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吗。”她的鼻子更塞了,呼吸困难,“……你只拍了她的。”
原来她还勾不起他想拍的欲望。
秦安羽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只见她眼睛浸满水光,眼睑处晕着脆弱又勾人的红色。
他一晚的戾气和闷气霎时破防。
“那我现在拍?”他起身抱她去床上。
“不要!”她急了。
“那是电影,你这个傻子。”
她懵了,“什么?”
“那是假的,嗯,也是真的。”
她微微张着嘴,假的,又真的?什什么意思。
“没看过这种?”他把她压到身下。
第16章 不得章法
她脸红得能滴血,“噢。”
半晌,“你没生气?”
秦安羽看她一眼,“你觉得呢?”
她立即又紧张起来,喏喏:“你生气了。”
“你觉得我为什么生气?”
他语气冷淡,但手没有闲着,扯了那些阻隔他们的衣物。
她其实也不知道他具体为什么生气,总归是因为她吧,她可怜巴巴,“你别生气了……”
他再问:“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我没注意,你打电话了吗?”她很惊讶,声音细柔,带着惴惴不安的歉意。
他只往她腰下用力一箍,她的尾调顿时像被夹了一样,被一个气声终止。
“你觉得那个女的声音好不好听?”他忽然问。
她迟钝了一秒,突然乱了呼吸。
他温热的吻席卷而来。
……
日上三竿,儿子的房门还是紧闭不开。
何玉娴真是操心死了,她何曾见他这么任性过。
心想这孩子该不会是被没有爱的婚姻逼疯了,以至于身心都出了一些问题?
“还没起来?”秦甫明气得想掀桌。
为了这个突然变得乖张叛逆的儿子,他周末娱乐都放弃了,在家等了一早上!
“去把他们叫起来,再不起来我把门砸了!”秦甫明大声吼。
安静里的过道里,这样爆怒的声音极有穿破力,虽然传到卧室里削弱了一半的声贝,但是其中的怨气一分不减,浑身散了架似的林小璇吓得从梦里一个激灵,坐起来。
望着眼前明显已经是大白天的光景,林小璇彻底从昨晚晕呼呼的状态清醒过来,终于想起这里是什么地方,登时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爬起来去找衣服,差点被被子绊倒,秦安羽抓住她的腿,翻身抱过来,哑声说:“急什么?”
她都快哭了,昨晚没理解方总的话,现在好像都明白过来了,“你爸爸好像很生气。”
“要的就是他生气,不然我带你回来做什么。”秦安羽冷冷说,起身穿衣。
林小璇愣住,傻傻地看着他。
这会儿,外面传来何玉娴的敲门声:“阿羽,你赶紧起来了!再不起来,等下你爸要来砸门了!”
何玉娴的话让林小璇回了神,脸白了白。
秦安羽没什么可收拾的,换了身衣服洗漱完,站在那等林小璇。
这时秦甫明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他大步过来,抬脚就要往门上踹。
“呀别!”何玉娴赶紧把他拦住,“应该已经起来了,你就再等一下好吗?”
话音落下,秦安羽嗒地把门拉开,没有表情地看着他的父母。
何玉娴看着儿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秦甫明面若寒霜,“舍得起来了?”
秦安羽:“不舍得,我在考虑,下回你跟妈在房间里的时候,我是不是也去踹门。”
“你!”秦甫明气得手指向儿子,好一晌才吼出来,“你还像话吗?你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秦安羽与父亲对视着,不缓不急:“快五年了,我顺从你们所有人,把自己囚禁在这个没有丝毫温度的婚姻牢笼里,不,其实已经三十年了,我从来就是个没有个人意志的人,还不够吗?”
秦甫明一滞。
秦安羽:“是甄家把人送到我的床上的,我送走了两次,这一次,甄歆婕自己亲自给我送到酒店,她都不介意,你们为什么要介意?”
被质问的两人哑口无言。
但过了晌,秦甫明还是沉声说:“那你也不能把人带回家,更不应该带到外面去招摇!”
秦安羽瞟父亲一眼,“本来确实应该收敛一点,毕竟这种事见不得光,爸能想到,我就想不到吗?”
他话中有话,何玉娴没听懂,但秦甫明听得懂,脸色顿时很难看,盯着儿子不说话。
秦安羽:“至于把人带回家,我是想让爸妈看看她是什么样的。”
秦甫明刚要说谁想看她是什么样的,秦安羽就继续说了。
“免得哪天她突然走失,或者少了一根毫毛,我可以找你们要回一模一样的。”
秦甫明:“……”
“如果是她自己要走呢?”
秦安羽:“那是她的自由。”
秦甫明:“甄家不可能容忍她的存在的,虽然甄歆婕现在脑子有点问题。”
秦安羽:“那就是我跟甄家的事了。”
秦甫明:“一句话就是,我们做父母的,不配管你的事?”
秦安羽冷笑,“想管我也可以,你们可以先去说服甄歆婕做一个正常一点的女人,还有,她可是有个梦中情人的,有本事你们把那个男人送到牛郎店去,而不是想着把我的女人送到别人床上!”
“什么!”一直不作声的何玉娴气坏了,“她怎么敢!我还以为她只是性格不好,人太任性,没想到还是个不守妇道的!下回我见到唐菲菲,非骂她一顿不可,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
“行了!”秦甫明一听妻子说话就火大,“都是半斤八两,你去闹!我看你到时闹得鸡飞狗跳人尽皆知,让甄秦两家沦为整个海城的笑柄好了!”
何玉娴一下熄火。
秦安羽冷了脸不想再看他父母,转身回房,把门关上。
然后便看到角落里的林小璇。
他知道她此时应该不会很开心,但他今天在这里摊开说的都是实话,如果她受不了,他也没有办法。
好一晌,他说:“走了。”
林小璇攥攥手,努力想把头抬起来一点,但这头仿佛千斤重,让她无法抬起。
幸好出去的时候没有碰到他父母,林小璇觉得自己就像一只从地沟里爬出来的肮脏的老鼠,连走在这干净的地板上都觉得恐惧。
路上两人没有说话,去吃饭的时候,林小璇也有点惊弓之鸟。
害怕秦安羽被认识的人看到,害怕别人知道她的存在。
午饭如鲠在喉,咽都咽不下,吃了几口,没有再吃。
她这个样子,秦安羽看在眼里,大概也是不喜的,因为他也变得很沉默。
吃完饭回到车上,秦安羽没有马上开车,问:“送你回学校?”
她本来还在失神,听到他这么说,她一下朝他看去,脸色变得苍白。
见她这样,他微微蹙眉,问:“不舒服?”
她眼眶蓦红。
眼看秦安羽陷入沉默,她忽然豁出去说:“我不想回学校,我想跟着你。”
说完她整个都是紧张的,僵硬的,微微垂了头。
她突然这样,秦安羽有点意外,但没有说话,半晌,发动车子。
路上,林小璇的心悬着,很担心他是送她回学校。
如果他送她回去,那大概率就是烦她了。
但车子最后去了秦安羽现在的住处,海城的浅水湾。
鞋柜里一色的男用鞋,秦安羽随手抽了一双自己的拖鞋给林小璇。
他的日常鞋是44码,拖鞋45码,林小璇细白的脚套进深色的大拖鞋里,看起来可爱又搞笑。
不过他们都没有心情注意这个。
进了家,秦安羽径直去了书房开电脑。
林小璇跟在后面。
“你随便找个……”
秦安羽想说随便找个房间休息,但是望过去,又改了口:“你进房间去休息吧。”
林小璇嗯了声,转身走开。
但是过了一会儿,她回来了,送一杯热咖啡到他的桌上。
他看她一眼,很快又把视线投回电脑上。
忙了几个小时,他把电脑关了。
林小璇刚才试着给他整理一下书房,但是看了看她知道没什么需要弄的。
然后她就去翻他书架上的书了,像以前在T国时一样。
见秦安羽看过来,她下意识放下书,看向他。
两人对视着。
秦安羽开口:“你明天要上课吗?”
林小璇向他走过去,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鼓起勇气去碰他的扣子,但她的脸很快就红了,手也有点抖,然后偷偷的又想收回来。
但秦安羽捏住了她的手指,另一只手还揽了她背,将她按到他身上。
她低着头,脸颊烫得不行。
第一次试着主动,却不得章法,她羞耻又难堪。
但还好,他似乎并不介意,而且他拿回了主动权。
正好昨晚还一些他想尝试的。
林小璇在书房里差点要哭出来,在某个极致她确实也哭着叫了声。
白天里的压抑似乎得以消淡。
两人浸在汗里,秦安羽缓下呼吸,问:“要跟我住吗?”
第17章 处处贴心
林小璇的脸又滚烫起来。
这是她想要的结果,而他似乎也看透了。
但她羞于正视,声音低得像想要逃一样,说:“我明天去拿东西。”
他说:“好。”
……
翌日,林小璇收拾好东西过来,将自己的行李箱小心放在衣帽间不明显的角落。
晚上八点多,在外面应酬的秦安羽突然记起家里还有个人,想了想,打个电话回去。
林小璇此时正专注地学习,接到电话有些意外,害羞地抿了抿唇。
“喂。”
秦安羽:“我忘了说,我在外面应酬了。”
林小璇:“没事的,我知道你忙,我已经吃饭了,在学习。”
她声音里透露出来的乖巧让秦安羽不觉变得温和,“好,那继续学,不用等我,可能会很晚。”
“嗯,你不用担心的,我在哪里都能适应得很好。”
秦安羽唇角微翘,把电话挂断。
旁近的人似笑非笑地瞧过来,“秦总这是跟谁打电话这么甜蜜。”
秦安羽不着痕迹地敛了笑容,“阿姨说新买的小猫很好养。”
“秦总竟然喜欢养猫。”
“嗯,其实是别人送的。”
……
零点过后,秦安羽回来了。
林小璇已经睡着,但听到声音立马就醒了。
她坐起来,“你回来了。”
秦安羽单手解着扣子,往卫生间走去,说:“你睡吧,不用理我。”
不过等他洗完出来,不意外地看到林小璇在那等着。
“我煮了醒酒汤,你要喝吗?”她的视线飞快地从他只用浴巾围了下半身的身体上溜过,又问,“要我去找你的睡衣吗?”
秦安羽走过来,说:“好。”
一会儿她拿了两套过来,一手举一套,“这个,还是这个?”
“都可以。”秦安羽端起她放在桌子上的醒酒汤喝了一口,然后看着她放下一套,把另一套拿回去。
“你怎会煮这个?”待她再次过来,他问。
她抿唇有点害羞地翘了嘴角,“上网搜的,好喝吗?”
“还好,清清淡淡。”他开玩笑,“对我这么好不会只坚持一天吧?”
她红了脸,“不会,我可以坚持很久的。”
“很久是多久,能久到一辈子吗?”他随口说。
心里想的是,对人好一时很容易,一辈子就太难了。
但这话说了才反应过来很不合适。
她却明显怔愣住。
他笑,“是我开玩笑过头了,你还这么小,不要想那些虚无的。”
她的心往下坠,但也露出笑容,嗯了声,帮他把喝空的碗拿走。
再回来,见秦安羽换了睡衣靠在床头,她爬上床的另一边,踌躇了一下,试探地伸手过去揉他的肩。
他看过来,她不好意思地垂着眼。
“呃,我就是手痒。”
他嘴角翘了翘。
他怎么不知道,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对他好,毕竟还是刚开始,那点喜欢既热烈又藏不住,特别是她这么单纯的女孩,如果他没猜错,他应该还是她的初恋。
但他不知道的是,对林小璇来说,他是第一个让她很想付出爱,而且也是第一个没有拒绝她的付出的人。
她很小就成了孤儿,兄弟姐妹都没有,头几年在几个不亲的亲戚那里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后来得到去镇福利院的机会。
在福利院那几年同样吃不饱穿不暖,因为福利院里会有些大点的孩子霸凌其他孩子,但即使那样每天至少能按时开饭。
然而没几年,福利院突然办不下去,而她已经八岁,村委就劝说她的一个舅舅重新接收了她,她过去帮忙干活,带孩子,并且在当地上学。
但舅妈很讨厌她,说政府发的那点补贴根本不够她的花费,还总觉得她偷懒不好好带表弟表妹。
看到妈妈讨厌她,表弟表妹受到影响也从小就欺负她,明明她还高一个头,两个小不点却动不动一个巴掌就拍到她脸上。
她省下糖果给他们吃,还会被扔到地上踩,说:“我妈妈说你脏死了,你给的东西不能吃!”
她主动去帮舅舅干活,舅妈看到反而一脸阴沉,阴阳怪气地嘲讽她有心计,知道该去讨好谁。
所以她前面那二十年活着是真的小心翼翼,每天观察别人的脸色,最怕行差踏错招来责骂和轻视。
直到遇见秦安羽,她的人生才重新见到一点曙光。
即使她在这段关系里的角色令人不耻,但她在这夹缝里还是偷偷感到了活着的幸福。
秦安羽没有拒绝她对他的好,没有拒绝她的喜欢,他甚至对她也很好,这是她遇到的最最温暖的事情。
她按得很认真,虽然跟人家的专业手法有些距离,但确实很舒服。
秦安羽享受了好一会儿,忽然说:“这可怎么办,本来已经有点透支了。”
他转头瞧她,她有些懵懂,仰着脑袋,“嗯?”
他翻身将她抱下去压到身下,看着她的眼睛:“被你按得精神回来了,所以……要是我透支了,身体不好了,那都是你的错。”
她明白过来,脸倏地红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