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太子我见过——渚花晚晚【完结】
时间:2024-07-10 17:15:06

  “说!”
  冷冷一声,如炼狱修罗用冰冷的爪子死死遏制住百花仙子纤细白嫩的颈脖,她身子抖如筛糠。
  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匍匐跪地:“太子殿下饶命,我不是有意要窥视殿下沐浴!”
  奉元听着,嘴角忍不住扯了扯。
  他垂着眸子,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千熠身上冰寒的杀气。
  百花仙子恍若没有意识到,痛哭不起:“我心悦殿下许久,方才知晓殿下亦是心悦于我,很是喜悦,乱了方寸......”
  千熠目光冰冷如霜地淡淡垂着,眼神之冷眸,如同冰雕,寒冷噬骨。
  他牙缝中冷冷抛出几个字:“你说,本殿心悦于你?”
  百花仙子不由地噤若寒蝉,她颤抖着身子,硬着头皮道:“是、是啊,殿下还托人送了我妆奁......”
  奉元闻言,察觉出事情很不对劲。
  什么妆奁?
  殿下只吩咐他送给了梨雨轩的若然上神一套妆奁!
  奉元望着百花仙子的神情,十分古怪,明显察觉出其中有诈。
  “你在胡说什么,殿下何时送给你妆奁?”
  百花仙子有些急了,她伸手之际,一套雕刻精致的盒子便呈现在掌中。
  奉元目光触及到盒子的瞬间,双目圆睁,呼吸一窒。
  连忙单膝下跪,朝千熠恭敬回话:“殿下,属下发誓,确实将这盒子送到了梨雨轩,并未送去百花宫!”
  梨雨轩和百花宫,他怎么可能搞错!
  百花仙子闻言,彻底瘫软在地。
  她便是再蠢再傻,也知道这盒子原来送错了人,原来她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早就心有所属。
  百花仙子双眸顷刻间黯淡无光,从她眼眶中流出两行清泪来,犹如被人抽取了魂魄,好一副神伤的模样。
  千熠眸光阴鸷狠戾,杀意露骨:“可是,你却并未亲手将这妆奁送到她手中。”
  闹出这么大的乌龙,奉元愧疚难当,他长跪不起:“属下知错!”
  千熠未语,一挥手,原本盛在百花仙子掌中的妆奁,便搁置在了他的掌中。
  千熠冰冷神色凌厉肃杀,他站在寝殿门前,身姿颀长,发丝萧飒,整个人寒冷如冰。
  千熠冷冷地望着手中的妆奁,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根银簪,将凹槽中镶嵌的妆膏统统挖除,毫不可惜地扔在地上。
  那凹槽面上,无一不深刻着“若然”二字。
  百花仙子眉眼低垂,双颊挂着两行清泪:“殿下......”
  殿下不必如此伤我,我既知晓你的心意,定然再不会做出逾矩之举。
  千熠微微垂眸,望向百花仙子的眸光极其冰寒:“这妆奁原是本殿送给若然的生辰礼,竟被误送到百花宫,让仙子误会了。”
  奉元低着头,沉默不语。
  原先梨雨轩的林修说了,会将盒子交给若然上神,结果竟被百花仙子拿在了手中!
  他一定要找林修算账!
  百花仙子闻言,羞愧难耐,无地自容,身上的剑伤也不及心中半分疼痛。
  也不用千熠赶,她起身之后,忍着剑伤,便从星曜宫匆匆离去。
  星曜宫藏着六界耳目,如此大事,已然在天界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时间,六界都在盛传,天界太子倾慕梨雨轩千金若然。
  起初,若然从别处听说百花仙子痴心太子殿下,正欲表白之际,撞见了千熠太子沐浴的光景。
  乐得她哈哈大笑。
  “咱们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竟然有朝一日会被人看光光哈哈哈!”
  不过说完这句话,若然便觉得怪怪的,因为她昨夜也被人看光光了。
  一想起这等晦气事儿,若然心中的幸灾乐祸大幅度减少。
  花辞说,那妆奁中刻着满满的“若然”二字时,若然脸都黑了。
  心中仅剩的那点儿幸灾乐祸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修却挠了挠头,瞬间想明白了:原来奉元送来的盒子里装的是妆奁?
  原来濯盥将那妆奁送给了百花宫的百花仙子?
  濯盥听了这消息,脸比若然还黑,没想到千熠还留了一手!
  奉元受完罚便怒气冲冲地来梨雨轩找林修,恶狠狠地质问:“说!你不是说了要将盒子交给若然上神的吗,为何又将妆奁送到百花宫中去!”
  林修打不过奉元,赶忙求饶:“冤枉啊,最后那盒子被濯盥抢走了,我也是刚知道里面是殿下要送给小姐的妆奁......”
  奉元眸光一寒:濯盥?那个自诩清高的仙仆?
  魔界的墨阙听了这事儿,愤愤飞身上来天界,迈着大步,直奔星曜宫。
  却在星曜宫看见落絮与千熠对峙。
  也不知落絮有什么资格来星曜宫找千熠对峙,他都比他有资格!
  不对,他原本就比落絮有资格!
  有人替墨阙先找千熠麻烦,墨阙乐得自在,不咸不淡地在旁边看好戏。
  这日,若然摆脱不了墨阙的纠缠,苦恼之际,魔界传来消息,弘桑最近有动作。
  在弘桑熬过了百年,原本以为墨阙铁定玩完的时候,墨阙直捣黄龙,破了他精心设下的所有局面。
  如今墨阙与弘桑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
  弘桑仗着背后有些墨阙不敢轻举妄动的势力,小动作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大了。
  而墨阙收拾弘桑也收拾得越来越起劲。
  若然得知这个“好”消息,如获大赦:“赶紧走吧,再不走,你的魔君之位便要拱手让人了!”
  墨阙见若然如此不待见他,长眉一挑,唇角勾出邪魅狂娟的冷笑:“等着吧,等我收拾完弘桑,定要来娶你!”
  若然一阵恶寒。
  墨阙深深望了若然一眼,忍心中对她的无限眷恋,依依不舍地回了魔界。
  若然好不容易喘口气,花辞惊呼着跑来。
  “小姐小姐,外面有只鸟儿带了消息,说濯盥突遇一只发了狂的大鹏鸟攻击,还一不留神掉进了南海最肮脏的旁支淤海里......”
  若然一惊:“什么?”
  墨阙来天界的这些时日里,她便很少见到濯盥的身影,起初,还以为濯盥是有什么事儿去了。
  随后更是数日见不到濯盥,若然才料想到——濯盥出事儿了。
  “走,找濯盥去!”
  若然忧心忡忡,与花辞一同去淤海寻找濯盥。
  淤海阻塞,常年得死个数万的臭鱼烂虾,导致味道奇臭无比。
  好在有个叫“臭臭鸟”的精怪口味独特,喜欢在淤海觅食。
  时间久了也便在那处安家落户、繁衍后代,淤海没那么臭了,但是味道臭,还是很臭!
  若然和花辞找到濯盥的时候,他正躺在淤海一处山洞中,昏迷不醒。
  花辞惊呼:“怎么伤成这样了!”
  濯盥躺在冰冷黏湿的海泥中,身下海泥一片暗红,身上玄色衣衫褴褛破损,露出白皙的肌肉,亦是伤痕累累,汩汩往外冒着鲜血。
  他额头滚落粘稠的汗珠,落尽玉质面罩里,双眸紧闭,唇色苍白,俨然气息奄奄,身负重伤。
  若然目光触及到濯盥的那一刻,清灵的眸子里染上雾气。
  她颤抖着玉手,要将濯盥脸上的玉质面罩摘下,要为他好生擦擦汗珠。
  脑海中回忆起初次与濯盥相见的场景,大火灼烧得他大半张脸的皮肤都发黑发皱,仔细瞧着,十分惊悚恐怖。
  无论他长得多么吓人,若然都不怕。
  却在指尖刚触碰到濯盥面罩的那一刻,一双有力地大掌便狠狠掐住了若然新嫩的颈脖。
  濯盥深邃的眸光冰冷如锋芒锐利,宛若猎豹般危险,杀气腾腾。
  花辞尖叫:“濯盥,你疯了!”
  濯盥指尖还在微微用力,若然已然无法呼吸,白皙的双颊瞬间染上红云。
  花辞尖叫着拍打濯盥的臂膀:“濯盥你看清楚,她是小姐,是若然,不是攻击你的大鹏鸟!快松手,小姐要被你掐死啦!”
  濯盥双眸中覆盖着冰冷寒意,杀机汹涌,却在听到“若然”二字时,渐渐松散,眸中寒冰渐渐消融。
  “咳咳咳咳咳——”
  濯盥终于看清来人,大手一松,若然便瘫软在地,猛烈咳嗽,生生将眸中的泪水也咳了出来。
  花辞紧张地蹲在若然身侧为她顺气,生怕濯盥再发疯,还将若然拖得离他远远的。
  濯盥双眸朦胧,迷离之时,瞧见了一绝美的侧颜,他头脑发沉,艰难蠕动惨白的嘴唇,嘶哑一声:“若然。”
  随后便“咚”得一声,栽在被他鲜血渗透的暗色海泥中。
  “濯盥!”
第一百二十一章 :无端生梦
  濯盥伤势严重,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由于受伤躺在淤海附近,还奇臭无比。
  若然无法为濯盥疗伤,便直奔医仙府。
  陵游一看来人,立马心虚,不是他不想帮忙,实在是太子殿下说了,不准帮。
  “我从旁处听得香歌当年受伤,你也是没有帮忙,如今可好了,妖王看见你便想将你千刀万剐!”
  若然一个好笑,她也不恼,一屁股坐在医仙晒好的草药上,一副流氓做派。
  “六界不易混,医仙可想好了,你如今得罪了我是小,可跟我梨雨轩撕破脸皮、跟整个青丘撕破脸皮是大,小小的忙也不肯帮,莫不是你这医仙是浪得虚名的?”
  “胡说!”
  陵游心中感叹:怎么就被若然知道了这事儿呢!
  六界不易混,六界不易混呐!
  太子殿下和妖王香歌对比,陵游还是觉得妖王香歌更加恐怖。
  别看那女人生得媚态天成,说起话来酥麻入骨,可那都是假象!
  这女人,疯起来,谁都敢杀!
  若不是他会用毒,好几次甩开了香歌,而她正好也因此忌惮医仙府,不敢轻举妄动。
  他早就被香歌千刀万剐成千上万次了!
  若是再来个梨雨轩的若然,与香歌沆瀣一气,那他直接不用活了。
  陵游想想便觉得头皮发麻,只好硬着头皮安排。
  昏迷中的濯盥便泡在了一个黑漆漆的药浴桶中。
  奉元得到消息便去禀报了千熠。
  千熠面前焚着香,香烟袅袅之下,眉眼精致,神色淡漠:“无妨,原本就是给他一个教训罢了。”
  若然让花辞去禀报染月濯盥的情况,让她不用担心,自己则寸步不离地守着濯盥。
  濯盥醒来之后,已然天色昏暗,暮色降临。
  睁眼便瞧见了若然一双清灵纯澈的眸子,在满室烛光中,璀璨夺目。
  濯盥突然记起,彻底昏迷之前,他用手狠狠掐住了若然的脖子。
  濯盥眸光一凝,急切道:“我伤着你了?”
  若然摆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那种情况下,那还有如此警觉性,我还佩服你呢!”
  濯盥抬眸,分明瞧见了若然颈脖间清晰的指印,他眸光暗沉,悔恨不迭。
  若然无视濯盥悔恨的情绪,盯着他的眼睛,正色:“哪儿来的大鹏鸟,非得攻击你?”
  濯盥心中冷哼,面上却神色淡淡:“有心之人的故意为之咯。”
  若然沉思:有心之人的故意为之?
  想到此时,琉璃盏内的烛火骤然熄灭,室内漆黑一片。
  若然“啧”了一声,便同濯盥道:“我出去问陵游要个灯芯来,你一个人好好带着不要害怕呀!”
  害怕?
  黑暗中,濯盥冷笑不止。
  他早不知何为害怕了。
  黑暗中,若然瞧不见濯盥的神情,却感受到了一缕冷意,她心间不解,却还是试探性地换了一声:“濯盥?”
  濯盥回神,浅笑道:“好,你速去速回。”
  若然听濯盥的声音很是平常,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便自我安慰:方才定是我的错觉!
  于是,便转身,在黑暗中摸索着,走了出去。
  若然转身关门的瞬间,外面打进来的星光照耀在她脸上,朦胧呈现出她绝美的五官。
  “啪嗒——”
  待门完全紧闭之后,整个房间重归黑暗之中。
  就如同濯盥,一个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永远见不得光。
  若然刚走,房中便多了一个人,如鬼魅悄然飘入。
  濯盥凉凉开口:“太子殿下也受伤了?”
  黑暗之中,千熠垂着眸子,周身气息冷凝:“今日受伤的可不是我。”
  濯盥眸光格外寒冷:“那太子殿下便是得知了消息,特意来看我的,濯盥便在此,多谢太子殿下了!”
  千熠冷笑出声,声音温润好听,却没有一丝温度:“往后岁月,你最好安稳点,收起那些不堪的心思。”
  濯盥什么心思,千熠很清楚。
  不堪的心思?
  濯盥闻言,觉得可笑至极,周身气息凝固,寒光乍现:“果真是太子殿下动的手?”
  千熠眯着眼眸,居高临下,王者之气浑然天成:“难道你就没有对我动手?”
  两者极限拉扯,谁也不服谁。
  恰在此时,房间外面响起清脆一声:“濯盥濯盥,琉璃盏的灯芯医仙府早烧光了,我去找望舒女神要了一篮月辉,今夜将就着用吧!”
  若然提着一篮月辉,雀跃推门而入。
  若然整个人只静静站在门前,月辉衬托下,气质清冷。
  清冷的月辉打在她绝美的脸上,她又盈盈地笑着,五官显得格外生动。
  若然推门而入的瞬间,便觉室内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息随着她开门之际,消失殆尽。
  若然察觉,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笑着将那篮月辉洒在了室内,顿时,室内骤亮如白昼。
  若然十分满意地放下篮子,转身,便见濯盥泡在药浴桶里,眸色有些不自然。
  若然俯身问道:“濯盥,你可有感觉不舒服?”
  濯盥抬眸,见若然近在咫尺一张脸,冰清玉洁,出尘脱俗。
  从若然身上飘散而来的温香淡淡袭来,灵巧地窜入濯盥心肺。
  不知是不是陵游药浴的缘由,濯盥顿觉身下传来一股燥热,喉结也不自然地滚动了一番。
  若然挥了挥手,瞧见濯盥的脸色不太对劲,她将一旁的药材,又投了几个进去,
  濯盥的垂着眸子,瞧不清眸色。
  若然狐疑道:“可是水凉了?”
  说罢,便伸手探了一下黑漆漆的药汁,搅动之际,还触碰到了濯盥的胸膛。
  温热的药浴里,一只冰凉的小手滑溜溜触碰到濯盥的胸膛,好似小蛇一般钻入他的心脏。
  濯盥顿时感觉身子僵硬,一动不动。
  若然一愣:“濯盥?”
  若然俯着身子靠在浴桶中,回眸之时,与濯盥近在咫尺,息息相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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