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卿钰翻了个白眼。算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是问他也问不出什么。凌卿钰想。
她突然开始好奇,曦月那面纱下的脸,究竟是怎样的貌美。
下午,天出了太阳。“曦月,去下面集市上买鞋猪头肉回来,顺便再买些红糖。”凌氏招呼到。“让阿钰陪你吧。”
曦月非常听话,放下手中一直在做的针线活,挎起一个菜篮子,拿了一些盘缠,就往大门口去。
凌卿钰紧跟其后。
“姑娘,我O君说了,你是很好的一个指导老师,让我多跟你在一起,能够知道一些以后用得着的知识,他很看好你的。”她自顾自说下去。就像一个小孩子在背着戏曲的台词,有一句没一句。
“曦月,我一直在好奇,你的脸究竟长什么样。”凌卿钰走在她身边。
平素里,她都带着薄薄的一层轻纱,虽若隐若现,但还是难以琢磨。她发现,这个女子,肥肠害怕与她对视,有时对上了眼神,就会马上移开。
曦月停下脚。“姑娘…想看曦月的脸吗。”
凌卿钰也站住了。“如果你不愿意,没关系,我理解。”
苗疆的女子,成熟貌美中带着那么一丝羞涩,像个在青春期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女生一样。
“曦月……姑娘会看到的。”她慌慌张张地说完了,继续走着一级一级坎坷的石阶
第33章 吉日
为什么要这样子。苗疆的女子,性格怎样她都知道,但是曦月这个情况,凌卿钰有些不理解。这个女子,一定有问题。
她总是躲着她,像是害怕被看到内心深处的面孔。
师兄和她,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啊。
从曦月口中得知,她与师兄在山中曾经被砂眩教追杀,原因是凌氏性格风骚,喜欢没事去去艺楼。当时砂眩教正在抓捕一名逃跑的女侍,正好追到那边,将躲藏在师兄房内的曦月一同抓回去。师兄在砂眩教过的好不安生,吃香的喝辣的,还有女人随侍在侧。终有一天,到了该利用他的时候,他带着一见钟情的情人跑了。
“不是说你们是在山里遇到的吗。”凌卿钰疑惑到。
曦月说下去:“O君带着我跑去山里,可我却在跑掉的时候被抓了去,半年后,我重新逃了出来,跑去半年前那座山里。我全身都受了伤,是他上山采集野菜时将我救了回去,好好照顾,于是……”她一脸甜蜜蜜。“对了,我O君的元气,是被我吸走的……”
凌卿钰摇了摇头。这个曦月,果真是砂眩教的人。
这么说的话,凌氏,就是一个女侍的O君。
这两个人身上,不干不净。凌卿钰早有预料,在凌氏那时想要窃剑的那时,她就知道了。
他只是个骗子。
才想起,每当弑神剑靠近她时,就会有发生微微的鸣动,但是杀意不大,她也没放在心上。这会儿,弑神剑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曦月完全放松了警惕,完全相信了凌卿钰。
她还没见过什么叫江湖,没有见识过什么是真正的江湖人。江湖大而无边,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左白轼夜晚就在凌卿钰的房内睡下,每当夜深人静,两人就策划着下一步的对策,凌氏?哈哈,他估计早就发现了。
凌氏也是半个闯过江湖的人。
曦月只是个纯情姑娘,也见不得有多成熟,她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随时随地,凌卿钰就可能杀了她。而她杀她,也是有理有据。
自己的师兄和兄嫂都不知道吧,一出好戏,就要开演了。
很快,就是二人的大喜之日。
凌卿钰在房内为曦月梳妆。曦月摘下了面纱。是一名非常貌美的女子。红红的樱桃嘴,加上纯净的面孔,透露出了羞涩,不知是新娘子的那种羞涩,还是本身如此。
小院里被装点的节日一般,全都是喜庆的红,厢房里,左白轼正帮着凌氏穿好喜服,是刺绣的一条金色的龙。
“快出去吧,院子里挤满了准备看我们铸剑师穿喜服样子的人呢!”左白轼一切如常,笑着说。凌氏拍了拍他的肩,对着镜子里帅气的自己咧了咧嘴,推开大门,走向热闹的院子…
酒宴办在深山处,一片空旷的地上,再向前走几百米,便是婚房了。婚房内,几名女子正在打扫,装点。
喜婆开门进来“新娘子今天可真好看!”曦月戴上了一块红色的面纱,头上插着满目的金色发冠,是别样的精美。三人坐在房内,听着外头礼炮声,人的喧嚣声不断。
第34章 吉日(2)
曦月感到有些坐不住了,想要起身去外面看看。
喜婆连忙拉住她“使不得!新娘子整一天都是要待在房内的,等到了下午啊,你夫君会来背你,一路背到半酒宴的地方,然后就要拜堂,和喝合卺酒!坐不住也得坐!”喜婆拉着她,坐在软榻上,往她手里塞了一把坚果。“先吃点东西,到了晚上就有的吃了。”
曦月只好坐着等,凌卿钰起身:“我去给你倒杯茶。”她走到梳妆台前拿了一些上好的茶叶,用刚煮好的水泡下,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包白色的小纸包,从里面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粉末在茶水里迅速融化,无色无味。
她端给曦月。曦月口干了,吹了两口就喝下去了,凌卿钰一直注视着她。
曦月喝了两口,估计是觉得烫,将茶杯放下了。突然,她感到一阵恶心,撩起覆盖在脚上的裙子就往地上吐,吐出来的不过是清水。喜婆大惊失色,连忙叫起来:“哎呀我的小乖乖!”她忙了起来,跑去内室拿抹布拖把。曦月不停地干呕,时不时吐出点清水。凌卿钰拍着她的背,将她的手从腿上抓起,放在一边的桌上,把了把脉。“我没事……”“别动。”凌卿钰严肃地说。
曦月怕她,立马就不敢再动了。
脉象有力,回旋,不滞留,是喜脉。
“是喜脉。”凌卿钰松开她的手。“恭喜凌夫人。”曦月一听,高兴的不得了。“喜脉?天哪……这是真的吗?姑娘你可别骗我哇,我真的怀了夫君的孩子……”她高兴的不能再高兴,不住地抚摸自己的肚子。“宝宝,你真的在里面,是吗……”看着她一脸的甜蜜,凌卿钰淡淡地笑了。
她肚子里的是师兄的孩子,她还怀着凌氏的种,可不能亏待了她。
凌卿钰拍着她的背。“孕妇不要喝茶这些有刺激的东西,我去给你倒水。”凌卿钰带着杯子去换。
半包药粉,就这么糟蹋了。她暗暗心痛。这是从很远的地方买过来的,最后一点,一定要让她喝下去。
曦月果真是缺少江湖经验,无论怎么个死法,至少,她现在是不知道。
外面,礼炮还在噼里啪啦的响,人群喧嚣声,道喜声不断“大师,恭喜恭喜啊,成亲了!”
“大师,成亲之后,要赶紧生几个大胖小子啊!”
“大师果真是风流倜傥,这么快就泡到了个媳妇儿!”
“去去去,什么泡不泡的,我凌氏这叫明媒正娶!”凌氏被众人围在中间,喝着酒,收着来自各个村前来的宾客的礼。
院子里挤得满满当当,几张桌子上,摆着各种鸡鸭鱼肉。桌子下,又是无数坛酒,香气四溢。“各位都别客气,我凌某今日成婚,这代表着凌家的兴起,来,喝!”
“喝!”众人高举酒杯,喝下一杯又一杯。
紧闭的房门内,新娘子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外头的新郎子还不知道这个好消息,回头等他知道了,她们一家人住在山林里,好好过,就要过幸福太平的日子了。
第35章 砂眩破君剑下意
凌卿钰让她喝水,她小心翼翼地将水吹温,才喝下去,像极了一个温婉可人的慈母,面纱丢在一边,似乎不提醒她,她就会忘记似的。
喜婆拿了拖把,一个劲地打扫着房间:“待会新郎子要进来,这里可不能弄脏啊!”喜婆卖力地拖着地。
“新娘子,你身体怎么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啊?”她关切地问道。
凌卿钰叹了口气,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容:“没事了……”她想说下去,曦月抢在她前头:“别问东问西的啦,没有关系的,身子再怎么病,也不能病到肚子里的宝宝!”
喜婆这才发现,曦月一直抚摸着肚子,温柔地笑着。“呀!有喜了?新娘子怎么知道的?”喜婆连忙放下打扫器具,大声地叫。“轻点轻点,我要给我夫君一个惊喜。至于怎么知道的……”她看向凌卿钰。
“阿钰告诉我的,她把了把我的脉像,说是喜脉。”
喜婆脸都红了,声声夸奖凌卿钰“真是好姑娘呢,长得俊俏,又会医术!”
“哪里哪里。”
凌卿钰一直在寻找时机,左白轼还在东厢房等她。
趁着喜婆带曦月去后头挑选好吃的,凌卿钰溜了出去。
左白轼在东厢房坐着。“久等了。”她走过去。
左白轼站起身,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布包的米饼:“饿了吧,一上午没吃东西。”凌卿钰接过米饼。“说正事,曦月怀了凌氏的孩子。”她啃了一口,皱起了眉头。
左白轼点点头。“你的计划?”
“我已经下药了。”凌卿钰道。两人的样子,就像两个暗中观察的刺客,行动迫在眉睫。
“待会新郎子要去厢房找新娘子,你就先去办酒宴的地方,先别动手,等我消息。”
外头传来了喜婆的叫声,“我先走了。”凌卿钰打开门,关上。
待一阵钟声敲响,一连串的礼炮都放出了,院子里,男女老少的叫喊让左白轼心烦不已。
他走出房间,按照之前的计划,悄悄溜进了南厢房。
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搬进了新家,可一些贵重物件,都在南厢房中放置着。凌卿钰要他进去看一样东西。
这扇门就在昨天打开过,但进去后,还是乌烟瘴气的一股霉味。
左白轼还没有见过。进门后,是一张四角木桌,上面摆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布料,是曦月平日纺线用的。桌子靠着墙,在墙上,是一幅一米多长的摊开的画卷。
他大吃一惊,瞳孔骤然放大,他慢慢地走向前,双手撑着满是积灰的桌子,细细看着画上所写的字。
这幅画上,画的是一把银色的长剑,剑尖是那么锋利,似乎一碰就能割断人的喉咙。左白轼的双眼紧盯着右下方的一列字:
砂眩破君剑下意。
再下面,左白轼看不下去了。
他已经深深明白了,凌卿钰要让他陪同着到来的意义。当年他所了解的砂眩教,终究和凌氏脱不了干系。
是他创造了砂眩剑……是他……
“我打赌,你一定会敬佩这位铸剑大师的。”他突然想起凌卿钰之前的话。
是啊,佩服。实在是佩服。铸剑大师,名不虚传。
第36章 阴谋
凌氏在真正等到曦月伤好了的那一天,砂眩教还是追了上来。她们与凌氏为了一个女子而展开杀机,最后签下盟约,凌氏为砂眩教铸一把神剑,便从此不再干扰两人。
曦月苦苦哀求凌氏不要这样做,因为此剑的原料是如此的邪恶,在阴冷、封闭的地下室里,积攒了多少无辜男子的躯体。凌氏一笑而过,让曦月放心。为了她,再是逆天之道的事情,都能够做出来。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两个人的真心。
十二个月,剑成了,砂眩教派人来取,却在曦月的身上种下了负心蛊,负心蛊的威力在她体内久久不能散去,她除了夜间,另外时候不得不一直戴着面纱,表明她是砂眩教的使徒。凌氏曾经试图让大师来驱蛊,终是驱不走。那之后,砂眩教隐退江湖。
多么完整的对策,谁也不知,这些年来凌氏付出的血汗。剑出来后,县城上下终日人心惶惶,不得安宁,凌氏终于开始慌张,到这个时候了,索性永远也不取名好了。在他铸造出的所有剑上,都刻着铸剑人的名字:凌氏
氏,是不能用作名的。可他为了逃脱上面的追杀,也只好这样。
左白轼看着那幅画,闭上了眼睛。
真好,很快,这两个人就都能永远在一起了。
安葬在满是梅花的泥土下,享受着香飘十里的美名。
左白轼阴冷地笑了起来,凌卿钰,不愧是凌卿钰,万人之上的卿钰门门主。
太阳快落下去了,此时时辰正好,喜婆为曦月盖上鲜艳的绸面大红盖头,坐在装点成喜庆的红色的软榻上。门外新郎子已经过了人们故意设下的重重关卡,马上就要进门迎娶新娘子了!
“砰!”突然,门开了,凌氏喝醉了,双颊像是两个红红的苹果,他摇摇晃晃走进来。喜婆领着他走到软榻前,凌氏蹲下身,含含糊糊地问:“你真是我夫人?”
曦月盖着大红盖头,含着泪点点头,不知怎的,泪水迷蒙了双眼。凌氏一直蹲着身,突然外头有几个汉子叫起来:“好了!别只霸着你媳妇儿,快抬出来让大伙儿都瞧瞧!听见没!?”凌氏这才回过神来。他伸出手,一把抱起曦月,摇摇晃晃走了两步。
“你行吗。”凌卿钰见他走不稳路,在后头护着。
“我……肯定行!我夫人很轻的!”她抱着曦月出门,院子瞬间让出了一条路。院子外,花轿已经停好了。鞭炮声不断,人的喧嚣的不断。
凌氏将曦月抱上骄子,又被一群人拐走了。曦月大叫:“不要伤了他!小心点,少喝点酒了!”
凌氏一身喜服,一边跟着一堆人走,又往这边送了一个飞吻。
大红盖头下,曦月的喜悦,不是一般人能感受得到的。
凌卿钰在起骄前问她为何今日会这么亢奋。曦月说:“等你以后嫁人了,就知道了。”
反正她也不会嫁人。谁敢要她?
她没有乘骄子,使轻功就很快到达了上边。
第37章 下毒
左白轼已经在等她了。“该做的都做了吧?”
“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就等着拜堂了。”
“好。”
黄昏时分,上面的大院里已经堆满了人。“准备着!新娘子要进家了!”人们喊着,孩子们一个个都格外兴奋,吃着桌上摆着的糕点,糖果,在大院里跑来跑去。
左白轼与凌卿钰站在门外,迎接新娘子。凌氏不再被灌酒,迫不及待地想要见新娘子,却只能被一帮人拉着进边房重新洗脸,洗手,洗去身上的酒气。“待会就要洞房了,一身酒气算什么!”
一阵鞭炮声响起了,新娘子进了大门。凌氏印上去,两人携手走进正房。
这两人,无亲无故,喜婆站在一旁,新人面前,摆放着两张空凳,墙上,挂着凌氏自己写下的家规。
就要成家了。
喜婆在一边高声叫道:
“一拜天地!”
曦月与凌氏握着手,跪在地上向前面一拜。
“二拜高堂!”
两人紧紧拉着手,再一次向前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