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众人,也都纷纷往江宁身上打量一番。
大多目光是不善的,其间还夹杂几分觊觎。
“过来坐。”
丁自平终于松了口。
可他那眼神,看得江宁生理心理都十分膈应,好在有陈冬隔着她坐下。
陈冬也是看出这一点,才故意而为之。
丁自平不干了。
他起身,端了杯酒,硬生生的走到江宁身侧,单手撑在她面前饭桌上,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把酒杯强行塞到她面前,酒水洒了几分出来。
“丁总,我……”
话还没吐出,一杯冰凉刺骨的酒水泼洒而下,尽数淋在江宁胸口的位置。
她确定对方是故意的,不然不会不偏不倚的刚好往她胸前泼。
江宁也不急不慌。
浇透的酒水浸过布料,贴在她皮肤上,别提多难受。
这种场面,她不是没见过。
之前跟着邹俏在得胜,她都能应付得游刃有余。
可眼前她不能再拿那一套对应,江宁脸上无笑不怒,准确来说是十分的平静,她只是接过陈冬递来的纸巾,很随意的擦拭几下手。
胸前的位置碰都没碰。
不擦胸口的缘故,是不想让丁自平有机可乘。
“江律师,你去趟洗手间吧!”
陈冬站起身,主动替她应对。
“丁总,失陪。”
江宁人刚站起到一半,丁自平横身拦在面前,他满脸丑恶的笑容:“你们周总把你送过来,不就是做那事的嘛,还矫情什么,当着大家的面擦。”
一句话,江宁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脸色煞白。
说不出心底是气多,还是恶心多。
陈冬不敢得罪丁自平,说话也只能是打圆场:“丁总,话不能这么说,江律师她……”
“陈总,今天这事跟你无关,想要碧水山庄的项目,就把她留在这,我什么时候玩高兴了,什么时候签合同。”
反正周敬生下了命令,这合同横竖都得签。
他不如先出口恶气。
见他丝毫不肯让步的样子,江宁嘴角咧动一下,她冷笑声很甚:“丁总,我是来签项目合同的,不是你所谓的什么给人玩的。”
丁自平哈哈大笑:“你说什么?”
她深深提口气:“我说我不是什么玩物,请您自重。”
第63章 叫他来救你
站在那,她很是狼狈。
尤其是脸颊肌肉紧绷的样子,给人一种敢怒不敢言的好欺感。
此时,桌上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出声附和道:“都到这来了,还装什么清高自傲,丁总可不是什么女人都看得上的,能看上你,那都是你八辈子修来的……”
“哗啦……”
江宁二话不说,拎起桌上的水杯,朝着那人泼了过去。
水波溅起,溅得周围都是。
男人被泼,瞬间暴怒,面红耳赤脖子粗的蹭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指着她鼻子骂咧:“你个臭表子,竟然敢泼我。”
言语粗鄙难听。
她攥着水杯的手指捏得发疼,五指骨节突出。
江宁把水杯摁在桌上,玻璃与桌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声。
“泼你怎么了?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打你?”
她圆眸大瞪,凶神恶煞。
陈冬站在距离她半米的位置,惊诧过后,赶忙去拉人:“江宁,你先出去。”
丁自平不让:“今天谁也不准走。”
他算准了,要出这口气。
但他不知道的是江宁是什么身份。
立马就有人去把包间的门给锁了。
“丁总,你这么做是不是过分了点?”陈冬看不下去。
丁自平全然无视她的讨伐,又或者说他根本没把陈冬放在眼里,陈冬都快四十了,有家室的人,就算没家室,丁自平也看不上她那张脸。
江宁脚跟往后缩退了两步:“你想怎样?”
丁自平仰仰下巴。
顺势从对面走过来两人,男人长得牛高马大的,一人摁住她一只胳膊。
“滚。”
江宁抬脚踹在其中一人小腿处,那人面不露色,像是铁做的。
反而她自己脚揣得疼麻不已。
见状,怕闹出大事来,陈冬脸色变得难看:“丁自平,江律师她可是周氏的人,你别乱来。”
“陈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识趣了?”
丁自平越过陈冬的脸,嘴里吐声,看向的却是被控住的江宁。
她越是挣扎,挣得满脸绯红,愈发凸显她那美艳的气质。
双颊红得娇嫩馋人。
小嘴撅着。
江宁再坚韧,也不是两个大男人的对手,她口喘粗气:“陈总,打电话给闵律……”
“把她手机收了。”
根本没等陈冬反应,身后站起的人从她手中夺走手机。
丁自平眯动那双猥琐的双眼:“请陈总出去。”
此刻,江宁才逐渐意识到事态的不对,警惕防备嵌入眼眶,她摇头:“不要,陈总,你不能走。”
丁自平的人站在门口,在朝她喊:“陈总请吧!”
要说再不怕,那是假的。
原本还没到恐慌程度的江宁,面色慌了神,反倒是陈冬,她的脸色从一开始的为难愤怒,转而被一抹深沉的平静无助取而代之。
江宁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陈冬斗不过丁自平。
她早该预料到的。
她知道丁自平难缠,不管怎样今晚肯定要受点苦,可没想到人刚进门,事态朝着自己完全预料之外的方向走,甚至她没来得及反应。
“陈总,陈总……”
江宁猛然挣动双手,迎接她的却是更坚固的制悎。
陈冬头都没回的出了门。
怕真到关键时候连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没敢再乱动,乖乖的被人摁坐在位置上。
丁自平满眼垂涎之色,他站在江宁跟前,伸手动作粗鲁的抬起她的脸:“还真是个绝色。”
屏住喉咙的呼吸,她表现得很平稳。
江宁侧着脸瞄他的脸,声音轻低发哑:“你动我,周敬生不会放过你的。”
为了周巡,周敬生也会护她。
这话没错。
像是听到个笑话,丁自平笑声粗重:“想得倒是比你这张脸还美,不过我还真好奇,他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来救你,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
两家合作,蒋阮没少往他这送过女人。
环肥燕瘦的,各种款式。
也算是投其所好。
江宁艰难的吞咽唾沫,她不说话,保持体力。
万一有机会,也好冲出去。
看着丁自平手里的手机从拨过去,再到接听,江宁感觉浑身血液都在上涌。
同样的问题,她在心底暗自问了一遍。
周敬生会不会救她?
会的吧!
“周总,我是丁自平。”
约莫两秒,沉静的空间响起的不是周敬生的声音,而是一道熟悉不过的女声,那边问了句:“他在洗澡,丁总找他有什么事吗?”
江宁脑子嗡地一声。
是许如宜。
她脑中在一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最终定格在一个问题上:周敬生的手机怎么会在许如宜那?
难道他们?
仿佛一盆凉水兜头而下,将她整个泼得透心凉。
闻言,丁自平动作微顿,随后抬起头,笑着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我这有个姓江的律师,说周总会来救她,我确认一下是不是周总的人。”
江宁知道,她的退路都被堵死了。
许如宜巴不得她死。
就算她不落井下石,也不会选择帮她的。
果不其然,许如宜声线平淡的道:“一个律师而已,怎么还来烦劳阿生?”
许如宜这话应该是说给江宁听的,生怕她听不到,提高了几分音量。
丁自平顺势就把连线挂了。
有人给他端了杯透明液体进来:“丁总,您要的东西。”
看着那杯距离自己愈发逼近的液体,江宁瞳孔睁大,两瓣唇瓣紧紧抿住,试图以此抵抗。
丁自平揪住她头发:“喝完就舒服了。”
她被迫仰起头,双眼能看到的都是男人的额头,以及头顶的天花板。
吊灯刺目,刺得她眼睛都睁不大开。
江宁无力抵抗,嘴却硬如铁石。
不管丁自平怎么撅都撅不开,他不耐的喊道:“愣着干什么?把她嘴给我弄开。”
男人的手掐在她两边脸颊,往里挤压,用力过大,导致她脸颊骨牵连脑仁都疼,嘴也跟着挤开一条缝,丁自平抬手往她嘴里灌了大半杯。
“唔……咳咳咳……”
无色无味的水渍洒了她满脸,江宁猛地往外吐。
可那是水,不是食物。
一大部分还是顺着喉咙滑进了胃底。
江宁睁了睁眼,不过短短四五秒,视线开始有点迷糊。
第64章 发疯
意识也变得轻飘,尤其是双腿,快站不稳脚跟。
耳边充斥着男人作恶的低笑声。
她猛地撑住最后一丝理智,用头往前顶,头顶撞到一块硬物,丁自平被撞得往后跌坐,他刚要站起身来,只见江宁蹭地站起。
“哐当”两声。
江宁脚步快速的冲出门。
原先拽着她的两名男子,也被如同打倒在地。
其中一个头上满是血渍。
丁自平深吸了口气,顾不得发疼的脑袋,怒吼声颇重:“抓人,快去抓人。”
两耳嗡嗡发响,像是钻进十几只蜜蜂。
江宁喘气不匀,脸跟脖子发热滚烫,那股热气顺着浑身翻腾的血液在不断高涨沸腾。
犹如将她整个一股脑的扔进煮沸的汤锅中。
“呼……呼……”
她满嘴都是热气,努力睁大双眼,扶住墙根快步往外走。
廊道里安静无声,只剩她的呼吸声。
更别说有外人经过。
想必丁自平选在这签合同,是早有预谋的,江宁撑着剩下不多的意识,艰难前行,她不敢贸然的去洗手间,只能一路沿着楼道走。
里边的人跟出来肯定会去电梯找她。
蒋阮发现人时,江宁几近晕厥昏沉。
她单手扶着花坛,满脸冒冷汗,嘴唇不止的颤抖,眼神更是迷离不堪。
“蒋……蒋秘书……救我……”
江宁一把扑进她怀里,紧咬住牙根吐出几个字。
她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蛋,此刻唯有惶恐虚弱。
蒋阮看了眼身后的走道,扶住人:“江小姐,先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江宁眼都快睁不开了,汗水在不断的往她嘴里跟眼里蔓延,满嘴的湿咸,虽然意识浅薄,但她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他……他在哪?”
蒋阮是个聪明女人。
一眼看出她的情况,眉心微蹙下:“周总在开会。”
“带我……去……见他。”
江宁双腿软如泥,半睁的眼满带祈求。
若不是全靠蒋阮撑着她身子,早就瘫软在地了。
蒋阮力气不小,直接拽她上车:“我马上给周总打电话。”
浑身火热难挡,尤其是那颗燥热的心,仿佛千万只蚂蚁啃噬。
她难受到了极点,恨不能拔掉浑身的衣物。
江宁眉眼拧得失去原本的形状,大口大口的热气往外吐,皮肤如被热开水浇烫过一遍,贴着车座的后背在淳淳冒汗,她双唇紧咬。
下唇欲要咬出血来了。
耳边只有嗡嗡声,听不清蒋阮说了几句什么。
随后车身开始颤动,慢慢行驶出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燥热劲呈倍数加强。
江宁有种五脏六腑都被火灼烧的滋味。
抓心挠肺也不过如此。
药剂的猛量令她开始产生无数幻觉,视线之中好似出现了周敬生的脸,他正居高临下,高高在上的望着她,用那种鄙夷嫌弃的眼神打量。
她听到他说:“江宁,是不是阿巡给不了你这方面的需求,你受不住了,搞出这些花样故意勾引我?要不要脸?”
他还说:“我告诉你,你不会得逞的。”
他不会碰她。
江宁喉咙不断翻滚,她感觉得到自己从车座爬起来,伸手去抓对方的衣服。
纯棉的衬衫触感很好。
可下一秒,手指被一道重力掐住。
那种疼痛伴着麻痹的感觉,十分强烈真实。
她想醒过来,想清醒,无奈脑子跟身体都不听使唤。
车厢里只剩周敬生跟江宁。
车内视线昏暗,全靠路灯微弱的光影照到她绯红的脸上。
江宁如饿狼扑食,没个分寸的往他身上钻。
“这是喝了多少?”
周敬生单手卡住她下巴,将她脸抬起,另一边手指摁在她右肩膀上,控制住她想往前继续扑的姿势,男人的胳膊很有力量。
也不过使出五六分力,便把她拿捏得死死的。
看着她这副欲死不能的样子,他心底一股怒火难平。
江宁分不清梦境与真实。
她只知道一个劲的去抓挠,奈何眼前的人怎么都够不着。
嘴被迫捏得翘起,周敬生挪开手,开了车灯。
暖黄色的灯光兜头照下,他才倏然看清女人那眼神里,无尽的情丝与迷茫。
雾气堵得她眼睛发疼发酸。
尤其是良久的黑暗,被突然照亮。
眼如针刺。
她那浮肿的眼皮,近乎遮盖住她整片眼球,江宁脸往他胳膊上蹭动,嘴里嘟囔声含糊不清,吐着粗气:“我……我被……丁自平下了……”
她声音过于轻柔,根本听不清几分。
“你说什么?”
周敬生顺势将人拉近,拽到他身侧。
把她的脸贴在自己胸前。
江宁腿撞到他膝盖骨,却浑然不知痛感。
一片柔软如绵贴上来,堵住他的呼吸,周敬生被压得喉结上下翻动,眼球之中皆是女人挣扎的脸,她的面孔沉浸在痛与快乐之间。
双手探到她盈盈可握的腰杆上,用力捏住往下压。
江宁以为自己成功捕获到一片慰藉。
却不知,再次被卸下来。
周敬生强行控制住人,掰起她的脸,逼得她不得不睁大眼睛,双眼中早失去了神智,他低沉着嗓音问道:“你认得出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