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当时生得急,还未来得及上报。”
“这孩子应是有五六岁了,五六年的时间你来不及上报?撒谎,你说本妃该如何处置?”
“娘娘恕罪!”香潭磕了个头,声音有些颤抖。
第14章 徐氏私子
“你最好老实交代。”江h梧欣赏着最近新做的蔻丹,微微勾唇。
香潭死也不开口,沉默着低头。小男孩刚想开口说话,香潭一把捂住他的嘴。
“看来,你不打算说了,那本妃来说。他不是你香潭的儿子,你香潭也未曾许过人家。”
香潭的身子微微一颤,她敢撒谎说是自己的儿子,就是觉着太子妃不会把名册看得那么细。
“翠芜院分为好几个居所,里面有好几位姨娘和通房侍妾,但是像你穿着这般寒酸的,也就只有徐姨娘了。”她站起身来,站在香潭面前。
“所以,你是徐姨娘身边的人,而他是徐姨娘的孩子,是太子殿下的亲儿子,对吧……”她蹲下来,附耳轻声说。
“娘娘……”香潭的身子颤的更厉害了。
江h梧没有多说。
整个太子府那般大,姬妾成群。太子多年子嗣单薄,不过是女人之间争风吃醋,把孩子当靶子了。
这有点身份的,孩子养在自己身边,还能活下去。这若是什么也不是的,要么刚怀上就被药掉了,要么孩子刚生下被抱走,要么是瞒着太子被溺死。
而这个孩子应当是徐姨娘躲着藏着生下来的。至于怎么个躲法,就是徐姨娘的本事了。
“带本妃去翠芜院看看徐姨娘吧,你放心,坦白从宽,本妃不会做甚。”
香潭颤颤巍巍地起身,牵着小男孩。小男孩总是偷偷瞪着她,江h梧却是什么都知道。“你这双眼睛真是炯炯有神。”
香潭牵着小男孩的手越发的紧了……
“娘娘,请。”香潭推开一扇破旧的门,发出吱呀的声音。
只有一间陈旧的房子,和小小的院子。院子里没有什么名贵的花,却也干净,不生杂草。整个院子里很清净,也没有旁人。
“院中就你一个侍女?”
“是。”香潭点点头。
“香潭,谁来了?”一女子问道,从屋里走了出来。
这女子一身素裙,用一支木簪绾发。她看起来虽然清贫,却衣衫整洁干净,想必是个素静之人。
徐姨娘是见过江h梧的,连忙跪下,“见过娘娘。”
“免礼,把门关上。”江h梧走进院子里,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徐姨娘和香潭站在她面前,小男孩被二人牵着。
江h梧笑了笑,“私藏太子亲子,该当何罪?”
“娘娘,是奴婢的错。”香潭抢先说。
“真是主仆情深,起来吧。本妃是什么恶煞鬼神么,如此惧本妃。”江h梧说道,看着徐姨娘。
徐姨娘着实是面容姣好,身段婀娜。比起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张落凝,这徐温芙倒是更有人间烟火气,是“温柔乡”。
“本妃便也直说了,这孩子毕竟是皇室血脉,如今年纪也要启蒙读书。徐姨娘为了他的安危,一直瞒着,可有想过未来他怎么办?”
“妾,只想他好好活着,不奢求什么。娘娘放心,妾绝无非分之想!”
“如今本妃执掌中馈,是王府的女主人,决不可坐视不理。偌大的太子府,本妃要想整顿也极其难。徐姨娘,你搬到本妃的朝阳苑旁边,这孩子仍由你养。”
“太子那边,无论如何还是要上报的,本妃会为他请先生启蒙。”
“娘娘要妾做什么?”徐姨娘本意是不愿意掺和到什么夺嫡或者妃子之争。
“这孩子甚是机敏,把他培养好了,就是你最大的责任,也是本妃给你保障的根本。”
第15章 一枝独秀
太子得知徐姨娘藏了自己的儿子五六年,心里甚是有气。
但是碍于江h梧和孩子的面,他没有过多的找徐姨娘的麻烦。何况徐姨娘是跟着他比较久的,他心里还是念着旧情的。
太子府姬妾不少,可子嗣单薄,尤其是男孩儿少。突然得知自己有个机敏的儿子,太子极为上心。命人为他制新衣,请先生……
“妾多谢娘娘。”徐温芙真情实意拉着孩子过来,跪着道谢。只是,对接下来的日子她也很是害怕和迷茫。
“徐姨娘放心,本妃的朝阳苑就在你旁边,有什么就知会本妃一声。前几日本妃选了一批新人,会给你派几个人过去。至于能不能让他们忠心,就是你自己的本事了。徐姨娘,为了孩子,多想想吧。”
“是,妾一定好好培养孩子。”
“孩子可有名字?”
“妾才疏学浅,以前的名字也做不得数了,还请娘娘恩赐。”
“以后,就叫他柏康,如松柏凛然,一生安康。”
“多谢娘娘!”
江h梧在太子府日复一日,几个月去了。虽然执掌中馈越来越得心应手,但也让她思虑良多,患上了头疾的毛病。
她总觉得,自己总是忘记些东西。但不影响生活,也没多注意。
中馈之权在江h梧手上,其他的人捞不到什么便宜。
尤其是以前代掌中馈的苏侧妃,本来被夺如此大权,心中意不平。
她多次在太子枕边吹风,太子却觉得江h梧掌权,太子府富裕了不少,没有理她。
苏侧妃的父亲是太常侍卿,太子这些年做的许多错事都是他遮掩了下来。她在太子心里的地位,自然重要。尤其是,她伺候人的功夫了得。
苏侧妃带着一群人在花园里采花,声音闹得极大,生怕别人听不见。
江h梧不悦地睁开眼,冰冷地看着她。
“哟,娘娘。”苏侧妃正遇见在花园小憩的江h梧,阴阳怪气地叫了声。
江h梧喜欢在花园里小憩,众人皆知。苏侧妃在此处故意闹大动静,其心路人皆知。
“苏侧妃很是清闲,还有雅兴采花。”
“可不是嘛,自从娘娘执掌中馈之后,妾身可是清闲多了,还真是多谢娘娘了。”
“执掌中馈本就是本妃分内之事,苏侧妃说这就不对了。不过呢,瞧着苏侧妃采的花还真是艳丽呢。可惜了――一枝独秀可没什么好下场。”江h梧将她手中的花夺下扔在地上。
“你……”苏侧妃惊得吼了起来。
“苏侧妃这是怎么了,反应如此之大?”江h梧笑着说道,眼神里却满是危险气息。
“若是精神不佳,回院里多休息,莫要乱跑,被人当成疯妇可不雅观了。”
“哼……谢娘娘关心不过,妾身还是觉着一枝独秀才最是夺人眼,惹人爱。太子殿下不也是这样么,喜欢那高雅的一枝独秀,可不喜欢沾满铜臭的庸人。”
“是么?一枝独秀是夺人眼啊,只是不知道是何下场,是被一剪刀剪下,还是被卷入烂泥呢?”江h梧将她手里的花篮推翻。
第16章 教教规矩
“你!太子妃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本妃只是觉着苏侧妃眼光庸俗,净挑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江h梧转身离开。
“江h梧,你算个什么东西?给你三分脸面就真把自己当太子妃了?你是商户女,一家子的铜臭味,俗人!”
“我父亲是太常侍卿,一家都是官身!你在我面前,也就是民见官,注定是要对我卑躬屈膝!你家除了两个破钱,什么也不是!还不是要看我父亲的脸色?”
“啪!”江h梧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上,“本妃由圣上钦点!苏意然,按你这意思,皇家不如你苏家神气了!”
“你!竟敢打我?”苏意然冲上去撕扯江h梧的衣衫。其他的下人很是为难,不知所措。
江h梧被她闹得衣衫不整,直接是一脚踹过去。“苏意然,你给本妃听好了!本妃是太子妃,你区区侧妃,以下犯上,殴打正妃!该当何罪?”
“你!”
江h梧扯了扯身前皱巴巴的衣服,越想越气。“来人,把她给本妃拿下!”
下人还是不敢动,哪一边他们都不敢得罪。
“怎么?本妃的话无用么?本妃执掌中馈,若是不服者,即刻发买!”江h梧怒视众人。
有些人不是苏意然从娘家带来的,扛不住压,纷纷动作起来。
“你们!反了天了!”
苏意然被押到朝阳苑中,江h梧先是换了身衣裳。下人把梨花木椅搬到院中,江h梧坐着,身后站着许多家丁侍女。
“把各院子里的人都请来。”江h梧一发话,清念就吩咐人把太子的那些女人全部“请来”。
一群女子陆陆续续地来了,挤满了院子。
江h梧凌后的眼神扫过众人,那些原本一个个柔媚无骨的女人皆站直了起来。
众人见苏意然被押在地上,都大吃一惊,心下都觉着江h梧未免太过大胆。
“今日本妃请诸位来,是做个见证。苏意然以下犯上,目无尊卑,本妃好好教教她规矩!来人,给本妃打十大板!”江h梧的声音极有威慑力。
她虽然才十五,可是这些年顾华意对她在这方面的培养没少下功夫。
“你!你竟敢如此对我!若是太子殿下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江h梧,你个贱女人!你个贱人!有本事叫太子殿下来裁决!拿着鸡毛当令箭,爬到太子头上去了!”
“本妃倒是想请太子殿下来裁决,只可惜太子殿下被父皇诏入宫了,你偏偏选择这个时候来招惹本妃。你存的什么心,要本妃明说吗?”江h梧字字诛心。
“本妃就告诉,即便是太子殿下在这儿,你!本妃也是照打不误!诸位可都听到了,苏侧妃是如何辱骂皇室宗妇的!那就先掌嘴二十,再打十大板!”
说罢,一个老婆子上前,毫不仁慈地抽着耳光。清脆的声音盖住了苏意然的哭喊声,是苏意然那一伙的人胆战心惊。
院子里鸦雀无声,不知过了多久,那婆子才回禀。“娘娘,打完了!”
紧接着还没等苏意然反应过来,就被架在长凳上,几大板重重落下,皮开肉绽,献血顿时染红了衣衫。
第17章 太子报复
等太子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隔日。
这几日皇帝对他抓得尤为的紧,一会儿问他如何治水,一会儿考他如何治民。
好不容易回来,就被人告知如此大事。
江h梧在太子府是立足了威,无论是那个女人见着她,都是毕恭毕敬的。
太子越发不爽快,“孤才走了一日!她便如此对待孤的爱妃!便如此夺权!父皇究竟是什么心思,给孤娶了这么个狂妄的女人!”
“太子殿下慎言!”旁边的随从提醒说。
“罢了,随孤去看看苏侧妃吧!”
“殿下……呜呜……殿下……”太子刚进香屋,不见素日里柔媚娇软的美娇娘,只见一个脸部肿胀的像个胖子似的女子。
她脸部红肿,眼泪落下,不再楚楚可怜,反而有些令人作呕。
太子秉着对她多年的感情,这才没有嫌弃地跑开。只是,苏意然在靠近他的时候,他总是会躲闪。
苏意然越发的怨恨,越发的委屈。“殿下……殿下……妾身……妾身……”
“好了,孤会替你讨回公道!”太子打住她支支吾吾的话语,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他找来医治的大夫,“苏侧妃的脸还能好吗?”
“殿下放心,并无大碍。只是要些时日,即可恢复。”
“那她的身子呢?会不会留疤,或者就是变成一摊烂肉?”
“殿下,这伤口虽然看着触目惊心,可实际没有多大的伤害。皮开肉绽,但并未伤及根本。”
太子这才放心地点点头,一屁股瘫坐在书房。他能怎么办?他说又说不过江h梧,又不能动手,还不能休了她……憋屈,真是憋屈!
这哪是娶了个妻?这分明是请了个祖宗回来供着。
“砰!”太子一拳捶在书桌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上次让你安插在朝阳苑的人呢?”他看向贴身随从驹严。
“殿下,太子妃全部都拒绝了。甚至,到现在都只有清念一个人贴身服侍。能在房中伺候的,也只有清念。”
“该死!这个女人!”太子越想越气。
突然,灵机一动。
“她一个商户女,不是还喜欢装清高吗?日日端着她的宝贝书么?一个商户女还妄想成为才女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太子向驹严招手,附耳说着。
……
深夜,江h梧专门用来收集藏书的小库房燃起了大火,从一角烧向全屋。
“娘娘,着火了!小库房着火了!”清念叫醒江h梧,心里急得不得了。
江h梧一睁眼,就披了件衣服赶忙跑出去,眉头紧皱。
等她到小库房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救火,回头只看见太子在廊下阴险的笑着。
江h梧跑到井边,赶紧提着一小桶水过去灭火。可是无论是怎么浇,就是浇不灭。
江h梧干脆把一桶水浇到身上,直接冲入火场。那些藏书,是她最最珍贵的东西。不仅有旧世文人的真迹,还有千百年前的遗迹。
太子眼看江h梧只身冲入火场,这才慌了神。要是江h梧死了,皇帝说不准是真要废了他。
“快!快去救火啊!把人拉出来!快啊!快去!”
第18章 状告御前
江h梧被人拽出来的时候,怀里还抱着几本书。她眼看着一部分的书成了灰烬,像是痴傻了般坐在地上。
火是灭了,可是好多书都没了……
江h梧没有过多地说什么,只是吩咐清念,“把还能存的都找出来吧。那些烧毁了的,看看有没有能补的,请人补补。至于补救不了的,收集起来给我。”
说罢,她独自一人爬起来。没有给太子一个眼神,抱着怀里的书会院子。
她不管身上的烟灰,一头埋进被褥。抱着怀里的藏书,抽泣起来。
夜深人静,却也听不见她的抽泣声,只见她微微颤抖的身姿,在暗夜下显得尤为凄凉……
翌日,江h梧没有对太子如何,而是敲起了宫门外的登闻鼓,状告太子恶行于御前。
江h梧在诸位大臣的注视中,步步逼近太子。站在太子面前,一双美眸,像极了一把刀,直戳他的心脏。
她没说什么,没做什么。就那么站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就让他觉着有一股紧迫感。
“江h梧,拜见圣上!”江h梧在大殿之中,从容不迫。若是以往,她绝不会闹得如此难看。可是!太子犯了她的忌讳。
皇帝在太子身边插了人,心里一清二楚。他讪讪地笑说:“先议国事,你若有事,稍后再议,朕定然为你做主!”
福喜得到皇帝的眼色,正欲下台将江h梧领到别处。江h梧却是不死不休,非要闹大。“圣上,可听闻昨夜太子府失火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