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太撅着嘴不满意赵佳云的回复,但是想着她手里的嫁妆,好声好气的劝道:“什么小东西,那可是你爸妈的心意,让我也看看亲家带了什么?”
说着俩三角眼在屋里来回巡视,没发现东西这才注意到赵佳云的眼睛,“咋,你咋还哭了?”
“哎呀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就是惦记家里,是不是想你爸妈了?”罗老太一副了然的模样,拍着胸膛跟赵佳云保证:“等今年收成下来了,日子过得好了,我让一平跟你一块回去看看。”
“一平长得好,人也勤劳踏实,你爸看见他,肯定越看越喜欢,老丈人看女婿哪有不欢喜的。”
赵佳云强行欢笑,生怕罗老太还问自己嫁妆的事情,拿着两袋饼干塞进她怀里,“妈,这是城里的东西,用牛奶做的,你尝尝。”
用牛奶做的?罗老太感觉手上捧了个烫手山芋,大掌抓着袋子紧紧的,这种好东西还没打开闻起来就香,还是用牛奶做的。
罗老太着急拿出去显摆,连赵佳云的嫁妆也顾不上问,高兴的屁颠屁颠的捧着饼干出门炫耀了。
谁说她罗家娶不到财神奶奶,这城里的知青就跟财神奶奶一样,出手就是大方,城里的亲家也大方,以后啊,指不定能三天两头往长兴村邮东西呢。
路都要走一半了,罗老太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大步往家里厨房跑去,依依不舍的打开猪油盖子,伸出手指往里面挖了一点抹到嘴唇上。
看到缸里的猪油又少了一块,罗老太心疼的嗦着手指头,直到手指头上的油全嗦干净了才放下。
嘴唇弄得油乎乎的,这才心满意足的抱着饼干出门。
路上不少下工的人发现罗老太的嘴上,一个个仰头大笑,“罗家的,你这是回家偷吃什么好东西了,连嘴都没擦。”
罗老太装模作样的捂住嘴,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啥,没吃啥,啥都没吃。”
“没吃啥你这嘴油的反光?”“是啊,隔老远就闻到香味了,你还不说实话。”
见众人好奇的紧,罗老太无奈的从怀里拿出饼干,叹口气:“什么好东西啊,一平媳妇儿她爸妈从城里寄过来的饼干。”
“说是用了什么牛奶做的,你想想什么人才能喝上牛奶,还奢侈的用牛奶做这些不挡饿的东西。”
罗老太一拿出来,饼干的香味更加的诱人呢,跟县城的商店里的味都不太一样,闻起来甜甜的。
“哎呀老姐姐啊,你可真是享福了。”一个跟罗老太差不多年纪的人,羡慕的望着罗老太怀中的饼干,嘴里都在不由自主的流口水。
知青就是不一样,赵佳云嫁给罗家,罗家三天两头能吃好吃的,反正这次下乡的女知青也不少,没了赵佳云,还有楚桑宁和贺悦阳呢。
要是自己儿子娶了她们当中的一个,岂不是也能吃香喝辣了?
楚桑宁可不知道因为一块饼干,就已经有人惦记上自己了,她在院子里好好的,忽然鼻子痒痒的,下一秒弯着腰打了两个喷嚏。
林秀芝在厨房都听到了,探着头出来,“桑宁,感冒了吗?”
“没,就是浑身一凉,没什么事。”
林秀芝不放心,“换季的时候最容易感冒发烧了,不行,我让宴哥去村里给你拿点预防感冒的。”
楚桑宁听到这些欲哭无泪,呆呆的张开嘴,两只手止不住的摆着,“不用了,大娘,我真的没事。”
她说没事就没事了?林秀芝不听,江行宴也不听,不知道想到什么,楚桑宁赶紧拦住江行宴,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上次我住院的钱也忘了给你了,还有这次,这些够吗?不够我等会再给你。”
看着面前的五块钱,江行宴久久没有回神,眼里没有一丝的高兴,只有深深的无奈和失落,楚桑宁话里话外都很疏离,这并不是江行宴想看到的。
他推开楚桑宁的手,内心郁闷的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他侧着头拒绝,“不用,也没多少钱。”
“那怎么行,你津贴应该也不多,拿着吧。”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不想让自己喜欢的小姑娘看扁,江行宴也不例外,他盯着楚桑宁的脸,语气认真又意有所指:“现在是不多,但足够你花了。”
楚桑宁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不回应。
江行宴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楚桑宁的小脑袋,意味深长的加了一句:“楚知青,你明白我的意思。”
第58章 :半夜偷窥,守夜人江行宴
等江行宴走了以后,楚桑宁白皙的脸颊出现了两团不正常的红晕,她低着头努力的让自己不这么紧张。
本想偷偷溜回房间平复心情,谁料林秀芝出来薅菜的时候看到,一惊一乍的,“桑宁,你脸怎么这么红?该不会又发烧了吧?”
楚桑宁摆摆手,小脸红扑扑的,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大娘,我没事。”
她说完抿着唇朝屋里走去,林秀芝没太注意到她耳垂都红透了。
饭后,楚桑宁估摸着大家都忘了让自己吃药的事情,轻手轻脚的先回屋躲着,林秀芝眼多尖啊,立刻招着手,“桑宁,待会该吃药了。”
“大娘——”楚桑宁委屈的转过头,小脸皱的跟小苦瓜似的,声音拉的长长的开始撒娇。
林秀芝忍不住笑出声来,走上前抬手点了点楚桑宁的额头,慈爱的笑着:“叫什么也没用,再喝两天病好了。”
楚桑宁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向来慈爱善良的林大娘,一只手抓住自己,吐出让她心碎的话,“宴哥,去厨房把药沏了。”
楚桑宁:......
不要,我不喝,好难喝的药。
她拼命的朝江行宴使眼色,江行宴勾唇,转身就去厨房沏药了。
“大娘——我等会自己喝,现在还喝不下去。”楚桑宁挽住林秀芝的手臂,圆乎乎的小脸蛋在林秀芝的肩膀上蹭来蹭去。
“撒娇也没有用,赶紧的。”
由林秀芝拉着,江行宴亲自沏的药,楚桑宁苦着脸硬是被灌了一碗药下去,那碗药的味道奇特又古怪。
这么硬生生的灌下去,那味道久久的停留在楚桑宁的喉咙处,怎么也消散不了。
她拍着胸口,忍不住反胃的时候,嘴边递来一颗糖,林秀芝从自己儿子手里夺来的,转手送到楚桑宁嘴边。
“呜,大娘你真好。”楚桑宁感动的又蹭了蹭。
江行宴看着亲如母女的俩人,眼里的无奈都掩饰不住,真是亲妈啊,这殷勤全都让她献了,自己又当了一回沏药的坏人。
吃完喝完唠了会儿,林秀芝就让大家赶紧去睡觉,天凉了坐被窝里暖和。
楚桑宁倒是睡得挺早,但是耐不住晚上喝水太多,睡到一半忽然就醒了,想上厕所。
外面狂风呼呼的刮,楚桑宁不想去,越是不想感觉越强烈,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楚桑宁眯着眼睛半睡半醒的披上衣裳去厕所。
打开房门的时候,风一吹身上的暖和一瞬间没了,睡眼惺忪的楚桑宁也睁开了清醒的眼睛,她叹口气往厕所方向走去。
因为先前知青所有人偷看的事情,楚桑宁下意识的望了望厕所的墙头,厕所在院子的最角落,跟别人家的围墙合在了一起。
就这么不经意的一眼,楚桑宁吓得瞪大眼睛忽然尖叫一声。
里屋睡觉的江行宴听到尖叫声,瞬间清醒拿起军大衣披在身上,慌不择路的冲出去,第一时间护住楚桑宁。
“江、江行宴,有人,有人。”楚桑宁半哭不哭的躲在江行宴的怀里,用颤抖的手指着厕所旁边的墙头。
江行宴拍着楚桑宁的肩膀,低声安慰:“没事没事,我在这,别害怕。”
就在此时,林秀芝、江父他们也跟着出来,看见自己儿子半蹲着怀里还搂着楚桑宁,林秀芝简直是没眼看。
抽了自家老头子一巴掌,“你瞅瞅你儿子。”
江父的瞌睡劲都让林秀芝打没了,委屈的嘟囔着:“好的时候是你儿子,坏的时候净是我儿子了。”
林秀芝顾不上其他的,“桑宁啊,咋了?”
“大娘,有人偷看。”楚桑宁从江行宴怀里挣扎出来,娇娇的跑到林秀芝的身边,眼圈红红的。
“什么?”林秀芝生气的怒视着墙头,麻利的搬了个凳子往墙头一站,大吼道:“老头子,把藤条给我。”
林秀芝拿到藤条,在墙头胡乱的扫着,因为黑夜的原因,其实看的并不是很清楚,但是藤条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一顿扫射,还真的让林秀芝琢磨出不对劲的地方,使劲的往那个方向打,果然听到了男人的闷哼声。
“老畜牲,敢跑江家偷看,看我不打死你。”
“还知道偷窥,行宴,去把你的枪拿过来,一枪崩死不要脸的东西。”
林秀芝说完以后,那边一声“咕咚”后,脚步声逐渐跑远。
等偷窥的人跑了以后,江行宴无奈:“妈,枪肯定不会让我带回来的。”
林秀芝点点头,坦坦荡荡的说道:“我知道啊,我就是吓吓他。”
楚桑宁吓到了,即使林秀芝让她再去睡会,她也不敢了,还是江行宴将人安抚好,冷静的拍拍她的头,“你去睡,我就在你门口守着,不会有人的。”
楚桑宁魂不守舍的点头,即使有江行宴在外面守着,楚桑宁还是没睡好。
任谁大晚上在厕所看见一双猥琐的眼睛盯着自己,都会吓得膈应吧,楚桑宁半睡半醒熬到了后半夜。
一大早上,鸡还没叫,楚桑宁眼下带着青黑拖着疲惫的身子打开房门,发现江行宴躺在自己的门口。
他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身上包裹着军大衣,蜷缩在一起,楚桑宁的走路声音惊动了他。
江行宴半眯着眼睛,沙哑的说道:“你醒了?”
“嗯,你进屋睡吧。”楚桑宁的声音很是温柔。
江行宴懒懒的站起来,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额头,“不睡了,我去墙头看看。”
一夜,江行宴在外面坐立难安,一想到楚桑宁大半夜的被吓得掉眼泪,他就恨不得把人抓到一天打三顿。
经过脚印的分析,又顺着昨夜遗留下来的脚印,他找到了最后脚印消失的地方,看到这户屋子,江行宴深吸一口气,慢慢回家了。
早饭的饭桌上,江行宴夹着菜一言不发,“妈,我今天就不去上工了,有点事。”
“行。”林秀芝知道自己儿子今早上干啥去了,看他冷静的脸心里才更加的发怵。
自己儿子越是生气脸上越是平静,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第59章 :殴打偷窥狂,族法伺候
林秀芝想到了什么,“桑宁,你今天好好休息,也别去上工了,我跟大队长说一声。”
饭后江家的人都去上工,江行宴回屋换了身方便行动的衣服,默默的走了。
楚桑宁不敢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看到江行宴要离开,上前可怜巴巴的拉住他的衣角,“你去哪?”
“走,跟我一起去吧。”江行宴带着楚桑宁一同出去。
在村口,江行宴看到了自己想要见的人,冲他招手:“柱子过来。”
男人看到身后的楚桑宁,眼底闪过一丝痴迷,“江哥,我、我”
江行宴冷喝一声:“过来。”
柱子慢慢的挪步上前,江行宴让楚桑宁先往后退两步,接着单方面的制止住柱子的行动,胳膊搂着他的脖子,淡淡的问:“柱子,你妈一个人把你养大也不容易。”
“是,我很感谢我妈。”柱子哆哆嗦嗦的接话。
“你小时候经常受欺负,是不是我帮着你的,后来你妈生病,我还借给你钱了。”江行宴把这些年自己对柱子的所作所为都叙述了一遍。
柱子听得眼泪都出来了,感动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跟江行宴推心置腹:“江哥,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要不是你,我妈也没有机会去县城治疗,欠的钱我也会尽快还给你的。”
江行宴咬着牙,舌头下意识的盯着腮帮子,“我自诩对你不错,柱子,你不该这样,你妈要是知道,她愿意?”
说完江行宴一拳头打在了柱子的脸上,单脚别在柱子的腿上,一个巧劲柱子应声倒地。
“昨天晚上是你吧?”江行宴扒开柱子的上衣,肩膀处有一个藤条的痕迹,青青紫紫,这是实打实的证据。
柱子倒在地上双手抱着头痛哭,“江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别打了,别打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听完全程的楚桑宁这才意识到眼前憨厚的男人就是昨夜偷看的人,生气的上去踹了两脚,愤愤不平:“那之前在知青所的也是你吧?”
江行宴的动作一顿,“知青所?”
“嗯,我们之前住知青所的时候,晚上也有人偷看,也在厕所。”
江行宴下手更狠了,现在村里的人都在上工,村口只有几个二流子,也不怕有人知道。
知道也不怕,江行宴光明正大的打的,自然没有想要隐瞒。
柱子毫无还手之力,江行宴也挺狡猾的,知道挑些隐蔽的地方打。
“知青所是我,是我,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江哥求你饶了我吧。”柱子浑身都疼,感觉骨头都要碎了。
“给我道歉有什么用,给楚知青道歉。”江行宴把人薅起来,一脚下去柱子跪在了楚桑宁的面前。
“对不起楚知青,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柱子哭的鼻涕都快流到嘴里了,真心实意的请求楚桑宁的原谅,实在是因为江行宴打人太疼了。
“江行宴,把人交给大队长吧。”
楚桑宁生怕江行宴手上没有个轻重,再把人打坏了,赶紧上前拦着。
地头干活的潘文兰不安的问着身边的婆婆,“妈,桑宁没事吧?我看她今天早上状态都不对。”
林秀芝蹲在地上拔草,闻言停顿了一刻,宽慰儿媳妇儿:“回去你跟她说说话,别让她别憋在心里,容易憋出病。”
“嗯。”
婆媳俩商量好回去后要多关注楚桑宁,结果晌午下工就看见地头跪着一个人,身上用捆猪的绳子困得结结实实。
低着头跪在路边,每一个下工的人都能清楚的看到。
“哎呀我天,这不是柱子吗?咋叫人捆在这了?”
“是啊,谁干的,要是让柱子他妈知道,肯定要闹到人家家里。”
“你看柱子脸上让人打的,鼻青脸肿的,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林秀芝和潘文兰弧线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不好的预感,潘文兰低声喊了一句:“妈,该不会......”
“别乱说话,没有的事。”
就在大家要上前解开柱子身上的绳子时,江宗正拿着一根棍子走过来,离得老远就开始大喊:“谁也不要动,都不许动。”
等江宗正到了后,几个人围着江宗正七嘴八舌的,“大队长,咋不让我们松绑,要是让柱妈知道,咱们长兴村都别想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