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醒过来,天都亮了,她又成功的扛过来一夜。
心里还是疼,不过可以忍。
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符满此刻不太好,程培玉担忧的问:“脸色怎么那么差?”
符满白着脸摇摇头:“昨晚熬夜了,看过你我就回去补觉。”
“我没事,你快回去睡觉吧。”程培玉暂且信了。
“那亲一个?亲完我就走。”符满眨巴着眼睛说。
程培玉笑了一下,他很轻的在符满唇上亲了一下:“快回去吧。”
“嗯。”符满乖乖的走了,但是她一转身就苦下脸。
还是没用,她的心口还是好疼。
符满接着去找霍牧一,跟他都是直截了当,怎么快怎么来。
符满拽着霍牧一的衣领就亲了上前,一触即离,因为没用。
“就亲一下啊?”霍牧一倒是并不满足这很短的一下。
“你看我,亲不了了。”符满指着自己的脸让霍牧一看她现在的脸色。
“脸怎么那么白?你也发烧了?”
因为程培玉的再次毫无征兆的发烧,之前因为霍牧一发烧的那个言论又兴起了。
符满和霍牧一都是重点观察对象。
“没有发烧,就是困,我回去睡觉了。”符满今早上就被李妈拉着量过体温了,要不然根本不让她出门。
“注意一点,最近不要往陌生的地方跑。”霍牧一最近都被禁在学校附近不让乱跑。
“知道了。”
符满回到家,她在手机的通讯录里艰难的扒着通话记录。
终于,让她扒到一个很久没有联系的电话号码。
距离明恩很远的一个偏僻小镇,正值午间,各家各户都煮好了午饭,烟火飘香。
一个穿着灰色粗布宽袖的男生端着两碗米饭从厨房出来,他把米饭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
石桌上还摆着两盘菜,一盘青菜,一盘肉菜。
菜样很少,但也算是有荤有素,在这样的小镇中,并不算磕碜。
基本上各家各户都是如此,有的家只有一盘菜,不过他们的菜分量足,一盘菜就够一家子吃了。
男生摆好碗筷,他又进到一间明显是卧室的房间,片刻之后,他搀扶着一个老奶奶出来。
老奶奶头发花白,腿脚看上去有些无力,全靠身旁男生的支撑。
“小冬啊,奶奶的腿已经快好了,你也快点回去上课吧。”
陈奶奶又开始日复一日的絮叨了,这些话,她从男生回来照顾她的第二天就开始说了。
“我等你好了再走。”郁冬面色平淡,但他从一直给陈奶奶夹菜的手也知道他的孝心。
“是奶奶拖累了你,可是奶奶在小镇上生活了大半辈子,实在是舍不得离开啊。”
陈奶奶看向对面沉默寡言,只是低头吃饭的男生,她无奈的叹息一声。
郁冬是陈奶奶捡回来的弃婴,他原本跟她姓陈,因为是冬天捡回来的,就取了一个单字:冬
两祖孙虽然生活一直很贫穷,但郁冬自小就懂事,成绩名列前茅,他们相互作伴,生活也算是越过越有盼头。
可是就在郁冬十三岁那年,一辆又一辆豪车突然停在他们家的门口。
原来郁冬竟然是有钱人家丢失的孩子。
郁冬原本还不想跟他亲生母亲走,可是小镇各项水平都落后,陈奶奶也劝他走出去。
一开始,陈奶奶也跟着去了那个奢华无比的大城市,可是一直在小镇上生活的她,是真的住不惯啊。
没住够一年,陈奶奶就求着郁冬让她回来了。
郁冬这孩子懂事,虽然两地相差甚远,但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来看她。
他还给陈奶奶请了保姆,但是也被她辞掉了。
陈奶奶今年虽然已经七十岁了,但是身体一向很好,自己照顾自己完全没问题。
就是她自己粗心,有一天下大雨着急回家收衣服不小心在家里摔倒,一条腿摔折了。
郁冬听说之后二话没说就回来照顾她了,陈奶奶担心他的学业一直劝他回家,她甚至还愿意接受找一个保姆照顾她。
但是郁冬这次非要亲力亲为,陈奶奶劝不动他,只能任由他在这里照顾她。
这一照顾就是整整两个月,眼见着她的腿没有大碍了,这一段日子她每次都要念叨着劝着郁冬回去
放在屋内客厅的手机突然响了,陈奶奶劝说的话一顿:“小冬,你去看看是不是我的手机响了?”
郁冬性子冷漠,没有朋友,他在这里的两个月,一共也就收到过几次家里管家的电话。
就连陈奶奶这个老人家都比他接电话的频率多,所以电话一响,陈奶奶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的电话响了。
郁冬放下手里的碗筷,他进屋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秒,他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但是郁冬知道是谁的。
“是谁的电话啊小冬?你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我的电话。”郁冬手心一握,他迈着大长腿去了里面的卧室。
“喂?是郁冬吗?”电话接通,那边是年轻女孩特有的清脆悦耳的嗓音。
“有事?”郁冬声音低沉,他直接问。
“有事啊,你一直不回来上课,我很好奇你什么时候回来?”符满说。
“过几天。”
“过几天是几天?”符满追问道。
“你有事?”
得,话题又绕回来了。
符满想不出什么理由,因为她跟郁冬才是真正的不熟,她随口糊弄一句果断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符满细细回想郁冬这个人。
郁冬这个人很特殊,他虽然是郁家的未来继承人,但他从十三岁才被接回家,符满跟他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话。
而且大概是因为在外面过的日子太苦了,郁冬的防范心很强,性子极其冷漠,符满也不乐意搭理他。
要说他们这种大家族怎么会有丢孩子这回事?那还要从郁冬的母亲郁家家主说起。
郁家这一代的家主是一位女士,就是郁冬的母亲,他没有父亲,因为他是试管婴儿。
二十年前,郁家主试管了一对双胞胎,但是就在她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因为她亲近下属的背叛,导致她不得不拖着孕肚处理背叛者。
其中具体事情符满不清楚,她就只知道郁家主在一个小地方遭到袭击,不幸早产。
两个男婴,死了一个。
活下来的那一个自幼身体虚弱,常年用药维持着身体,在他八岁的时候还是没撑住死了。
五年之后,郁冬就突然被接回来了。
原来他当时没死,只是被偷了,但是下人不敢担责就谎称刚生下来就咽气了。
郁家主当时产后虚弱,而且腹背受敌根本顾不了那么多,她只能叮嘱下人把孩子找个好地方葬了。
等郁家主整顿好家族内的祸害已经是一年之后了,又因为活下来那个孩子因为早产身体极度虚弱。
所以她才没有怀疑下人话里的真实性。
之所以知道另一个孩子没有死,还要在时隔多年她又抓住一个当年作乱的一个小角色说起。
从他口中,郁家主知道她的另一个孩子只是被他们偷了,他们想要用孩子威胁她。
谁知道婴儿体弱,根本养不活,而且当时上面的人已经被抓了,他们这些小角色忙着逃命根本顾不上孩子。
就在孩子还奄奄一息的时候他们随手把他往路边一扔就不管了。
至于孩子到底是死是活,他也不知道。
这是一个希望,虽然知道孩子还活着的可能性不大,但郁家主还是吩咐人找了。
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找了五年,真的让她找到了。
她的孩子。
就是郁冬。
第32章 千里迢迢来逮羊】
“谁的电话啊小冬?怎么还不出来?”
陈奶奶见郁冬一直待在卧室没有出来,她扬声朝屋内喊。
“来了。”郁冬退出手机内的搜索软件,他把手机随手放到电视前走了出来。
“是郁女士的电话吗?”陈奶奶试探性的问。
郁冬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大了,再加上郁女士很忙,两母子的关系很一般。
而且郁女士很开明,或许是因为内疚,她从来不插手郁冬做的任何决定。
就像这次一样,郁冬二话没说放下学业就回来照顾陈奶奶了,郁女士完全不阻拦。
两个月了,甚至一个催促都没有。
“不是,是一个同学。”郁冬简单解释道,他拿完碗筷继续吃饭。
吃过饭,他又忙着把碗筷洗了,餐桌擦了。
午间的太阳很温暖,陈奶奶就坐在院子的葡萄藤下晒太阳。
郁冬忙完之后就拿着一本杂书坐在她旁边,一边看书一边陪她。
过了一会,陈奶奶又忍不住劝道:“小冬,奶奶的腿已经好了,自己能走了,你回去上课吧。”
一般这种时候,郁冬只是静静听着,既不反驳也不听从。
只是今天,他难得有了一丝动静,他把书合上抬起头,第一个给了准话:“再过一个星期我就回去。”
“好,好,你能明白就好,奶奶已经好了。”陈奶奶有些惊讶但更多的还是开心。
她是真的不想耽误郁冬了,虽然这孩子只想留在她身边,但是陈奶奶去过另一个大城市。
她知道,那里才是最适合郁冬的地方。
这个小镇,只会埋没了他。
……
早上六点,郁冬就起床了,他先是淘米把米煮上,接着就出门去晨跑了。
小镇的最左边有一处矮山,郁冬每天都会去那边晨跑。
今天他按照惯例跑了两圈,正好六点半,他放慢脚步往家里走。
往常这个时候,一些上了年纪的大爷也都起床了,他们会三三两两的聚在村口的一棵大树下闲聊。
郁冬回家的路会经过那个地方,不过有小路,他每次都会抄小路回家。
今天也是如此,只是当郁冬从小路拐到家门口那条大路,他才发现街口聚了很多人。
都是一些认识的邻居,他们见到郁冬就开口道:“郁冬,你家又来人了,还是一辆豪车。”
“是啊,你快回家看看,还有好多黑衣人呢。”
他们这些邻居只知道郁冬是有钱人家走失的孩子,但是郁冬和陈奶奶都不是张扬会炫富的人。
他们一起生活在这个小镇,吃的用的都是普通的东西,所以并不觉得郁冬有什么特殊。
面对他,还是之前,把他当成小辈的态度。
而且因为郁冬这次回家住了很长时间,还有人谣言他是被赶出来了,有钱人家不要他了。
这些,陈奶奶因为腿受伤了不出门不知道,但是郁冬都知道,不过他从未想过解释什么。
郁冬绕过街口看热闹的人群,他往家门口走。
门口确实有一辆黑色豪车,而且门口还守着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
他们拦在门口威慑着一旁看热闹的人群,郁冬过去他们就自动让行。
郁冬原本以为是郁女士来了,虽然现在这样张扬的架势并不符合她的性格。
但他想不出来其他人了。
可是进到院内,他才知道张扬的人另有其人。
小院很小,院子内除了中间的石桌和墙边的葡萄藤就没有其他多余的饰品了。
内容单调,颜色单一。
但唯独站在葡萄藤前面的女孩的颜色格外鲜艳,她穿着鹅黄色的宽袖束腰长裙,背对着门口,及腰的长发披在脑后。
只是看着背影,就可见女孩的貌美。
如果是符满,郁冬就明白为什么会弄出那样大的动静了。
“郁冬?”符满听到脚步声,她把放在头顶葡萄藤上面的好奇心收了回来,她转过身面对着从外面晨跑回来的男生。
郁冬穿的很破烂,不怪符满用这个词语,实在是他上身穿得那个粗布无袖短袖很旧,那上面还有一个小洞。
下身穿得也不算好,黑色的短裤,露出来的两截小腿不算白,但是肌肉曲线明显,看起来就非常有力量。
符满站在原地上上下下打量着郁冬,看了又看,她在心里很满意,这人一看就很强壮,是个身体好的。
所以他应该有用吧?
有用没用,那必须得亲自试试才知道,这样想着,符满把视线移到对面男生的脸上。
两人目光相对,符满才迟钝的意识到她好像盯着人家看了很久了?
“额,郁冬?”
不知道说什么,那就再叫一遍他的名字吧。
“符满,你怎么来了?”郁冬声音冷沉,他直截了当的问道。
“我在学校没事干,听郁姨说你这里很好玩,就想过来玩几天。”符满说出昨晚就想好的借口。
千里迢迢来逮羊,她容易嘛她。
“带着一车保镖过来玩?”
“对啊,你也知道,我们身份很重要,而且最近风声很紧。”
符满也不想带那么多人,但是如果不带,她根本来不到这里,她父母不可能让她独自一人外出的。
“嗯,你走吧。”郁冬问完之后错开一步说。
“我不走啊,我准备住在你这里。”符满惊讶的眨了眨眼睛,难道是她刚才说的不够清楚吗?
她是因为郁冬才来这里的,那肯定要住在他这里啊。
“不行,房间不够。”郁冬直接拒绝道。
“就我一个人住,他们再随便找其他地方。”符满只管自己住的地方就行了。
“你住不惯。”郁冬继续拒绝道。
“我住不惯是我的事情,我不愿意住我肯定自己会走啊。”符满双手背在身后。
她突然又往前凑了一下说:“你之前不是一直都住在这里吗?那我也想体验一下。”
符满猝不及防的靠近,郁冬呼吸一滞。
“所以你到底让我住不住啊?”符满等着郁冬回话。
郁冬:“……随你。”
“那我要住,我住哪一间啊?”符满高兴的一拍手,她好奇的问。
郁冬家里就是一个小平房,一共就四间房间,厨房在院子里。
陈奶奶一间,他一间,放杂物一间。
还有一间空着,但是久不住人,里面也堆满了杂货。
“等我收拾出来你再看,你先让那些保镖离开吧。”郁冬指向门口站得笔直的保镖。
“行吧。”符满走到门口安排多余的保镖。
陈奶奶这时候才拄着拐杖从屋内走出来,她刚醒就听见院内的说话声,她疑惑的问:“小冬啊?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