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
他知道天师?!
天师预言不久之后便辞官隐退江湖,躲得比乐千遥都难找,基本上除了当年的人,没人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了。
夜北渊想起了温玦所说的话,安嫔的事有可能跟乐千遥有关……
他捏紧了拳头,低头盯着此人。
天师的事乐千遥很清楚,甚至比他还清楚,毕竟当年对他如此信任,天师便是乐千遥推荐而来。
既然眼前此人这么清楚天师的事,那他必跟乐千遥脱不了干系。
夜北渊神色愈发冰冷,萧云暖在旁边都莫名打了个颤。
他声音也是不同寻常的冰冷:“你到底是什么人?”
“很可惜,时间到了。”魄慢条斯理的拖着声调,声音愈发渗人。
他的身体突然如同摔碎的花瓶,自开始出现了裂纹,他的笑声更大了:“哈哈哈哈哈想知道?就,不,告,诉,你。”
夜北渊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场景,他猛地将萧云暖紧紧护在了怀中,瞬间移到她们刚进来的地方,离魄远远的。
小暖的声音也在关键时刻在她脑海中响起:“不好,他果然中了蛊,不过是跟安嫔不一样的,会自爆!而且看这情形他连地面以下都要炸,快出去!”
萧云暖连忙紧紧抓住夜北渊的衣袖,急道:“我们快出去!他要自爆!”
第65章 先回去再说
地面已经开始颤动,夜北渊一手抱紧萧云暖,一手扶在鼎壁上,在魄爆炸前的一瞬间消失在了鼎内。
轰!
鼎外的人都感到鼎内一声巨响,紧接着地面微微晃动了一下。
还好是在夜间所有人都睡得最熟的时辰,不然定要引起恐慌。
夜北澜有些紧张的站起身,死死盯着玉鼎。温玦原本在闭目修养,也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面色凝重。
玉鼎外一道微光闪过,夜北渊抱着萧云暖出现在了那里。
夜北澜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皇兄皇嫂没事。
温玦道:“刚才的巨响是怎么回事?”
夜北渊抬手示意噤声,他听见有一阵脚步声在向这边奔来,应该是刚才的巨响和地面的晃动引来了夜里巡视的侍卫,他道:“先回永清宫再说,再有人出现不好解释。”
夜北澜扶着温玦站起身。夜北渊口中轻念几句,玉鼎又变回了扳指回到他手上,顺便把温玦流在地上的血迹也抹去,最后一把揪起了地上还没醒的瑜贵妃扔给了夜北澜,搂着萧云暖抬脚便往永清宫的方向走去。
夜北澜:???
皇兄……您的妃子干嘛扔给我啊?
看到夜北渊的举动,萧云暖心中最后那一丝酸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忍着微微提起的嘴角加紧脚步跑进了永清宫。
内务府,阿雪卧房。
被魄一道黑光刺晕的阿雪突然睁开了双眼,瞳孔绿了一瞬又恢复了原样,她咳了一声,微笑着站了起来。
“这样,方便多了。”
…………
永清宫内也有一些还在值夜班的侍卫和太监宫女,皇帝大半夜带着温玦这个大伤员出入的样子若被他们看到,估计消息很快就会不胫而走,避免人多口杂,萧云暖突然想起来之前多画的那几张隐身符,便给瑜贵妃、夜北澜和温玦身上一人贴了一张,然后她自己挽着夜北渊正大光明的走了进去。
宠妃和皇帝出入皇帝寝宫总没什么人多说什么了吧?最多后宫善妒的女人们嚼几句舌头惹惹事嘛,好解决好解决。
夜北渊刚走到门口,江公公打了一半的盹瞬间清醒过来,呆楞了一瞬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边扇自己一边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皇上您……何时出去的啊?”
夜北渊板着脸,睁着眼睛说瞎话:“朕不是跟你说了去芳栩宫?”
“啊?是……您说过。”江怀福一脸茫然,皇上什么时候出去的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他说了?
是他在梦游还是皇上在梦游啊?
夜北渊没管他,迈步进了门。
江怀福的作用,就是不管知不知道皇上去了哪,只要知道皇上跟他说了这句话,不管以后谁来问就说去芳栩宫就好了。
江怀福知道怎么做,不然也不会茫然中依然应下来。
夜北渊回头冲他吩咐了句:“你自己去,拿些包扎用的布。”
江怀福诧异的看了一眼萧云暖,然后看着夜北渊惶恐道:“皇上您受伤了?!”
夜北渊皱眉:“话多,快去!”
江怀福仔仔细细把皇上看了一圈,确定皇上身上没什么多余的血迹之后,才连忙退出去找了包扎用的麻布过来。
他们进去安顿下来之后,便开始交换各自知道的情况。
对于眼下的魄,其实萧云暖是了解最多的,将从梦境中的魄和魅全部告诉了夜北渊他们。
当然,还是隐去了小暖的部分。
第66章 哎呀,忘商量说辞了
毕竟要是让他们都知道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而是从未来而来并且占据了这具身体的人,她才会被当作什么巫女给烧了吧?
温玦坐在矮凳上,夜北澜继续着刚才还没完成的上药包扎。
他道:“这么说来,现在已知的敌人有三个人,已出现的有两个,还有一个神秘人被他们称作主人,听他们的意思,似乎全都是冲着云嫔娘娘你来的。”
夜北渊补充道:“他知天师预言。”
温玦不知从哪掏出来一只折扇,手下无意识的轻轻敲着另一只手的掌心:“哦?那动机就应该不止是冲着云嫔娘娘了,他们应该跟秘蝶事件也相关,最终的目标是皇上。”
萧云暖灵光一闪,也想起了小暖的话,道:“对,秘蝶那件事里安嫔当时中了蛊,刚才的魄身上也有类似那种蛊的痕迹,应该是同一伙人。”
她话音刚落,屋内突然寂静下来,夜北渊和温玦都莫名其妙的盯着她看,似是一种审视的目光。
萧云暖也莫名其妙的回视过去:“干……干什么?”
夜北渊眼神中审视和警惕更重:“萧云暖,你不如先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用符咒,以及懂得我们都从未听闻的蛊术?我记得我告诉过你身上是没有灵脉的。”
不要让朕的信任错付。
萧云暖心中一凉,坏了,忘了跟小暖商量说辞了。
她会这些东西的事情怎么解释?
实话实说?把穿越和小暖的故事给夜北渊讲一遍?
她害怕真被当成疯子看管起来……
那要不就把小暖进宫前的境遇告诉他?似乎可信度还高一些,毕竟即使是皇上也不清楚嵩岳国到底有多少将灵脉传承下来的人。
萧云暖刚刚想好说辞,温玦却突然开了口:“皇上,灵脉的问题臣其实观察过,云嫔娘娘是拥有者,只是被隐藏的很深罢了,并不是没有,像是被什么人封印过。您之前未感受到她体内的灵力波动,所以不过是粗略一看,自然没看出来。”
夜北渊不言,只是紧紧盯着萧云暖。
萧云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道:“皇上,我很小的时候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后来一位仙师看我可怜收养了我,所以我便从小跟着他在一个隐世仙山学习术法,我所知的那些,也都是师父教的。”
这也差不多是小暖进宫前的真事了,就是不知道夜北渊信不信。
萧云暖抬起头,眼神有些忐忑的望着他。
却见夜北渊听了她的话,倒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缓了神色对她微微勾了勾唇:“抱歉,朕以为你也被那些人控制。”
萧云暖能看出他对那个疑似的幕后之人有多么痛恨,也突然发现,他刚才警惕的眼神中竟有一丝害怕。
她心下一软,伸出右手握住了夜北渊,发现他的手竟是一片冰凉。
夜北渊也拉过她另一只手,双手交握着刚想说些什么,却看见萧云暖面色痛苦的抽了手。
他面色一变,拉过她的左手摊开了掌心。
一道深深的伤口印在她掌心之中,一直没有处理,血液甚至已经干涸,手心都是深红的血迹。
过去那么长时间,萧云暖已经疼的麻木,都忘了这个大口子了。
第67章 还有事?
“朕让人去叫太医。”
夜北渊眸色深沉,轻轻托着萧云暖的手,怕她疼似的温柔的吹了吹气。
这么多人呢……
萧云暖抽了抽手,无果,无奈道:“没事的皇上,不急这一会儿,而且我已经不疼啦,咱们先商议出结果再叫太医嘛,不然太医来了看见这么多人和温玦这个大伤员,又没法解释了。”
“朕无法顾及整个永清宫的嘴,一个太医的嘴还是管得的,若敢多言砍了便是。”
这边温玦上半身除了头和两条胳膊,都被上好药然后缠成了木乃伊状,基本用不上太医了。
见萧云暖坚持,夜北渊定定的看了她几眼,转过头语速极快道:“综合安庆威和魄的话,可以得出目前唯一的线索都指向了乐千遥。温玦你继续养伤,小澜你带着朕亲自培养的死士去靖台山探探情况,如果能搜到乐千遥给朕活捉回来,注意小心。”
他语速太快,大家都还来不及反应,屋内突然寂静下来。
夜北渊背着手,神色不悦的扫着没(还)反(不)应(走)的二人,道:“还有事?”
夜北澜扁了扁嘴巴:“皇兄……我才刚回来呀。”
温玦起身拍拍他的脑袋,“走吧,你觉得这么重要的事你皇兄会随便指派人吗?”
显然性命攸关之事只会给最信任之人呐。
夜北澜心里也明白,只是他年纪还不大,又从小被宠大,还有些孩子脾性罢了。
他怒视着温玦:“不要碰本王的头!”
他们刚走到门口,晕了一路的瑜贵妃突然嘤咛一声,似是要醒了。
“……皇上……小心。”
萧云暖视线望去,瑜贵妃正紧皱着眉头,趴在桌子上不太安稳的颤抖起来。
刺杀的事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她一时间脑子里全是梳理那些事情,都忘了这个深夜与夜北澜他们一起出现在永清宫的女人。
皇上似乎对瑜贵妃的态度是与寻常妃子不太一样的,从畅音阁联手给她拉仇恨引安嫔出手,到今日与皇上并肩作战。
对待其他嫔妃,夜北渊能多看一眼都不错了,能半夜出现在永清宫还与夜北渊如此熟稔的,恐怕不简单。
“皇上!”
瑜贵妃一个冷颤,猛地醒了过来,眼睛中充满了茫然的恐慌,在看到夜北渊高大的身影时终于聚了焦,美眸满含着热泪,似鸟投林一般扑上去搂住了夜北渊的脖子。
萧云暖眸中刺痛,狠狠别过了头。
其实她早该做好准备的,既然穿越到宫妃身上,就要有能够忍受一夫多妻制习俗的能力,并不能奢求你的爱人只专心于你一个人。
可最爱吃的东西,分给别人一口也不会完完整整属于自己了。
萧云暖拾起桌子上夜北澜他们摘下的隐身符,“啪”一下贴到了自己身上,正要拉开门跑出去,夜北渊便皱着眉将瑜贵妃的胳膊硬扯了下来,一个手刃劈在她后颈,然后丢给了夜北澜。
他丝毫不觉自己的做法不妥,甚至还有些嫌弃道:“这个东西也带走。”
心有些痛痛正打算开门的萧云暖:“……”
第二次被劈头盖脸扔过来个人的夜北澜:“……”
刚醒又被打晕过去的瑜贵妃:“……”她是来跑了个龙套吗?
第68章 她想静静
夜北澜扁扁嘴巴,又被夜北渊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他认命的将萧云暖身上还未生效的隐身符揪了下来,然后捡起桌上剩下的两张符贴在了他们仨身上。
他左边扛着瑜贵妃,右边扶着力不从心的温玦,等隐身符发挥作用后轻轻一脚踹开门。
开玩笑,他皇兄的门他哪敢使劲踹。
还好,隐身符还没失去效力。
门外不敢打盹的江怀福看着突然莫名打开却夜没人出来的门,一头雾水的拍拍脑门,把门关上了。
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萧云暖看着男人这一套做派,想了想,还是伸手去拉门。
没带空的符纸,她也没法再画个隐身符,不过反正她是正大光明进来的,大不了再正大光明走回去嘛。
她很清楚自己的酸意,所以迫切的想要回去冷静一下,好好打理这场来得太快的感情。
男人冷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要去哪?”
萧云暖撑着嘴角笑了一下,转身表情轻松道:“皇上,时候不早了,今晚事情太多您也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嫔妾先回去了。”
夜北渊不言,上前几步大力攥住了她的手腕,还是她受伤的那只手。
“放开,痛……”萧云暖皱眉轻呼出声,抬起头眼神控诉着。
“刚才不是还逞强跟朕说不疼?”夜北渊皱眉,也没等她说什么便把她按在了木椅上强势道,“先把手处理了,再回去。”
“我回去再传就可以……”
夜北渊没理她,对守在门外的江公公道:“传太医,快。”
“是。”
太医脚程有限,等待的过程中殿内再次安静下来,萧云暖低头摩挲着受伤的左手,努力忽视着不远处坐着的夜北渊。
突然,有人从灵识悄悄与夜北渊对话:“皇兄!皇兄!”
这二货声音,明显是夜北澜。
夜北渊皱眉,亦以灵识回过去:“你还没走?”
灵识传语会有距离的限制,夜北澜小时候懒于修习此术,距离对他的限制会更大。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那货就在门外。
“皇兄!我在你身后的窗户外边呢!放心,有隐身符没人看得见。”
果然……
夜北渊掐了掐眉心,回道:“还有什么事?”
夜北澜这次回的特别快,甚至还有些急不可耐:“还能什么事!皇嫂明显误会了什么,皇兄您光把贵妃娘娘扔出来有什么用,哄哄皇嫂啊!”
闻言,夜北渊抬头瞧了萧云暖一眼,理直气壮道:“朕知道云嫔她吃醋了,这不是在措辞吗?”
夜北澜更急了,就差从窗户里钻进来替他说了:“您不用想这么多的,就一句话‘我的心里只有你’不就结了?女孩子绝对吃这套!反正您本来也没碰过别的女人,解释开就好啦。”
“小王爷都是这么唬弄姑娘的?”
温玦调笑的声音也通过灵识传了进来,一下子就变成了三个人的对话。
夜北渊无语至极,抬头往窗外瞪了一眼,也不管他们看没看见直接道:“该干嘛干嘛去,都给朕滚了。”
“遵命,遵命。”
“你皇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