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我在摸他的脸,我想感受一下在他人身体里的感觉。
杜孟第一个察觉范子耀不对劲,他抬起头疑惑地望着他问:“子耀,你做什么?”
我用范子耀的身体在审讯室里,不合时宜地转了一个圈,我说:“我不是范子耀!”
高楠和杜孟脸色一变,杜孟提醒道:“范子耀,这是工作,你别开玩笑!”
我故意妖娆地回过身,用女人才有的娇羞面对着他说:“我没开玩笑,我不是范子耀,草!”
杜孟吓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椅子挪动时在地上磨擦出刺耳的声音,高楠还算稳定,她也站起来,看向我问:“你是尤小草?”
“对,我是尤小草!”我转头看了一眼我坐在旁边一动不动的身体。
高楠他们虽然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议,但是谨慎如她,还是询问道:“你要如何证明,你不是范子耀,而是尤小草?”
这个问题倒真将我难到了!
是藏仙君对我说:“做本人绝不可做之事便可证明!”
范子耀绝不会做什么?
我低头看见桌子上的笔和记事本,我一把拿过来,开始在纸上画符,画各种符,越复杂的越好,这是内行啊,我可把李师父那本手记上学过的符都画在了上面,没有一个是错的,画的时候,我嘴里还念念有词。
很快,我画了几大页,这时,因为我进入他的窍口太久了,我感受到范子耀的意志正在夺回他的身体,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停下来,用我的家乡话,对着另外两位调查员说:“刑警队的孙警官,那天晚上便是被人夺了窍,在失去自己的意识下,用枪杀了嫌犯,杀人的不是他,而是控制他的人!”
说完,我的意识便被挤回了自己身体,我感觉到浑身都非常的虚弱。
原来夺窍术竟如此消耗。
抬头时,我的脸,满脸苍白,全是冷汗。
而范子耀的身体则直接倒到了地上,此刻正在抽搐。
杜孟立刻过去掐住他的人中,怕他出事,带着怒火质问我:“你对他做了什么?”
这样子我见过啊,就和当初晚晚她们被鬼上身以后差不多,灵魂还没在身体里恢复,需要时间。
而且我又不是鬼,我没有鬼阴气,对他的身体伤害应该不大,所以我十分沉定的说:“他没事,等会儿就醒了!”
果然我说完没多久,范子耀就醒了过来,他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他问:“我怎么了?”
杜孟看了看高楠,不知道怎么解释。
高楠将旁边一直在全程录像的摄像机拿过来,让范子耀自己看。
她现在心里已经不得不信了,毕竟,我和范子耀串通的机会几乎没有,他们彼此很了解,也十分信任。
且桌上我画的那些符不会说谎,范子耀根本不懂这些,他可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对这些没有任何接触。
不过高楠却不同,她是一个很有独立思想又能接受许多新事物的人,她工作性质,接触过一些玄学的人,看得出来那些符文并不是乱画。
范子耀这时一边看着自己刚才的‘表演’脸色越来越难看,看完以后,他默不作声。
半响以后,杜孟打破了平静,他说:“我们今天的问话解释了,尤女士,你可以先回去了!”
我起身像他们恭敬地敬了个礼,然后我说:“刑警队的那些大哥们,都是非常正直勇敢的人,那晚上他们用凡体肉躯抵抗着那个害人术士的攻击,我相信各位调查员一定可以还他们清白!”
说罢,我就走出了审讯室。
出来的时候,严队、潘高他们都在等我,见我出来,全都凑了上来。
迫于规矩,他们都没主动问我,但我知道他们都很想知道结果。
我对他们露出一个笑容。
他们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离开公安大楼时,是严队长亲自送我下楼的,他安排了同事送我回去。
上车前,我将他拉到一边,小声对他说了一个地址。
“这地址已经出市区了,那里有什么?”严队问我。
“尸体,那个叫飞鹰的杀手,他昨晚死了,尸体被埋在那条路第三个树旁边。”我说完,严队长立刻转过身去打电话。
我已经完成了我能做的事了,接下来就靠他们了!
如果另一名杀手也死了,且发现了尸体,他们可以由此继续查下去。
不过对于目前的局面来说,帮助不大。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站在门外开门的时候,我感觉身上的汗毛全都立了起来,我慌张地退后一步。
家里有危险!
我转身准备离去,但突然我的灵觉又告诉我,凌天和阿孤还在里面!
因为没什么大碍了,我们今天都出院了!
我不能丢下他们走掉,且房子里的人,早就知道我已经回来了,她就是冲我来的!
该来的总会来的,我鼓起勇气转身走回去,大门其实没关,我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此时天已经黑了,房子里没开灯,很暗。
我伸手将灯打开,迎入眼帘的则是凌天被绑在椅子上,嘴里还塞了什么东西,我回来之前,他们肯定交过手了,凌天的脸上有伤。
阿孤没被绑,但是她满头大汗地坐在沙发上,她的旁边妖娆地坐着一个美艳的女子,是修鬼道女老大,上次被她从医院救走的老二如凶神恶煞般,站在凌天后面,手里还拿着把大砍刀。
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冷静,迈步走了进去。
“啊呜啊呜——”凌天一看见我就很激动,他估计是在让我跑。
阿孤则流着泪喊我的名字:“小草——呜呜呜小草!”
女老大脸上阴冷地说:“哟,瞧瞧谁回来了?这不是那个谎话连篇的臭丫头吗?”
我将身上的包取下来,随意扔到地上,我对他们解释道:“上次的事儿我们也没想到,你不就是要书吗?大家都这么熟了,犯不着这样,多伤感情啊!”
“犯不着?”老二提着刀在空中飞舞道:“你他妈的真当我们傻啊?还想骗我们一次?那群人本来就是冲着你们来的,你们拿我们挡刀呢?孙子!”
说完,他就踢了凌天一脚,凌天被绑在椅子上的身体不稳,重重摔在了地上,我看到很揪心,我想冲过去,但我不能,此时我是唯一自由的人,我必须找到机会救他们!
我深吸一口气,否认道:“二哥,实属冤枉啊,我们那天晚上约你们来,真没想到那伙人会来,你也看到了,那些人都是亡命徒,见人就杀,我但凡知道,我们早跑了,何必兜这么大……”
“啊呸!现在玄门里都在传,这臭道士得罪了戒门,你们死定了!还拉我们垫背?”
第95章 揣测
老二愤怒地吼断我的话,一想到过去的几天,他因为被杀手团所伤,还莫名其妙被刑警队关押在医院所受的苦,他就恨不得立马冲过来撕烂我的嘴。
同时,我也在他的话语中了解到,这次他们之所以杀个回马枪,是因为听到了玄门里的消息,我得罪了戒门,戒门要我死!
其实我早有准备,鬼道女孩会找来,但我没想到这么快。
我沉住气,缓慢道:“说来说去,你们想要的,不过就是那本古书,那本书在我这里,只有我知道在哪里,你抓她们也没用,你将他们两个放了,我可以跟你们走!”
鬼道女狐疑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现在可不是你讨价还价的时候,你们的朋友现在的命在我们手上,你敢算计我,新账旧账一起算,我凭什么要放过另外两个?”
这便是我害怕的,我立刻强调道:“凌天好歹是一真人的关门弟子,你动他,就是和道门过不去……”
鬼道女早就料到我会这么说,她冷冷一笑说:“是这小子打着道门的旗号先算计我,他有今天的下场全是他活该,你也不用次次都用道门来提醒我,天下玄门何其多,道门派系众多,各自为营,一个半路入门的小道士没那么重要,再说了,你们得罪的人又不止我,天一真人真想为徒弟报仇,排着队也轮不到我吧?”
我毫不客气地点破道:“你说了这么多,证明你还是顾及道门和天一真人的,既然如此,何不按照我说的……”
鬼道女恼了,她手微微一抬,我便看到她身体里那只恶鬼扑上去,将坐在沙发上一动不敢动的阿孤脖子掐了起来。
阿孤痛苦地抓住自己的脖子,身体也被提到了半空中,她嘴里发不出呼救声,只能将双脚努力去找沙发的位置才勉强可以艰难地呼吸着。
她的脸很快变得通红,我急得冲过去,鬼道女又是一掀,一道鬼力打过来,如果是以前的话,我可能会反应不及,直接被掀飞出去,但今天我竟清楚地看到鬼力的方向和力度,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挡。
令我和鬼道女都震惊的情况放生了,我的双手顶住那道鬼力,在身体被力量推着往后退去时,有几双鬼手在后面顶住了我的背,我回头一看,发现留在我身边的鬼有多了两个,一个驴子,一个二虎,他们都惨死,而惨死前,曾来找过我。
所以我推测,可能是因为魂族人的血脉,又或是魂书的加持,让这些惨死或者不甘离开的亡魂,选择了追随与我。
与养鬼道不同的是,我不需要对他们有什么供养或者约束,他们都是自愿护在我身边。
鬼道女不可置信道:“你——”
她乃修鬼道之人,阴阳眼自然必不可少,又怎会看不到我身后那数道鬼影?
这让她想到了上次在福山区被我打败的场景,那时我身上突然出现一只碾压她身体恶鬼的力量,在这一刻,她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她放弃了折磨阿孤,阿孤的身体落在沙发上,又摔到了地上,她猛烈咳嗽着。
鬼道女费解地问:“一个乡下端公,怎么会教出一个鬼将j呢?你到底是谁?”
鬼将j?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觉得挺有意思的。
虽我曾极力想隐藏自己的能力和天赋,可我也早就做好准备会被发现,现在的局面,对于我来说,我的实力便是我的筹码,我不会能让凌天和阿孤因我而遭遇不测!
我说站定,友情提醒她:“如你所见,你养恶鬼,我亦有鬼撑腰,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伤害他们两个任何一个人,你都休想从我手里得到你想要的东西,而我的要求很简单,不要牵扯到他们,你放了他们,我跟你们走,书在我身上!”
这次我没骗她,书真在我身上,但她能不能拿出来,得靠她的本事!
“你小小年纪便成了鬼将j,你当我们傻啊,放了这两个拖油瓶,你还能让我们乖乖控制不成?”这是老二说的。
由此可见,他们也早就料到我不好对付,所以才趁我不在时,突袭了有伤在身的凌天和阿孤!
鬼道女想了想,她突然从身上拿出一个瓶子,瓶子里装着一种黑色的液体,我从里面看到了恶鬼气,她抓住阿孤的嘴,将那液体灌进了阿孤的嘴里。
阿孤喝完以后便想吐出来,但却吐不出来了,阿孤害怕地望向鬼道女,“你给我喝了什么?啊?”
鬼道女阴冷地说:“鬼汤,用枉死鬼的魂灵炼制,活人饮下,便借活人的躯体活着,小丫头怪你倒霉,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和这两个人搅在一起——”
阿孤虽然听不太懂,但是却知道,一定是很可怕的事,她先是又吐了两下,接着却嘤嘤地哭了起来。
那哭声,不像是她,我知道,是那鬼汤起了作用。
这鬼道女所用的这些东西给我感觉,和魂书里记载的一些术法很接近,唯一不同的是,她借助了工具,而魂书却可以直接让持书者开悟,魂力便可以达到这种效果,且效果还更强大。
这也可以说明,为什么鬼道女如此执着于寻找魂书的下落了,她的术道,一定曾和魂族有着某种千丝万缕的关系,她能找到人饭鬼老六,也许我母亲从前的生活,跟她也有过什么联系。
“她只有二十四个时间,二十四小时之后,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只要你教出古书,我便给她解开鬼汤!”鬼道女没有商量的余地,她更补充道:“接下来,就是这个小道士!”
阿孤这时候跪在鬼道女的脚边,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她一边哭泣,一边抽搐。
鬼汤是一种毒药,用鬼的怨念炼制的毒药,每分每秒对她的身体,都是一种损伤。
可魂书我却没法给鬼道女,我要怎么救阿孤?
李师父小声对我说:“小草啊,这鬼汤我曾听闻过,确实厉害,这小姑娘恐怕凶多吉少了,反正你们也不过才刚认识,以老朽看呐,犯不着为了这么个刚认识的人为难,你就是心太软,才会处处被人拿捏!”
这话他也说得出口,当初在福山村的时候,他和村长不也是因为我心软算计我吗,现在他倒劝起我了!
我双手颤抖着,我焦急地说:“不是我不肯给你,是我给不了你,那书它现在不在我这里!”
“又想耍花招拖时间?”
我指着早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房子说:“我回来之前你们到处都搜过了吧,有找到你们要的东西吗?”
答案显而易见。
我又将脚边的背包踢过去,老二立刻拿过去翻找后对鬼道女说:“老大没有!”
鬼道女则看着我的身上,她觉得我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贴身藏在身上。
于是为了让她相信,我挡着他们所有人的面,将身上的T恤拖了下来,里面只穿着一个很薄的背心。
脱完以后我又俯身拖掉牛仔裤,直到他们可以看到我身上不足以藏起任何东西。
现在他们终于相信,书不在这房子里也不在我身上。
“你把书藏哪儿去了?”
想到这儿,我又想赌一把了,反正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那书它不是以实体的形式存在,我何不把他们引到别处?
鬼道女口中,戒门如此厉害,那个光叔一定在玄门里也是个人物,我一直想办法去偷鼎峰酒店19楼的东西偷不到,何不利用鬼道女将其偷出来呢?
我要赌,鬼道女和戒门现在还没有打过交道,赌她和我的信息差。
于是我说:“你知道我怎么得罪戒门的吗?就那个戒门的老头叫什么光叔的,他服务于云城一个有钱人,名叫邓业成,这个男的是一个著名的慈善家,我读书我需要钱,我得到了他的捐助,可是这个男的却不是表面看起来的这样,他早就盯上我了,在和他接触的过程里,他骗取了我的信任,从我这里偷走了那本古书,上次我就为了将那书拿回来,我去他藏书的地方却被发现了,为此凌天来救我,和那个光叔大打出手,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这次二人并没有打断我,我感觉我赌对了,于是我又继续道:“是,上次我让凌天主动联系你,确实有利用你的成分在,我也只是想将那古书拿回来,那个戒门光叔确实有点本事,光凭我自己的肯定拿不回来,当时我和他已经势不两立了,如果你再找上来我真是被左右夹击,所以我才想到了利用你对付戒门的办法,这事儿你要怪我可以理解,但书真不在我这儿,你杀了她,书也不在我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