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橘枳忽然想起张太后被李泰那无耻之徒羞辱的事儿,却答应了太后不得告诉外人。
可张太后对宋淮南确是……
贺橘枳咬了咬唇,小声道:“对不起!”
他的怒火好像一下就平息了,她总能这样轻而易举的左右他的情绪。
宋淮南把她抱到怀里,摸了摸她的头发,和她说道:“没什么对不起的,我什么都不说,你有怀疑也是正常的。”
他当然希望她能信任他,可是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儿,他已经不奢求她遇到什么事都那么聪明,这样也挺好的。
贺橘枳靠在他的怀里,用力抓了抓他的衣襟,其实她一直都欠他这样一句话,如今用这样的方式说给他听,心里也没舒服多少。
大抵是她心里太愧疚了,所以如今就算这样的在一起,她有些事儿上还是缺乏些底气,不能像以前那勇敢无畏了。
她正闭上眼睛,滚烫的吻遍落在她的额头上。
贺橘枳闭紧了眼睛,男人滚烫的气息便和她交缠在了一起。
呼吸一下子就被他给夺去了,贺橘枳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映入眼帘的是他覆盖下的眼睫。
宋淮南将她的头慢慢的放枕头上,很是温柔。
她伸出手,缠上他的脖子,和他靠得很近,男人的身体仿佛瞬间紧绷。
他的手渐渐往下游走着,她的手也开始不听使唤的在他的身上游走着。
一时间,衣服在地上散落下一地……
片刻后,深色的格花床帐缓缓落下,朦胧间,可见两人痴缠的身影。
次日早朝散去,小皇帝李信将楚王李泰给留了下来,对他说道:“皇叔若是不愿意,朕可以安排别人去。”
说的是今早讨论的黄河堤坝的事情。
平日里李泰便是无所事事的,经常出入皇宫,如今小皇帝难道给他安排一件差事儿。
不过这段日子李泰和他走得很近,有些舍不得他离开。
他这么一走,没几个月怕是回不来的。
李泰却道:“能够为陛下分忧,微臣自然是愿意的。”
李信点了点头,然后望着李泰。
其实他也不明白,平日母后不是最讨厌皇叔的吗?连他的名字都不愿意提,昨日和太傅商量人选,到是提到了皇叔。
其实倒也挺合适的,皇叔没有事儿做,李信就想对他好一些,也是师出无名。
黄河水患的堤坝的修建一事到是挺适合他的。李信就道:“那皇叔一路小心,朕等你平安回来。”
李泰应下,而后问道:“近日来太后娘娘如何?”
自此上回一事了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到过张妍了,心中着实想念的紧。
上回就是那首辅夫人坏了自己的好事儿,这张妍早已是他的人了。
第74章 坠马
怎么就问到母后了?李信有些奇怪,说道:“母后的身子一向很好啊。”
李泰忽然面露难色,说道:“太后娘娘对微臣本就有偏见,所以……”
李信就一下子就明白了,笑着道:“皇叔放心,等你回来了之后,母后一定会放下对你的偏见的。”
张太后一向对有功的大臣都是很客气的。
想起那她张梨花带的脸,李泰闭了闭眼。
张妍这样的女人,虽非绝色,却太令人有征服欲了。
每回看到她端庄华丽的模样,他一眼望去,脑海之中全身她衣不蔽体的画面。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这本来就是本能的吸引,而且拿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华服之下的玉娇躯体,比他想象的还要诱人。
李泰同李信说了几句之后,便出御书房。
在通往宫门的台阶上,他遇到了同样要出宫的宋淮南。
李泰远远的望去,见宋淮南身着一身绯色的白鹤团官服,高大伫立,身上有一股身居高位的气度,的确是个很出众的男人。
只是宋淮南也不过表面看着谦谦如玉罢了,实际上手段又比他好得多少,他只是懒得遮掩罢了。
宋淮南也看到了他,朝他客气道:“楚王殿下!”
李泰笑了笑,露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本王离开这几个月,可就要劳烦首辅大人多分担分担了。”
又说道:“本王知道首辅大人最希望陛下成才,只是他年纪尚小,适当的时候,也该给他一些时间休息。”
宋淮南淡淡的笑了笑,然后看着李泰大摇大摆的远去,这走路的姿势,哪里像个藩王,简直跟个街头混混差不多。
他看了一会儿,眉目淡然。
长安就过来道:“首辅夫人,贺大爷那边出事儿了,夫人已经过去了。”
贺敏之坠马受伤的消息传来时,贺橘枳正在上个月的账本,而后急急忙忙的回了一趟贺府。
马车上,兰嬷嬷安慰着她,“夫人放心,大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没有见到大哥,她放心不下来的,贺橘枳撺紧了自己的衣袖。
好端端的,大哥,怎么会坠马了呢?
到了贺佳之后,贺橘枳就直接去了贺敏之的住处。
还没进去,就看到丫鬟端的面盆我走了出来,里面的水看上去通红一片,贺橘枳有些眩晕。
贺母正在里头照顾着他,见着贺橘枳进来,就道:“胡闹,这岂是你能来的地儿?快赶紧出去,这儿有我照顾着你大哥。”
许老太太就随着他一起走了出来一道去了次间。
贺橘枳坐立难安,就问外祖母,“大哥究竟怎么摔的?他的骑术一向很好的。”
许老太太也有些无奈道:“抬来的时候就一身酒气……”
喝了酒居然还骑马?贺橘枳又是担心又是气恼,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位兄长了。
多大的人了,看上去挺稳重的,怎么时不时就做出这些让人担心的事情?
贺橘枳看着祖母白花花的头发和脸上的皱纹,就感觉非常难受。
近年来,贺家出了太多的事情,祖母仿佛一下就老了许多。若是大哥再出什么事儿……
贺橘枳生气的说道:“待会我一定好好说说他,怎么这么不懂事!”
许老太太用粗糙的双手轻轻地擦掉外孙女的眼泪,然后轻轻握住他的手,拍拍她的手背,轻声问道你这样回来,姑爷他知道吗?”
贺橘枳如实的说道:“他还没有回来,我一听到大哥出事儿的消息就过来了。”
她自然是没有时间和他说的,怕外祖母担心,她又急忙道:“他不会说我什么的,他知道我和大哥的感情好。如今大哥出了事儿,我这个当妹妹的怎么坐得住?外祖母您不用担心。”
到底是对宋淮南太纵容了?老太太最了解外孙女的性质,她对宋淮南怀着愧疚,对他肯定是小心翼翼的。
如今却是这样的形式作风,可见他对他十分的疼爱,娇娇的性子也一点点的养回来了。
许老太太又道:“还有一件事儿……”
贺橘枳抬眼去看外祖母,只听她说道:“你大哥出事的时候,恰好被吕文斌看见了,是他及时将你三哥给带回来的,现在人还在前厅,不过这件事儿你不用管,我会去见他,你不要出面。”
居然是吕文斌?
贺橘枳有些惊讶?可想着吕文斌的性子,如他所言,即便是看到不相干的陌生人,也不可能见死不救她也不觉得奇怪了。
若是换了旁人救了她大哥,她大概会亲自去感谢一番他说是吕文斌的话,他自然是不会接触,两人之前的身份就明摆在那儿。
贺橘枳点了点头,和外祖母说:“我知道了。”
然后兰嬷嬷便进来禀告,说是宋淮南也过来了。
宋淮南也过来了……
贺橘枳看了一眼外祖母,外祖母就同她说道:“走吧,外祖母随你一道去。”
宋淮南虽然是贺家的女婿的女,可毕竟身份摆在那里。
贺橘枳还是有些不放心贺敏之。等屋里的丫鬟出来,说是贺敏之的伤势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是腿上受了伤。需要一休养一段日子后,他这才放心,她才同外祖母这么一道去了前厅。
吕文斌就坐在贺府的前厅内。
他穿了天水蓝的云团纹的直裾圆领袍,看上去英气勃勃,手执天青釉的茶盏,茶香袅袅。
也不知道贺敏之如何了?
贺敏之流了那么多的血,可都不是致命的地方,应该没有大碍,而且刚才他没听错的话,贺橘枳也来了。
吕文斌打量着四周,突然听到外头有了动静似是什么人来了。
吕文斌看了一眼,就见贺府的官家将一个人引了进来,仿佛和他人说了贺敏之的事情,呼他为“姑爷”,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跨过了门槛,朝他走来。
看到那人,吕文斌便起了身。
官家便和宋淮南说道:“姑爷,二小姐正在大爷那边,这会儿应该过来了,您先坐着,等一会儿。”
第75章 姑爷
然后看到吕文斌说道:“今日咱们大爷出了事儿,多亏了长爷出手相救,及时将人给带了回来。”
一个是前姑爷,一个是现姑爷,如今碰上了简直跟唱戏文的似的。
吕文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和贺橘枳成婚那六年,他回贺家的次数并不多,可每回回来,阖府的上下,都是一口一个“姑爷”的叫着,待他去是十分尊重的,如今才一年的时间,他变成了普通客人,而面前的宋淮南却成了贺家二姑娘的夫君。
他上前,客客气气的和宋淮南打了声招呼:“首辅大人!”
宋淮南也看着他,表情淡然,启唇道:“今日妻兄遇险,多亏了长爷。”
吕文斌就道:“首辅大人客气了。这首辅大人对我三弟照拂有加,咱们将军府才应该感谢您才是。”
他看着宋淮南的表情,想让宋淮南知道,他并非什么都不知情。
回来倒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能者居之,一切都是吕大人该的。”
吕文斌也笑了笑,一时两人到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许老太太过来了,身边跟着贺橘枳。
吕文斌就看到她了,他站在许老太太身后,石榴红的镂花抹胸襦裙。明亮的颜色称得她气色很好。
看到许老太太过来,宋淮南也就走了过去,恭敬见的叫了一声“外祖母”。
吕文斌站在那里,想到以前也是跟着贺橘枳叫“外祖母”的,可如今……贺吕两家的关系,吕文斌只好开口道:“许老夫人……”
许老夫人点了点头,看他的眼神也是十分平静的,说道:“之前的事儿暂且不提,今日你就我外孙我老婆子是感激你的。”
贺橘枳一进看到宋淮南了,见他连朝服都没有换,大概是听到消息就过来了,走了过去,瞧瞧和他说话。
宋淮南牵起她的手,问道:“大哥的情况如何了?我得知大哥受伤后,已经请了方太医来,现在应该快到了。”
“会不会太麻烦了?”
方太医是太医院医术最高明的大夫,宋淮南和他的关系也一向交好,可人家毕竟是太医,怎会轻易给他人看病。
宋淮南见她担心,便道:“听大夫说了,倒也不严重,不过可能要卧床休息一段时间。”
贺橘枳觉得这样也挺好,大哥受了这才教训,才会长记性不喝酒的时候骑马了。
宋淮南听完“嗯”了一声,牵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贺橘枳倒也习惯了,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吕文斌和老太太说着话,余下瞥见他们紧握着的手,好像从进门到现在,她都没有正眼瞧过他,似乎没有看到他一样,可她和宋淮南看起来很亲近。
吕文斌心思有些乱,正想着,略一抬眼,就看到老太太也在看着自个儿。
仿佛是幼时做错了事情被当场抓住了一样,吕文斌忽然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宽袖之下的手紧握成了拳头。
吕文斌调整了一下状态,才和老太太说话。
贺敏之那边有了消息,说是伤口处理好了。
第76章 夺妻
贺橘枳便陪着老太太过去瞧瞧,宋淮南是贺家的女婿,就留下招呼吕文斌这个客人。
进屋的时候,贺橘枳就看到贺敏之穿着中衣,坐在榻上,脸色有些苍白。
贺橘枳便坐过去询问道:“大哥,可有觉得好些了。”
而后想起宋淮南的话,又道:“大人将徐太医给叫来了,可以让给你看看。”
贺敏之就道:“已经没事了,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不过宋淮南也来了吗?”
贺敏之还是不喜欢宋淮南,连妹夫都不称呼。贺橘枳忽然觉得,宋淮南对他们贺家实在是太好了,不晓得平日她大哥见到他,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态度。
又说到吕文斌救人的时候,贺敏之的态度就更加不好了。他对宋淮南是看不惯的那对吕文斌便是深恶痛绝了,便淡淡的道:“谁要他救了?”
妹妹之前在将军府受了那么多的委屈,现在他假惺惺的救自己做什么?
贺敏之就道:“他现在还在咱们府上吗?赶紧派人把他赶出去,有我贺敏之在贺府一天,他吕文斌就休想踏进他们贺家半步!”
次房这头,一盏茶的功夫,吕文斌忽然打破了沉默,侧目对宋淮南道:“”首辅大人这会儿有兴趣跟我我出去走走吗?我记得贺府院子的桃花,这会儿都开得很好。”
宋淮南看到他一眼,“也好。”
二人缓缓起身,走到了后院内。
贺家如今虽然能够同以往相比,但在皇城里也算是大户人家,府内享有亭台楼阁、雕梁画柱,后花园内,更是姹紫嫣红,百花齐放。
阳光照在高大的身形之上,投下两道隆重的阴影,吕文斌看着不远处平静的湖面缓缓开口,当初我母亲趁着我不在,让人私自写了休书将她休弃,是因为你从中作的梗吧?”
宋淮南淡淡的道:“是又如何?”
“又如何?”
吕文斌脸上笑意敛起,说道:“难道不知道这叫多人妻吗?若非你从中作梗,我绝不可能将宋淮南休弃的。宋淮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我和贺橘枳成婚这六年里,一直都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一直都对你念念不忘,而你确实这么对她,为了娶她,居然用出了如此卑鄙的手段,去伤害他的家人。”
宋淮南有些难以置信,“你说什么,她……”
吕文斌便道:“是吧,我也觉得很可笑,我也觉得很可笑,这天下间居然还有如此蠢的女人,
六年里还一直对你念念不忘,而你却算计和伤害他的家人。”
贺橘枳陪着母亲和外租母在贺敏之这儿待了一会儿,外租母便对她说道:“时辰不早了,要不今晚就在这住宿一宿,你看如何?”
虽然他们来的匆忙,晚上也出了这样的事情。但这样来回奔波,总归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