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医学背景的薄司礼跟院长交流了一下,能确认薄风性命无虞,只是他原来的病可能会因为这次刺激变的更加严重。
薄风被送进病房后,最终由保镖看守在门外,除医生和亲属谢绝见客。
薄司礼走在病房外的走廊上,与从叶珊那边过来的薄司泽碰头。
“宾客那里我安排小简去解释,记者媒体也下了封口令,当务之急是二哥,到底有没有人能联系上他?我查了他的入境记录,他压根就没来意大利,这件事瞒不了多久,叶老爷子也会知道。”
薄司礼静静站了一会儿。
“他的事交给我。”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他心里大约是猜到是怎么回事。
刚才那番措辞就是拿来稳住叶家的,要是被叶家长辈知道二弟就是临时悔婚,岂止是要把医院屋顶给掀了,估计把薄司寒骨头给拆了都不嫌解恨。
他早该察觉到不对劲。
“对了,你看到经常跟在司寒身边晃的那个小助理了吗?”
薄司泽摇头,他每天接触的都是国内高层各国政要,哪里会留心一个小助理。
薄司礼却隐约有印象,司寒那个小助理是到过婚礼现场的。
但出事以后,大家都围着叶珊转,倒没人注意到他消失去了哪里?
薄司礼准备立刻回国。
“你派人好好盯着叶珊,一旦她醒过来第一时间通知我。”
他想了想,还是特地叮嘱了一下薄司泽。
“一定不要让叶珊在叶家老爷子面前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
官场混迹多年的薄司泽一听这话,心里顿时门清儿二哥为什么没有出现。
哪怕明面上他还得给薄司寒闯下的祸端屎盆子,他在心里简直要为薄司寒鼓掌!
我二哥不愧是个杀伐决断我行我素罔顾世俗的真男人。
连叶珊都敢甩!
叶家黑白两道通吃的时候,薄风还在乡下玩泥巴!
时至今日,哪怕社会日新月异,叶家忌讳着树大招风,不在明面上横行霸道,但他的影响力盘根错节。
说通俗点,只要叶老爷子知道叶珊自杀真相的那一刻,薄司寒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当然,对薄氏的影响也是巨大的。
谁愿意跟这么庞大的势力为敌。
“要不然我们偷偷把叶珊……”
谁能保证叶珊什么时候醒过来,会跟叶家怎么告状呢!与其担惊受怕,不如让叶珊永远不要醒过来。
薄司礼没好气瞪了他一眼:“瞎闹,是你嫌事情闹得还不够大是吧?”
他这两个兄弟,一个心狠,一个手辣,明明不是一个父亲生出来的,行事作风却像胞胎兄弟。
薄司礼低声说:“我会把他押回来跟叶珊结婚,叶珊爱他,会原谅他的。”
“好吧。”薄司泽撇了撇嘴角。
距离薄司寒与叶珊婚礼结束过去了一个周。
语鹿正常的念书上学,也没有刻意去关注八卦新闻。
就在她以为自己跟薄家彻底撇清了关系,有一天中午却临时接到了一个电话。
“请问是苏语鹿小姐吗?”
声音有点耳熟。
“我是苏语鹿,请问你是?”
“我是薄司礼,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语鹿手指顿时一凉:“不方便!”
她直接挂断电话,狂乱的心跳涌到了嗓子眼。
不知道薄司礼突然给自己打电话是要干嘛,但预感到肯定没好事,好在,在她拒绝以后,薄司礼就没有打过来第二通电话。
因为,翌日他直接追到了她宿舍楼下等她。
语鹿下课回来,还没走到宿舍,隔着几米远的距离一眼就看到了薄司礼——他跟薄司寒一样,人群中很扎眼,不少女生都把青睐的目光投向他,还有胆大的直接向他索要联系方式。
薄司礼含笑婉拒,并不多言。
语鹿脚步慢慢地挪了回来,直觉他的目标是自己,心如擂鼓。
好在今天室友们各自有其他的事,并没有跟她一起回来。
白皙的指尖还不安地缠在一起,她咽了咽口水,转身就往反方向走。
薄司礼抬头,看到苏语鹿的背影,赶紧跟了上去。
“苏小姐!”
“苏语鹿,我有事找你!”
语鹿听的他脚步声越发近了,捂住耳朵撒腿就跑。这一跑反而被薄司礼认定她心里有鬼,他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猛的攥住语鹿手腕,把人拖到自己跟前。
那目光仿佛带着极具的压力感。
“苏语鹿,你跑什么?”
她不语,只死死地盯着他,随即开始挣扎着掰住他的手。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喊救命了!”
她还挺会恶人先告状。
薄司礼对她收回了好脸色。
本来嘛,他对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他们俩挺有缘,他一直以为她是那种聪慧上进的女孩儿。
但上一次在医院里看到她跟司寒两个拉拉扯扯,明显关系不一般,他瞬间就把她定义为那种爱慕虚荣出卖身体的女孩子。
原来看上去清纯的女孩还有两幅面孔。
在小男友面前装纯情女学生,陪他加班,陪他吃苦,扮演柏拉图式的爱情。
掉转过头,立马就做了有钱人的床伴。
无缝转换角色,演技惊人!
对这种寡廉鲜耻没有底线的女人,薄司礼多看一眼都嫌脏眼睛。
要不是回国后地毯式搜查都找不到司寒,他是断然不会主动来找到她。
薄司礼蹙眉,目光直射过来,大声呵斥她:“司寒不见了,你有没有见过他?”
第134章 性命攸关
薄司礼还拖着苏语鹿的手,语鹿根本站不住,她想挣扎,两人体力相差极大,浑身一点儿劲都没有。
“司寒不见了,你有没有见过他?”
她愣怔一下,立刻怒瞪圆眼:“他不见了关我什么事?你去找他啊,你找我干什么?”
薄司礼对她也没多少耐心,见她还在装傻,这会儿倒是带着讽刺凉薄的口吻。
“你装什么装,你不是他包养的情妇吗?我不找你我找谁?”
情妇两个字,狠狠的刺激到了语鹿。
呼吸局促了半晌,牙齿咬住下唇。
薄司礼一贯的好风度消失殆尽,或许对于这样一个肮脏不要脸的女人,他也没空跟她浪费时间。
“你们在星河湾还有一个爱巢,你做他的情妇,他供你读书,给你钱花。既然豁得出去,就得认!”
他咬字清晰,冷酷且富有磁性。
他话音刚落,一个耳光就往他脸上甩了过去。
薄司礼无比震惊的望着她,却见眼前的女人扬起脸,硬抗着他嘲讽的目光,倔强的眼泪从眼角掉落。
“我简直受够了……受够了被你们薄家兄弟玩弄。”
她说完,把手硬从他手里抽出来。
撩开的衣袖,薄司礼看到了手腕上的淤青,不像是不小心弄伤的,而是完完整整的一个圈儿。
他有些吃惊,立刻又拉开苏语鹿的另一只衣袖。
毫不意外,另一只手上也是同样的淤青。难怪……都这个天气了,苏语鹿还穿着长袖长裤。
难怪说受够了他们薄家兄弟……
语鹿将衣袖撂下去,也没跟他解释,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反正跟姓薄的扯上关系,准没什么好事。
她不再刻意避开他,用衣袖擦了把脸,又朝宿舍方向走。
薄司礼为自己刚才的态度感到抱歉,只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他还没有放弃继续打听薄司寒的下落,只是语气和缓了许多。
走了大半截路,他又出声:“你知道他的未婚妻叶珊吗?”
“他不是跟叶珊已经在意大利结婚了吗?你应该改口叫弟妹了吧?”
薄司礼没动静。
语鹿狐疑的望了他一眼,薄司礼却从那澄澈的眼睛里确认了她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
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星期,叶家薄家都在找司寒。
司寒不可能不知道婚礼现场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始终不曾露脸。
苏语鹿也许是真的不知道司寒在哪里。
或者他们在一起,他却什么都没告诉过她。
薄司礼很无奈的神色:“他们没结成婚。”
什么?
语鹿眼睫一颤,一个为什么差点问出了口。
但转念一想,早与自己毫无关系,何必再问的那样细。
薄司礼继续说:“事情说起来很复杂,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们原本感情很好。”
他没有说的太细,叶珊自杀的消息已经被封锁起来,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危险。
语鹿点头,毫无情绪波澜:“星河湾的公寓你们去看了吗?他回去过吗?其实他在结婚前已经跟我彻底分开了,那以后我们也没再见过面,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没在星河湾的公寓……”他嗓音渐低。
“实在不好意思,可能我帮不了你,我最后一次跟他联系是在他结婚以前……”她脑海中突然回忆起那个下雨的晚上,叶珊撞到了他们在一起,心脏仿佛被一只看不到的手拽在手心。
她不确定那天晚上的事对婚礼的进展有没有影响。
但那之后,她的确是没再见过薄司寒。
那些倒是也没必要跟薄司礼说的那么细,反正他只想知道薄司寒的下落,她没见过他就是没见过。
“这段时间我一直都住校,也没有外出跟学校以外的人接触,如果你查应该查得到,当然手机电话单也可以查,看看我有没有跟陌生电话保持过联系,反正查手机不是你们最擅长的事吗?”
她冷言讥讽。
薄司礼越听这话越觉得不对劲,苏语鹿说起薄司寒,明显不是什么痴迷爱慕的态度,也没有一只金丝雀对金主该有的敬重畏惧。
他联想到她手上的伤,有了不好的念头,以为司寒对这个女孩儿X虐待。
“司寒他……对你不好是吗?”
语鹿露出一个极其不愉悦的眼神,薄司礼的提问无法再进行下去。
再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苏语鹿又是一副薄家欠了她的深仇苦恨,薄司礼连连叹气。
“要是他联系你的话……给我打电话好吗?这件事与他性命攸关。”
语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薄司礼走后,语鹿还是给阿姨打了一个电话,阿姨很确定先生这段时间没有回过家,语鹿便挂断了电话。
除了这个小插曲,语鹿的生活还算平静。
到了放暑假的时候,语鹿去雪都准备把岳静宁接回北城。
听舅妈说起,舅舅的量刑还算公道,几乎是把岳家的损失降到了最低,语鹿脸上笑笑,说是舅舅吉人自有天相。
心里却明白的很,这件事薄司寒没少在中间出力调解。
窗外蝉鸣声呱噪的人心浮气躁,语鹿最近经常上网查新闻,但查不到叶家和薄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查不到薄司寒最近出席什么活动的照片。
倒是有很多营销号发了不少叶氏与薄氏联姻成为最大商业巨头的消息。
但新闻只是新闻,内容复制转发,倒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不同之处,而那场在意大利西西里岛举行的世纪婚礼,没有名利场的名流晒照片。
到底是婚礼没有举行,还是婚礼的保密机制做的太好,无从而知。
可如果在搜索引擎搜索“薄司寒的太太”这个问题。
跳转出的答案依旧是“北城叶氏集团掌上明珠叶珊。”
豪门纷争,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得窥探得一二。
语鹿关掉电脑,走出房间。
心里较真自己压根不该去担心薄司寒的安危,那个人,从来都只有他给别人带来危险,他命硬,哪那么容易死掉!
她埋着头往前走,仰头就碰到何子帆站在楼梯最上面那一阶台阶等她。
第135章 来找她了
大概是屋子里的冷气开得太足,语鹿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这两天住在舅舅家里,和何子帆抬头不见低头见,中间隔着太多的大事需要商量,偶尔他会抬头看她,看的非常仔细。
她装作没注意到那视线膜拜。
究竟该怎么办她也不知道。
何子帆现在就像扎在她手心里的一根刺,虽说已经不太痛,但终归还是扎在肉里去不掉,不碰慢慢结了茧还好,若是碰了反而刺的更深指不定还会化脓。
何子帆装作四处看看的样子,又朝前走了一步。
“妈妈说下午你们就回北城?姑妈在雪都好好地,怎么又要回去?”
岳静宁经过一年多的治疗,看上去已与常人无异。
说到底,她能恢复的这么快这么好,还是从薄司寒那里得来的好处。
语鹿不想反复去想他对自己的恩泽。
现在是舅舅家出了事,舅妈忙里忙外还要善后,自己母亲还住在这里享受舅妈的照顾就有些说不过去。
“下学期我就不准备住校了,随时都可以回家照顾妈妈。”
何子帆顿时觉得有些无趣,说:“那好吧,下午我开车送你们。”
“嗯。”
何子帆逮住机会,忍不住换了种口吻。
“鹿鹿,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发了很多消息,你都没有回过。”
语鹿听的有些好笑,扬了扬嘴角。
后来又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你跟许轻轻进展怎么样?”
许轻轻?何子帆眼皮一抬,后觉过来,她说的是许思思吧?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他跟许思思还没有分手,但是交往的并不顺利。
许思思过了最开始跟他的热络劲儿,对他的热情渐渐平淡下去,也不再那么千依百顺。
她工作又很忙,有时候他自己都不敢确定他还是这个女艺人的男朋友。
但她又会毫无征兆的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履行男朋友的义务。
何子帆有好几次跟许思思提出除了做她男朋友,他还可不可以用别的方式补偿她。
许思思看着他,渐渐的就动了真怒。
“我可是个女明星唉,你可是在跟一个女明星谈恋爱。”
“你知不知道我最近的事业有多好,连续接到好几个国际大品牌的商务合作,不久我会成为圣罗兰的国内代言人,你走在奢侈品商业街的街道,随手一指都能看到我的照片,你可以自豪的跟你的家人说,看,这就是我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