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为我家的钱是刮大风来的吗?”尤运良越说越气愤。
袁青铭突然感觉找到了同道中人,气恼,“他们就是这般无耻。”
尤运良脑子还算有一点清醒,继续压低声音,“铭哥,我听说你爹被贬,以后不会继续被云家针对吧?我听说你继母以前经常欺压云家大小姐。”
“他们敢?”袁青铭怒喝,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掀翻桌子。
酒瓶劈里啪啦碎了一地,发出巨响。
这边的动静太大,隔壁桌子的人莫名其妙扭头看过来,也有看好戏的人。
谁这么勇,居然敢在天下第一好吃铺闹事。
不知道背后有顺亲王撑腰吗?
听说天下第一吃好吃铺总铺开业那天,长公主还派人送了礼。
掌柜听到动静匆匆赶来,看到袁青铭和尤运良两人面红耳赤,眼神不清,知道这两个人是醉了,但他还是一板一眼道:“两位客官,你们掀翻桌子,桌子被损坏,你们需要赔钱。”
他挥手让人记账,准备让人去他们家要账。
这里这么多人看着,这两人无法赖账,也赖不掉,只要他们两家还要面子,就必须把损坏桌子的钱赔了。
“我赔你个头!”袁青铭没想到如今连一个小小的掌柜也敢对他出言不逊,扭头朝掌柜吐了一口口水。
“啪嗒!”
掌柜躲避不及,口水掉在他身上,他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忍着恶心,“两位客官慢走不送。”
他招呼打手把两人送出去。
其他客人没想到袁青铭会这么恶心,吃进肚子的食物差点吐出来。
袁青铭心里那根弦彻底崩掉,抬脚就朝掌柜踹过去。
云初酒走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她迅速拔下头顶的发钗扔过去,打掉袁青铭那条腿。
袁青铭吃痛,跄踉两步,稳住身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极美的女子,他瞬间什么痛都不记得了,眼巴巴望着云初酒。
云初酒看到袁青铭神色迷离,抬手给他几个耳光,眸光冰凉,“现在清醒了吗?”
天下第一好吃铺是小意的心血,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袁青铭被打得脑子嗡嗡嗡响,醉意散去一些,他认出眼前的人是云家小姐,也就是这间铺子的东家。
他想起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他是世家公子,怎能做出朝人吐口水这种事?
还被这么多人看到,以后还会有姑娘愿意嫁给他吗?
尤运良眯起眼睛,“云五小姐,我知道你家势大,但你也不能随意侮辱人吧,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云初酒转头,嗓音淡淡,“原来是你啊,怎么?你嫌弃你自己赔的钱还不够多?特意送上门来?”
第252章 司九珩手中还捏着一块玉佩
尤运良对上云初酒那双带着冷意的眸子,瞬间觉得头皮发麻,他现在都有心理阴影了,他每次对上云初酒,倒霉的人总是他。
云初酒捡起自己那支发钗,看到地上一片狼藉。
“掌柜,桌子、凳子、酒和酒瓶分别是多少钱给我一一记下来,然后送去尤家和袁家。”云初酒转头看着掌柜。
掌柜腰板挺直,声音铿锵有力,“是。”
“不用记。”袁青铭丢不起这个脸,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和几块碎银子,忍着憋屈送到云初酒手上,“你数一数,看够不够,不够找尤运良。”
若不是尤运良故意激怒他,他不会当众发火,也不会当众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
云初酒认真数了下,“不够,你这里才一百三十两,你故意损坏我的桌子,赔偿是要加倍的。”
“掌柜,他们损坏的东西一共是多少钱?”云初酒抬头。
掌柜:“一共是二百两,加倍就是四百两,还差二百七十两。”
袁青铭身上没钱了,他扭头看向尤运良,狠狠瞪着他。
尤运良醉意也去了大半,他以前就得罪不起云初酒,现在云家大老爷升官了,他更加得罪不起了,只能咬牙掏出几百两送到云初酒手上。
云初酒点了二百七十两,其余还给尤运良,眉眼下压,一字一句,“以后,你们不准再来这里,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袁青铭和尤运良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瞪着云初酒。
袁青铭皱眉,“云五小姐,我大哥是你姐夫,你就是这么对待他的弟弟的?”
“你做事出格,你还有理了?”云初酒回头,“便是姐夫在这里,依旧该罚罚该赔赔。”
袁青铭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不来就不来,他还不稀罕来这里了。
尤运良赶紧追上去。
掌柜和几个小二已经把被掀翻的桌子凳子摆了回来,其他客人看完热闹,继续吃饭。
掌柜:“东家,您要吃点什么?”
云初酒有点渴了,“冰雪冷元子、冰镇果汁,还有我喜欢的零嘴。”
硝石制冰的方法是师傅给她的那堆书里面参杂的,她问过祖母,大夏朝还没人会用这种法子制冰。
她能大肆用冰还多亏了这个方法,其中也有顺亲王的帮忙,硝石是顺亲王帮忙找的。
京城众人知道天下第一好吃铺推出许多冰饮,天天都来这里吃,每天生意火热。
掌柜笑道:“好咧,东家稍等,稍后就来。”
云初酒上了二楼,看到司九珩站在栏杆处,微愣,“珩世子。”
司九珩手中还捏着一块玉佩,如果方才云初酒没有出现,他手中的玉佩就会砸到袁青铭腿上。
他说过会照拂一二这个铺子的。
有人敢来闹事,他不介意打断那人的腿。
不过云初酒已经出手,就用不到他了。
司九珩:“我过来这边吃点甜品和冰饮,你之前说的要送给你四哥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还没有。”云初酒摇头,“我待会要去药到病除铺买点药材,我的药材不够了。”
云初酒盯着司九珩看了会,眨眨眼,“你心情不好?”
司九珩微怔,“你怎么知道?”
云初酒大手一挥,“今天我做东,请你吃东西,不要钱。”
司九珩轻笑,“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以前的你可是一毛不拔。”
她当初不管帮他做了什么事情,可都是收钱的。
云初酒带着司九珩入了她的专属包间,隔绝外面的视线,随意坐下,毫不客气怼回去,“你才是一毛不拔,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你找我要了十两银子,后面我宰你当然不会客气啦。”
司九珩摸摸鼻子,也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你当初蹲在树上看戏,还想吃我家阿白,我没有揍你算是我脾气好了。”
这次轮到云初酒摸耳朵了,她瞄了眼司九珩的表情,转移话题,“我这个人对情绪比较敏感,你藏得很深,换做别人肯定发现不了,但我就是发现了。”
司九珩看着云初酒。
她这句话听起来没有任何问题,但仔细深想一下就知道她已经透露很多。
对情绪敏感,得经历过什么才会这样。
司九珩无意去探究云初酒的过去,“你这么大大咧咧说出来也不怕被杀人灭口。”
对于上位者而言,最忌心思、情绪被人看出来,换做心胸狭窄的人,云初酒肯定会被灭口。
“你会吗?”云初酒眨眨眼。
司九珩:“不会。”
“所以你是吃定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司九珩看着云初酒一副毫不顾忌的模样,忍不住失笑。
“我们都这么熟了,你爹和我爹还是好兄弟。”云初酒浅笑,一点也不怕他。
他们接触那么多次了,她知道他是个有原则的人,几次合作也很愉快,就是有时候笨了点。
司九珩反驳,“我爹和你爹不是好兄弟,他们是死对头,吵了几十年了,一直吵个没完。”
“你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了吗?”云初酒双手托腮,“他们两个人抱在一起,黏黏糊糊的,我们要走的时候,你爹还很舍不得我爹。”
“我爹说了,他现在和你爹是好兄弟。这就说明以前都是过去式了,我们要看向未来。”
司九珩:“……”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爹和她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司九珩咳了声:“你说的对。”
店小二端着零嘴和饮品上来,摆满了桌子,又悄悄退出去。
司九珩没有说他为什么心情不好,云初酒也没有再问起,她招呼司九珩吃东西,“随便吃。”
零嘴全部都是辣的。
司九珩好奇,“这些都是你喜欢的吗?你不怕吃坏肚子吗?”
他有一次同时吃了辣的和冰的,然后就拉肚子了,他再也不敢吃了。
云初酒刚拿了一个辣鸡腿塞进嘴里,听到这句话,拉长一张脸,恶狠狠瞪着司九珩,“世子,我现在还在吃东西呢。”
“抱歉。”司九珩态度诚恳。
云初酒:“我不怕,年纪的时候不吃,老了牙齿坏掉了就更加吃不到了。”
第253章 云小姐好像与珩世子很熟?
她说完咔擦咔擦吃了起来,动作飞快。
司九珩方才已经吃了很多,现在吃不下,但是看到她吃得那么香,也忍不住拿起一个辣鸡腿吃了起来。
司九珩:“我以前没有见过辣椒,听说是你从边疆带回来的?”
云初酒点头,眼睛蹭地亮起,“我觉得好吃,就带了一点种子回来,我的院子里还种了好几棵辣椒树。你想吃的话我可以送一些辣椒给你。”
“好啊。”司九珩毫不客气。
司九珩吃了一个辣鸡腿,辣得嘴巴张开呼哧呼哧呼着气,他原本怕拉肚子忍着不喝冰水,到最后实在忍不了,抬手倒了一杯冰饮,“你这些鸡腿到底放了多少辣椒?”
云初酒看着他颇有些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弯了腰,好不容易止住笑,抬头看到司九珩脸色通红,嘴角又忍不住翘起,“可能就放了那么一点点吧,掌柜知道我喜欢吃辣。”
谁能想到啊。
她当初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是个光风霁月、武功高强的世家公子,此刻居然被辣得呼哧呼哧呼气。
司九珩看到云初酒笑得毫不掩饰,面色瞬间涨得通红,“你这不是放了一点点,而是放了亿点点。”
司九珩没有继续吃。
一桌美食全部被云初酒吃完,她吃得油光满面,拿起手帕擦擦嘴,“时候不早了,我还要买点药材。”
司九珩站起来,“我也该回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包厢。
顾华伶提起裙摆来到二楼,抬头就看到两人从一个包厢出来,微微一愣,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捏紧,旋即,快步过去,“珩世子,云小姐。”
司九珩淡淡嗯了声。
顾华伶看着司九珩冷漠疏离的脸,想到她已经和景淮定了亲,她此生与司九珩再也没有可能了。
可是,他怎么会与云初酒混在一起?
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母亲没有跟她商量就与景夫人定下了她的婚事,她知道后已经晚了,母亲和大哥轮流跟她说嫁给景淮有诸多好处。
她觉得有道理,最后便点头同意了这门婚事。
她现在看到云初酒,才想起云初酒以前与景淮定过亲。
顾华伶想越心里越难受。
她居然要了云初酒不要的男人。
顾华伶压下所有不满和嫉妒,笑着开口,“珩世子,我与云五小姐九天后会在新云社玩蹴鞠,不知道你有没有空前来观看?”
她要让他看看她是如何把云初酒打的落花流水,让他知道,有些人就是空有美貌而一无是处。
司九珩扭头看向云初酒。
云初酒点头,“我和顾小姐是同窗,友好切磋一下。”
“刚好我那天有空,那我就去看看吧。”司九珩说道。
景淮慢了一步来到二楼,看到顾华伶几人,大步走过去,笑容宠溺看着顾华伶,“阿伶,你想吃什么?”
他与阿伶已经定亲,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待在一起,不用惧怕任何眼光,也不用遮遮掩掩。
他会对她好,绝对不会辜负她。
顾华伶回过神来,温柔笑笑,“什么都可以,我不挑食。”
“原来珩世子也在这里。”景淮扭头看向司九珩,一个眼神也没给云初酒。
他与云初酒曾经有婚约,他要避嫌,不能在阿伶眼前与其他女人说话,还是曾经与他有婚约的人,不然可能会伤到阿伶。
司九珩发现景淮对云初酒的态度不友好,微微皱眉,淡淡嗯了声,扭头对云初酒说道:“我先走了。”
云初酒不明白司九珩为什么还要重复跟她说一遍,不过还是点点头,“好。”
景淮看着司九珩的背影,皱眉。
珩世子什么时候与云初酒的关系这么好了?
算了,与他无关,两人爱咋样就咋样。
只是两人没有定亲就这样亲昵,也不怕传出去惹人闲话。
顾华伶好奇,“云小姐好像与珩世子很熟?”
云初酒坦坦荡荡,“哦,见过几面,还算熟悉吧。”
“顾小姐好像与景少爷很熟?”云初酒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反问回去。
顾华伶笑容一僵,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景淮忍不住炫耀,“我与阿伶定亲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自然熟悉。”
“恭喜二位,有情人终成眷属。”云初酒真诚道贺。
顾华伶一点也不开心,她觉得这句话刺耳得很,云初酒就是故意在嘲讽她。
景淮闻言,终于看云初酒顺眼了一些,笑着点头,“谢谢。”
云初酒示意他们随意,转身下楼,去药到病除铺买药材,然后还去其他药材铺买了一堆,买完就回了定国公府。
她开始制作药膏。
在战场上受伤,伤口容易发炎,可能还会发烧。
她要制备一些药给四哥保命。
云初酒没有亲眼见过战场,但她在书中看到过,知道战争的残酷。
战场上,命不是命。
温挽院的丫鬟过来请云初酒去吃晚饭,云初酒放下手中的东西去了温挽院。
温氏对云初酒招招手,“你今日怎么忘记吃饭了?”
云初酒在母亲身边坐下,“我在制作药膏,请司九珩送到四哥手上,四哥走了好几个月,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提起大儿子,温氏满脸忧愁和担心,“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有了那么大的理想和目标,我一边觉得很好,一边又担心他在边境吃苦。”
“吃苦还是小事,就怕在战场上有个什么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