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暖无意中说了句:“那您写几个称号抓阄嘛,再不满就说是上天注定,嫔妾听说北枫国很信这个的。”
夜北渊还真照做了,抓出来了个“丽”。
萧云暖本以为北枫国那边会嫌这个封号太普通,结果那边却一拍桌案,就定了这个字!
唔……真的太随意了。
花珠一直等到公主的册封仪式过了之后,在宫里养好伤,才跟着北枫国的和亲队伍回了北枫。
至于花茹……姜太医后来醒过来做了证,他的确是严谨的包扎好了的,仵作也验了尸,花茹后脑上的伤口被人恶意用硬物重新撕裂了伤口,失血过多才导致的死亡。
这人虽然是花珠杀的,但她也确实是被控制的,北枫方面也没有理由再多说什么,所以这件事谁也惩罚不了,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和亲结束后,萧云暖便过上了喂马,劈柴,周游……
咳咳,重来。
和亲结束后,萧云暖的日常就是给帝王做做饭,再陪帝王逛逛御花园,帝王看折子的时候她在旁边剥桔子,帝王下棋的时候她在旁边……玩帝王的头发。
顺便还教会了帝王下五子棋。
几乎只要是有夜北渊的地方,那必然就有萧云暖,后宫女子咬牙切齿,前朝众臣唏嘘不已,若再这样宠下去,这女子还不翻了天?
于是各个宫的主子都给家里递了信出去,希望谁能写个折子,批醒这被妖妃迷惑的帝王。
可帝王全当没看见,将萧云暖该怎么捧在手心捧在手心。
后宫之中有一人却不同,那便是虚假姐妹的典范——容妃。
萧云暖隆宠正盛,容妃自然不会落下往芳栩宫跑的次数,一天一趟,准时准点,说话倒是嘴里没刺了,可就是听着不舒服。
可偏偏这容妃来了以后是谈天说地,每次听了一半萧云暖就直想翻白眼,可人家却丝毫不在意,来的照样勤快。
某日,萦华宫。
容妃梳妆打扮好,正打算往芳栩宫跑,便被一个风尘仆仆的太监打乱了计划。
那人正是她派去,暗中监督那两个侮辱常锦然的差役的。
第97章 本宫找你……有好些事呢
容妃连忙喝退了左右,只留那一名太监。
容妃坐在梳妆镜前,那名太监跪在她身侧,低声道:“娘娘,那两个被您收买的差役都被杀了,一刀割喉,死状凄惨。”
那名太监很明显是是匆匆赶回的,清秀的面容上有些苍白,略有一些疲色。
“哦?”容妃柔柔的放下了手中的胭脂,“小成子,可有看清楚,谁杀的?”
“回娘娘,是常小姐亲手杀的,出手狠辣,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容妃来了兴趣:“仔细说说看。”
“那两个您收买的差役,原本是说好等到离了京一千多里之后再动手的,可他们心急,马车才走出去不到三百里,便找了个山林动手了,常小姐柔弱女子,自然抵抗不过两个大男人……不过,他们得手之后却并没有杀了常小姐,只是夺了常小姐的银钱便下山了,奴才一直跟着,后来,出现了不寻常的男子……”
小成子皱眉,他快马加鞭赶回来的这几个日夜,那诡异的一幕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个藏青色衣袍的男子似乎就光明正大的候在差役下山的必经之路上,故意露出自己鼓鼓囊囊的钱袋,毫无防备的倚着树干睡觉。
他似乎是有洁癖,甚至还在身子底下铺了厚厚的软垫,衣袍一丝都没沾到地上的灰尘。
一看就是副缺心眼的大财主模样。
两个差役路过他便起了意,贪财之人又怎会因为嫌手头的钱多,而忍了歹意。
只不过……
他们刚刚凑近那个男子,那人便猛地睁开了眼睛,眸中赤红的光芒闪过,两个差役生生的立在原地,再也没了动静。
小成子心知此人危险,一直躲得远远的暗中观察着,看到这一幕,手心都紧张的捏出了汗。
那人办完了事,慢慢悠悠的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他身体似是不太健康,起身一个小小的动作却是极慢。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人起身后,眼神直直的指向了小成子的位置,小成子吓得一激灵,差点就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里了。
结果那人却移开了视线,轻笑着嘴唇动了几下,不知说了什么,然后以一种惊为天人的速度,朝着常锦然的方向走了过去。
是真的走!却又快的在空气中留下了残影。
小成子不敢怠慢,连忙拖着半软的两条腿,抄了条上山的近路跟了上去,便看到了常锦然杀人的那一幕。
容妃神情淡淡的听完了这个有些不可思议的故事,问道:“那男人是谁?”
小成子害怕那男人会杀自己灭口,所以还没来得及去调查,便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
容妃看小成子低头不做声,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算了,我差不多也能猜到是谁。”
但她倒没生气,眼角挂着媚人的笑,伸出两根嫩白的玉指勾起了他的下巴:“这个先不急,常锦然娇生惯养惯了,本宫还真不信她能成什么事,你过几日再继续去查。小成子,晚上记得来本宫寝殿,本宫有‘好些事情’想让你做呢!”
第98章 她绣了朵幼儿园的小红花
闻言,小成子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轻轻握住了容妃的手指,露出几分颇有男人味的笑容:“容妃娘娘,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喜欢您这么叫我。”
小成子,大名成志骞,名副其实的假太监,容妃苦闷的后宫生涯中,唯一的乐子。
容妃闻言,柔若无骨的手指轻轻在成志骞肩上捏了捏,再次无声的做了某种暗示。
成志骞明了一笑,然后迅速变回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退了出去。
不得不说,他和容妃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本事倒是一个比一个的强。
她只是户部尚书家里的庶出二女儿,在家里并没有什么地位,只不过就是她爹贪的钱财多了些,他们家哪怕是她这个庶出女儿,也过的有模有样。
可钱多又怎么样,没有地位她和她娘照样被人欺负,若不是她家大姐早早嫁了人,四妹又没到选秀的年纪,恐怕这进宫的好事也轮不上她。
所以她进宫,除了应某个人的要求之外,也是为了地位,她并不想要皇上的宠爱,她只要稳固权势地位即可。
至于某些需求……反正皇上对除了萧云暖以外的女人全都不感兴趣,她偷偷藏个小白脸,又能怎么样呢?
容妃随手挑了个颜色鲜艳的簪子,喊来了自己的贴身侍女:“雪枝,时辰不早了,拿上新做的蔻丹,先去贵妃娘娘那里请个安送一瓶,然后咱们该去芳栩宫找云嫔妹妹了呢。”
那个让她进宫的人前些日子给她下了令,让她死皮赖脸也要呆在萧云暖身边。
只要她听话,总会有任务的。
……
芳栩宫。
萧云暖正在院子里教时鸢绣花。
当然,她自己也是个半吊子,青竹擅长女红刺绣方面,指导了几句之后,时鸢便得心应手的绣出来个海棠的雏形。
而她……呃……
绣了一朵幼儿园奖赏小朋友的小红花。
这真不能怪她,她上下两辈子都是个厨娘,哪有功夫学这细活。
萧云暖鼓着腮帮,在时鸢揶揄的目光中放下了绣绷,百无聊赖的趴在石桌上撑着下巴。
时鸢公主如今已经成了丽嫔,再唤她公主也不合适。
可时鸢公主的性子又蛮合她的胃口,她们便成了朋友,再生分的唤她丽嫔,她也不舒服。
于是时鸢便直言,唤她闺名即可。
嘿嘿,这也算是萧云暖在这个时代除了小暖以外的第一个朋友,当时她一高兴,便回屋扒拉出好几个她好不容易学会的护身符,送给了时鸢。
她正瞧着时鸢的动作出神,门口便传来了容妃那熟悉又明媚的声音。
“云嫔妹妹!快瞧瞧本宫新做的蔻丹,颜色好得很,一起来染染指甲呀!”
听见动静,抬头便看到了迈着大步兴冲冲的容妃。
这些日子,萧云暖也基本上习惯了容妃天天都往芳栩宫跑的习惯,从一开始的抵触,到后来的避而不见,再到最后的木然。
此人……真是躲也躲不过,哪怕她学鸵鸟缩在被窝里装病容妃也得把她拉出来聊聊。
第99章 毕竟……你懂嘛!
雪枝端着蔻丹放到了她们绣花的桌子上,时鸢规规矩矩地向容妃行了礼,容妃也没有什么反应,看不见她似的直接坐在了石凳上。
萧云暖向时鸢摇摇头,示意她不用搭理容妃这副模样。
时鸢虽然原本是北枫国公主,但既然来和亲了便是嵩岳后宫的一份子,如今位份不如容妃,按照她的习惯作风,如此傲慢也属正常。
萧云暖悄无声息的按照小暖的方法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容妃拿来的蔻丹,无毒。
这一个月,虽然她已经基本感受不到容妃的恶意了,但她依旧对她有着淡淡的警惕。
无他,毕竟容妃之前做的事,比那个惠妃好不到哪去。
容妃已经自顾自地开始染上指甲了,萧云暖在现代时没有机会做指甲,见了古代染指甲的方法更是觉得新奇。
容妃的侍女雪枝将早就已经捣碎,加了明矾的凤仙花汁,一点点涂到容妃指甲上,再用布包住,接着等待一段时间再拆开,就是美丽又鲜红的指甲了。
萧云暖有些兴趣,蠢蠢欲动的看着青竹,想让她也给自己做。
夜北渊一进来,便看到几个女人兴致勃勃的围在一起染指甲的场景。
尤其是萧云暖,眼中的兴奋比让她学女红时可高涨多了。
可今天注定让她做不了的,夜北澜传信来了,内容有些特殊,他和温玦都是看的一头雾水,所以他特意叫了温玦一起过来找萧云暖,希望她古灵精怪的,能看懂这封信。
他眼神示意了江怀福一下,江怀福瞬间明了。
“皇上驾到——”
江公公高喝一声,几个女人慌慌忙忙的放下工具,连忙蹲下身行礼:“臣妾(嫔妾)给皇上请安。”
夜北渊一狠心,将保护情绪的冷面孔又端了出来,道:“都下去,朕有话跟云嫔说。”
“啊?”还没等萧云暖耷拉眉眼,容妃先懵了,“可……皇上,臣妾才刚包上指甲……”
还有另一只手没做呢。
“没听懂?朕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时鸢倒没什么事,行了礼就拿着绣绷回了清乐宫。
有她打头,容妃再想拉着兴致刚上头的萧云暖犟一犟,也没了理由,只能包着五个手指咬着牙起身收拾东西走了。
萧云暖知道夜北渊这个时辰来一定是有事,不敢多加挽留,只能眼巴巴地盯着雪枝收拾那凤仙花汁。
夜北渊揉了揉眉心:“……把东西放下,人走就行。”
容妃再次懵了,她才做了五个手指……
东西放下了,她另外五个手指呢?
萧云暖也没明白夜北渊啥意思,在他定定的目光中硬着头皮对容妃道:“容…容妃姐姐,一会儿妹妹便重新做一份给你送去,你要不还是先回萦华宫?皇上可能是要拿你这凤仙花汁做点什么,毕竟……你懂嘛!”
闻言,夜北渊脸黑了。
容妃酝酿着快哭出来的可怜表情,瞬间就破了功,用另一只没做指甲手拼命掐着肉不让自己笑出来。
萧云暖也快哭了。
她怎么知道夜北渊要拿凤仙花汁做什么嘛!
就知道死盯着她让她赶人!
第100章 奴才们什么都没看见!
夜北渊黑着脸叹息一声:“算了,容妃把这东西拿走。江怀福,让内务府最快的速度给朕用最好的凤仙花再做一瓶,呈到芳栩宫来。”
江公公领了命,点了那位脚程快的小太监,让他快马加鞭的跑去了内务府。
雪枝也连忙将石桌上的东西收拾好,拉着还愣在原地的容妃出了芳栩宫。
至于她为什么发愣?
如果她理解没有错误的话,按照萧云暖的意思,也就是说皇上要……染指甲?
因为哪怕是心眼再多的容妃,也没想明白皇上为什么要学女人染指甲。
难道说……皇上其实是女人?!
怪不得他不近女色!
噫……
容妃打了个冷颤,搓着胳膊回萦华宫找他的亲亲小白脸了。
……
闲杂人等终于都走了,夜北渊在萧云暖胆战心惊的目光中坐了下来,面无表情道:“过来。”
萧云暖知道自己闯了祸,狗腿的笑着:“不……不不过去行吗?!”
夜北渊勾唇,笑的危险:“你说呢?”
呜呜呜~
萧云暖磨蹭半天,亲眼看着她闲来无事养的小乌龟,从她后边超了车……
夜北渊没了耐心,长臂一伸将萧云暖直接拉到了自己腿上,轻轻掐着她的下巴:“说谁不是男人呢?嗯?”
她真没那个意思啊!
“啊……”萧云暖看着越来越近的俊颜打着哈哈,“嫔妾说自己,自己!嫔妾一介女子,自然不是男人。”
“是吗?”夜北渊声音危险,丝毫没有停止靠近她的动作。
萧云暖闭上了眼睛。
“咳咳,咳咳!”温玦适时而生硬的咳嗽声打破了这气氛,“我说二位先停一下,这还有人呢。”
萧云暖听见声音脸骤然爆红,一个翻身,直接从夜北渊身上跳了下来。
啊啊啊啊她要爆炸了!
太尴尬了!
可偏偏温玦声音还透着揶揄:“我说娘娘,我的存在感有那么低吗?一次两次了都注意不到我,我就在你身后啊,再说了,江公公他们也都在啊。”
江公公还在?!
萧云暖僵着脖子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江公公和几个小太监全都站的远远的互相捂着眼睛,异口同声道:“皇上,娘娘,奴才们什么都没看见!”
本宫看到都看到你偷笑的门牙了!江怀福!
萧云暖捂着脸,不管不顾的扯着忍俊不禁的夜北渊进了屋,温玦也亦慢条斯理的大步跟了上去。
进了屋萧云暖还未及开口,夜北渊便先收敛了笑意道:“先说正事。”
见他严肃下来,萧云暖炸了半天的也立马顺了下来:“到底什么事啊,用的了你们两尊大神一起来找我?”
夜北渊掏出来一封信:“这是小澜送来的,他每半个月会给朕发一封密信过来,一是保证平安,二是汇报进度。其余几次都是正常的书信,唯独这次……朕没看懂。”
夜北渊智商如此高的都没看懂,她怎么会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