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秦家变成了这副模样，你就高兴了吗？小雅被送到了精神病院，你的亲生儿子，他进了监狱啊，家里的公司也濒临破产，老爷子，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秦母的声音疯狂，看着秦老爷子，她就像是在看着什么仇人一般。
可是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如果不是秦父，这一切，本来不应该会是这样的。
当初把席杳遗弃，他们还得到了这么多的好处，如今又做了这么多的坏事，这只是自食其果罢了。
秦老爷子明白，秦朗也明白，可秦母不明白，她仍然把所有的错误归结到了席杳身上，以至于现在面对着秦老爷子的时候，她如此的理直气壮。
“妈，爷爷身体不好，你……”秦朗刚从外面回来，想要劝，刚刚走到秦母身边，就被对方狠狠地打了一个巴掌。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和你爸对你不好吗？小雅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不帮帮我们，不帮帮自己家里的人，反而对席杳那个贱人如此友善？”秦母看着秦朗，这明明是她的亲生儿子，可她看着秦朗的目光，却像是在看着什么仇人一般。
秦朗被打了一巴掌，脸上也没什么情绪。
“妈，别这样。”他的声音仍然平静。
好像这些天来的生活，已经让他压抑的忘记了还要如何处理自己的情绪。
秦母的情绪总是外放的，她不开心，就会用各种办法来发泄。
可秦朗不一样。
从小到大，秦朗都是沉稳很让人放心的性格。
他小时候就是个很听话的孩子，父母又不重视他，他大部分时间生活在秦老爷子身边，秦老爷子看重他，但更多的是想要培养一个很好的继承人。
秦母在他小时候就针对他，不喜欢他，秦父是个利益至上的人，对秦母是有爱的，其次是秦雅这个女儿，秦朗在秦父的心目中，地位很低。
而秦雅，自小被秦母教导着，和这个跟自己同父同母的亲生哥哥的关系并不怎么样。
可以说，秦朗从小到大，并没有得到过多少的爱。
这段时间以来，又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现在公司又很忙，他经常连休息都没办法，情绪已经处于临界值，整个人都绷紧了，仿佛已经到了一个极点。
对于这一巴掌，他甚至连动都没有动，还嗓音平静的劝秦母。
秦母却恶狠狠的看着他，“让你对小雅好一点，可是现在呢，秦朗，那是你的亲妹妹啊，她现在，在精神病院。”
秦朗垂眸，没说什么，秦母又骂了几句，秦朗突然出声。
“可是，刚开始，也是你们告诉我，席杳是我的亲妹妹。”
可现在，他对席杳只能称呼一声席小姐。
是一个很礼貌又很有距离的称呼。
秦母冷眼看着他，“可我有没有对你说过，要对小雅好？”
秦朗微微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妈，可是，想要对谁好我也控制不住。”
“你们越是对席杳不好，我就越是想要对她好。”
“我自认为做哥哥，是合格的，我想要不偏心，但是没办法，人的心脏位置本来就是偏的，有怎么能要求完全的平等呢？”
“想要偏向谁，我觉得，我自己说了也不算。”
明明当时席杳张扬，面对秦家人平静而且冷漠，能看出来，她对秦家并不在乎。
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心疼，就是喜欢偏爱席杳。
可是那又能算是什么偏爱呢？
他甚至什么都没有为席杳做。
难道，他以前对秦雅不好吗？
秦朗得不出这个答案。
母亲说他错了，他并不认为错了。
明明当初，席杳也是他的妹妹啊。
席杳，是以他亲生妹妹的身份出现的。
父母不爱她，他对妹妹好一点，有什么错？
后来真相查出来，是他们家做了对不起席杳的事情，他不想再把席杳牵扯进来，又有什么错？
席杳本来就应该和他们家没有一点关系才对。
“秦朗，你敢这么对我说话？”秦母怒声道。
秦朗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母亲，我只是觉得，应该和您说一下，而且，我并不觉得我当时真的那么偏心，或许您不记得，可我自认为，面对秦雅，我是一个好哥哥。”
“只是，不想让我们兄妹好好相处的是您。”
秦母瞪着眼睛看他。
秦朗继续说，“您经常和秦雅说一些话，又带着她远离我，我想要和秦雅好好相处，可是没有这个机会，母亲不想让我们兄妹好好培养感情，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是母亲在防备我。”
秦朗用很平静的语气说出来这句话。
秦母又抬手扇了他一个耳光。
秦朗的脸红了很多，他只是勾了下唇，并没有再说话，只听着秦母的骂声。
她骂的很厉害，甚至问他为什么不去死，难以想象，作为母亲，她竟然如此恶毒。
她或许对于秦雅来说，是一位很好的母亲，可是，对于秦朗来说，她根本不配做一位母亲。
秦老爷子听着，怒火中烧，“你给我闭嘴。”
第423章 对峙
秦老爷子实在是听不下去秦母对秦朗的骂声。
秦朗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小性格就很温和，哪怕父母不怎么在意，妹妹也不怎么和他相处，他也仍然尊重父母，爱护妹妹。
秦家的这么多孩子中，秦朗是最好的一个。
可是，现在的秦朗，被他的亲生母亲，骂的狗血淋头。
他实在是忍不住，这是他最骄傲的孙子，也是他心疼的孙子，他费尽心思教导秦朗，对他倾注了无数心血，秦朗也努力长大成了他期待的模样。
他很看好自己这个孙子，可是这段日子，他眼睁睁的看着秦朗几近崩溃，还要照顾生病的他，甚至还要安慰他。
如今，他在这里，接受着自己亲生母亲的辱骂。
秦朗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什么都没有做错。
如果说秦家还有谁很好的话，那就只有秦朗。
秦朗是秦家最后的光明了。
秦老爷子怒气冲冲，“你们自己作孽，关秦朗什么事？”
秦母冷冷一笑，“怎么不关他的事？他是我们的亲生儿子，是小雅的亲哥哥。”
秦老爷子愤怒至极，刚要再说？什么，管家匆匆进来，说席杳过来了。
秦老爷子和秦朗同时愣住。
秦母确实冷冷的笑了笑，“她还有脸来，正好，我也不用费尽心思找她了。”
“孙洁，你要是敢对杳杳说什么做什么，我不会放过你。”秦老爷子怒声呵斥。
秦母看着秦老爷子，轻嗤一声，“老爷子，你都这样了，就别给我放狠话了。”
“也不看看你现在还能做什么。”
她丝毫不掩饰自面上对待秦老爷的厌恶，一点也没有对待秦老爷子的尊重，秦老爷子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冷冷的看着秦母。
秦母却没有再看他，反而把目光放到了外面。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看起来又是那个端庄贵气的贵妇。
可实际上她现在如何，很多人都清楚。
席杳当然也清楚。
席杳和时岸一起走进来，就见一个东西被丢了过来。
是秦母扔过来的一个杯子。
席杳微微侧身，那杯子直接蹭着她的肩头过去，然后落到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瓷器碎裂声。
时岸的脸色一瞬间冷了下去。
他冷冷的看着这边，也可以说，他在看着秦母。
秦母被这个年轻人看的背脊生寒。
可她不想承认，仍然装出一副骄傲的模样，看着席杳的眼神里满是讽刺，“怎么，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还想让我们秦家照顾你？”
在她的心目中，席杳就是个野孩子，贺家一定也不喜欢席杳，不会想要她的。
她冷脸看着席杳，好像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要比席杳更加骄傲。
席杳也不知道秦母是哪来的底气。
秦老爷子在一边生气的怒斥秦母，秦朗和席杳道歉。
席杳慢慢走过来，牵着自己男朋友的手男朋友还在生气，手指握的很紧，几乎都让她感觉到了有点疼。
席杳心中无奈，轻轻的拍了拍男友的手，想要安慰他一番。
毕竟，男朋友是因为自己才会生气的。
刚刚的那个杯子扔过来的太快，他们也没有想到刚进门迎接自己的就是一个被扔过来的杯子，没有注意到，如果不是席杳的反应速度快，时岸又迅速拉了席杳一把，那个杯子，可能刚刚好砸到席杳的身上。
“你秦家算个什么，也想照顾我的杳杳？自不量力。”时岸忍着怒气，冷冷的说出这句话来。
“你又是谁？”秦母觉得自己被羞辱到了，怒声询问，“你是不是席杳这个贱人包养的小白脸，你有什么资格在我们家说出这样的话？”
“你放尊重一点。”席杳的眼神冷漠的像是结了冰。
“不然，我不介意让你跟你的丈夫在狱中相伴。”
秦母愣了一下，随后冷笑一声，“席杳，你觉得你是谁啊？”
席杳也笑了笑，“你又以为你是谁呢？”
秦朗过来拉秦母的手臂，秦母心中的怒气无法发泄，秦朗过来对她来说正好，她毫不犹豫的往秦朗脸上打了一巴掌，“秦朗，你没听见这个贱人怎么说你母亲的吗？”
秦朗微微垂头，看起来很难堪，“妈，别这样了。”
秦母还想给她一巴掌，被席杳给拦住了。
纤细白皙的手指看上去柔软漂亮，但是手上的力气确实出乎意料的大。
秦母的手腕被她握在手中，分毫都不能动。
席杳看着她，面色格外冷淡，“秦夫人想要发疯，就只能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她轻巧的笑了一声，“我真的怀疑，秦朗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秦朗偏头看了看席杳，又低下头。
他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看见席杳。
至少，别让他这么难堪。
他曾经把席杳当成自己的妹妹，他不想要在席杳面前，自己是这种模样。
真的……太难堪了。
时岸站在席杳身边，本来是面无表情的，看了秦朗一眼，也不由得为他觉得可悲。
他确实见过偏心的父母，而且在这个圈子里还不少。
但是，更多的还是重男轻女。
时岸也见过继承家族企业的女性，不过，比起男性来说，还是太少了。
可能对儿子没有那么宠爱，但是，一般培养儿子当作继承人，也会更看重儿子。
时岸没想到，秦家的父母竟然那么宠爱秦雅，而秦母面对秦朗的时候，不像母亲，反而像是什么仇人。
“席小姐，抱歉，你今天过来却……”秦朗抿唇，几乎说不下去。
席杳对待他时的态度稍微温和些，“我来只是为了说几句话，不过，秦夫人这么欢迎我，可是给了我好大的惊喜。”
欢迎二字，她着重说了，语气并不刺耳。
秦母还在挣扎，席杳轻轻的一甩，她直接往后退去，若不是勉强止住脚步，可能会直接摔倒在地上。
“你竟然敢这样对我？”
席杳微微笑着看她，“秦夫人，你可能忘记了，我才是贺家的女儿。”
“你宠爱的秦雅，是你的亲生女儿。”
第424章
席杳笑的轻快，“我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秦夫人会觉得，你就可以这么肆意的对我进行辱骂呢？”
“怎么？觉得我是不会对付你吗？”
“虽然我这个人确实有时候很懒，不喜欢管太多的事，可也不代表着，我就能随便被人骂了，秦夫人，我啊，可不是个善良心软的人。”
秦母愣了一下，似乎才想起来席杳的身份。
不过，她很快就冷冷的笑着，“你就是个从山里面出来的野孩子而已，贺家是什么家庭，你觉得他们可能会喜欢你吗？”
“哼，不要小雅，是他们的损失。”
席杳是真的笑了。
时岸也笑，“一个秦雅，还真的觉得多优秀了不成。”
秦母冷冷的瞪着他们两个人，神情难看，“不许羞辱我的小雅。”
席杳是真的觉得秦朗太可怜了。
秦母可以在别人面前随手打秦朗的脸，还肆意的辱骂，但是在秦雅这里，只是被人说两句都不行。
做母亲偏心到这种份上，秦母是席杳见过的第一个。
“怎么了呢？你最喜欢觉得最优秀的小雅，现在可是在精神病院啊，因为她太虚荣，你给她的东西没办法满足她的虚荣心，她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席杳随意的说。
秦母想要过来打席杳，席杳直接抬手挡住，脸上的神情似乎是在可怜她。
“你看你多可恨啊，宠着长大的女儿，是那种德行，但是这么优秀的儿子，却被你这样对待，你说说你这个母亲，怎么做的这么让人讨厌呢？”
秦朗没有说话，但是有些震惊的看着席杳。
他没有想到，席杳竟然会为他说话。
时岸看了秦朗一眼，也没因为席杳替他说话而吃醋。一方面，他知道席杳对秦朗没感情，另一方面，秦朗这人，让一向冷心冷肺的时岸都觉得确实可怜了。
秦老爷子咳嗽了好几声，他这段时间以来，身体一直都不好，席杳过来，他是开心的，但是秦母说的这番话，气的他差点再次犯病。
秦朗连忙来到了秦老爷子身边，轻轻的给他拍着后背。
席杳朝着秦老爷子点了点头，说觉得抱歉，但是语气中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
“不好意思啊秦老爷子，来到这里，给你们添麻烦了。”席杳的声音勉强正经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罢了。
她过来，也是为了处理一些事情的。
面对秦老爷子和秦朗或许还能留下点友善的态度，但是面对着秦母，就完全不可能了。
“没事的杳杳，你来这里，爷爷开心。”秦老爷子咳嗽了两声，又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杳杳，是我们秦家对不起你，爷爷不会说一句话的。”
席杳微微一笑，“老爷子，我这次过来，不是来找麻烦的，不过，秦夫人说话过于难听，我做点什么，也请两位不要介意。”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面对着秦老爷子和秦朗的。
两人当然没有什么话能说的。
秦朗对他的母亲也早就已经失望。
这几天在查之前的事情中，他才知道，她的母亲当初防着他，不让秦雅接近他，居然是担心他会对秦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