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等王上病逝垂帘听政(重生)——南珣【完结】
时间:2024-08-04 23:01:50

  她也只听顺叔儿子说过那么一嘴,他和顺叔曾住在哪,重生回来后,她让小乞丐们帮着自己留意。
  今日,她终于可以将顺叔找回来了。
  顺叔已经是泪流满面,“小时英啊。”
  “我在呢,顺叔。”
  她看着顺叔颤抖着手想摸她,又将手缩了回去,就将头凑过去,让他可以像小时候那样,可以摸摸她的头。
  “顺叔,我来找你回家。”
  “回家……”顺叔拍拍她的头,“使不得,我已是半条腿迈进了棺材中,别拖累了你。”
  “怎会呢,顺叔,你可是褚商的心脏,上能出商路,下能管铺子,再没有人能比顺叔厉害了。”
  “时英,也就你觉得你顺叔好,顺叔已经老了。”
  “顺叔,”褚时英从袖中掏出鹿符,祈求道,“顺叔,你来帮帮我好不好,我不想让父亲的心血被他们糟蹋。”
  看见鹿符,顺叔动容了,他小心又呵护地拿走鹿符,泣不成声,“但我已老矣啊时英!顺叔已老!”
  “顺叔怕,帮不了你什么。”
  褚时英接过秦岐玉递来的手帕,为顺叔擦着泪,肯定道:“只要顺叔你人跟着我回去,对我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顺叔是褚商的老人,是褚商曾经的另一个主子,不少褚商的老掌柜,对顺叔那都是无条件信任的。
  顺叔接过手帕,他哪能让褚时英帮他拭泪,他仔细摩擦着鹿符,突地道:“时英,我有两子,我让他们跟你回去。”
  两子?褚时英愣了愣,她前世只知道顺叔有一子。
  “我次子健马上就要回来了,等他回来,收拾东西跟你走,至于长子,”顺叔叹了口气,“他不爱归家,但我知健与他一直有联系,我让健去通知他跟你一起走。”
  褚时英摇头,肯定道:“顺叔跟我们一起走。”
  两人正推脱着,秦岐玉听见屋外动静,“伯英,屋外有人。”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健硕的人推门弯腰而入,正是顺叔的次子健,也是前世帮过褚时英一把的熟人。
  他手里紧紧握着棍棒,眼神凶狠的看着屋内的陌生人,“亲父,他们是何人?”
  秦歧玉呈保护的姿态护在褚时英身前,宽袖垂落,“放下你手里的东西。”
  “不得无礼!”顺叔急地连连咳嗽,一张脸都犯红了,“这是时英,臭小子,过来跟我见过时英。”
  健收起棍棒,“时英?”
  褚时英在秦歧玉的宽袖后探出个头,“是我,我是褚家时英,今日特意来请顺叔出山。”
  秦岐玉亲眼见证刚刚还凶相毕露的男子,撤去狠辣,顶着一张老实巴交的脸,又问了一句:“褚家?”
  “对褚家。”褚时英回道。
  两人交谈上,秦岐玉目光在健那熟悉的脸上打了个转,眼眸渐渐幽深起来。
  想起来了,这不是后来鼎鼎大名的赵商健吗?
第十六章 高低得打脸
  《坐等王上病逝垂帘听政(重生)》/ 南珣著
  清晨,沉睡的大地逐渐苏醒,厚重的编钟声从王宫向外传出,声浪扩散到田野处停止,却有傲人的公鸡鸣叫接力。
  褚卜的小院也热闹起来,到处都是呼唤秦歧玉的声音。
  三三嗓门最大:“钰!我把院子扫了,牛喂了,但是扫帚让我折断了,你看咋整啊?”
  褚卜是最淡定的,一边张开双臂让秦歧玉给自己穿衣,一边问道:“今儿朝食吃什么?”
  另一边褚时英踢踏着鞋,伸着懒腰隔门问秦歧玉,“苏钰,你账查完了吧,都到了外地商铺该交账的日子,郸阳城还有有多少家铺子没交账本呢。”
  秦歧玉伺候褚卜,为他打水净面,又给他修剪胡须,同三三道:“扫帚先找不碍事的地方放好,回头我请老农重新扎一个。”
  又同褚卜道:“早上肠胃弱,我们吃好消化的羹。”
  而后像是知道褚卜要说什么一样,补了一句,“羹里奴会放野鸭块。”
  褚卜满意了,颇为信赖地仰起下巴,露出自己脆弱的脖颈,任由秦岐玉用小刀片为他清理胡茬。
  秦岐玉将一切收拾妥当,才走到院中,同坐在树下乘凉的褚时英道:“郸阳城共二十三家铺子,现在尚有五家铺子未给账本。”
  褚时英略有些诧异,环顾了一圈院内还没被拉走的账本,“才五家?”
  她还以为得有个十五家呢,看来鹿符还是好用,她前世不该将鹿符给出去的。
  秦岐玉折身回屋拿出一卷帛书递给褚时英,“奴已经将这些铺子的流水明细记录在内,有几家亏空的厉害且做了假账,奴写在了最后。”
  褚时英一双丹凤眼似天晴霞光映在他身上,“干得不错,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虽说她将顺叔请出了山,但他身体败坏的太厉害,巫医说需得静养些时日,她便只能留健在顺叔身边伺候。
  名义上找人给秦岐玉帮忙,实则这些账本还是他一人看完的。
  “那奴先去做饭了。”
  “嗯,去吧。”
  手里帛书轻飘飘的没有重量,但里面内容却价值千金,她仔细看着,两条眉毛越看挨得越近,险些碰上。
  郸阳城作为目前褚商的扎根地,按理应是发展最好得地方,但上面流水显示,盈利逐年递减,到今年为止堪堪同损耗持平,也就是说一分没赚。
  这还是她给那些掌柜的时间,让他们将账目漏洞补上之后的结果。
  煊赫一时的褚商,开始呈现颓势,也不知外地和商队情况如何。
  听卖布的掌柜的说,他们今日要召开秘密会议。
  眼见第二个十五日之期已到,她已经给足了他们上蹿下跳拉帮结派的时间,是她该出手的时候了。
  手里摩擦着鹿符,她心中大定。
  “鹿符在伯英手中,我们都是褚商,自然听令于鹿符,鹿符有令,让我们将账目交给伯英,我们自然是交到伯英那,你们为什么拦我们?”
  郸阳城内,几个风尘仆仆从外地而来的褚商掌柜的,被褚家商队劫拦,被迫停留在郸阳城,拉入会议中,与阻拦他们的人吵得脸红脖子粗。
  与他们相熟的掌柜的劝道:“伯英一个女子,她懂什么,她拿鹿符,就相当于稚儿掌国,你们不觉得可笑吗?”
  “再说,咱们褚商靠什么立于四大商之间,靠得是商队和商路,没有商队,你铺子里有东西可卖么?!”
  “豪是商队领队,让你们将账本交到他那,有何不妥?”
  “哪都不妥!”外地掌柜的气愤道,“豪他也只是商队领队,说白了都是给褚家干活的,他凭什么高我们一等。”
  “是,商队领队了不起,但你们也别忘了,谁没干过商队,我们可都是从商队退下来,才去了铺子当掌柜的!”
  其中一个外地掌柜的道:“同他们说这些作甚,你瞧瞧他们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本地招上来的掌柜,哪是走过商路的人。”
  走过商路的鄙视没走过的,那现在走商路的,自然可以碾压已经退下来的人。
  山水屏风拉开,一位蓄着山羊胡须,浓眉大眼,身着宽袖长袍的中年男子正跪坐于榻上。
  他道:“在我看来,商队的人重要,铺子中的人也重要,两者缺一不可,诸位不必为此产生争执。”
  外地掌柜恼恨,只能跟着其余人拱手道:“见过豪。”
  豪颔首,同外地掌柜道:“将账本交到我这,是主公的意思,诸位若是有意见,可以去褚宅找主公一叙。”
  “诸位有何异议?”
  外地掌柜敢怒不敢言:“不敢!”
  “既然如此,那些账本便不用拉走了,放这就好。”说完,他又看向郸阳城已经将账本交出去的掌柜的。
  “我知你们也是被鹿符逼着将账本交了上去,我暂且饶过你们,账本已经还给你们的,重新将账本交上,没还给你们的,去找伯英讨要。”
  屋内气氛为之一静,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伯英说不交账本的,逐出褚商。”
  豪看向传出声音的方向,卖布掌柜挺着胸板着脸,仿佛刚才的话不像他说的一样。
  郸阳城交账的掌柜的大部分脸色都不好看,当他们真想交账本么,还不是有把柄在伯英手上,她查出的第一年账目的那些错漏,够他们吃好几壶了。
  他们可不像跟豪走得近的掌柜的,有人撑腰,敢不交账。
  不过,有人道:“伯英好似没什么动作,交账的不交账的,她都没吭声。”
  有人嘲笑,“还是个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做。”
  没交账的掌柜昂首挺胸,“她还真敢将我们撵出褚商?我们可都是褚商的老人了,她将我们撵走了,谁来管铺子?”
  豪一锤定音,“她不敢。”
  “谁说我不敢!”
  突如其来的女声惊骇了众人,众人纷纷扭头看向屋门,只见屋门被一位身量如竹,气质出众,略带冷漠的男子推开。
  不是秦岐玉还能是谁。
  被秦歧玉当面打过脸,查过账的郸阳城掌柜的脸都绿了。
  可这样的秦岐玉,却在转身一瞬间变得低眉顺目起来,他恭敬道:“伯英请。”
  特意穿了一身大红曲裾,梳高髻,别金钗镇场子的褚时英,缓步而入,勾唇道:“诸位掌柜,许久不见,今日听闻从外地千里迢迢赶来的掌柜也在此,我便不请自来了。”
  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怎么在这?
  可不管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她都是褚家时英,众人齐喝:“见过伯英。”
  褚时英目光定在豪身上,豪起身拱手,“见过伯英。”
  她微微颔首,竟是没开口理会他,豪脸色微变,就见秦岐玉已经请着褚时英来到了他身边,“伯英上坐。”
  迫于无奈,他只好站在一边。
  褚时英有些嫌弃他坐过的地方,便跪坐到了另一侧,同屋内掌柜的道:“诸位都站着作甚,坐啊。”
  众人齐刷刷落座,反倒将没有座位的豪凸显了出来。
  豪眼睛一扫,便有掌柜的机灵的请豪入座,自己站在后面。
  褚时英看着那站起的掌柜的,说道:“这位就是郸阳城,掌管粮食买卖的掌柜的吧?”
  秦岐玉在她身侧答:“正是,伯英,这位掌柜至今未交账。”
  “哦?”她的宽袖滑出雄鹿符被她把玩在掌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雄鹿符上,不自觉得紧张起来。
  只听褚时英道:“我之前说,十五日之内要见到账本,这都第二个十五日了,该是我收外地账本的时候了,怎么郸阳城的帐还没交上来?”
  卖粮掌柜的腿一软,就不争气地跪下了,他看了一眼豪,强自镇定道:“是,是豪传主公令,让我,让我交到豪手中。”
  “嗯……”她重重将雄鹿符拍在案几之上,吓地众人一抖。
  丹凤眼挑起锐利看向卖粮的掌柜的,“苏钰,你来回忆一下,你最初查账的时候,这位掌柜的账目有什么问题。”
  “小米与麦混卖,私自高抬豆价,吞没郑大刀千柄。”
  谁能想到,时隔这么多日,当日还查了一堆商铺帐的秦岐玉,还能将那日查出来的问题记这么清。
  卖粮食的掌柜的身体都开始发抖了,“伯,伯英。”
  褚时英道:“我给你机会,看来你不珍惜啊。”
  “鹿符在上,你也不听,既不听鹿符号令,又私下做假账,侵吞褚商财产,今日我便下令,将你逐出褚商!”
  “还有你们另外四家没交账者,同样,你们不需要苏钰当众念一番账目问题吧?”
  “扑通”“扑通”另外四家同样没交账的掌柜,瘫软在了地上。
  卖粮掌柜抱住豪的小腿,“豪,你救救我豪。”
  豪向褚时英拱手,“伯英此举是否太过激了?伯英可懂商?”
  褚时英似笑非笑睨着他,“你是说从小被曾大父和父亲教养的我,不懂商道吗?”
  谁人不知褚卜是法学大家,褚鲜是义商一道,谁敢说褚时英。
  “不敢,但……”豪轻蔑道,“伯英可知,这几家商铺中,有一家打铁铺子,伯英可能不懂,铁在郑国的重要性,伯英将其赶出褚商,谁来接替他的活。”
  褚时英笑:“谁说我无人可用?”
  她扬声:“顺叔,您进来吧。”
  “谁?顺叔?”“什么顺叔?”“顺叔怎么会在这?”稍年长些的掌柜们纷纷瞪大了眸,年轻的掌柜的不明所以看向门口。
第十七章 苏钰赏你的
  《坐等王上病逝垂帘听政》 /南珣著
  顺叔驻着拐杖,不用健的搀扶,一步一步走入内。
  他人尚且没走几步,就被掌柜的一哄而上给围住了。
  “真是顺叔!”
  有人直接爆发出了哭腔,“顺叔,你还活着!这么多年,你都去哪了?”
  “顺叔,你这腿怎么回事?”
  “顺叔,我想死你了!”
  “顺叔……”
  顺叔像哄孩子一般,挨个将这些掌柜哄好,“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见了我这老头子怎么跟小时候一样,都让开,气都喘不上来了。”
  这些掌柜,将顺叔围得密不透风,闻言不好意思给顺叔让出条道来,可目光还注视着他。
  他们都是打小就进了褚商的,几乎每个人都被当时的商队领队顺叔教导过栽培过,要不是当时褚哲赶走顺叔太过突然,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等他们知道时,顺叔已经消失了。
  要不然哪怕拼了自己这条命,也要阻止褚哲,阻止不了,大不了和顺叔一块走,可是顺叔这么多年都没有音讯,还以为……今天终于见到他人了。
  有人还在拭泪,顺叔已经走到褚时英面前了。
  饱经风霜的脸,看到褚时英时咧出了一个花,“时英,顺叔来了。”
  自被褚时英接出来,在郸阳城给他请巫医治病,知道他这一把老骨头还有用,他得帮褚时英将褚商抢回来,他的精神头就肉眼的变好了。
  从风烛残年的老人,变成了摩拳擦掌的老者。
  “顺叔快坐。”褚时英站起身,和秦岐玉一左一右搀扶着顺叔坐下,健缩回自己的手,默默跟在顺叔身边。
  褚时英美目看过在场或激动、或沉思、或铁青的脸,问道:“可用之人我给诸位找来了,诸位可还有异议?”
  豪闭了闭眼,就连他,都得尊称顺叔一声叔,什么人能比顺叔更知道褚商。
  至于打铁铁器,就算顺叔不懂,他也能找到能懂的人。
  红着眼眶的掌柜的齐声大喊:“无!”
  “甚好!”
  褚时英斩钉截铁:“鹿符在上,传我之令,将逾期不交账本者逐出褚商,其身家财产全部没收,以填补店铺亏空。”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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