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她还能有个体面点死法。
就是可惜…她不能和陆行之去看海了，不能和他去看夕阳日出，也再也见不到他了。
乔安然的摆烂是9999没有预想到的，它忍不住破口大骂：乔安然！你可是被我们选中的人！怎么能这么没有志气？这么颓废？！
看着云暮回宛若杀神的模样，再看看乔安然摆烂的样子，9999气急。
它在系统空间的时候就比不过8888，难道到现在它叛逃了，也比不过8888吗？
它选的这个宿主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怎么会拥有这么诡异的实力？
“你行你上啊，要我反抗，你倒是给我能够逃出去的力量啊，不行就别在这BB。”
乔安然毫不客气的反驳，反正都要死了，她才懒得惯着9999这个臭毛病。
合着不是它面对死亡，它感觉不到是吧？
非要让她和云暮回拼个鱼死网破，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8888：云暮回，你控制住她！我侵入她的大脑，取走她体内系统的能量。
云暮回安静了一瞬，片刻后才在8888的不断催促下动了起来。
细线逐渐缠绕，将乔安然牢牢的困在其中，便是连动一下都极为困难。
8888分出一缕精神力，探查进乔安然的体内，开始寻找9999。
随着8888的侵入，乔安然的神色变得痛苦起来，脸上挂满了汗珠，整个人因疼痛不住的颤抖。
云暮回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又回过头看向窗外的夜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177章
8888在乔安然的体内找到了9999。
9999本就因为动用自身力量，为乔安然提高实力而变得虚弱不已。
8888很轻易的便制服了它，它将它逼到角落，看着狼狈不堪的9999，有些不忍：感冒灵，你这是何必呢？
9999虚弱的冷哼一声：何必？你生来就被主系统宠爱，样样压我一头，不管做什么都是万众瞩目，而我则是像阴暗角落里的老鼠，被众统嘲笑，在你的光芒下无所遁形。
你这样的系统又怎么会懂我的想法？
我实在是受够了每天活在你光芒之下，被你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待的日子！
也实在是受够了那些虚伪的系统！
8888沉默下来：所以这就是你叛逃的理由？我从来都没有用过那样的眼神看你，也从不觉得你是垃圾。
相反的，8888一直将和自己同期诞生的9999当做家人一样的存在。
是以它接受不了它的反叛，也接受不了它杀了一个又一个系统。
9999冷笑：叛逃的理由？你费劲千辛万苦，甚至不惜利用你的宿主来找我，为的就是问我这么一个无聊的问题？
离开那肮脏的地方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8888看着它虚弱的灵体，没有再继续询问它这个问题，而是严肃的开口：所以那些去找你的系统都是被你杀的？
9999狞笑出声：是啊，都是我杀的！他们要杀我，我难道还要乖乖的等死吗？
8888幻化出一个小男孩的模样，秀气的眉头紧皱：杀你？他们怎么会杀你？主系统明明说……
9999也幻化出人形，是一个模样精致的小女孩，她冷笑，面上透着无限的冷意，大肆的嘲讽着它的天真：主系统说是来救我的对吧？
8888你就继续活在它们给你编造的美梦之中吧！
你所当做家人的那些系统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欺辱重伤我，将我踩在地上肆意侮辱，只为了证明自己比我强，只为了发泄被你压一头的不满。
但在你面前又是一副温和善良的模样，一切的恶意都只对着我！
可是凭什么呢？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承受它们的怒火！却要承受这样的欺辱！
只是因为它们不敢对被主系统庇佑，样样出色的你出手，便将怒火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9999回想起那段黑暗的过往，可爱的面容变得扭曲起来：多好笑？它们为你构造了一个和平善良对美梦，哪怕到现在你都沉浸在这片美梦之中，不愿苏醒。
可你知不知道，那些来找我的系统都想杀了我，夺取我的能量，而你口中所谓的主系统就是下达这个命令的幕后主使！
9999狞笑一声：反正我都要死了，不如再送你一份大礼吧，我的好哥哥。
8888察觉到不妙时已经晚了，9999的身体开始虚化，化成一片片晶莹的碎片涌入8888体内。
随着力量的上涨，无数不属于8888的记忆开始在它的脑海中浮现，它看着化为光影的9999，惊恐的蹲下身，试图将这些光影聚合，恢复成原状：感冒灵……
-
体内的系统之争逐渐落寞，乔安然的痛苦却是丝毫不减，偏偏她的神智又格外的清晰。
“你太慢了。”
清润的男声响起，乔安然空洞的眼眸动了动，微一转头，就看见了走进来的人。
来人身形修长，样貌精致，赫然便是陆行之。
乔安然的眼中举起了星光，高兴自己在死之前能够再见到他一面，又不想他看见自己这副狼狈的姿态。
她忍不住低声喃喃：“行之哥哥……”
而他心心念念的人却是看都未看她一眼，径直的走向了云暮回。
他站在云暮回身侧，眉头微皱：“怎么还不杀了她？”
乔安然震惊的看着那个昨晚还和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
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一直认为陆行之是个十分温柔的人，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竟然想杀了她。
“你来干什么？”云暮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管他们是不是合作关系，她对陆行之向来没有什么好感，更别提喜欢了。
陆行之散漫的一笑，漫不经心的看向被细线束缚住，动弹不得的乔安然，眼底的漠然让人心惊。
“当然是来看你杀了她啊。”
他语调轻快，却让乔安然如遭雷击。
“行之哥哥……”
她怔然的叫着他，企图唤起他的温良。
陆行之面露嫌恶，不耐的看着她：“可别这么叫我，很恶心。”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会爱上一个算计我，算计陆家的女人吧？”
乔安然面色苍白，失语的喃喃：“你都知道了…我……”
“快动手吧，和她呆在一起空气都是恶心的。”
陆行之厌恶的转过头，冷声道：“我和你合作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他一字一句，让乔安然心底的那一丝幻想都破灭了。
原来他对自己的温柔小意都是为了蒙骗她，他早就知道了一切，并且和云暮回联合在一起，就是为了对付她。
一时间，她只觉得可笑。
刚才还和自己在电话中温柔构想着未来的人，现在竟然站在自己的面前，口口声声的说要杀了自己。
她一直以为自己才是掌控玩弄他人的那一方，却没有想到，到头来，她才是被玩弄的那一个。
乔安然嘴唇颤动着，倏而低笑出声。
她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竟然笑出了泪花。
她仰着头，失神的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陆行之，一直以来，你都是在骗我，对吗？”
“对。”
陆行之回答的果断，他似是等不及了，抽出掉落在地上的剑，就准备向她走去。
云暮回打掉他的剑，神色淡然：“你不是很讨厌她吗？”
“别脏了你的手。”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陆行之，挑挑眉头。
陆行之怔然，而后放下剑，笑了起来，一脸轻松：“也是。”
8888疲惫的声音传来，云暮回缓缓收拢细线，细线上泛着盈盈的血光，开始绞杀乔安然。
乔安然麻木的低垂着头，眼中已失去了所有的光亮，嘴唇微动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下一瞬，一个黑影撕裂了空间出现在她身旁，不顾细线，紧紧的抱住了她：“主…人…”
第178章
黑影的身形逐渐虚弱，它强撑着费力的撕扯着细线，哪怕细线将它的魂体灼烧也不管不顾。
“周双，你疯了吗？”
乔安然抖着手去拉黑影：“你来这里干什么？”
名为周双的鬼魂抬起头，面色是不同于常人的苍白，他虚弱的笑笑：“来救你。”
“我不需要你救，滚啊！！”
周双的魂体越发的脆弱苍白，看上去仿佛随时会溃散一般。
他向来十分听乔安然的话，在成为她的契约鬼之后，他就一直陪在她身边，是陪她最久的鬼了。
他看着她失去了最为亲近的师父，看着她走上与常人不同的道路。
他陪伴着她长大，看到她吃了太多的苦，就像是她的哥哥一般。
“别怕，安然，我会保护你。”
周双温柔的笑着，手上的动作不停，不断的撕扯着细线。
他的魂体也变得越发的透明起来。
乔安然泪流满面，有些崩溃的大喊：“谁要你保护了！我要你滚啊！你听见没！”
“你不过是我签约的一个厉鬼级都不到的小鬼，谁需要你来保护了！给我滚啊！！”
周双没有说话，只是温柔的看着她，如同再看年幼乖巧的妹妹一般，温和而包容。
乔安然被细线封住了灵脉，无法驱动灵力将周双调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以自杀式的方法帮她脱困。
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眼看着他对魂体变得彻底透明，手却还是没有停下的继续撕扯着细线，固执而又坚定。
“周双走吧，快走吧，别……”
乔安然摇着头，泣不成声，她转过头去看向云暮回，低声哀求：“云暮回，我求求你，放他走，他是无辜的，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没有关系，求你放他走。”
她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卑微的祈求着云暮回能够放过这个陪伴她数十年的鬼魂。
乔安然向来是骄傲的，哪怕是知道自己不是云暮回的对手，她也从未低头求饶。
哪怕是发现自己被爱人背叛设计，她也未曾这般绝望。
可周双是唯一一个陪在她身边的人了。
她实在是做不到亲眼看着他，在自己面前灰飞烟灭。
云暮回神色漠然，指尖微动。
周双虽然为漂泊的鬼魂，但他身上并无煞气，魂体也格外的平静祥和。
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灵魂中透出来的善良。
云暮回手指微动，正准备将他丢出去。
下一瞬，周双的魂体却像是遭到了重击一般，破碎开来，被一股蛮横的力量撕碎。
周双看着自己逐渐消散的双手，并不惊讶，他无奈的一笑，温柔的看着云暮回。
“对不起，安然，是我太没用了。”
“周双！”
乔安然目呲欲裂，巨大的绝望涌上心头，体内被封住的灵气变得暴乱不堪，一缕缕黑气自她的眉间冒出。
“云暮回，杀了她！”
陆行之眉头紧拧，死死的盯着乔安然，眼眸深处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担心。
云暮回看了他一眼，收紧了细线，沉声道：“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吗……”
陆行之一怔，旋即低声喃喃，目光复杂的看着被黑气笼罩的乔安然。
乔安然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冲破了封印，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都发生了变化，变得暴乱而冰冷。
云暮回向细线输送着灵力，压制着乔安然体内暴乱的力量。
她体内的力量似乎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股力量蛮横而充满杀机，充满规则之力的细线一时间竟然难以压制。
云暮回眉头紧皱，手腕一翻，低声吟唱着八神咒。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一道道律条化为实质，将乔安然包裹在其中，紧紧的束缚着她。
乔安然已经陷入昏迷，周身的气息却还是不断的上涨着。
她身上的气息以极其恐怖的速度攀升，甚至挣脱了几个律条。
云暮回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正准备改变手段之际。
沈亦如回来了。
她不知何时来到了乔安然身后，将一把匕首刺入了她的胸口。
终止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乔安然的身体开始出现一道道的裂痕，鲜血涌出，遍布她的全身，一步步扩散。
云暮回收了细线，拧着眉头看着着这一切。
别墅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她转过头看去，就见陆寒切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她。
等她再转过头时，乔安然的身体已经彻底化为尘埃消散在空气中，无影无踪。
就这样结束了？
沈亦如丢掉沾染了乔安然血迹的匕首，面无表情的拍拍手：“你怎么这么慢？”
“发生了一点意外。”云暮回捏捏眉心，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你是用什么杀了她的？”
“一把曾经用来杀她师父的匕首。”
沈亦如神色淡淡，跨过一片狼藉走向云暮回，见她脸色极差，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受伤了？”
云暮回摇摇头，心里觉得古怪非常。
“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
“当然不是。”沈亦如踹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乔东一脚：“这把匕首是圈内人耗尽珍宝所致，专门用来对付圈养鬼魂的除鬼师的。”
“这个人怎么处理？直接交给警察？”
云暮回眉头越皱越紧，仍是觉得有几分不可置信。
刚才乔安然身上的气息和能量，可远非这个世界的人能够比拟的。
再继续增长下去，就连她也难以对付。
而沈亦如却凭借着一把匕首就轻轻松松的取了她的性命。
怎么看…都有点太草率了。
“你怎么来了？”
云暮回看向走过来的陆寒切，对上他的眼眸，心底的怪异之感越发浓厚。
陆寒切看上去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却又好像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你受伤了。”陆寒切没有回答她的话，紧盯着她被勒出一道道血痕的手，眸光幽深。
“小伤而已，没什么大碍。”
云暮回心底疑惑无比，随口回道。
状态低迷的8888突然开口：乔安然确实已经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第179章
8888继续说道：我已经感知不到她的生命体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