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表哥的白月光——桥边芍药【完结+番外】
时间:2024-07-05 14:34:47

  “二表哥……”宋昀盼精神骤然一松,她伸手哆哆嗦嗦指着后头,“陈,陈……”登时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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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宋昀盼再醒过来,外头天已经黑了。
  “奶奶,您终于醒了。”耳边响起白檀带着哭腔的声音。
  宋昀盼茫然地睁开眼,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场噩梦……就像她从前做的那些噩梦一样。
  可腿上的疼痛却好像是在提醒她,那一切都是实实在在发生的——她险些被陈宗贤这个衣冠禽兽凌辱,几近赤、裸地逃出来,然后遇到了二表哥……
  “二表哥呢?!”她一把抓住白檀的手,声音如沙砾般粗哑,“二表哥人呢?!”
  他会不会误会了,会不会以为她已经被人……
  她一定要跟他说清楚!
  宋昀盼胡乱想着,掀开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床。这才发现膝盖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起来,被杂草划破的地方也都上了药。
  白檀忙拦住她,安抚道,“奶奶别慌,二爷……二爷是有正事在忙。一会儿就回来陪您了。”
  “那你,你去叫他回来好不好?”她说着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全身颤抖地缩成一团,紧紧抓住她,“不,不,你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第185章 周娘子
  白檀早就懊悔得恨不能死了才好,闻言忙红着眼眶哽声道,“奴婢哪也不去,就在这儿守着您。”她勉强扯出丝笑容道,“奶奶渴不渴,奴婢去给您倒杯水……”
  宋昀盼用力摇摇头,攥着她衣服的手却更紧了。
  白檀心如刀绞,面上丝毫也不敢显露出来,忙道,“好,好……奴婢不去了。那等您想喝水的时候再告诉奴婢……”
  她话音刚落,外头忽然响起一阵开门声。
  宋昀盼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白檀赶紧揽住她,“奶奶莫怕……一定是二爷回来了!”
  话音刚落,果然就见苏珩大步从外头走了进来。
  白檀连忙起身行礼。
  先时醒来看不到苏珩,宋昀盼只想着要马上见到他跟他解释清楚,可现在苏珩近在眼前,她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嘴唇抖了几抖,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珩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宋昀盼床前,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别哭……”他哑声道,“是我对不住你……没好好护着你……”
  宋昀盼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泪流满面,她泪眼模糊地看着苏珩满是痛楚悔恨的脸,“二表哥……我,我没有……”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泣不成声,“我没被……被……”
  “嘘。”苏珩轻轻地摩挲着宋昀盼的头发,“我知道,我都知道……什么都不必说。”
  宋昀盼在他怀里痛哭出声。
  苏珩心里越发又疼又恨,抱着宋昀盼道,“都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叫你受伤害了。”他顿了顿,“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宋昀盼仿佛这时候才想起来,“二表哥,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吧!”她的眼睛里满是恐惧,惊惶无措地打量着四周,“陈……他是魔鬼!他还会来欺负我……他还会来的!”
  宋昀盼紧紧抓着苏珩的衣襟,眼泪刷刷地从那双惊惶的眼睛里流出来,她歇斯底里地大叫道,“你带我走吧!快带我走!”
  “好好好!”苏珩听着她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的声音,眼眶也有些烧红了,连忙柔声安抚道,“我们这就走了,马上就走!”
  方才起身出去的白檀不知什么时候又默默折返了回来,手里还捧了个茶盏。
  见宋昀盼精神几近癫狂,她跟苏珩飞快地交换了下眼色,苏珩微微颔首,接过她的茶盏,低哄道,“你嗓子都哑了……喝口水润一润……好不好?”
  宋昀盼只揪着他的衣裳,怔怔地重复着,“带我走……带我走……”
  “好好……咱们这就走,你听话……先把水喝了。”苏珩低声说着,小心翼翼地水喂进宋昀盼嘴里。
  宋昀盼神情呆怔地吞咽着,全然没察觉那“茶水”入口极其苦涩,跟她前阵子因整宿整宿睡不好,大夫给她开的“安神茶”一个味道……
  ……她终于在苏珩怀里睡了过去。
  见苏珩轻手轻脚地把宋昀盼放在床上,又仔仔细细地给她盖好被子,白檀这才鼓足了勇气,低声开口道,“二爷……奴婢——”
  “以后再说。”苏珩冷冷地看她一眼,目光如在冰水里淬过,“你给我寸步不离地守着二奶奶,要是再有什么差池——”
  白檀“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哽声道,“奴婢也没脸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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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不是苏珩不想带宋昀盼走,实在是他们现在已经走不了了。
  “民妇也不知道……”大厅里,周家娘子苍白的脸庞上泪痕未干,仿佛一朵饱受风雨侵袭的娇花,随时都可能倒下,“民妇原是想趁着无事去山上的温泉泡泡,不想却在那里遇到了苏娘子主仆……苏娘子的婢女白檀下山去取鸡蛋,民妇就留在那里陪着她……”
  一个穿着蓝色直裰,瘦长脸,三十上下,留着八字胡的男人问道,“这么说,你一直都跟她在一起?”
  周娘子摇摇头,“民妇看苏娘子脸色不好,就帮她按摩了两下,待她睡着之后……民妇便去了外头。”
  “民妇原是想等白檀姑娘回来……可,可期间忽然发现一条白节黑底的小蛇。民妇当时吓了一跳,见它长得很像,很像民妇家乡一种毒性极强的毒蛇,唯恐它洞穴里还有其他同伴,要是伤了人就麻烦了……便想跟过去看看……”
  那瘦长脸男人凉凉笑道,“看不出你胆子还挺大。”
  周娘子泪汪汪道,“大人有所不知……民妇自幼在乡间长大,这些东西也常见着……虽心里也是怕的,但也不至于彻底慌了手脚……且陈郎君把这么大的宅子交给民妇打理,若是真有人被蛇咬伤,民妇也难逃干系……”
  这被换做大人的,正是本县县令张中桓,见她说得合情合理,颔首道,“你继续往下说。”
  周娘子低声道,“民妇原是想跟着它找到它的洞穴……可谁知走出去没多远,脚踝忽然一疼,竟是不设防,被另一条蛇咬了一口!”
  “民妇只当那蛇是有剧毒的……在民妇家乡,但凡被那种小蛇咬了一口,一个时辰之内必死无疑……民妇当时只觉得伤口疼痛不已,甚至没来得及查看,就昏了过去。”
  “还是后来丫头有事寻我,特地找过来,这才发现民妇……”
  张县令点了点头,“听下人的口供,发现你的时候,你还昏迷不醒……”他犹自不信地挑了挑眉,“可那蛇若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剧毒无比,那你怎么会还好端端地跪在这儿?”他眯起眼睛不悦道,“你该不会是在糊弄本官吧?”
  “民妇不敢!”周娘子连忙道,“民妇也是事后才想明白……民妇既然无事,可见那蛇是无毒的。民妇一定是当时太过紧张,惊恐之下只觉得剧痛难忍,这才吓得昏了过去!”
  她说着唯恐张县令不信,忙掀起一小截裤脚,“大人您瞧,这伤口还在这儿呢!”
第186章 横死
  只见周娘子纤细的脚踝处,果然有一排细小的牙印。
  映着周娘子雪白肌肤,显得格外明显。
  眼见刚才还一本正经的张大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脚踝,周娘子连忙放下裤腿,红着脸低声道,“大人,民妇真是被蛇咬伤了……不敢哄骗大人。”
  张县令这才有些惋惜地收回目光,抚着两撇小胡子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那厢师爷还在低着头刷刷刷地往纸上写着,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照这般说,你是没见过你家少爷了?”
  周娘子用力点头,“大人明鉴!民妇只知道陈郎君一大早就出门去了,至于他什么时候去而复返,民妇毫不知情!”
  厅里正问着话,就听见外头响起一阵喧闹声。
  张县令不悦地皱了皱眉,“是何人在外头喧哗?”
  就见外头快步走进来一个年轻的衙役,上前拱手道,“大人,周继祖回来了……在外头闹着要见他的娘子。”
  周娘子一听,灰白的脸上登时有了几分光泽。
  张县令想了想,颔首道,“叫他进来。”又对地上跪着的周娘子道,“你先起来吧。”
  周娘子应了声是,缓缓爬起来,目光一直看着门外。
  须臾就见衙役领着神色焦急的周继祖从外头匆匆走进来。
  周娘子眼眶登时一热,“相公——”
  周继祖也大步走上前,“娘子……”他方想起来,赶紧朝着张县令拱了拱手,“学生周继祖,见过县令大人。”
  张县令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听说你是白马书院的学生?”
  周继祖连忙道,“正是。”
  张县令皱着眉道,“这两日白马书院休沐,你的同窗陈宗贤,苏行之都回来了,为何独独你现在才回来?”
  周继祖面上不由露出一丝窘色,讪讪道,“学生惭愧……学生虽年长两位贤弟许多,功课却远远不及,是以只得利用休沐的时间在书院里温习……”他说罢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妻子,“学生也是想着好些日子没回来了,怕贱内担心,这才趁着天黑之前赶过来看看,却不想……”
  张县令捋着胡子点头,叹息道,“半个时辰前,咱们接到报案,陈郎君被发现死在山间树丛里——死状甚是凄惨。”
  周娘子想到先前尸体被抬回来时的惨状,胸腔里禁不住一阵翻江倒海,不由干呕一声,抽泣着倒在自家相公怀里。
  周继祖抱住妻子,痛心疾首道,“陈贤弟为人慷慨,乐善好施……书读得也十分的好,书院里的先生们都说他下次乡试定能取中前三……日后大有可为。谁知天嫉英才,竟让他这么年轻就去了……”说着堂堂七尺男儿也不由红了眼眶,咬牙道,“不知我贤弟是因何而死?”
  张县令就道,“如今死因尚在调查中……疑是陈郎君是从山顶坠落而死。”他说着,扫了眼周继祖夫妇,“至于是他自己掉下去的还是被人推下去的,因仵作还未赶到,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需得等他来了,做进一步调查方可知晓。”
  周继祖点了点头,犹豫地看了眼怀里面无血色的妻子,“学生娘子今日受到惊吓,您看可否……”
  张县令挥了挥手,“你且带她下去吧。”
  周继祖忙拱手道,“多谢大人。学生告退……”
  那周娘子也勉强站定,朝他福了福,“民妇告退。”
  夫妻俩刚要退下,又听张县令继续道,“在事情查明之前,你们俩不许离开这栋宅子。”
  周继祖眉头微皱了下,还是低低应了声是,携着妻子一起退了出去。
  待两人出了大厅,却见苏珩站在外头。
  “贤弟——”周继祖无比感慨地朝他打了声招呼。
  苏珩微微点了下头,看了眼周继祖怀里的周娘子,“嫂夫人没什么大碍吧……”
  “没事。”周继祖叹道,“她只是叫今天的事儿吓着了……”
  周娘子面上不由闪过一抹愧色,朝苏珩歉意道,“今日的事真是对不住,我原是想守着弟妹等白檀回来,可谁知——若早知那蛇无毒,我也不必大费周章地跟了去,更不会因此被它咬伤陷入昏迷……”
  她话音刚落,周继祖忙一脸紧张道,“你被蛇咬伤了?什么时候的事?!要不要紧?!”
  “我没事……你别紧张。”周娘子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反倒是苏娘子——”她看向苏珩,愧疚道,“等我被丫头叫醒,再回去找弟妹,她人已经不在了……”
  苏珩看着她的眼睛,淡笑了笑,“是啊……因我那表弟带来些东西,我想着叫她看看,就过来接她下山了。”他漫不经心道,“只是宋氏身子本来就弱,又在温泉里泡得过久……回来就病倒了。”
  周娘子在他的注视下垂下眼,轻声道,“都是我疏忽了……当时要是叫醒弟妹就好了……”
  周继祖不明所以,忍不住安慰道,“你就别自责了……不知者不怪。你又怎么知道会发生后头的事呢?就是苏贤弟也不会怪你的……”
  苏珩冷冷勾了勾唇角,颔首道,“当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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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厅里没了外人,先前一直在奋笔疾书的师爷才从一打口供中抬起头,“大人……这事儿,不太好办啊!”
  张县令捋着胡子幽幽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却说这陈家虽只有陈宗贤一个人在匀县读书,但因他是家中长子,又从小聪慧过人,其父极为钟爱,不但给他在书院周围置办了一栋这么大的宅子,方便他平日休息,就是跟张县令也早就打好了招呼——每到逢年过节,张县令必然会收到陈家孝敬他的厚礼。
  这也是他今天会屈尊降贵,亲自过来走这一遭的原因。
  如今这财神爷家的大儿子忽然就在自家宅子里莫名其妙地从山上掉下来摔死了……不管这案子怎么查,查出个什么结果,往后陈家这条财路却是彻底断了……
第187章 光风霁月
  要说他也真是倒霉,想这匀县向来是个安乐地,莫说杀人案了,就是小偷小摸也难得遇上几回,偏他这次不但遇上了,还遇上这么个棘手的死者……
  张县令这般想着,查案的热情也不由灭了大半。
  倒是刚才那周家小娘子,想不到是个挺水灵的美人儿……
  想到关于陈宗贤的一些传闻……
  张县令正胡乱想着,就听外头的衙役进来通禀道,“大人,那个叫苏行之的学生已经带到,大人现在可要传唤?”
  张县令微皱了下眉,“只有他一个人?”
  “是。”
  张县令跟师爷对视了一眼,“请他进来。”
  片刻之后,一个面如冠玉,身姿如竹的年轻人带着个小厮走了进来。
  苏珩拱了拱手,“学生拜见张大人。”
  张县令冷冷看他一眼,见这年轻人嘴上说着拜见,眉宇间却全然没有其他人见到自己时的谦卑敬畏,登时就轻哼了声,阴阳怪气道,“本官要是没有记错,先前传唤的该是你跟尊夫人两个人吧?”
  苏珩像是丝毫没有听出他话里的不悦,温声道,“内子身体孱弱,先时因贪玩多泡了会儿温泉,回来就一直不大爽利……唯恐病容污了大人的眼睛,今日不便前来,还望大人恕罪。”
  张县令心里原就不顺,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一声,“好一个不便前来……你当本官是来跟你们闲话家常,你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本官实话告诉你:如今这宅子里出的可是人命案!在这案子水落石出之前,你们每个人都有嫌疑!都要接受本官的盘查!”
  “尤其今天你们夫妇白天都有很长一段时间待在后山,很可能——”张县令慷慨激昂的声音忽然一顿,低头看向清风递过来的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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