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仙立马摆手否认:“我这不也是在帮你促成姻缘好事儿吗?”
月老不想理睬酒仙,他朝边上挪了挪,离酒仙远了点儿。
酒仙见状,抿唇笑了笑,随即手掌朝上,亮出了他的杀手锏:雪族灵酒!
月老惊呆,瞪大了眼睛看向酒仙摊开的手掌:这不是雪族灵酒吗,这醉老头儿怎么会有?莫不是千熠太子回天界时,也给了他一坛?
月老惊异:“太子竟也给了你这醉老头儿?”
“哈哈哈哈!”瞧着月老的表情,酒仙乐了,“月亮老儿如今也是越发的有趣了,老夫同你说话你不回应,等老夫拿出灵酒时,你才肯理我!”
月老嘴一瘪,瞬间不乐意了:“你再这样打趣我,我照样不会再理你!”
酒仙笑着打开酒坛,浓烈的酒香顷刻间四溢。
“月亮老儿确定不会再理我?”
月老馋得吞了吞口水:“那也得看看你的诚意!若是你肯将灵酒拿来同老夫分享,老夫还可以考虑考虑!”
酒仙马上表现出一副伤心的模样:“唉,看来月亮老儿的意思是不肯理我了,那这如此的好酒,我只能独自品味了!”
说着,酒仙就要端起坛子大口大口喝下去,月老见状,连忙抢在前面一把夺过了酒坛。
酒坛到手后,他死死护在怀里,不肯让酒仙靠近一分一毫。
“老夫刚刚不是说了吗,只要你肯将灵酒拿来同老夫分享,老夫定然是会理睬你的!”月老气得吹了一吹胡子,“呼,你这醉老头儿怎么话只听一半啊!”
说着,他十分警惕地当场抱起酒坛喝了一口。
灵酒入口,细腻香甜,沿着喉咙下腹时,又十分顺滑甘美。
若然一惊:月老真是好酒量啊!
前些日子,她在雪族之时,不过喝了浅浅一些,便已醉得不省人事,还吐了太子殿下一身。
果真是她酒量低浅,比不得酒仙与其至交好友。
月老享受地眯起了眼睛:“雪族的灵酒,不仅酒味甘甜,还最是养气,你刚刚喝了老夫那么大一坛子,怎么说老夫也要喝你一大坛子。哼,可不能让你得了便宜去!”
酒仙笑得更加厉害:“哈哈哈,月亮老儿原是想要雪族灵酒来养气,怎料老夫贪嘴,竟将你的那坛给喝光了……罢了罢了,老夫平素也不是个爱占便宜的!既已吃光你的酒,那老夫便将自己的这一坛送与你吧!”
若然嘴角抽搐:喝光了一坛?
果真啊果真,确实是她酒量低浅了。
月老一听,面露丝丝喜色,郁闷的心情稍稍好转,但还是将手中的酒坛死死护住,半信半疑地问道:“当真?”
“当真!”
“果然?”
“果然!”
“妙哉!”
完全确定后,月老兴奋地一手抱着酒坛,一手一拍大腿,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那酒仙还请到我月老府中坐一坐,我那儿有很多陈年好酒,管饱酒仙喝个够!”
酒仙摸了摸胡须,心情好的不得了:“哈哈哈,原来月亮老儿想用你私藏的陈年好酒与我交换雪族灵酒啊!”
“只是拿出能让你喝个够的数量,而不是要贡献出老夫的全部酒!”月老老脸一沉,再次不悦,“再说了,你都喝光老夫一坛子灵酒了!老夫见你还算有点良心,能将自己的那一坛灵酒相赔,这才勉为其难地拿出陈年藏酒来奖励你!你可别得寸进尺啊!”
更何况,六界之中,谁人不知酒仙的酒量惊人?
他舍得拿出够酒仙喝足的藏酒来,就已经很心疼了。
没想到这个醉老头儿,居然还惦记着他全部藏酒?
哼,没门儿!
酒仙毫不关心月老肯拿出的藏酒是不是真够他喝,他豁达得很,知道又有酒喝了,便哈哈一笑:“如此也是!老夫早知你这月亮老儿除了爱牵红线之外,还最爱藏酒……没想到啊,如今老夫竟也能有幸尝到你藏的佳酿。”
月老听酒仙说这话,也变得乐呵呵了:“谈不上佳酿啊,就是往昔凡界那些被老夫牵对红线的人们,为了感谢这段好姻缘,到月老庙给老夫敬的酒。老夫知你醉老头儿爱酒,顺手藏了些……”
酒仙笑得更欢了:“哎?月亮老儿又嘴硬了!我俩相识百万年,你什么德性我不知道?肯定是因为心里惦记着我,特地藏的酒吧!”
月老假装严肃,但却心情很好地扬起嘴角:“得了吧,美的你!你还想不想喝我藏的酒?”
酒仙眼冒精光:“当然想!怎样,就此便去你月老府?”
月老双手抱着酒坛,脖子一歪:“走?”
酒仙笑着甩袖,朝月老一招手:“走!”
最后,两个天界的老仙辈“吵”完架后,就这么肩靠着肩,乐乐呵呵地御风而去,完全没有在意到还站在原地的若然。
若然盈盈水眸望着一溜烟便飞远的酒仙和月老,心情很是愉悦。
羲和娘娘将金乌车缓缓移至当空中,阳光渐盛,闪耀在他紧握手中的“桃花千千情人结”上,发出魅人的红色。
若然将反复观看了一会儿,琢磨出声:“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第五十四章 :觉得你很眼熟
梨雨轩。
“小姐!”
若然刚放下包裹,花辞得了消息,兴高采烈一蹦一跳地来到若然面前。
“小姐这才去星曜宫几日,竟然又回来了?”
若然也很百思不得其解,只道:“或许是殿下看我确实诚心致歉,殿下大度,便将我放回来了。”
花辞见若然手中捏着一撮红线,微惊:“小姐见过月老了?”
若然道:“是啊。”
花辞睁大了双眸:“月老为小姐牵了红线?到底是天界哪家儿郎?轩主可知此事?”
若然无奈地笑了笑:“许是月老见我与他投缘,故此送与我一撮红线图个吉利罢了,并未与我牵线哪家天界儿郎。”
花辞闻言,松了一口气:“那便好,小姐这样一位天界大美人儿,可万万不能落入宵小之辈手中。”
宵小之辈?
若然挑眉:“花辞,我们不过几日没见,你怎的如此油嘴滑舌?”
花辞娇俏一声:“小姐,你不知道,自从你上次在梨雨亭上一舞,许多年轻仙家都争着抢着来梨雨轩求亲,轩主大发雷霆,得亏这几日你躲在星曜宫,否则,轩主定要唯你是问。”
若然头痛不已,揉了揉眼角,道:“那些年轻仙家如何处理的?”
花辞道:“轩主自然是将他们赶了出去,还扬言梨雨轩千金终生不嫁。”
若然吃惊,似乎头更痛了,看着手中的红线,无可奈何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左右母神说的不过是些气话,再过个几万年,她也该忧思伤神,烦恼如何为我择一位佳偶了。”
花辞闻言,挑了挑眉,坏笑道:“小姐心中难道没有心仪之人?”
若然双颊一红,速速将手中的红线收起,佯装生气道:“没有!”
花辞好笑道:“小姐激动什么?”
又嬉笑一声:“莫不是心虚了?”
若然恼羞成怒,恶狠狠道:“满口胡言!你若再这样,我便撕烂你的嘴!”
花辞哈哈一笑,讨饶:“花辞遵命!”
若然瘪了瘪嘴,点了点花辞柔软的脑袋:“越发没规矩了!”
濯盥进殿,一身玄色衣袍,脸上佩戴玉质面罩,深邃的眼眸乌黑,泛着迷人的色泽,绝美的唇形,冷俊的身形透着丝丝幽沉。
见到若然那一刹那,眸光温柔,轻轻唤了声:“若然,你回来了?”
若然转眸,见濯盥眸中带着笑意,一怔,似乎从中看出了千熠的影子,又摇了摇头,暗自嘀咕:怎么想到他了?
莞尔一笑:“是啊!”
林修急匆匆从殿外赶来,环顾殿内,不禁乐了:“都在呢?”
花辞问:“什么意思?”
林修道:“小姐那日梨雨亭所舞,不是被来六界参祝太子殿下生辰的年轻仙家瞧见了嘛,六界惊艳,近几日梨雨轩的大门槛都被踩烂了,都是来求取小姐的。”
濯盥带着温柔笑意的眸子渐渐暗沉。
若然头痛:“别提了,此事方才花辞告知于我,我竟不知,那日之举,已然引起如此轩然大波,后悔不迭。”
林修笑了笑:“小姐,这是好事儿啊,若往后小姐果真想着觅择佳偶之时,优秀的仙家多些,也好逐一对比,多一分保障。”
濯盥的眸子更幽暗了几分。
若然翻了个白眼:“你当这是挑选大白菜吗?若真如此,他们都送给你好了?我看你挺兴奋的。”
花辞“噗嗤”一笑,濯盥眸光也柔和了些。
林修连连摆手,满脸诚恳:“不不不小姐,林修也是为小姐好。就算小姐愿意,林修还不愿小姐被那些断脊鼠辈夺了去了呢,糟蹋了咱如此花容月貌的小姐!”
花辞笑得更欢了。
断脊鼠辈?
若然错愕:林修方才所言,怎么听着如此耳熟呢?
林修一拍脑袋,又道:“忘了同小姐说,正因为此事啊,轩主让小姐赶紧收拾收拾,去青丘躲一躲。”
若然闻言,怔愣:“太子殿下生辰在即,这个时候,母神让我去青丘?”
林修又道:“难道小姐乐意被那些红了眼的仙家窥见天颜吗?”
窥见天颜?
若然一愣:这不是她那日在雪族,对落絮描述千熠的话吗?
若然轻咳:“不愿意。”
花辞喜悦:“太好了小姐,如今我们又可以重回青丘了。自从被小姐点拨之后,我还从未以人形去过一回青丘。”
数千年前,若然去青丘认祖归宗,那时的花辞,还只是个山茶花,虽不久便被若然的精血唤醒,但也没过几日,花辞便被若然带着,重回天界梨雨轩。
若然唇瓣勾勒出一抹淡笑,抬手摸了摸花辞的脑袋,道:“如今好了,子离和忍冬见到你,一定会喜欢你。”
花辞闻言,俏脸一红:“小姐说什么喜不喜欢的?”
若然与林修对视一眼,只一瞬间,便发出“哈哈”大笑。
不过多时,若然便去前厅同染月道别。
染月挑眉,哼了一声:“去星曜宫几日回来,也没见你长了多少本事,如今去青丘,可得要你父神好好教教你!”
若然闻言,瘪了瘪嘴:也就是去星曜宫玩了几日罢了,能长什么本事?
面上却毫不含糊,恭恭敬敬一拜:“若然告退。”
不多时,在濯盥的带领下,若然、花辞和林修,便来到了青丘。
东海之外,大荒之中,有青丘之国。
林修第一次来青丘,被青丘风俗人情加之各色景象所迷住,一路走来,啧啧赞叹。
若然见状,笑道:“我第一次来青丘时,也是同你一般的反应。”
林修脸颊微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不一会儿,几人便到了青丘王宫。
青丘王宫修建气派,但也不似雕梁画栋般精致,简单又不失大气。
子离提前得了消息,知道若然要过来,早就巴巴地站在宫门前等待,等见到一抹水蓝色的身影娉婷袅娜显现原地之时,子离眼前一亮,速速迎上前去。
恭敬一拜:“公主,子离可算等到你了!”
若然抬手虚虚扶了一把子离:“免礼。”
子离起身后,便对若然恭敬道:“公主,请吧!”
若然点头,便领着众人,一同进入青丘王宫。
子离瞧见若然身后站着的魁梧身影,一身玄色衣袍,气质沉稳,脸上笼罩一张玉质面罩,露出的眼眸深邃。
子离不免一笑,恭敬一拜:“濯盥仙仆,数千年未见,别来无恙。”
濯盥不发一言,淡淡朝子离行下一礼。
子离起身,又注意到到了若然身后一个身着粉裙的仙子,容颜俏丽,乌黑亮丽的眸子,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
子离心神一动,微红着脸朝花辞一拜:“不知这位仙子尊姓大名?”
若然见子离此般反应,回头瞧了一眼花辞,心中了然。
花辞一怔,稳稳行礼,道:“我叫花辞。”
子离闻言,恍然大悟:“原来你便是公主发髻间插上的山茶花呀?没想到数千年未见,花辞仙子已经得道成仙了,子离失敬失敬。”
花辞恭敬道:“花辞愚笨,在青丘王宫的这些日子里,还请子离上仙多多教导。”
子离挥手,淡淡笑了笑:“上仙不敢当,花辞仙子唤我子离即刻。”
花辞点头。
若然指着身侧的林修道:“这位名叫林修,是近来新到我身边伺候的贴身仙仆。”
子离见林修一身白衣,光洁白皙的脸庞,棱角分明,深邃的眼眸乌黑,泛着迷人的色泽,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冷俊的背影透着丝丝不羁。
不知怎的,他竟觉得林修看起来十分眼熟。
敛下心神,恭敬一拜:“林修仙仆。”
林修回拜:“林修见过子离仙上。”
子离不免一笑:“唤我子离即刻。”
林修也道:“唤我林修即刻。”
子离闻言一愣,若然与花辞相视一笑。
不一会儿,若然便被子离带着,见到了南陌。
他正坐在案桌前,眉峰紧蹙,认真沉思,仔细批阅公务。
若然不知怎的,想到那日在星曜宫,与千熠夜谈时,千熠那时也是在处理公务,此情此景,便是在昨夜。
若然回神,甩了甩头:奇怪,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若然敛下心神,扯出一抹柔柔的笑容,脆脆一声:“父神!”
南陌闻声抬头,浓眉之下,一双眸子炯炯有神,见若然进来,眉峰松开,脸上瞬间绽放出亲昵的笑容。
“若儿来了?”
“是!”
若然跨进殿内,不知怎的,南陌见若然进殿之时,生起一股预感,他握笔的指尖微不可闻地动了动,俊颜上亲昵的笑容瞬间凝固。
若然走在案桌上,站定,见南陌神色微微异常一瞬,歪着脑袋问道:“怎么了?可是若儿今日穿着不得体?”
南陌不动声色,收敛心神,脸上笑容不变,问若然:“近日可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儿?”
“近日?”
若然想了想。
“近日我在星曜宫受罚,并未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儿。”
南陌盯着若然看了又看,若然被南陌盯得头皮发麻。
“父神您信我,我在星曜宫受罚,虽然只有区区几日,但做事勤勤恳恳,也未打碎过什么东西,为了致歉突显诚心,我更是谨小慎微,生怕出半点差池,什么错都没有犯过。”
南陌轻笑,道:“也是了,谅你也不敢做出什么错事儿来。倘若真犯了什么大事儿,可没那么容易让你回来。不过两、三日罢了,便来得了青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