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啊,你多可怜,连自已的妹妹都想杀了你。”
“闭嘴!闭嘴!闭嘴!”池渊握着拳,用力的砸着头,想把沉夜赶出去。
“她爱我!她爱我!”
像是要抓住什么救命的稻草来证明一样,池渊握着装有银色粉末的瓶子,目光温柔的看着。
仿佛那不是池鸯传来要他血债血还讯息的蝴蝶,而是赠与他的礼物。
沉夜可以感受到池渊所有的心情,也能看到他能看到的,只是没有控制身体的能力。他冷哼了一声说着:“别骗自已了,你真可悲。”
可是池渊这会儿像是沉寂在自已的世界里,嘴边挂着笑,痴痴的看着装着粉末的瓶子,嘴里还念着“她爱我。”
从那天后,池渊没有再狂躁,而且把自已陷入黑暗里,一坐就是一天,他像是自动屏蔽了沉夜,听不见他任何讽刺的话语。
良久,池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要我的命吗?好啊,来拿吧,我的好妹妹。”
这会儿荀老也醒了,又养了几天后就与之前没什么区别了,闷坏了的跑出房间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那天他醒来后,从嘉莉口中得知佩婆婆和其他族人的牺牲时,荀老沉默着没说话,这会儿他提着酒,呲溜的往山丘走,盘腿坐下,自已喝一口往前面撒一捧。
“老姐姐,你啊,走慢点,让我还有机会在下面见见你。”
荀老面上嘿嘿笑着,可是背影却格外的凄凉。
等荀老从山丘上下来后,鹿笙就拖着池鸯去找荀老,她想让荀老替她肚子里的孩子算上一算。荀老也是大方,没有拒绝,他四处翻找,终于从桌子底下摸出了自已用来占卜的骨块,还忍不住骂了银宵一句。
“这小子都不知道替我保管好。”
说着,荀老把骨块拢在手中摇晃着,眯着眼看着鹿笙问道:“要占卜什么呢?”
“我想知道这孩子能不能幻化,以后会不会平平安安。”鹿笙摸着小腹,诚恳的说着。
大抵孩子平平安安,是所有做母亲的愿望吧。
荀老应答着,闭眼摇着骨块,啪嗒一下散落在桌面上。老狐狸眯着眼去细看卦象,随着一声咦?再一声嗯?荀老的目光落在了池鸯的身上。
“怎么了荀老?”见荀老面上古怪,鹿笙以为孩子有什么不好,焦急的问道。
荀老收回视线,看着鹿笙说道:“没事没事,孩子很好,他未来会很优秀,也会平平安安的。”
“这样啊,那就够了。”鹿笙听到荀老的话,把心放进了肚子里,手摸在小腹上,很是开心。
本来鹿笙离开时,拉上了池鸯想一起走,但是荀老说有些话想要跟池鸯说,于是鹿笙就先去外面等着池鸯了。
第189章 我希望她是自由的
等鹿笙挥挥手关上门后,荀老才开始缓缓说道:“那次占卜大会的时候,鹿笙和她的那个伴侣就找人占卜过,不过那时候,鹿笙是占卜白鹿族的未来。”
“平平稳稳的占卜结果也说明白,白鹿族近些年是不会出魂兽的。”
说罢,荀老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池鸯。
“遇了贵人,鹿笙肚子里的孩子,怕是前途无量啊,小闺女,你替他改了命。”
池鸯也浅浅笑着,轻声回答道:“只是一个祝福而已。”
在池鸯发现鹿笙怀孕的时候,她去摸鹿笙小腹,手心里闪着的银光,那便是她将自已的力量,通过鹿笙传递到了还未完全成型的幼崽身上。
凤凰的力量,可比灵石里蕴含的能量强太多了。就那么短短几秒,已经见证了未来将要出生的一位魂兽了。
“看来你的力量有觉醒啊,虽说你是好心,但是要记得,凤凰更多的是维持这个世界的平衡,过多干涉的事还是得少做。”荀老一边欣慰池鸯的力量,一边细心的叮嘱着。
池鸯也乖巧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在要起身离开时,荀老用手将桌面上的骨块拢了回来,对着池鸯神秘的笑着说:“怎么样,你要不要再占卜一次?”
池鸯看了看荀老,又看了看在他手中展开的骨块,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荀老也不催她,就摊着手。
良久,池鸯勾着唇笑着说不了。
她不需要再去知道占卜的结果了,因为她已经知道自已需要什么,也知道自已前进的路在哪里了。
“您好好休息。”池鸯说完后便推门出去,而在她转身关门时,透过那渐渐缩小的门缝时,荀老像是随意,又像认真的说了句话。
“要坚守自已的本心,别被其他的东西给蒙蔽了眼睛。”
听到这话,池鸯关门的手一顿,可是很快又反应过来,拉上了门。
鹿笙正好还在外面等她,见她出来,便挽着她的胳膊,很是高兴的往回走。
关上门后的房间里只剩下那替荀老熬药的小火炉还发着光,咕噜咕噜的声音。
荀老看着门板,有些疲惫的闭上眼,手指捏着两眼之间的鼻梁,嘴上却没好气道:“你小子,怎么总喜欢躲着听墙角。”
听到这话,药柜侧面靠墙的位置发出轻笑,银宵侧了侧身,从角落走出来,斜靠在柜子上,痞笑着:“父亲,你这可就翻脸不认人啊,不是我坐在那给你熬药,你见小池鸯陪着鹿笙过来,揪着我的衣领把我丢这里来的吗?”
“哼。”确实是如此,但是荀老绝对不会说是自已的问题。
“我来猜猜,最后那句话,除了是说给小池鸯听的,也是说给我听的吧。”
银宵走到火炉前,拿下熬的刚刚好的药,倒在竹筒里拿到桌上,推至荀老的面前。
“有话就直说吧,父亲。”
牵扯上了池鸯的时,银宵的神色都会认真不少。
荀老鼓着嘴吹着竹筒里的药,把冒出来的白色热气都吹的四处飞,全然一副不想说的态度。
银宵挑了挑眉,也不急,就看着自已父亲装。
“我听嘉莉说了,小闺女守在门口的事情。你要知道,凤凰的力量很强大,她是这个世界的神兽。如果按照多年来其他凤凰的做法,她是不能过多去干涉兽人们的事情的。”
“就像青鸾,也就是小闺女的母亲,很多时候她都是听从兽人。。。”
荀老的话还没说完,被银宵给打断了。
“父亲,池鸯有自已的打算,她是凤凰,也是她自已。不该有任何的枷锁捆在她身上。”赤狐眨着金色的瞳孔,与荀老对视着。
“也不该用过往凤凰的所作所为来给她里标榜,她是善良的,所以她绝不会因为力量的强大去滥杀无辜。而给与鹿笙孩子成为魂兽的机会,也不过是一个小雌性对自已朋友的礼物。”
“她懂分寸,所以我希望她是自由的,若是她的所作所为会被世人所排斥,没有关系,我陪她。”
荀老听完后,眉头越皱越深,抬手又是一巴掌拍在了银宵头上,口气也是恨铁不成钢。
“你这么会说,怎么不去找小闺女说?啊?我话还没说完你就敢打断了?我的意思是让你把那天夜里的事处理干净了,别留下把柄了!你倒好,噼里啪啦给我说一堆,想干嘛啊!”
边说还觉得不接受,荀老又是一巴掌拍过去,跟拍熟西瓜一样砰砰响。
银宵连连后退,捂着头倒吸着气,埋怨荀老下手太重了。
荀老又哼了一声,随后专心吹着竹筒里的药,不再理会银宵。
雪狐族的事情也差不多解决了,集结地也在重新建立,鹿笙和维络也让白霜等人赶紧去沙漠忙正事,说他们会守在这里,等一切步入正轨再走。
本来维纪是不愿意的,却被自已的傻弟弟用臂弯卡着脖颈拉回来,还憨笑着说有他哥在没人敢乱来的,那力道卡的维纪差点要去见自已太奶。
再加上荀老明显也已经没事了,中气十足的老狐狸也挥着手让几人赶紧走,于是白霜等人决定第二天就出发。
这天傍晚,姜且明显坐立不安,每抬头看一眼池鸯,他的心就不受控制的猛跳一下。
就在刚刚不久前,白霜四人帮着把周围的围栏又加固了一圈,累了一身臭汗,于是便决定一起去温泉泡个澡。
四兽坦诚相待的沉在热气腾腾的温泉里,放松着人体。而这时候的姜且像个好学的猹,问着几人当时是怎么跟池鸯告白的。
是的,他准备今天跟池鸯表白了。
白霜靠在温泉的边缘,水位正好在他胸以下的位置,朦朦水雾中透着他线条优美的胸肌。他思索了一下说道:“我当时应该是自然而然,没有刻意准备。啊,毕竟我和鸯鸯是相爱的。”
这话里透露出一股子的得意,大概是几人待久了或多或少都近墨者黑了。
银宵在一旁啧了一声,挥动手臂就往白霜那边泼了捧水,唾弃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能让小池鸯被你那好朋友给绑架了?人了是说了,都是为了白先生哟~”
第190章 姜且的告白
在场的也就姜且不知道这个事,于是在笑声中,歌慕快速的跟姜且说了个来龙去脉。
笑完后,银宵见姜且盯着他便转了转眼珠子说道:“我应该。。。”
这时一旁的狮子举爪抢答道:“这题我会!银宵当时还找我帮忙拖住了白霜,自已拉着池鸯走了去告白的!”
银宵又是一捧水砸在了歌慕脸上,翻着白眼说他多嘴。狮子也不气,嘿嘿笑着回砸了银宵,把狐狸盘的好好的头发给弄得凌乱了起来。
“我的话就是那天在狮族告白的啦。”想起那天的情况,歌慕觉得有点丢人,自已堂堂男子汉,哭成那样。他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梁后接着说:“并没有刻意去准备什么的,我也是临时起意的,当时就想把心里话说给鸯鸯听来着。”
本来想着取经的姜且更懵了,他虽然平常能说会道的,但是一面对池鸯,就跟卡壳的手枪一样,吐不出一个字儿来。
虎鲸有点泄气的往水里沉,就露了个脑袋在外头。
“不用想那么多,你只需要告诉鸯鸯就行了。”白霜捧着水往肩头浇了浇,宽慰着姜且。
“是啊,你别看小池鸯软乎乎的,她心里很有主意的,你只要告诉她了,她会好好考虑的。”银宵抬着手把长发又盘紧了一些,还白了狮子一眼。
“放心吧,鸯鸯很温柔的,你不要怕。”歌慕嘿嘿笑着看银宵因为怕头发打湿而停下与他泼水,心里犹然升起了胜利的号角。
看着三人都是很自然的态度支持他和池鸯告白,姜且觉得有口气卡在嗓子眼,呼之欲出的冲动,最终轻声说了句谢谢。
“也不用太早道谢,如果小池鸯不喜欢你,估计雪豹之后就会提着你后脖颈让你离她远点了。”银宵打趣的指着闭眼假寐的白霜。
姜且噗的笑了,说知道了,如果池鸯不喜欢,他自已麻溜滚蛋。
可是真到这个时候了,姜且又紧张起来了。银宵在用新鲜的南瓜给池鸯做着汤,而池鸯坐在银宵边上掰着木棍玩儿。
眼见池鸯吃过饭,银宵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抓紧时间,姜且那颗心又止不住的狂跳了起来。
见这小子实在怂,银宵抓着他衣服把他拉到了池鸯面前,大咧咧的说道:“小池鸯,姜且有话跟你说,你等会儿如果要消食散散步让他陪你吧,我去父亲那边看看。”
说罢,赤狐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了,但没完全走。
在拐角处他被一只手抓着,呲溜一下拉进了暗处,定睛一看,就是歌慕手指竖在唇前向他做着噤声的动作,嘴里还发出“嘘”的声音。
而歌慕后面,站着抱着双手一脸清冷的白霜。
这还有什么不好理解的,这两人当时说走了走了,合着是准备躲在这里听墙角啊。
银宵十分嫌弃的看看歌慕又看看白霜,满脸写着“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可是当歌慕问:“你不想听听看吗?”的时候,银宵又格外口嫌体正。
于是转角这棵树后,悄悄地伸出了三个脑瓜子,整整齐齐。
被赶鸭子上架的姜且面对着池鸯的注视,脸几乎是一瞬间就红了,他手指不安的搓着衣角,强迫自已冷静下来,可是深呼吸了好几次,他都没能完整说出一句话。
池鸯偏了偏头,疑惑的看着奇怪的虎鲸,见他脸红的厉害,还关心的问他是不是病了。
姜且连连摇头,他张着嘴,嗓子就仿佛是被糊住了一般,半天发不出一个声响。这不仅把他自已急坏了,把树后狗狗祟祟的三个人也急坏了。
银宵:能不能有点出息啊!快说啊!我脖子都快酸了!
歌慕:你还好意思说!你别压着我!我都快成肉垫了!
白霜:。。。
“你怎么了,发烧了吗?”池鸯站起身,带着冷意的手去触碰姜且的额头,在指尖触碰到的一瞬间,姜且像是触电般,一把抓住了池鸯的手腕,给小鹌鹑吓了一跳。
接着就是一股力扯着池鸯往前扑。
姜且抓着她的手,把人拉着扑进了怀里,在抱了个满怀,没有与池鸯对视后,姜且终于是找回了自已的声音。
“我喜欢你。”
凑在耳边的声音很轻很小,一丝丝的气音,带着试探。
这下换池鸯蒙了,她啊了一声,声音里透露着不解和疑惑。
这倒是让虎鲸慌了起来,他又把人给扶正,双手握着她的肩膀,盯着人眼睛磕磕绊绊的解释了起来:“我我我,我真的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你你,相信我!”
池鸯看着姜且,脑海里冒出了快死机的电脑的画面,那冒着烟的主机,感觉和现在的姜且有得一拼了。
小鹌鹑轻笑着,点了点头说:“嗯,我知道了。”
听到池鸯软软的声音,姜且以为自已搞砸了,泄气的低下了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面对池鸯,他就连说话都困难。
“那就,好好相处吧。”
姜且放在池鸯肩膀上的手被握住,抬头就是池鸯那双星辰般的眸子带着笑意眨着。
瞬间,姜且的心好像咯噔了一下,像温泉水那般的暖流从心脏流出,蔓延身躯。
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姜且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他回应着池鸯说好好好,可是又不自主的踉踉跄跄退了几步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太丢人了!
虎鲸用手捂住自已通红的脸,四肢都软的没有力气,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告个白竟然会花这么大的力气,他现在就像是在海里来回游了个百八千里远,连爬起来都成问题。
小鹌鹑没忍住笑了起来,伸手给姜且想要拉他起来,姜且也握住池鸯的手,却是把她往怀里拽。
他红着脸搂着怀里的人,心还是跳动的很剧烈,像撒娇般说着让我抱会儿。池鸯也听话,便窝在他怀里没有动弹。
这时候树后偷看的三人都沉默了。
本来从哪里摸了把葵花籽磕着当戏看的歌慕也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