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传来嗤笑的嘲讽声,两人的互动让坐在不远的一个雪狐族雌性没忍住出声。池鸯闻声望过去,嘉莉也坐在那边,拉着刚刚说话的雌性的手想阻止她的话。雌性长得跟嘉莉很像,雪白的长发松松的绑在脑后,眉眼间艳丽张扬长得很漂亮。她看着池鸯的目光也并不和善,让池鸯不自觉往白霜身边缩了缩。
感受到池鸯的不安,白霜把人搂进怀里,看着那个雌性说道“嘉韵,注意分寸。”
嘉韵一把甩开拉着她手的嘉莉,哼了一声将头偏到一旁不理人了。她边上的嘉莉双手合十对着池鸯露出抱歉的表情。
对池鸯来说,这个漂亮的雌性对她的敌意让她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在知情人眼里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情况。
嘉韵作为雪狐族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又是族长的女儿,身边不乏追求者。但是她眼光极高,根本看不上那些凡夫俗子。
那时候身为贵族的白霜第一次到雪狐族来做信息交易,只一眼就让嘉韵对白霜有了浓厚的兴趣。她觉得按照她的魅力,不难让白霜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虽然她知道白霜是凤凰的伴侣候选人,但她还是去勾引白霜了。
兽人们的风俗很开放,嘉韵觉得,即使不能成为白霜的伴侣,能跟他有肌肤之亲也是可以的。
可是嘉韵主动出击去靠近白霜的结果就是被人拒之门外,这让嘉韵作为高傲美人的自尊心被揉搓的一团糟。
族人是知道她去接近白霜想勾引他,这样的结果也让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了笑话,因此嘉韵也对白霜产生了恨意。
这也是为啥嘉韵看见白霜温柔护着池鸯时忍不住出口嘲讽的原因。她眼神带着火气看向池鸯,就这么一个雌性竟然比过了自已站在了白霜身边!那般瘦弱!哪里有自已身材好!长得也没有自已好看!
越想越气的嘉韵愤愤的端起木杯将里面辣嘴的液体一饮而尽,入口的辛辣被醇香代替,酒精的气息直冲头顶。
游走商人探着头走进聚会场地,到处看着像是在找人,最后目光停在了白霜身上,走过去对着白霜说了什么后白霜点了点头让他等一下。
“刚买的东西商人帮你送木屋去了,我去看一下。”白霜伸手将不远处的另一盘葡萄拿过来放在池鸯面前,叮嘱着含着葡萄护着腮帮子的女孩:“你就坐在这里不要动,哪都不要去等我回来,好吗?”
池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坐直了身子眼巴巴的看着白霜。雪豹的大手抚上池鸯柔软的头顶,安抚的摸了摸。他起身跟着商人往外走,途中还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池鸯。
喝了几杯酒的嘉韵在酒精和不甘的催使下,冲动的站在了池鸯的身边。微醺的红色脸庞将嘉韵衬的更加艳丽,嘉莉怕她做什么出格的事假忙起身拉住她的手臂。
嘉韵也没在意自已妹妹的举动,她居高临下的盯着池鸯开口道“你以为你赢过我了?能成为白先生的伴侣?别可笑了!他是凤凰的伴侣候选人!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把你放在雪狐族吗?因为他要回雪豹族了,他不可以,也不能带个雌性回去!所以他把你丢在了这里!”
这段话信息量太大了,震的池鸯睁圆了眼睛愣愣的仰着下巴看着嘉韵。
什么候选人?
“嘉韵!别胡说话!”嘉莉心脏猛的一跳,她往前一步挡在了两人之间,面对着嘉韵斥责道“你喝多了辣水就自已回去睡!别乱发疯!”
“候选人,是什么?”
缓慢又轻柔的声音在嘉莉身后响起,池鸯低下了头,收回来的目光看着自已放在桌上的手,旁边是白霜端过来的那盘葡萄。
嘉莉回头看向坐着的女孩,却不知道从何解释,父亲早就交代过,如果白霜不主动跟池鸯说,那么谁都不能跟池鸯透露这个事。
“那是什么?”池鸯又重复问了一遍。
可是嘉莉还是抿着嘴不说话,但被她拦着的嘉韵却笑着开口道“你竟然不知道哈哈哈?所有兽人都知道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白先生就是把你当做了他旅途解闷的玩物,你还眼巴巴的缠着人家以为能得到什么吗哈哈哈哈。”
池鸯没有理会嘉韵,她的视线从自已的手指挪动到葡萄上,然后缓缓往上抬,看向了嘉莉。
与嘉莉对视的那双眸子神色接近麻木,眼底翻涌着的是正在汇聚的雾气。池鸯本就瘦小,坐在那里无助的望着她,像极了被抛弃的小狗。
嘉莉于心不忍的移开了视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跟池鸯解释白霜的身份。
“所以,白霜不是回去有事,而是要等到找回凤凰。如果凤凰选了他,那么他就只能是凤凰的伴侣。如果凤凰没有选他,他就有可能会回来带走我,对吗?”
听明白的池鸯喃喃开口问道。
“是的。”
嘉莉注视着池鸯,将她惊愕再到难过的表情尽收眼底。
池鸯的双手交叠,拇指揉搓着手背,仿佛那里有什么脏东西一样想擦拭掉。她深呼吸压制自已翻涌而上的情绪,她很难过,可是她又觉得自已没有资格难过。
是呀,白霜一路上那般照顾她,可也从没说过让她跟着他之类的话。是她痴心妄想对白霜起了依赖之心,怨不得任何人。
嘉莉担忧的坐在池鸯身边,握住她已经搓红的手。池鸯看着她,艰难的露出一个笑意。如同易碎的玻璃娃娃。
“白先生对你是不一样的,鸯鸯,你要相信白先生,他会回来带走你的。”
虽然嘉莉也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但嘉莉还是不忍心看池鸯难过,扯着善意的谎言来安慰池鸯。池鸯明白嘉莉的好意,重重的点着头,将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强行压回了眼底。
第13章 留在雪狐族
桌上不远处摆放的酒散发着香味,池鸯以前看小说的时候经常会看到酒解千愁这一说法。她现在的心情很糟糕,突然就很想试试喝酒是不是真的能解千愁。
素白的手端起桌上木杯,杯中液体随着池鸯的动作晃动,清亮的酒看上去与水好像并没啥区别,只是凑近能嗅到醉人的酒香。池鸯将木杯举起凑到唇边小口抿了一下,辛辣味在舌尖绽放开,连同一起的是苦涩。
池鸯觉得,小说是骗人的,这酒这么苦,真的能解千愁吗?她皱着小脸看着杯子,然后一鼓作气的举起木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哎!池鸯!”嘉莉虽然没有阻拦池鸯喝酒,可是她也没想到池鸯能一口气把一大杯喝完啊。连忙将她手里杯子抢过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杯子里的酒也只剩下了被遗落的几滴。
池鸯喝的太快打了个嗝,酒的度数不低,她白皙的小脸也肉眼可见的泛红,两眼直愣愣的,似醉非醉的带着迷离。
嘉莉扶着池鸯的肩膀摇了摇,见她没有什么反应也感觉她可能醉了,便想扶着她回去。刚扶起来池鸯脚下一软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嘉莉反应不及时一句糟糕在脑海里响起。
意料之中的坏事并没有发生,池鸯倒下的身子被赶回来的白霜正巧接住,轻松将醉的软乎的池鸯给抱了起来。怀里的女孩脸颊泛着红霞,唇上还残留着酒水的光泽。迷离的目光晃悠着看清楚白霜的脸,池鸯嘴一瘪,委屈的把脑袋一个劲往白霜怀里钻,却一句话不肯说。
本来还想问发生什么事的白霜看了看桌上空了的木杯,再加上池鸯身上散发的酒气。他没注意到一让嘉莉躲闪的眼神,自顾自的觉得女孩可能是误喝了酒导致人醉成这样。正好他也不想在聚会上待着,便抱着小酒鬼往回走。嘉莉纠结了半天想跟白霜去说,但等她鼓起勇气时人已经走远了,便泄了气想着明天再说。
雪狐族分给池鸯的房间里已经摆上了游走商人送来的东西,不知道商人用了什么方法将一块块绵羊毛拼接成了一大块,放在床上厚厚的铺着。
白霜将怀里小醉鬼小心的放在床上,池鸯身体陷在绵羊毛中好像落在云朵上,柔软又保暖。白霜将游走商人手上所有的绵羊毛都买下来了,那一大块不仅将床垫的软和,还有余量对折过来盖在池鸯身上。
女孩窝在床上缩成小小一团,迟缓的抬动眼皮看着安顿好她的白霜。她抬起手,试探一般去触碰白霜的手指,在被对方回应握住手后,心头的委屈在酒精的催发下战胜了理智。池鸯起身跪在床上,搂住白霜的脖子。
“真的会接我走嘛。”池鸯声音带颤,明明心里有答案可是她还是抱有希望的问着。
停顿了一会儿的雪豹拍着她的背,嗯了一声表示了回答。
“骗子。。。”池鸯在心里骂了一句,一滴滴的泪珠砸在白霜脖颈,温热潮湿的触感。
像是丢掉了她听话的本性,用醉酒的权利,闹腾着要白霜变成雪豹陪她睡。
如同一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小姑娘,委屈又惹人怜。池鸯就算闹起来都像在撒娇。白霜说他有地方睡,让池鸯自已睡时,小姑娘拉着他的小拇指,委屈的软着腔调说不要,一声声让人心都听化了。
白霜依着她,变回本体,盘着身子窝在池鸯的床上,池鸯得偿所愿的咧嘴笑着扑进雪豹身上,靠着他柔软的腹部。黑白环的长尾巴左右摆着,时不时扫到池鸯的手臂。酒精上头让池鸯本就有了困意,现在窝在暖和的绵羊毛,又靠着大雪豹,舒服的让她眼皮泛沉,池鸯的手搭在雪豹的大爪子上,不一会儿就呼吸平稳的睡着了。
黑夜里,雪豹的目光落在怀里睡着的女孩身上很久很久,最终也只是将头与其靠在一起,合上了眼睛。
天刚蒙蒙亮,白霜就醒了。缩成团躲在他怀里的池鸯还睡得香。夜里因为酒精的缘故池鸯发热冒汗,手脚乱动的将还在身上的绵羊毛踢开,雪豹的大爪子扒拉着给她盖了好几次被子都让她踢开了。忍无可忍之下白霜变回了人形双手将睡觉不老实的女孩箍住,才制止了她踢被子的行为。
白霜要走了,他没有叫醒池鸯,蹑手蹑脚的将人在床上放好后出了门。白霜隐隐约约有感觉到,如果池鸯红着眼娇声娇气抓着他的手让他别走,可能他脑子里那根理智的弦真的会崩。
面对那样的场景,白霜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所以他可耻的逃跑了。
走之前白霜去见了荀老,让荀老照顾好池鸯,怕荀老敷衍他还给了一块三级灵石。荀老那个老财迷眼睛都笑眯眯了,拍着胸脯和白霜说一定把池鸯养的白白胖胖。
雪豹矫健的身形在雪地里奔跑的速度很快,不多时就消失在了视线里。荀老乐呵呵的将三级灵石放在衣袖上擦了擦后揣回兜里。
“父亲,你说白先生还会来看池鸯吗?”
嘉莉愁着一张脸问着。
荀老高深莫测的哼哼了两声,会来看?那小子恐怕不止是会来看这么简单。他赌一块一级灵石,白霜绝对会将那小闺女接走的。
其实白霜离开木屋的时候池鸯就醒了,她看着那个身影离开,没有出声阻拦。她很乖,也很理智。从嘉莉口里知道白霜的身份后,池鸯就知道,她对于白霜是个累赘,能给她安排在雪狐族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木屋里什么都不缺,树墩摆放在中间做桌子,上面放着白霜给她买的几件衣服,还有她的匕首。匕首还用兽皮条缠住,防止池鸯会不小心伤到自已。她裹着身上暖和的绵羊毛,鼻子酸酸的,却安慰着自已,这样很好,已经很好了。
可她又一次被抛弃了,不是吗。。。
兽人世界的雌雄比例其实是不协调的,这也导致了会出现一妻多夫情况。但是因为雌性与雄性力量的悬殊,一般还未拥有伴侣的雌性或者是伴侣保护不了自已的雌性都是很危险的。会被强取豪夺,有些姿色的甚至会被掠走成为玩物。
白霜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昨晚的聚会他才会抱着池鸯去,也是向雪狐族的雄性们宣示主权。再加上雪狐族貌美雌性不少,池鸯混在中间也会安全不少。
池鸯穿好衣服出门正好碰到来给她送食物的嘉莉,白霜有交代过,池鸯不吃生肉会更喜欢吃水果,但是雪地的物资还是相对匮乏,荀老就让嘉莉给池鸯送来烤熟的野猪大腿肉。
但实际上摆在桌子上的猪肉也让池鸯犯了难,一大块烤的焦黑的肉其实内里没有熟,池鸯用匕首切开里面还泛着血水。她在脑海里思索着应该怎么吃这块肉,忽然她想起了过来的路上碰到的一片竹林。
“我来的时候有看到一片竹林,那里的竹子可以用嘛。”池鸯放下手里的匕首问一边的嘉莉,嘉莉点了点头说可以,于是在池鸯的请求下,嘉莉叫了几个玩得好的同龄人陪着一起去竹林给池鸯砍竹子。
第14章 解决吃饭问题
雪狐族其实算得上是个大族群了,他们的住所不像很多小族那样,而且请了给忘忧城打造房子,也就是会搭建房屋的河狸族建造了一个一个木屋。还规划了道路,每隔十天都会有游走商人带着货物前来交易。所以除了贵族和无忧城,雪狐族恐怕是最好的族群了。
嘉莉挽着池鸯往竹林走去,披着斗篷的池鸯即使在路上走着也赚足了回头率。一路上嘉莉都叽叽喳喳的跟池鸯说着话,什么隔壁李婶儿的闺女被贵族看上了要嫁去狮族啦,什么前些日子王姐儿生下的两个孩子都是兽人,还有一个雌性,可把一家子高兴坏啦。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话,一直都是嘉莉在说,池鸯含着笑听着。
突然,本来在前面走着的嘉莉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池鸯,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表情。
“我是不是有点太吵了。。。”
跟嘉莉同龄的多是雄性,再者就是她姐姐嘉韵。可是嘉韵每天想着的就是追求美丽让自已可以成为贵族的伴侣或者拥有实力强健的伴侣。而欢脱的嘉莉跟这样的姐姐没有太多共同话题。
而且不得不说池鸯是个很好的聆听者,她不会去打断人说话,偏着头听着还时不时点一下头表示她在认真听。这让嘉莉真的忍不住什么事都想跟池鸯去说一说。
“不会的,我喜欢听你说话。”
娇软的声音配合着哈出来的雾气,将池鸯衬的愈发可爱。嘉莉强忍着想将人抱进怀里的冲动,只是抬手捏了捏池鸯嫩白的小脸。
“你真的好可爱呀,怪不得白先生抱着你不肯撒手。”
这句话说完却让池鸯身子一僵,她刻意让自已不去想白霜来忽视心底被抛弃的叫嚣声。可嘉莉这突然的一句让她的心沉沉跳了一下。
池鸯含着笑的表情僵在那里,而后慢慢垂下的嘴角与暗淡的目光都表示着她的难过。嘉莉在心里啐了自已一句真是多嘴后,连忙开口安慰道“鸯鸯没事的,白先生隔三差五就要来雪狐族的,你这么可爱他肯定舍不得你的。。不是我在说什么啊。”
见嘉莉手忙脚乱的安慰自已,池鸯眼底发热,她牵住了嘉莉的手,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嘉莉愣了愣,回握住池鸯,手心传来的温度温暖着池鸯发凉的手,像是给她传递着力量。
到了竹林,跟着来的几个雄性在嘉莉叉着腰的指挥下,用特制的鹿筋线来回摩擦锯断了几根竹子,又根据池鸯的要求将竹子锯成了一节一节的竹筒。对,池鸯想将猪肉切成小块丢在竹筒里,用竹筒饭的做法来做熟猪肉。
是意料之中也是意外之喜,池鸯还在竹根处发现了冬笋,在雪狐族族人的帮助下,挖了一颗笋一同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