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是,霍家主母,也就是霍经年的母亲,对小月特别的好,搞得小月连退婚两个字都不敢说出口了。
“你觉得怎么样?”南言之问她,脸色有些不好看:“如果不是小月醉酒糊涂,我也确实不赞成她与霍经年结婚。”
南言之知道,霍经年与傅肆妄是关系极好的兄弟。
一旦南月与霍经年结婚,那必然意意一定会和傅肆妄再有接触。
南言之担心的是这个。
不过,他已经打算在自己六十寿宴那天,就公开意意的身份,他总不能一辈子让意意藏在南家。
到时候若是熟人认出来,但意意已经全然不记得以往的事情,他这一年来一直灌输她在南家长大的记忆,只要意意想不起来从前的事情,那别人就只会认为自己是认错人了。
“是啊,小月这回真的是被赶鸭子上架了,她也没想到她看上的帅哥,刚好就是霍经年。”南许意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或许,这就是小月的命运吧。”
“也或许,他们是有缘分呢。”南许意又微微笑了起来:“希望霍经年能对小月好一些。”
……
南许意晚饭后陪父亲南言之散了一会儿步,便回房了。
泡完澡后,她突然接到了南月的电话:“姐,你把傅肆妄怎么了?”
“什么?”南许意不明白。
“霍经年跟我说,傅肆妄被你害得进医院了,我就赶紧给你打电话了,你和他之间有什么矛盾啊?”南月好奇万分。
“傅肆妄进医院了?他在哪个医院?”南许意突然一阵心慌,焦急地脱口而出。
“在瑞恩医院,我也在路上,霍经年非让我陪他一起过来探望,还说我是他的未婚妻,以后有什么事我得跟着他一起出面。”南月一边瞪着霍经年,一边朝着南许意抱怨。
“我没有对傅肆妄做什么,那我也过来一趟吧。”南许意急急忙忙地挂了电话,换了一身衣服就往外走。
今天一整天傅肆妄都没有回复消息,竟然是住院了。
可是,霍经年对南月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她害得傅肆妄进医院了?
她什么都没有做,而且,宋清当时也只是打了他一拳,肯定早就没事了。
不可能后遗症到今天才复发吧。
反正小月和霍经年也过去了,她过去看一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
她要确认一下傅肆妄的情况,以免霍经年把责任推卸到她的身上。
……
半小时后,南许意到了瑞恩医院,便给南月打了电话。
南月正在大厅等她。
见她过来,南月迎了上来:“姐,我刚去过病房了,我带你去。”
“傅肆妄怎么样了?霍经年为什么说是我害的?”南许意立刻问道。
“我也不知道,霍经年说是你害得,我还想问你的。”南月也一脸惊讶,又道:“傅肆妄看上去脸色很差,整个人很虚弱的模样,有点病入膏肓的样子。”
“啊?这么严重?”南许意吓了一跳,心脏跳得很快,好像是紧张和担忧的情绪混杂着。
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病房。
南许意走进去的时候,傅肆妄正靠在床背上,与霍经年在闲谈什么。
他的脸色很憔悴,有些苍白,双眼红肿无神,尤其是嘴唇,毫无血色,与她第一次在拍卖会见到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像是换了一个人。
“傅先生,您这是怎么了?”南许意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心脏有些刺痛,一抽一抽地疼,眼睛也泛酸,好像有点想哭。
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
她是在同情傅肆妄吗?
好像又不是,不是同情。
是一种难过,但又不仅仅是难过。
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复杂和焦急的情绪?
“没事。”
男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淡淡地道出这两个字。
似乎对他而言,她只是一个路过的陌生人。
南许意心里的那种刺痛感,仿佛变得更加强烈了。
“南小姐,昨晚下大雨,阿妄淋了一夜的雨,这才病倒了。”霍经年开口提醒道。
第93章 留下来陪我一会儿
“霍经年,你好兄弟淋了一夜的雨,和我姐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说是她害的?”
南月并不知道其中缘由,只是看不惯霍经年要栽赃南许意的架势,所以才让南许意过来,想把这件事给理清楚。
以免南许意被人泼脏水。
而霍经年的这番提醒,让南许意蓦地想到昨天和傅肆妄的那番对话,他淋雨的原因,是因为她提到了什么让他伤心的事情吗?
比如,她问他想不想哭?
当时傅肆妄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情绪,可她偏偏把那种情绪给戳破了,所以他最后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就独自去崩溃了?
若真是如此,还确实是她害的,只是,她也是无心的。
“对不起傅先生,我并不知道你非常的伤心,只是觉得你昨天的声音好像有些哽咽,才会问你是不是想哭,并没有嘲讽奚落的意思。”南许意看向傅肆妄,脸色有些愧疚。
只是她的心脏,依旧是一抽一抽的疼。
霍经年起身,朝着南月走了过来,拉住她的手,说道:“我们走吧。”
南月对眼前的状况有些一脸懵,不明白南许意和傅肆妄之间怎么会有联系?
见南月不想走,霍经年在她耳畔低声道:“这是他们两人的事情,让他们先自己解决。”
南月纳闷,但却莫名地听从了霍经年的话,先随他离开了。
偌大的病房内,只剩下南许意和傅肆妄两个人。
南许意刚刚沉浸在一种虚幻的感受中,尤其是她的视线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傅肆妄看,等此刻回过神来,才发现南月和霍经年已经走了。
顿时,她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尤其是傅肆妄,只是静静地坐着看向窗外,仿佛在出神地想着什么,也并没有理会她方才的道歉。
好像无视了她的存在。
“傅先生,那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走了,再见。”南许意对着他说道。
既然她刚刚已经道过歉了,傅肆妄接不接受是他的事情,现在她也没有必要继续留下来,毕竟他们只是见过一面的陌生人罢了。
在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男人低沉的嗓音骤然响起:“等等。”
南许意回头,瞬间堕入一团黑色的旋涡之中,他的眼神深邃无比,望着她的时候,好像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想必就是那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生。
这一刻,南许意确定了一件事——
傅肆妄与那位过世的女生,一定关系匪浅。
那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南许意心底有些小小的好奇。
“傅先生,还有事吗?”她看着傅肆妄,轻声地问道。
“南小姐可以留下来陪我一会儿吗?”
男人的声音有些哽咽,夹杂着一丝委屈,不舍,无措,甚至他看向她的时候,眼睛有些微微发红,那模样像极了被人抛弃的大狗狗。
南许意有些怔愣,只是淡淡道:“这恐怕有些不合适。”
她并不是没有时间留下来,只是,对于他这样的请求,南许意觉得于理不合。
亦或者是,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她不应该答应他。
“我们只是见过一面,这才是第二面吧,连朋友都算不上,傅先生的要求有些无理了。更何况,傅先生若是把我当成故人,我只想说一声,我不是她。”南许意的声音坚韧了几分,没有了方才的娇糯和柔情。
她对傅肆妄有一些同情,可不知道为何,她又觉得他不应该是这样脆弱的男人。
“抱歉。”
这一声道歉,来自于傅肆妄。
听到他的道歉,南许意有些吃惊,心脏更是猛地抽痛了一下,一股不明的感受席卷全身。
无法形容的难受。
“我只是太想她了,所以看见你的时候,就会变得有些贪婪,想见见你,听一听你的声音,就好像她还在。”男人的声音有些飘渺,脆弱,仿佛一根细丝,随风就能吹断。
南许意紧紧地皱起了眉头,突然开口:“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
南许意下意识地转头看去,看见了一个短发女人,她在看到自己的时候,瞳孔剧烈地收缩,仿佛看见了奇迹一般。
“意意!”
邱雨冲了进来,一把抱住了南许意,眼泪如决堤一般落下,嚎啕大哭起来:“意意,你没死!你没死!”
“这一年多以来,你去哪里了?”
“意意,你不联系我,是不是在讨厌我,是不是恨我当初没有守住秘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邱雨哭得不能自已,只是死死地抱住面前的南许意,生怕她一松手,怀中的“许意意”就会消失。
南许意被她这样抱着,却莫名地觉得熟悉,这个女人身上的味道,让她觉得好安心。
只是,她认识自己?
她叫自己意意。
但……
她为什么会说“你没死”?
南许意整个人都很无措,很迷茫,很震惊。
陆辰风赶紧上前,把邱雨给拉扯开,邱雨红肿的双眼看着面前的南许意,依旧止不住地哭:“意意,意意……”
“你……是谁?”
南许意看向邱雨,抿了抿唇,然后开口问道。
这一刻,邱雨突然停止了哭泣,她失神地晃着头,“不,不会的,你是意意,你就是意意……”
“对不起,我的名字叫南许意,小名确实叫意意,但我不认识你,我们之间认识吗?”南许意觉得眼眶有些酸,可是她实在是想不起来。
“南许意?”邱雨猛地看向陆辰风,抓住他的双臂,哭得更厉害了:“她不是意意,不可能,她是意意,不可能……”
邱雨的情绪崩溃不已,陆辰风只能安抚她:“小雨,她是南家大小姐,只是和许意意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她不是许意意,你冷静一点,许意意已经被我们亲手埋葬了。”
“许意意?”
南许意突然捕捉到这个名字,她只觉得心慌得不行,咚咚咚地跳着,好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第94章 许意意是谁?
这个名字,为什么会让她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难道,她认识许意意吗?
而且,她们的名字真的太相似了。
南许意,许意意……
南许意捂着胸口,感觉脑袋也开始突突突地疼,她晃了晃头,强忍住那种难受,出声问道:“那位过世的女生,叫许意意吗?”
“嗯,意意是我最好的朋友,她长得和你一模一样,我把你认成她了。”邱雨点点头,哽咽地回答道。
在刚刚陆辰风的那番话中,邱雨已经渐渐地清醒了,许意意是他们亲手下葬的,面前的这个女人,只是一个和意意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可是,看着面前的南许意,邱雨总觉得意意还在自己的眼前,她哭得不能自已。
“许意意,是我的妻子。”
突然,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
顺着那道声音,南许意回头看过去,对上男人深邃幽黑的眸子,心脏好像快要停跳了。
原来,那位过世的女生,是他的妻子。
等等……
南许意原本还处于悲痛的情绪中,突然想到了父亲说的那番话,傅肆妄前妻的死,与他有关系。
傅肆妄手上沾着的人血,是他的前妻。
也就是说,可能是傅肆妄杀了许意意?
南许意突然觉得后脊发凉,虽然父亲也不能确定谣言,但总归无风不起浪,许意意的死一定和傅肆妄多多少少有些关联?
她的心底升起一股恐惧,让她觉得有些窒息,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里,逃出傅肆妄的视线范围内。
她感觉自己好像身处于一片昏暗之中,双手双脚都被这个男人绑住,那晚的噩梦一下子席卷脑中,蓦地,那个可怕的男人与傅肆妄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南许意浑身开始发抖起来,她强装镇定,哑声道:“对不起,我不是许意意,只是碰巧与她长相相似,我与你们并无任何瓜葛。”
说罢,南许意头也不回地逃离了病房。
……
她回到了车上,宋清作为司机,一直等在这里。
她蜷缩在后座,双臂抱着双腿,控制不住地全身发抖,一种窒息感包裹着自己,使得她的脸色微微发白。
“大小姐,你怎么了?”宋清回过头,看到南许意如此恐慌的架势,连忙问道:“那个男人欺负你了?我帮你去报仇!”
“不是,他什么都没有做,他生病了在住院。”南许意猛地摇了摇头,她说道:“我只是突然觉得好害怕,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着了魔一样……”
宋清知道她是来见傅肆妄的,因为南月也在,南许意不让她跟着,所以她才没有一起去病房。
排除了傅肆妄的原因,宋清肯定道:“大小姐,你可能是发病了,我带你去找丁老先生。”
南许意一直是在国外定期治疗的,在国内并不是在医院看病的,而是著名老中医丁老先生为南许意调理身体。
宋清急忙开车,疾驰而去。
南许意浑身凉得厉害,她直接倒在后座,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即使是这样,仍然是觉得浑身刺骨的冷。
好不容易到了丁老先生的家,丁老先生给她把了脉,眉头拧成了一团:“意意这是受了刺激,被吓得不轻,又有风寒入体,我抓点药,回去后煎药服下,喝三天就行。”
“丁老先生,大小姐情况严重吗?”宋清担忧地问。
“不严重,只是心理上的刺激更大一些,需要好好调解心态,我和言之说一声。”丁老先生给南言之拨去了电话。
丁老先生是南言之父亲的朋友,也就是南许意爷爷的朋友,南许意还得唤他一声“丁爷爷”。
宋清赶紧把南许意带了回去。
南言之也在门口等着,他穿着蚕丝睡袍,头发有些蓬乱,明显是睡着后又起来了。
“意意晚上出去做什么了?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丁老说她受了刺激。”
南许意已经窝在车子后座睡着了,南言之一边把她抱出来,一边责问着宋清。
宋清连忙道:“大小姐是去见了傅肆妄,具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大小姐并未与我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