营销号和其他自媒体闻风而动,跟着吃了这波热度,推动这档综艺爆火。
综艺爆火后,直接定下了第二季的拍摄,广告商的冠名费过亿,来的飞行嘉宾也一个比一个红,就连纪青源在第二季的时候也上过这档节目。
与其参与拍摄拿通告费,倒不如雪中送炭,直接投资这档综艺,放长线钓大鱼。
祝昕月伸了个懒腰,合上电脑,起身去楼下吃饭。
干了一天活,祝昕月坐在饭厅的时候,还在琢磨着怎么才能多搞点启动资金,要不要去银行贷款……
“祝小姐,老板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您要现在用餐还是?”这位私人厨师跟在纪临昱身边也有几年了,祝昕月眼睛没好的时候,吃的病号餐也是他做的。
“那我等……”祝昕月话还没说完,饭厅门口就出现了一个颀长的身影。
“现在用餐吧。”纪临昱走进饭厅,平时他都坐在长桌的主位,正对门口,今天却没有往他的位置走去,而是拉开祝昕月身旁的椅子,坐在她右边。
祝昕月盯着他手腕上那只铂金名表。
他今天回来得倒是很早,这才几点啊?
她的视线灼热,纪临昱想忽视都很难。
“要表吗?”他问。
祝昕月以为他的意思是问她,要不要用他的手表看时间。
“嗯。”她手机不在身边,也没有戴表的习惯。
纪临昱摘下手腕的表。
祝昕月掌心朝上,正准备接过他的表。
纪临昱并没有把表放进她的掌心,而是拉住她的手,将她的手往他的方向又拉近了一些。
黑色的鳄鱼皮表带绕过她纤细的手腕,残留他身体余温的表盘内壁贴住她微凉的肌肤,烫得她指尖微颤。
祝昕月抬头看向纪临昱,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即便她没有拥有过这只表,也听说过这个牌子,它最便宜的表也价值一套房,更别说是纪临昱戴的表,都是收藏级别的限量款。
这对现在的她来说,太贵重了。
“我是这个意思。”纪临昱替她戴上手表,攥住她的指尖,将她的手背转过来。
表盘对她来说还是太大了,不过下次给她买女款就有经验了。
祝昕月盯着纪临昱看了好一会儿。
他垂着眼眸,拇指搭在她的手上,摩梭她的指根,像是在丈量她手指的尺寸。
旁边的佣人和厨师团队已经给他们摆好餐具,上完餐,便退出了饭厅。
饭厅随着关门声落下,重归安静,静得祝昕月可以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纪临昱,”祝昕月实在没忍住,有点酸,又有点羡慕,“你好有钱。”
一出手就是这么名贵的礼物。
纪临昱抬起眼眸,对上她的视线,拇指在她的无名指处停留。
“喜欢吗?”他不在乎礼物价值几何,只在乎她喜欢与否。
“喜欢。”祝昕月曲了曲手指,像是主动握住他的手,又很快放松下来,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
她回答得迅速,毫不犹豫,不知道是敷衍,还是实话。
纪临昱稍微用力,按了按她的无名指,像是在惩罚她的不假思索。
他意味深长地说:“我问的是人。”
补全他的话——喜欢有钱人吗?
或者……喜欢他吗?
第31章
祝昕月心想,她说的也是人啊。
可是纪临昱没给她补充说明的机会,就松开了她的手,让她先吃饭。
饭厅只有杯碟筷子碰撞的声音。
似乎每次和纪临昱吃饭,都格外安静。
祝昕月看了看纪临昱,在想他们这种豪门子弟是不是从小就接受各种规矩教育,比如食不言,寝不语什么的。
“想说什么?”纪临昱的余光看见她瞄自己好几眼了。
祝昕月放下筷子,先咽下这口饭,用餐巾擦了擦唇,说:“我想和你聊天,会打扰你吃饭吗?
”
“不会。”纪临昱见她格外拘谨的样子,还郑重其事地中断了她吃饭的进程,他倒是觉得聊天会打扰到她吃饭。
祝昕月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咕噜肉到碗里,和他闲聊起来。
“我看群里说《桃花源》已经复工了,拍摄进程还算顺利,看来舆论已经平息了?”
“嗯。等电影上映前后还会重新提起,不过公关部已经提前做好应对策略了,都是营销手段,不用担心会影响到电影。”这是她第一次参与拍摄电影,纪临昱知道她有多重视。
“那就好。我还等着和你一起去看电影。”祝昕月提起他们之前的约定。
纪临昱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像是随口一提,说:“如果你最近有什么想看的电影,我们可以一起去看。”
“最近没什么想看的电影。我让虎哥给我接了一档网综,近期就要开拍了,可能一忙起来,要到下个月才能回天泽市了。”祝昕月一边干饭,一边报告自己的行程。
“在哪里拍摄?”
“云海市,是个海岛。”祝昕月想到这档综艺的嘉宾邀请形式,全靠嘉宾自己的人脉,有时候常驻嘉宾影帝前辈邀请来的人还会放他鸽子,气得他在海边蹲了一天不肯回家,还是导演把他哄回来的。
祝昕月转头看向纪临昱,问:“或许,你认识谢逐光吗?”
“见过一次。我舅妈很喜欢他。”纪临昱的记忆力不错,小时候和家里人去看春晚,在后台见过谢逐光。
当时谢逐光很红,随便在路上抓个路人采访他们最喜欢的艺人,十个有八个都会回答“谢逐光”。
不过他已经淡圈十多年了,还是在最红的那年突然结婚,现在娱乐圈的艺人更新换代很快,年轻人早就把他忘记了。
“我这次网综就是和这位前辈一起拍摄,可能需要邀请自己的朋友来当飞行嘉宾。”祝昕月铺垫了一下,攥着筷子,转头看向身旁的纪临昱。
纪临昱察觉到她的视线,也吃得差不多了,便放下筷子,擦了擦唇,等待她的下文。
祝昕月一鼓作气,问:“要是我邀请你,你会来吗?”
纪临昱并没有拒绝,而是反问她:“我以什么身份去呢?”
空气安静下来。
祝昕月怔了怔,对上纪临昱看过来的眼神,沉静得像亘古不变的森林,并不给人压迫感,只是在等待,等待她主动走进。
她刚才问的时候,只是单纯考虑到自己需要邀请朋友上节目,但现在想想,如果她来邀请纪临昱上节目,似乎不太妥当,搞不好会引起舆论风波。
以什么身份,比较能够向公众交代呢?
“我顶头上司的身份?”祝昕月试探性地询问。
纪临昱沉默了片刻,轻叹了一声。
“你再想想。”
说罢,他就起身离开了,只留下祝昕月一人在饭厅里摸不着头脑。
不是上司,难道是她竹马的哥哥?她哥哥的好朋友?这关系就更远了啊。
《一时一景》节目组没想到会有晋幻的艺人要来上他们的节目,虽然对方唯一的一部作品还未上映,但是“晋幻艺人”这个名头就已经足够吸引人了。
祝昕月提出要投资综艺拍摄的时候,节目组还很担心她是不是带资进组就为了话语权更大,但她给的合同写得很清楚,她不会参与节目组的决策,完全听从节目组的安排。
节目组还在招商阶段,就收到了晋幻集团抛来的橄榄枝,一下子解决了他们最重要的资金问题,晋幻集团成为了《一时一景》最大的投资商,而且晋幻集团就像以前财大气粗的煤老板,他们只管给钱,不管节目组怎么拍,美其名曰——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
节目组非常感动,重新装修改造了嘉宾活动的地方,把里面的家电都换成了晋幻集团的产品。
这档综艺没什么剧本,只有固定任务:在海边经营一家小吃店。
常驻嘉宾原本只有谢逐光一个人,现在多了一个祝昕月。
如果是按照小说原剧情,谢逐光自己一个人单干,要干到累死,尽管他只给自己的菜单设置了两道菜——薯条和冰镇可乐,后来他邀请了好友来帮忙,才又多加了两道小吃。
现在有祝昕月陪他当常驻嘉宾,菜单上的饮料就丰富了,多了珍珠奶茶和手打柠檬茶。
谢逐光这位过气影帝,没什么架子,反而很接地气,外表和性格极具反差。
他的母亲是西方人,他遗传了他妈妈那双忧郁深邃的眼睛,外表是一位卷发的帅大叔,站着不说话的时候感觉他随时能拿出画笔在街头给人画像,然而他本人性格却是个十分钟不说话能憋死的话唠。
“哇!小祝你好厉害,你以前是干过类似的工作吗?这土豆条切得也太整齐了!炸出来又脆又鲜亮!”谢逐光在祝昕月旁边不断夸奖她。
“没、没有啦。”祝昕月被夸得脸红,手下的动作越来越熟练。
在镜头里,祝昕月戴着透明的发帽,把全部头发拢进帽子,露出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她的五官精致漂亮,只化了个淡妆。
后厨房温度有些高,旁边的风扇吹起她耳朵旁边调皮的发丝,乌发雪肤,耳朵微红,看得人心软。
镜头拉远,将她的上半身完全收入屏幕,便见她专注给土豆切条,刀工娴熟,白皙纤细的手握着那把锋利的刀,相当反差。
坐在监控器前的节目组工作人员都在纳闷,这姑娘光凭这张脸就能红,怎么会来他们这档小糊综呢?
谢逐光也很好奇。
他是为了还节目组总导演的人情,总导演说让他来提前体验退休生活,顺便赚点通告费,却不知道这个年轻姑娘是为了什么。
第一天试营业结束之后,两位嘉宾经过这一天的合作,也摸索出对方的性格和相处模式了。
谢逐光以为祝昕月会很娇气,结果一天下来,她最勤快,一直在后厨干活。
祝昕月以为前辈会有前辈的傲气,或者他这个年龄爱对人说教的小毛病,但谢逐光格外照顾她,还帮她挡了要她联系方式的客人,做炸薯条的时候也是他来上手,生怕热油溅到她。
“小祝,你怎么会想来参加咱们这个节目?”谢逐光坐在她对面,边吃薯条边问。
祝昕月正在记账,算今天的营业额,写完最后一个数字,才抬头看向远处的大海。
“一开始,我只是想赚点整薯条的钱。现在我发现……我们的生意是真的好啊!”祝昕月抓住谢逐光的手,激动地告诉他,“一份薯条的利润是10块钱,珍珠奶茶和手打柠檬茶是12块,冰镇可乐是3块。还完节目组给我们定下的每日成本,今天一天的纯利润就是一千两百三十七元,我们就算是平分,日薪也有六百一十八点五……”
“等,等一下,你是怎么算得这么快的?”谢逐光见她不用按计算器就口算算出这个数字,还没来得及消化他们的日薪,又听见祝昕月继续说。
“假如每天日薪都有这么多,那我一个月就可以赚一万八千五百五十五,即便减掉浮动的20%,也能有一万四千八百四十四……”
对比她以前在公司当牛马的月薪六千,天啊,是两倍还不止!
谢逐光的数学不好,脑子已经开始晕了,但是看见祝昕月一脸小财迷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姑娘,真有意思。
但让祝昕月心甘情愿留下来继续拍综艺的并不只是每天日薪六百,还有谢逐光本人的魅力,以及他那些有趣的朋友。
第一位飞行嘉宾是谢逐光的同学,刚从非洲回来的纪录片导演,黑得像块碳的壮汉,往店门口一杵,感觉客人都不敢进门了。于是谢逐光把他安排去菜市场采买。
结果黑皮导演迷路了,当地居民以为他是国际友人,给他说夹着方言的英文,两
人指手画脚半天才终于搞懂。
他被当地居民送回来的时候,居民问谢逐光:“你们这还招外国员工啊?”
谢逐光满嘴跑火车:“是啊,与国际接轨嘛。”
黑皮导演差点没把谢逐光揍一顿。
“谁让你改我国籍的?”
居民还笑着说:“哟!小伙普通话说得还挺好!”
黑皮导演窝里横,但对着不熟的人就格外腼腆,一声不吭,没反驳。
就这样,他们店里多了一位“外国员工”。
黑皮导演特别爱喝祝昕月做的珍珠奶茶。
自从他们中午吃饭的时候喝过一次,就再也离不开珍奶了,隔一会儿就问祝昕月:“我能喝一杯珍奶吗?多冰正常糖。记谢逐光账上。”
晚上算钱的时候,气得谢逐光直掐他脖子,定下他一天最多只能喝两杯珍奶的规矩。
不过有时候祝昕月也会心软,在黑皮导演的“可怜”眼神攻势下,偷摸给他做半杯珍奶,让他躲后厨喝完再出去——后来被店长谢逐光发现了,谢逐光不舍得骂小姑娘,在营业结束之后,就勾着黑皮导演的脖子,带他去面朝大海吹冷风反省。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海边聊了什么,但摄影师跟过去了。
等他们回来之后,祝昕月看见他们两人的眼睛都湿湿的,像是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