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铃声响，陈欢越过她往自己班级看了一眼，“你把你们班英语作业收一下，曲老师说要看。”说完又想了想，“不过也不用太急，估计今晚的卷子能改完就够呛。”
谢星阑进班往中间康欣的座位上看，她已经好久没来了，这周本来应该是她收作业。
她走到最后一排于伟那边说了句什么然后到讲台上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大字，预备铃响了以后班里吵闹声渐渐小了。老师没来，班长上去主管纪律。
看着黑板上收英语作业的大字底下又小声骚动起来。找本的找本，交作业的交作业。
曲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她扫了一眼班里，然后朝着谢星阑喊，“谢星阑，你出来。”
等谢星阑出去了才发现陈欢也在身?边，曲红应该已经改了一会儿卷子，无名指处有红墨水的印记。
两人跟着她到办公室，里面已经有了有些学生。
曲红将桌子辟出来些位置，搬过来两个凳子，从抽屉里掏出红笔递给她们，“这是你们两班的卷子，我改了一部分，你们两个的已经改好了。照着改就行。”
看着两人坐下上手了她就出去了。
陈欢立刻将谢星阑手里的卷子抽了过去，看见了成绩笑，“这次我比你高一分，我一百一十六。”
谢星阑接过去大致看了一眼，就都照着看是改。
还没有一会儿，八班的数学老师也带着俩学生过来，陈欢抬头，碰碰她的胳膊。
谢星阑正好也有问题要问她，她拿起卷子，“这个作文老师让我们改了吗？”
陈欢凑过去看，“先不改，等曲老师过来再说。”
“哎。”她叫谢星阑，“你看那是谁。”
抬头往她那边看过去，谢今朝和另一个男生正在站着看老师找东西。察觉到视线也往这边看过来，看到是她浅弯了嘴角。
陈欢早已经激动了抓紧了她的衣服，太紧了，她伸手去推开一点。
八班数学老师将眼镜往下放了放，循着视线也看过来。吓得陈欢赶紧装模作样的低头批试卷。
看着她另一只手垂在桌子底下陈欢以为是自己挤到她了，又往边上挪了挪。
“这边位置够用，我袖子湿了，放上去压着不舒服。”看着她的动作，谢星阑解释。
“怎么湿了？”
“水洒了。”
陈欢没再问下去，那边老师递给她们各自一本书，扭头看了看正在改卷子的那两个女生，开口：“你们闲着没事要不也帮我改改卷子？”
看着手上刚拿到的竞赛资料。两人沉默了。
“来吧。”老师站起来，我去给你们找凳子，刚到门口，头顶上的几盏灯齐刷刷的灭了。
下一秒，校园里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什么情况，这时候停电了？？？”陈欢抹黑着谢星阑的手臂往办公室外面走。
一会儿谢今朝也跟着出来，数学老师顾不上他们，急匆匆的往教室里去。
一时间，天空中的月亮成了唯一的光源，朦朦胧胧的像一层薄纱。
陈欢慢慢地往谢今朝边上移动，朝着他自己介绍，“你好，我叫陈欢。”
谢今朝看她点点头，“你好，谢今朝。”
谢今朝越过她去看谢星阑，刚想开口却看到曲红过来，看见三个人还站在这曲红说，“故障还不清楚，都回去吧，放学了。”
陈欢拉着谢星阑往右走，谢今朝也跟了上来。三班比二班先到，看着陈欢进去他将校服脱下来，“穿上吧。”
“你不冷吗？”谢星阑问。
“不冷。”
谢今朝的校服有些大，袖口处长出好多，她往上提了提才往教室里走。
过去时班里的同学已经走了大半，看见自己位置上的人，她刚想过去拍拍让他起来，冯纪猛地转身，“suprise！”
真是幼稚的可以，谢星阑摇摇头，一把将他推开，开始趴在桌子里摸黑找东西。
一会儿她背起书包，想了一会儿又放下。
“不背了？”冯纪看着她又放下书包。
“不背了。”谢星阑拿起校服，“走吧。”
谢今朝在楼梯处等着两人过来，冯纪哼着小曲混和着楼梯处老师手机上电灯的光明明灭灭。
最后一层是冯思忠，冯纪看见父亲规矩了许多。谢今朝和谢星阑朝着他鞠了一躬算是打招呼。
“冯纪。”冯思忠叫住他，“今天晚上不用等我了，我要查寝。”
交代完冯纪再看两人时早就没影了，他追了几步往校门口去看，小贩们像是得了风声一般，都将摊子摆在学校路口。每个摊子都是学生层层叠叠的围了几圈。
两人就站在树边上等他，冯纪扭着身子往里面进，被谢今朝提着衣领给拉了出来，“走了。”
“好不容易放学早了一次，在外面逛逛吃点东西怎么了。”冯纪甩开他又要去挤另一个摊子。
谢今朝看着他一幅没救了样子也站在一边等着。
“冯纪。”谢星阑叫他，“回家再吃。”
“好星星。”他艰难扭头看她，“我就买一份。”
况且回家那还能吃吗，反正李青看着他时他是不敢吃。
周小雨认识他，帮他打包好一份烤冷面之后又叫住他，递给他几根烤肠。
接过去时他有些不可置信，“给我的？”
“嗯。”周小雨看看站在那边的谢星阑，“帮我跟她说今晚的事情谢谢她。”
冯纪这才明白，拎着烤肠过去递给她，“那边女生给你的，说是为了今晚的事情谢谢你。”
谢星阑手上接过烤肠，看着投过来的视线两人相视而笑。
“真好啊。”冯纪舒展了肩膀，看着外面的灯火通明，“这电是停的可真是时候。”
外面都有点，偏偏学校里没电。那这次出成绩的时间又可以延长了。想到这里更是一身惬意。
路上有不少启明的学生，还有一些在校园里偷偷摸摸的小情侣们，此刻都在街道上光明正大的签牵手。
冯纪抖了抖身体，“看见了没？”他指着前面的一对儿小情侣，“真是肉麻。”
没人理他，冯纪的视线又回到了谢星阑身上，看着她身上宽大的校服眼神逐渐古怪起来，“你穿谁的校服？”
“他的。”谢星阑扬扬下巴，指着旁边的谢今朝。
八卦之心瞬间被熄灭，冯纪摇了摇头，将校服脱下顶在脑袋上，一幅非主流的样子，与后面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路边的白色面包车在几个人身边停下，车窗被缓缓降下来，“星星。”
第32章 小狗
车窗降了下来，是谢康成。
谢星阑走过去，一股很浓的烟味从车里飘出来。
“今晚不要等我了，爸爸和你孟叔叔去宜市一趟。”
她这才知道车里还有一个人，谢星阑往后座看，后面的灯没有开，孟川的身影敛在黑夜里一动不动。路上其他的车远远的照过来在他身上又很快一闪而过，只是看不清楚神情。
“睡觉时要锁好门。”谢康成叮嘱。
“你夜里开车要注意些。”谢星阑说完，谢康成就把车窗升了上去，车子渐行渐远。
“谢叔大半夜的去宜市干什么？”冯纪过来问她。刚刚想过来时被谢今朝拉住了。
谢星阑也不知道，她摇摇头，看样子父亲并不打算告诉她。
三人继续往前走，快到村子里的时候听见了几声微弱的嘤咛声，但一会儿又不见了。
“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吗？”谢星阑问他们。
冯纪仔细听，但是好像又什么声音也没有。
走了几步那种声音又响起，谢星阑停下来，循着声音往草丛里面找，果然在不远处里面有一只雪白的小狗，估计出生还没有多久，眼镜还没睁开，此刻正张着嘴嗷嗷待哺。
谢星阑将它抱起来，小狗感受到触碰，摇着头又开始叫了起来。
冯纪看见了也蹲下，用手摸摸小狗的头，“这狗长得还挺可爱。”
“大半夜的在这儿估计是被遗弃的，不要养吗？”冯纪接过来她手里的小狗抱在怀里问。
“它在这会死的，先带回去。”
小狗在怀里还是不住的叫，“它是不是饿了？”谢星阑用手去碰它，小狗像个不倒翁一样碰到手指头就开始吸。
看着两个人都看着他，谢今朝明白过来是在问他，“应该吧。”
两人早就已经喜欢得不行，谢今朝离他们有些距离站在那儿，看着没有很喜欢。于是谢星阑问，“你要不要抱抱它？”
谢今朝摇摇头，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不早了，该回家了。”
到家冯纪又犯了难，“这狗放谁家？”他家肯定是不行的，李青禁止一切带毛的动物进入家门。
谢今朝看着表情也有些勉强，见状谢星阑接过去，“给我吧，我养它。”
回家谢星阑一边抱着小狗一边去找了个箱子，用一些不穿的棉袄搭了窝，把它放进去。
小狗还在用小爪子扒着箱子，发出沙沙的声音。
谢星阑去厨房热了热牛奶，回来用一个小勺子抱着它一勺一勺的喂，有的流出来了就用旁边的布擦擦。
小狗吃完就一动不动了，好像有秒睡神功一样。谢星阑将它对着自己，摇摇两只小爪子，边看边笑。
大院的门响了，谢星阑抬头看，“赵姨。”她打了声招呼，顺便将手里的小狗放回到窝里。
“这就是你们捡的那只狗？”赵以枚看箱子里睡得很香的小家伙。
“嗯。”谢星阑用双腿微弯，双手撑在膝盖处和她一起往下看。
“还怪可爱的。”赵以枚站起来，“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今天赵姨陪你睡。”
“好啊。”谢星阑笑。
看见她身上的衣服赵以枚想起来了，“你把校服脱下来我洗洗，现在天气热，一晚上就能干。”
谢星阑看看身上的校服想起来讪讪的说，“这是谢今朝的。”
“他的也该洗了，你去睡，我把衣服洗完就过去。”
谢星阑将衣服脱下来，将桌子上的衣服一起递给她。
家里有洗衣机，老式洗衣机声音大，况且还得搬到院子里既笨重又不方便。赵以枚坚持用手洗。
谢星阑换好衣服躺在床上头双手举着一本漫画书，这是从谢今朝那里拿过来的一直没时间看，这次有时间正好看看，
看进去了还挺好笑的，手举得酸了她坐起来看。赵以枚过来擦擦手看见她坐在那儿，抬眼时与记忆中的人影重合，跟徐好实在是太像了。
那天晚上也是像今日一样，两家男人外出，自己害怕来找她一起睡时徐好也是这样盘腿坐着，手里拿了一本书笑得开心。两下感觉重合，新生命的诞生掺杂着对已故之人的不舍，奇异的感觉混合在一起是她全身发麻。站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还不睡。”赵以枚将毛巾挂在外面脸盆上。
“要睡了。”谢星阑将书放在桌子上，往里面躺了躺给她挪位置。
赵以枚过去将外面罩衫一脱，里面是个格纹睡衣，也跟着她躺下。
“关灯了？”赵以枚问她。
“关吧。”谢星阑身体往赵以枚身边挪，用头蹭着她的胳膊，“我都好久没跟您睡过觉了。”
赵以枚失笑，侧着身子背对过来，“你小时候跟我还睡的少啊，谢今朝都没你跟我一起谁的时间长。”
谢星阑听父亲讲过，当时谢今朝和她一前一后出生，当时多亏了她的照拂自己才能活下来。
谢星阑又往她身边凑了凑，赵以枚身上有一种很干净的味道，有时候还泛着常用洗衣粉浅浅的香味。李姨身上也有，只是味道不一样。或许这就是妈妈的味道，她忍不住用力吸了一口。
“赵姨，是不是谢今朝不喜欢狗啊。”谢星阑想起来今天谢今朝看见狗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他那是害怕。你忘了小时候你刘奶奶家养了条狗，你们第一次去人家家里玩他连门都不敢进去。”
时间久远了她记不清，不过以前孟息舟家里晶晶在的时候他的确不怎么亲热。
“明天还要上课，快睡吧。”赵以枚摸摸她的头发提醒。
谢星阑乖乖闭上了眼睛，不知过了多久，赵以枚重新翻过身来看了她许久，如果徐好在天上看见自己的女儿这样乖巧聪明，也会很欣慰吧。
第二天一大早上起来就听见外面有声音，她出去看，是冯纪和谢今朝。
看见她出来冯纪就往房间里进，“快让我进去，我要看小狗。”
谢星阑穿着睡衣，眼神迷蒙，头发有一个小角翘起来，她揉着眼睛说，“赵姨还在睡觉。”
谢今朝将冯纪拉了回去，对她说，“我们俩在外面等你。”
谢星阑换好衣服时赵以枚也醒了，她背好书包，“赵姨，我去上学了。”
等到三人准备骑车走的时候，赵以枚出来叮嘱他们，“牛奶一定要喝完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冯纪挥挥手，“赵姨再见。”
“走喽。”他率先扬长而去，后面两个人紧跟着。东方是缓缓上升的朝阳，看着三个孩子离去的背影，赵以枚又看了好久。
*
自从有了这只狗，冯纪天天往谢星阑家跑，三个人写作业的阵地从谢今朝家里转移到了这里。他蹲在箱子旁将手将小狗抱出来，此时小狗已经睁了眼睛，一双豆眼滴溜溜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冯纪不敢相信的摇摇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动物。”
看见箱子里的布湿了还主动换了一片。
谢星阑看着直想笑，悄悄对着谢今朝说，“你说他现在像不像小狗的妈妈。”
谢今朝将手中的笔转了一圈，肯定了这个回答。
“冯纪，你有没有想过去当兽医啊。”谢星阑问他，“反正你这么喜欢小狗，在那里每天都能见到小狗。”
“那不一样。”冯纪将狗放下，重新洗了洗手，“医院里的小狗都是生病的，我看了会心疼的。”
玩也玩够了，冯纪将试卷摊开，看着自己那几张红彤彤的试卷，伸着脖子看他们的，“错题分析你们谁写了，让我抄抄。”
谢今朝甚至连本子都没有，丢下一句，“老师说我不用写。”
这次他数学满分。
“你的呢？”他又看谢星阑。
谢星阑递过去，只有几道题。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掀开本子开始抄。
谢康成就是在这时候风尘仆仆的赶回来，“爸。”谢星阑站起来眼中满是惊喜。
看看时间差不多快要中午了，谢星阑问他，“吃饭了吗？”
“吃过了。”谢康陈给对着几个孩子笑了笑，转身进了里屋，一会儿他换了身衣服出来，一边穿外套一边问，“你们吃了吗？”
看着他们摇头谢康成往外面车子上看，“车上面有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