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东西,明明可以管好,但是就是不知道是谁一定要来干一些什么事情。
凌卿钰最厌恶这种人。
她眼望着寒风中急匆匆离开的人群――降温了。为什么已经入夏了的天,这种时候还会降温。这实在是让人费解。夏乏严重,这样的状态,她实在是熬不过来,索性靠在软榻上小憩了一会,诗桐的声音将她吵醒“大人!!大人!舒公子回来了。”
凌卿钰突然惊醒,从软榻上跳起来,刚想冲出去,随即停住了。
她的玉呢……这怎么解释?
思念之大,让她心中泛起一阵浪潮。
“大人,公司回来了,你不……”
“凌卿钰。”舒长墨已经站在门外了。他一身黑色,双手放在身侧,望向她。
“你回来了,我等你呢。”凌卿钰面无表情地说道,然后走到他面前。“累吗。”
“不累,刚刚走到半途,就接到需要返回的消息。卿钰门怎么样了,我看近几日赶往洛阳的人很多,有些怕里面夹杂了什么不速之客。”
他说着,悄悄斜着眼看了看诗桐。诗桐注意到了,便找借口下去了。
舒长墨凑到凌卿钰耳边轻声道:“最近,时刻提防着砂眩教。”
凌卿钰看着他,眨了眨眼,再睁开眼时,舒长墨的眼神也已经完全变了。凌卿钰回过头,然后低下,看到他的玉还挂在腰间,一刻不离,便心虚。
“方才你没回来时,回楼见湖心岛上长着的那几颗樱树结了果,一片红色,想必今年一定生长得比去年好。一起去看看吗,这么旺盛可以采下几蓝,给花公子送去。”她说着说着,想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本想收回说道一半的话,又怕舒长墨察觉什么。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压力一下子全部涌来,眼前的舒长墨似乎成了麻烦。
“我有些累,能不能去休息。”
“那好,你先去洗洗身子休息三天。”
他听后,含情脉脉最后看了她一眼,眼光中不仅有一派深情,还深藏疲惫。
他出门后,又关上门。凌卿钰突然想到什么,赶紧迎上去打开门。“舒长墨,三天后,我会交代左白轼交给你一个重大的任务。”
这一句话,其实是很违心的,凌卿钰真的感觉到自己最近脑子有点不好。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让舒长墨多陪陪自己不好吗。在自己身边不好吗。
她想让舒长墨带兵。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现在如果再说,自己当时是口误,那也不现实啊。
凌卿钰去找了左白轼。左白轼还在黑楼视察。
最近进来的人还是有一些的,这些人以前不知道这里的残酷,现在总是知道了,训练了一天下来,全身都动不了。
第194章 负心蛊
“左白轼,请你交代舒长墨,让他在三天后带人训练。”
左白轼挑了挑眉。“回来了?”
“是的,已经到了。”凌卿钰坐下,双手捧着下属端来的茶。左白轼沉默了一会。“现在人还太少了……”
“我只给你三天时间。”凌卿钰抬头看他。左白轼被这目光逼得说不出话来,全身像是僵住了一样。“可是三天根本就不够!!不是说收满为之吗?你已经改变了多少了?”
“我不知道。”她淡淡地一句带过。这样完全不把左白轼的心焦放心上。
“现在我们连一千人都没有到!”
两千,一千,这两个数之间,无非只相差了一。
凌卿钰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内心焦虑的很。要不……让舒长墨多休息几天?那他也无事可干啊。
更何况,凌卿钰还要找她的玉。靠自己一个人。
“您看就不能往后推迟几天……”
“带我去看看花神庙送来的东西。”
左白轼彻彻底底地无话可说。
他带她来到放了那个匣子的地方。是一个地窖,一片漆黑,两个人只点了一盏蜡烛。那个匣子就放在黑暗里,谁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无比的神秘,它就这样安静地,放在这里,像是会突然从里面破出一个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花未然留给你的东西,就是这个,要打开来看吗?我出去,你要是有危险,就叫我。”左白轼转过头看着她。
凌卿钰抬起头,一看见左白轼的脸就吓了一跳。
这么乌漆麻黑的地方,你是来吓人的吗?
“看大人有心事。”凌卿钰立刻捂上了左白轼的嘴。“我的玉丢了。”她对他说。
左白轼没有再说话。“我现在去派人找。什么时候没有的?”
“前几天晚上,第二天早上一醒来就没有了。你也不用去找人这么麻烦再去找了。舒长墨知道了肯定又要责怪我。索性你就替我保密。若是让舒畅米发觉到不对,就说拿去改造了。知道了吗。”
左白轼点头。凌卿钰上前,小心翼翼用花神大军交给她的钥匙打开了匣子。起先,她是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便拿蜡烛靠近。但是又想起这东西不能靠的太近,于是便稍稍拿开了一点。
不管怎样,就是怎么也看不清楚。左白轼又拿了一根蜡烛来,两根蜡烛一齐点燃,亮了许多。凌卿钰伸手想去触碰,只摸到了又粘又软又滑的东西,直到用火光一照,不由得全身战栗,心都凉了半截。
是蛊虫啊……
她会用,但是不专于用蛊,碰到一些这种渗人的东西,她还是会忍不住感到恶心。
来自于古老的中原的蛊虫,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它们阴,邪,冷,几乎所有关于恐怖的东西在中原都是发生在蛊虫身上。
她怔怔看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她想到舒长墨身上还有着一颗负心蛊,想着是不是已经失效了?
舒长墨去南海的路上,没有任何异样啊?
第195章 负心蛊2
负心蛊的作用是否已经停止了。在后来凌卿钰才知道,支配人与被支配人一旦走到一起,一旦触碰过对方的无名指,效果便会停下。
凌卿钰的无名指啊……
无名指相碰,据说能够通过对方的心,听到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模模糊糊地想到,她们两个似乎从来没有尝试过,但若是哪一天拥抱的时候,一不留意就碰在了一起,牵手的时候,无意中便感受到了对方的心,听到了它所说的话。
凌卿钰已经大致明白了,但是不确认舒长墨有没有发现。
舒长墨出去了,经过拥挤的人群,在医所。
他的身体感到不适。
平日里,一点点的疼痛或是难受他都能忍,哪怕是被剑刺伤了,他也能忍。但是这种难受不是疼痛,不知怎的,他就是觉得浑身上下不舒服,浑身发烫。可却又不是伤风着凉。
大夫把了把脉,眉头挤到了一起。
舒长墨浑身难受,他想睡一会都睡不着。这件事情是瞒了凌卿钰的。
“公子可是刚到洛阳不适应环境?公子是中原人吧。”
舒长墨摇头。“非中原人。不知为何身子会虚弱至此。我是卿钰门的人。”
大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卿钰门的人啊……”卿钰门传奇了多年,外头没什么人知道里面藏了什么。
“敢问公子是否全身酸痛,空乏无力,最近两天不眠不休,也无心安眠。”大夫摸了摸他下巴上长的一把花白的胡子,慢慢地起身,在身后的药柜里看了看,看定了在最高,最偏的一个柜子,踩着梯子,从里面取出了大把药。
这是……
江湖传闻,这种药草只流传于传说当中,神农氏尝百草以来,只是见到过这么一种草药,服下感到整个人疼痛难忍,全身上下像是被火灼烧一样的难以忍受。
一株已经风干了的草药,黑褐色的一大把。“为什呢粟榕草会……”舒长墨早有听说这种药草。
太夫急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要跟我做非法交易?”
舒长墨疑惑道。大夫摇头,很是慌张:“不是不是,怎么可能呢?老夫从医多年来,一切好的药材都是给排面大的人用。这些药材是老夫手下几个大弟子踏遍山海,走过天涯,从太行山山脚下一个巫师手里取回来的。那巫师跟老夫是老交情了,这些药材也是名贵,依我看,公子的病……使不得不服用的。”
这些什么巫师啊,太行山啊什么的,不管是真的假的,舒长墨没兴趣。他只是想把自己身上的不适治好。正想拿出银子,门外突然匆匆跑过一支长长的队伍,黑色的衣服,看着是银凤精英。
这事发生了什么?
舒长墨心慌慌的。银凤精英在这个时候接到任务,不可能不叫他六号。
舒长墨拿了药,付了银子,揣在袖里,然后跑了出去。
一身冷冷的白色让这些并肩的队友有些诧异,纷纷看向他。
第196章 负心蛊3
舒长墨神色严肃。“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队友恶狠狠看了他一眼,然后紧紧跟着大部队跑向远处。
这个方向,不是经洛阳城唯一的道路吗?
舒长墨摸了摸自己袖中的那一包药草,回去了。他感到很奇怪。
没关系,这三天,他不需要参与任务。回去后第一个撞到的就是刚从黑楼出来的凌卿钰。“你出去干什么?”她问。
“买了点东西。”
“东西呢?”
“吃了。”他若无其事耸耸肩。没有发现站在他身后,脸色僵硬苍白。
“对了,”舒长墨重新回头“又有什么新任务下来了?”
凌卿钰摇摇头,又点点头。“门中出现内奸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会儿他们的动机越来越大,甚至在黑夜里出现了动物尸体,还有在门卫处收到了恐吓信。这一次的不一样,这一次提供了重要信息。你过来,我跟你说。”她招呼到。
舒长墨摇头。“算了吧我还没调养好,先去休息了,等有空了我再来找你。”
“好吧。”凌卿钰笑笑。
还好没让她发现了。
这一阵阵的疼痛实在是越来越激烈。他没有直接上去,倒是走进了伙房交给了伙房的弟兄,按照方子上的方法来煮药。晚上是和凌卿钰一起吃的。他没有任何胃口,即使是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也是吃点就吐。
凌卿钰都找上门了。“你怎么了?”他终于看到她苍白的脸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她很平静。吃了点东西,舒长墨提早离开了。“你到底怎么了,我觉得你有些不对劲。”
听了这句话,他身体猛地一震。
他腰间的玉已经变成了褐色,像是血迹。凌卿钰注意到了,只是没有说。舒长墨身体不舒服,也注意到了自己的玉。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没有什么胃口。”
“要不我唤厨子给你做一些清粥。”凌卿钰问。
“好。”他觉得可以,便答应了。“舒长墨。”凌卿钰叫他。
“现在能听我说最近发生的事吗。”
舒长墨双手交叉支着下巴“你说吧。”
凌卿钰用勺子舀了两勺汤在他的碗里,温热的,还冒着气。然后又舀了两勺在自己的碗里。
她说道:“你走之后的第三天,我就赴邀去了天魔山。远在中原的天魔山上。带着左崖,诗桐,左白轼三个人一起,还顺便打上了大半个银凤精英。但是在半路上的时候,我们接到了消息。那个时候是花未然代替我,帮我打理事物,帮我管理整个小楼。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凌卿钰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沙哑。
“总之是发生了一些事。我知道了忙派左白轼回去,因此,他半路上就走了。后来,我们到了那边之后,接二连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在我身上。针对于我。”
“你在那边,有想我过吗。”舒长墨问她。
凌卿钰喝了一口汤,“想过啊。我跟苏天繁还一起吹过玉笛互相交换秘密了。”
第197章 负心蛊4
“交换秘密?什么秘密?”舒长墨问道。
“关于自己的事。你没有必要知道。”她紧接着又喝了几口。
“学会卖关子了了。”舒长墨很坦然地摸了摸对面人的头发,然后点了点她的额中央。
凌卿钰喝完了碗里的汤后,被他这么一弄,放下餐具。“你胆子大了,都敢直接上手了。看来当初让你进精英团就是个错误。”
这句话她说了不止一遍,他受伤的时候说,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说,几乎没一次左白轼让他干了什么损失了什么的时候,一旦给凌卿钰知道,她定会说这句话。
舒长墨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反正他已经习惯了。就算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肯定也会去干的。
舒长墨看了看自己碗中渐渐失去热气的汤。是口感绵密的蘑菇汤,很是开胃。她记得以前舒长墨即使再是胃口不好,还是会喝一点这个。“我问你件事,你离去的那几日里,有没有觉得负心蛊在体内渐渐消失,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她这么一说,舒长墨好像确实是想起来,自己体内还有着一颗被她种下的蛊。
“没有,说到这件事我也很奇怪。明明当时说好的期限,却没有如约,反倒是提前了。在离开的这期间,我是没有感觉到什么的。”
之前刚刚来的时候,恨不得立刻就消除这可恶的蛊虫。可现在呢。他恨不得它永远留在自己身体里,被凌卿钰支配一辈子,挺好。
他习惯性地喝了几大口汤,但是突然感觉头发晕,一阵恶心,整个人都难受了起来,紧接着,他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对,头往边上一歪,对着地面把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
这些……到底是什么啊……
舒长墨内心惶恐,表面上还是很平静。“你怎么了?!”凌卿钰迅速站了起来,走到他背后,轻轻拍他的背。舒长墨摇摇头,拉过她的手摸了摸:“没事,可能是刚刚回来,有点不适应罢了。”
可悲的是,他明明知道,自己并不是因为这个。他生病了,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病。今日大夫给他这种药,他们两个人都知道,这种药含有毒啊!大夫说这叫以毒攻毒。
自己应该是中毒了,而且,这应该是一种慢性的病毒。
若是这样一直下去,那他距离死亡还有多久呢?
他现在什么也不奢求了,反正他现在还活着,活着能天天见到凌卿钰就行。
凌卿钰不由得皱起眉头,不知道他怎么了。她拉过舒长墨的手,用自己的直觉为他把脉。
“没事的。”舒长墨轻轻推开她。“你在心虚。”
舒长墨没话讲了。
这样的对峙,不知道要持续多久。那天晚上舒长墨喝了凌卿钰吩咐厨子煮的清汤之后又喝了药,然后便睡了,半夜里醒来一身冷汗,还是把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了。
他很难受,现在是六月的夏日,却一直感觉到冷。一张加厚的绒毯盖在身上,还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