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时候凌大哥还在，我和他有过几次秘密联系。后来，他也不在了，我们两家才断了联系。”于子协一脸忧愁。
“现在，你回来了，我除了信任你，谁我都不信任。”于子协补充道。
这几句话，并没有真正回答了凌清的问题。
但她还是道：“嗯，谢谢你把这些消息都告诉我。”
于子协会心一笑，语气颇有些紧张：“下次再有新的消息，我再约你出来，可行？”
“可以呀！”
“还有一个问题。”于子协抿了抿唇，见凌清在乖巧的等着他发问，越发的紧张起来。
“独城的大姑娘和梁国战神萧衍定亲了，是你的阳谋，对吗？”这件事憋在他心里好几日了，伤的他食不知味。
现在，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出来，又后悔了。
深怕听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就在于子协胡思乱想的时候，凌清回答：“不是。”
于子协回过神，想要再次确认：“真的？”
“真的。”
于子协苦闷的皱了皱眉，不再停留在这个问题上。
两人再一番寒暄后，便分道扬镳了。
凌清上马车，萧衍也跟着上马车。
“你不用去处理那些黑衣人吗？”凌清问。
“有卫春卫夏就够了。”萧衍话刚落，马车外面便传来箭矢飞来的声音。
萧衍和凌清走出来一看，那些被抓的黑衣人都被箭矢射死了。
卫春在箭矢出现的时候，往箭矢飞来的方向奔去。
不过一会便回来，说：“世子，被他们逃了。”
凌清沉下脸，卫春的武力值只是差萧衍那么一点，都能被放箭之人逃走。
可想而知那人的武力值，一定不弱卫春。
不对，也可以说那人擅长轻功。
总之，这是个祸患。
萧衍从出现到现在，神色都是淡淡的。
他道：“把尸体处理了。”
再次坐进马车，凌清和萧衍相看无言了好一会。
凌清先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黑衣人路过凌府，我就跟来了。”
路过？
凌清不太相信。
那么多大街小巷不路过，偏偏就从凌府路过，还引来了萧衍。
凌清掀帘望向已经看不见的郊外。
于子协？
“于家大公子已经走了。”萧衍提醒道。
凌清收回手，并未听出萧衍的言外之意，而是道：“是于子协吗？”
“可以这么怀疑。”
“什么意思？”
萧衍那双黑眸盯着凌清，答非所问：“他，想追求你？”
“追求？”凌清不明白萧衍的意思。
这刺杀和于子协的追求，有几文钱关系？
萧衍见凌清似乎真看不出于子协的意思，他便好耐心的解释起来。
“如果于子协知道有这一场刺杀，会建议他们先引我注意。”
“若是我来了，就证明我与你之间的昏事是真的。若我没来，就说明是假的。”
“昏事都宣布出去，而且昏期只剩两日。”凌清说：“怎么迟才来确认，根本没意义。”
“他约你说了什么？”
被萧衍这样一问，她倒想起于子协的奇怪来。
“他跟我说，发现廖士哲派人前往大海，打捞了许多鱼。”
“鱼！”萧衍第一时间想到了，矿洞里的人带着的鱼油。
凌清也是想到了：“廖士哲是钱融的人。所以陈昌他们的行动，钱融他们知晓，还插手了。”
“你说他们准备在萧王来之后，再行动，是不是北凉的意思？”
萧家和北凉国，可是有不共戴天的仇。
其中最让人记得的是，萧衍抬棺出征那一场仗。
萧衍点头：“那于子协算是他们的人，也不算是他们的人。”
“这事难说。”
凌清挑眉：“你还没说，于子协追求我是什么意思。”
“小时候，于舅舅确实想给我和于子协定娃娃亲，只是没成。”
“然后，我也发现于子协似乎对我有心思，被我果断的拒绝了。他应该早就明白我的意思。还做什么追求的事，这是自讨苦吃。”
话落，凌清想到于子协最后问她的那句话，‘和萧衍成昏，是你的阳谋吗？’
“他问我和你成昏是不是权宜之计，我差点就说是了。”
萧衍眯眼，好半晌才道了一句：“有些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
凌清对今天的萧衍奇怪极了，看了他几眼，总结了一句：“于子协今日约我出来的目的，应该混杂着别人的逼迫。”
“他趁此机会把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我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但事实是，他所说的，都和现实发生的事情接的上。”
“那些刺客，又是什么意思呢？”凌清疑惑道。
萧衍说：“于子协想试探你。”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明
“试探？”凌清问。
“试探你身上是否有武功，也试探我对你是否有感情。”
凌清想到刚才自己，因为有萧衍的出现，并没展露几手，倒是在于子协面前，和萧衍有过那么一次亲密接触。
重要的是，萧衍来救她了。
怪不得在最后，于子协还会这样问。
可是，这有什么意义？
“会不会是因为矿洞那边受到阻碍，所以他们让于子协来探探风？毕竟我和于子协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四个字。
萧衍听了，眉心跳了跳：“也有可能是想试探于子协对他们，是否构成威胁。”
凌清认同，事情总有两面性。
回到凌家。
萧衍和卫春有事要处理，到凌家大门时，就离开了。
凌清去揽舟院，听徐安说，凌承天睡了，便回了月满西楼。
期间，梧桐不停地在说：“姑娘，萧世子把姑娘安全送回家，才去处理事情的。”
凌清知道萧衍的意思，可那又怎样。
“这是他身为‘准夫君’的义务。”凌清的一句话就把梧桐打蔫了。
卫春跟萧衍走了，卫夏却是跟着她回来。
因为矿洞那边的事，隐患还很大。
“梧桐，你去找卫夏，向他借十个人，叫他们去客院的后花园等我。”凌清转而喊向从外头进来的竹心：“竹心，你去喊大正和小正过来。”
两人都不明白凌清想做什么，但也很快的将凌清吩咐的事情做好。
徐大正两兄弟匆匆赶来，不一会儿又匆匆的出了院子。
直至出了凌家。
碧华院。
消瘦了一大圈的蒋情，正跪坐在菩萨面前，手执佛珠，一副很认真在虔诚念咒的样子。
在她身后站着陈嬷嬷，和已经被赶出凌家的陈昌。
陈昌来这里，已经有半炷香的时间了。
“夫人，姑娘在曹家过的很好，还进了曹家家谱。公子也安顿了下来，还进了商会做事，你还还要留在凌家，有什么意义？”陈昌道。
陈昌冒死从矿洞通道来道碧华院，为的就是把蒋情带离凌家。
“我说了，不走。”蒋情淡淡，且语气坚定。
“到时候矿洞被炸，整个凌家都会毁了，难道你不怕死吗？”
死？
蒋情轻笑了几声。
人死，莫过于心哀。
从被罢了城主夫人这个位置后，她就没怕过！
“你告诉曹成，本夫人不稀罕他的怜惜。”蒋情道。
以前，她有多渴望曹成会为了她，纳她为正妻，事实是。
他为了正妻，为了权势把她赶出了北凉。
现在，正妻死了，女儿死了，才想起，她也为他生儿育女过。
这不是很可笑吗？！
陈昌对曹成在北凉的事，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现在同样搞不明他是怎么想的。
曹成在北凉时，都已经狠心的将蒋情抛弃了，怎么突然就想把她接回去。
若不是他在独城还需要依靠曹成，他才不会冒那么大的风险在矿洞里乱窜，为的就是他的嘱咐，接蒋情出去。
“夫人，你可要想清楚了。”陈昌咬牙切齿道：“我只来这一次，不会再来第二次。”
“嗯，你走吧！”蒋情不惧道。
陈昌再也不停留了，摔袖破门而出。
陈嬷嬷被吓了一跳，幸好门没坏，她赶忙将门掩上。
“嬷嬷，你跟他走吧！”蒋情说。
陈嬷嬷摇头：“不，夫人在哪，老奴就跟到哪。”
“不过夫人放心，给姑娘和公子准备的嫁妆和聘礼，已经让人送到他们手里了，不用担心会被凌清那个贱人抢走。”
蒋情似乎对这样的事情不感兴趣，而是道：“揽舟院那边如何了？”
陈嬷嬷抿了抿唇，如实道：“城主似乎日日都很嗜睡，而且，都是喝了那些药后才会有的反应。”
“还是李善给他看的诊？”
“是。”
“有没有传出，他快要死了？”
陈嬷嬷摇头：“并没有，那边倒是忙碌了起来。”
“忙碌起来？”
“过两日，就是凌清和萧世子的，昏事了。”陈嬷嬷小心翼翼道。
蒋情像是刚记起来那样：“哦，那么快就过了一个月了。”
赏花宴时在上个月十四举办的，那时候萧衍在宴会上宣布，下个月十五就是他们的昏事，到时候全城上下会休整两日还是三日来着？
反正她管不了，她也不想管。
只要凌承天还活着，她就要好好活着。
陈嬷嬷见蒋情半点情绪波动都没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感到几丝担忧。
她家夫人从凌晗和凌昭被逐出凌家家谱后，就对外界的任何事情都不在乎了。
甚至是自己生的儿子女儿，都不不多担心几句，就淡淡应一声，知道了。
只有在提及凌承天的时候，才会问那么几句，又感叹那么几句。
现在，她们虽然被禁锢在碧华院，但是吃穿用度都不曾少过，也没受什么气。反倒觉得比之前过的日子，好太多了。
陈嬷嬷看着蒋情消瘦的背影，叹了叹气，轻手轻脚的退出了屋子。
凌清那边，她换了一身轻便的襦裙，去了客院的后花园。
因为卫夏需要守在矿洞，所以带人来的，是卫东。
自从上次贫民窟大火后，凌清就甚少见到卫东。
萧衍说过让卫东跟着自己，但南柯回来了，凌清就提议把卫东还给了他。
“姑娘，你想让他们做什么？”卫东问道。
“我想把这后花园整一整。”
卫东不明：“整这个院子？”
凌清点头：“凌家没有奴仆，实在找不到人才会向你家世子借人，放心吧！我会给你们大家工钱的。”
南角巷的巷民不是正缺钱吗？
凌清为何不把这个机会留给巷民，反而给他们？
卫东不明也没有深究，只问：“那姑娘想怎么整这个院子？”
凌清走到花园中央，圈出的一块大花圃：“我想在这里挖一个水池，养金鱼。”
卫东应下，转身便吩咐侍卫照凌清的想要的那样去做，对那些美丽的花骨朵半点同情心都没有。
就在他们下了几锄头的时候，远处传来大喊：“住手，住手！”
凌清回头，看想来人那佝偻的身影，一眼便认出他是谁。
“老秦？！”
第一百一十三章 重整
凌清记得，老秦是凌家的老花匠，也是那个小沙子的师父。
他怎么还在凌家？
“大姑娘，求你不要毁了这些花。”老秦跑到凌清跟前，一下子就跪了下去。
凌清虽然不知道这个老秦是好人还是坏人，但让一个上了岁数的人跪自己，她怎么也不舒服。
“你先起来。”凌清去搀扶，就算加上梧桐的力气，也拉老秦不起来。
老秦这是不想起来了。
在凌清眼里，老秦会武功。
顿时，心里对他戒备了起来。
“请姑娘不要把那些话毁了。”老秦铿锵道。
凌清见老秦对花园里的花，那么维护，就想起他对小沙子的时候，也那么维护。
便问：“这花园里的花，一直都是你在打理？”
“是，几十年来都是老奴在打理。”
凌清回头看了一眼花圃。
整个凌家，就这个花园没有被蒋情整改过。而且，这里种的花和其它院子的花都不一样，都是些淡雅的花。
不过有一点相同的就是，不分季节，什么花都会盛开。
“为什么，府里的花在冬天都会盛开？”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凌清。
“因为泥土，独城不止城特别，泥土也特别。”老秦说：“且只有凌府里的泥土，才能种出一年四季的花。这就是为什么，凌府会建在这里的原因。”
凌清知道自家娘亲爱花，又特爱梅花。
而且，梅花只在二三月花开。
但在凌家，梅花林是一年四季都开着的，所以才会那么引人瞩目。
凌承天把凌府建在这里，那是再好不过了。
可老秦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说明他是原城民。那原城民不就是...
“姑娘，老奴并不是军队的人，只是一个被夫人救回来的老花匠而已。”老秦看出了凌清眸中的狐疑，便自主的解释起来。
“老奴三十岁那年逃难到独城城外，快要死之际被在外游玩回来的老爷和夫人救了回来。”
“妻儿都在战乱中死去，老奴也没有要活下去的念头，一心寻死。却在老爷和夫人的真诚对待下，成了凌家的花匠。”
“夫人喜欢什么，老奴便去学习种什么。后来才慢慢发现了泥土的特别。”
“而老爷见老奴孤苦伶仃，也不愿再娶，便将后来进府的小沙子认了老奴做师父。”
“慢慢地老奴对小沙子视如己出，把所学的知识都交于他，没想到后来...”老秦说到此处，止不住哀伤起来。
后面的话是什么，老秦伤心过一会，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刚刚好的，点到为止。
“大姑娘，老秦说的没错。”神婆婆走了过来，齐闵在一旁搀扶。
“神婆婆。”凌清喊了一声。
神婆示意了齐闵一眼，后者站了出来：“姑娘，秦爷爷还是辛爷爷和古大夫一起救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