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艺淼把娃娃抱在怀里捏了捏,虽然自己年纪不小了,但还是拥有玩娃娃的权力。
有时候江艺淼还会在心里悄悄地想,这些娃娃都是她的宝贝,哪怕她早就过了玩过家家的年纪。
她想最近可能是她的卵泡期,随着雌激素的升高,整个人心情都好了不少。
江艺淼心血来潮地把摆在沙发上的娃娃都拿了下来,想要试一试自己两只手臂能不能把所有娃娃都抱在怀里,然后用手臂用力地捏一把。
赵书铭才从洗衣房走出来就见到她有些别扭地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弯下腰,两只手有些吃力地把娃娃都塞到自己的怀里。
赵书铭被她这副模样可爱得笑出了声,“淼淼,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想把所有娃娃都抱在怀里一起捏。”
赵书铭一直都知道,每次回到家后只要坐在沙发上,江艺淼都会忍不住偷偷和亲一亲娃娃又或者用鼻尖和它的小鼻子互相碰一碰。
而现在她也抱着娃娃忍不住又亲又捏,如果能咬一口就更舒服了。
江艺淼有些想回房间咬几口她的咬胶了,“我先回房间一趟。”她撒下怀里的娃娃,一个劲地跑去了自己的房间,熟练地从盒子里拿出洗干净的咬胶,躺在床上闭着眼咬了好一阵时间。
等她睁开眼时她才发现赵书铭把所有的娃娃都拿进了房间里。
江艺淼翻身坐起,“你怎么把娃娃都拿了进来。”
“淼淼,你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可爱脱敏治疗吗,平时我们也没有很系统地锻炼,今晚有空,我们可以试一试。”他抓起她最喜欢的那个煎蛋娃娃,在她面前晃了晃。
其实就是对着可爱的东西发作,缓解反应强度,不断地刺激,让之后发病时的反应强度有可能地降低。
她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
房间灯光的照耀下,两人盘腿而坐,对方的眼睛都因为映着光,亮晶晶的。
外面依旧时不时传来一两声闷雷声。
赵书铭把眼镜摘下放到了床头柜上,“淼淼,我发现你对娃娃发作的强度其实没有对可爱的生物的强度要高。”
“啊,是吗?”江艺淼一直没有发现。
“比如你见到小猫咪时发病的反应强度明显比见到娃娃要强,当然也有可能是你的大脑认为小猫咪比娃娃更可爱的缘故。”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但脱敏治疗用生物作为对象不太好,所以你还是尽可能利用这些娃娃。”江艺淼很明显地已经出现了攻击性行为,小猫小狗自然不能让她接触。
“嗯嗯。”
“所以我们可以一起对这些娃娃发泄,不要过于压抑自己的情绪。这里有几个是婴儿安抚娃娃,我前两天才洗干净了,你要是想咬也可以咬。”
她又接着点点头。
江艺淼很信任赵书铭,虽然她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但她知道至少赵书铭不会害她。毕竟释放自己的情绪本来就不是什么坏事。
那些娃娃都是她的,被她所占有,她想抱着想捏捏想咬一口又不是做什么坏事。
这样想着,江艺淼一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倒在床上,随后她抱着两个大一些的娃娃放在怀里蹂.躏一顿。
不过她只是有些用力地捏着那些娃娃而已,软乎乎的充填棉花因为她的力气缩成一团,捏着这样柔软的东西,让她感觉到很愉悦。
但她一时忘记了自己动作的幅度,在床上滚了两圈之后不小心把赵书铭小时候送给她的那个娃娃弄到了床下。
赵书铭手疾眼快弯腰将娃娃捡起,又拍了拍上面可能不存在的灰尘。
“淼淼,你的贝贝掉到床底下了。”江艺淼小时候喜欢叫它贝贝,所以赵书铭也跟着这样叫。
江艺淼猛地坐起身,想要从赵书铭手里拿走娃娃,但膝盖硌到枕头的边缘,加上刚刚抱着娃娃吸,过呼吸让她有些头晕眼花的,整个人失去重心一般地往前倒了过去。
而赵书铭正巧坐在她的正前方。
他见到江艺淼那一闪而过惊慌失措的表情,赵书铭条件反射地伸出双臂想要接住她,“淼淼,小心点。”
抱着在床上摔倒也不痛的心,江艺淼索性让自己直挺挺地倒过去。
当她以为赵书铭能牢牢接住她的时候,她却连带着赵书铭两人一起继续往后倒去。
江艺淼就这样直接压在了他的身上,她的脑袋似乎撞到了他某处骨头——下巴又或者是下颔。
江艺淼只听见他被撞得闷哼了一声,她正想要起身,却因为没找好支撑点又倒在他身上。
赵书铭抬起一只手扶住她的腰,“淼淼,你还好吧?”
“我没事,我是不是撞到你的脸了,是不是很痛。”脸上的骨头被撞到一般都很痛,江艺淼手忙脚乱地想要检查一下。
“没事。”赵书铭直接将手箍在她的腰上,低下头看着她道:“你没摔到就好。”
赵书铭倒下的同时,手里的娃娃也脱离甩了出去,现在正好落在江艺淼的手边。
她看了一眼娃娃,又看了一眼被自己扑倒的赵书铭,她的左手正好搭在他的胸口上,手心贴在微微隆起的胸膛。
赵书铭的睡衣都是一天一洗,所以身上这件和昨晚的又有些不同。
但他的睡衣依旧拥有一个宽敞的领口,从她的视角看过去恰好能看见一些若隐若现的肉.体。
他身上那股难以忽略的香味像一只手一样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鼻尖。
江艺淼看着他的锁骨还有他的脸,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身体颤抖,心里发麻,牙齿发涩。
小时候被妈妈抱在怀里的时候,江艺淼也会有这种感觉,她也会很想咬妈妈。因为妈妈身上总是有一种让她很喜欢的香味,而妈妈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妈妈,她想要咬她的妈妈。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应该知道自己不仅仅是对客观意义可爱的东西会发病,她对她喜欢的人和东西也会这样。
江艺淼咽了咽唾沫看了一眼赵书铭展开放在床上的左手手臂,手臂上的疤痕正好朝向她。
“淼淼,你是不是很想咬一口?”他眯着眼凑近她,下巴压在她的脑袋上,用着那种温和但充满引导的语气问她。
“你还记得我说的吗?在脱敏治疗的过程中,不要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要尝试直接将情绪放出来,身体想怎么做便怎么做。”
赵书铭说话间胸腔的震动震得她感觉有些麻麻的,江艺淼抬起头看向赵书铭,他那双深黑色的瞳就像一个漩涡一样,将她的意识吸进去……
“我可以咬吗?”这是她失去理智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然可以啊,淼淼。”他抬起手,将小臂靠近她的面前。
江艺淼捏着拳的手松开,拽着赵书铭的手臂扯到自己面前,赵书铭的胸口和肩窝上有那种属于他身上最浓郁的香味。
而凑到鼻尖时她才发现他手臂也有这样淡淡的香味。
她眨了眨眼,终于忍不住张口对着那块模糊的疤痕靠了过去。
第34章 可爱34
窗外的雨骤然就下了, 风刮过楼层与地面发出诡异的叫声,地面上的行人或拿着包遮住头或迅速地打开雨伞朝着室内狂奔。
阴恻恻,雨哗哗, 云迷雾锁。
不过这都与开着空调的被和煦灯光装满的卧室没有关系……
江艺淼的身体被她的被子缠绕住, 她躺在坚.挺但又柔软的怀抱中,空气中复杂的气味缠绕在她的鼻尖。但这样的气味依旧温和舒适。
江艺淼的手托着赵书铭的手臂, 将它送到自己的唇边。
温热柔软的唇先触碰到赵书铭的手臂,她微侧着头,门牙与她的三号牙似乎一同碾到他的肌肤上, 上下两排的牙齿咬合, 牢牢地锁住赵书铭手臂上的肌肤。
她感觉自己好像在吃一颗巨大的珍珠奶茶里的珍珠,软软弹弹,因为还没煮熟所以又有一点硬硬韧韧的。
唯一不同的是赵书铭的肌肉不是甜的, 什么味道也没有。
江艺淼知道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不符合常人的认知,但她不得不承认赵书铭在她的眼里就是块香饽饽, 她想用力地咬他, 想吃掉他。
而且这块香饽饽只属于她, 只有她可以咬,只有她可以吃。
想起被自己咬坏的无数根咬胶, 江艺淼就越是想用力咬, 残余的理智只能让她不会咬破赵书铭的手臂。
江艺淼的呼吸仍旧有些急促, 鼻尖就顶在他手臂上方的位置, 像是想不断汲取他身上的气味, 她大口地攫取身前的空气。
她埋着头维持一个姿势没有变过。
赵书铭低头只能看见她的半张脸,连她的表情也看不清, 但是他能猜到她应该是感到愉悦的。
因为她的胸口正压在他的肋骨上,心脏的跳动通过骨传导传来砰砰砰的响声。
赵书铭悄悄用脸颊蹭了蹭江艺淼发顶, 就像她平时会用自己的脸蛋贴贴贝贝一样。
江艺淼咬的其实不轻不重,没她小时候那么用力,但也比上一次没成功咬上要用力。
人们抑制积极情绪的经验比抑制消极情绪的要少,所以当大脑想要抑制自己积极情绪的时候,可能就会出现某种攻击性。
赵书铭知道,江艺淼只是太喜欢。
喜欢娃娃,又或者是喜欢他的身体,喜欢他身上特意为她制造的气味,才会想咬他。
疼痛对于赵书铭来说其实制造不出任何愉悦感,但他知道江艺淼咬得越用力说明大脑的积极情绪越激烈。
所以他才想要江艺淼更用力地咬他,恨不得她能咬到破坏了角质层、咬到流血、咬到留下个新的疤痕。
他就这样抬着手,静静地被她咬着,虽然疼痛感渐渐袭来,但赵书铭依旧一声不吭。
江艺淼嘴上的力气渐小,直到自己的心情彻底平复下来,她才慢慢地松开口。
她松开口的那一刹那,她便瞧见赵书铭的手上明晃晃地落了个红彤彤的牙印,交叠在他青色的血管上。
江艺淼眯着眼,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留下的作品。
大脑因为急促的呼吸变得有些晕乎乎的,她整个人依旧失力般地倒在赵书铭的身上。
哪怕是隔着两层布料,她都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
江艺淼趴在他的身上呼着气,有一种进入贤者模式的无力感。
赵书铭被她这样的动作折腾得实在有些难受,但他并不着急将她叫起身,环在她腰上的手臂也没有松开,而是轻轻地搭在她的腰上。
等她恢复正常的呼吸过后,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和赵书铭的姿势有些太别扭了。
江艺淼火速地从他身上弹起身,拿起他刚刚从地上捡起的娃娃放在了自己睡觉这边的床上。
赵书铭手臂上的牙印在亮白色的灯光下晃眼得像一滩血迹。
恢复理智的江艺淼手忙脚乱地从床头柜抽了几张湿巾和纸巾,重新坐回赵书铭面前抓起他的手臂开始擦拭。
“我,你……额。”她的脑袋有些卡壳,像是才发现自己这个行为是不太对的。
江艺淼用湿巾直往她刚刚咬过的地方擦拭。
赵书铭的肌肤明明就是典型普通健康男性的皮肤,虽然是白皙了些,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这样擦了擦,被擦过的部位瞬间就红了一大片,浅浅的红色像是从牙印的位置晕染开。
确认把他手上可能残留的污渍擦掉,江艺淼便拿着纸巾给赵书铭擦干湿巾留下的湿润。
“我是不是咬得太用力了?”她低着头还在不停地擦,散落的头发遮住了自己的脸。
“淼淼,你感觉怎么样?”赵书铭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倒问起她来。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严肃,像是在研究课题似的,江艺淼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但依旧和往常一般温和平静。
他的眼却带着他往日那种温和平静的笑意,江艺淼一直不知道为什么程文瑶总是说赵书铭笑得很虚假,他在她眼里明明是很温柔善良的人。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工作用眼过度还是灯光将她的眼睛映得有些酸涩。
江艺淼止不住快速扑闪了几下眼睛,才缓缓地回道:“感觉挺爽的……很舒服,就像在天上从云朵做成的滑滑梯滑下来一样。”
“我是不是咬疼你了?”江艺淼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