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导和黄兵跟在身后，瞪了他一眼。
黄兵：“瞪我干什么？我说错了吗？”
林导幽幽叹气：“宋总年纪虽小，但真的很厉害，又是我们的大恩人，你对她尊敬点。”
黄兵摇摇头：“平常都说你比我聪明，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呢，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你还没发现宋浅是什么样的人吗？”
林导看他：“是值的真心交的朋友。”
黄兵：“呐，你也是说是朋友，朋友之间要坦诚，你寒暄时，没发现宋总明显不喜欢吗？她在网络上很活跃，但私下饭局，你听到过她有参加吗？要不是热搜里那么多影视项目跳出来力挺，谁会想到她投资了这么多。”
林导深思，恍然大悟：“你说得对！”
业内也分等级，大的投资方比视频平台地位高，像宋浅这么大手笔的投资方，放在其他人身上，早被各方争向讨好。
但她甚少路面，说明她不喜欢一些虚假的应酬。
林导拍拍黄兵肩膀：“兄弟，很给力。”
黄兵自豪：“那必须啊，难得聪明一回，当然要好好发挥，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二人笑呵呵进了场。
点映会除了主演团队、幕后主创人员，还会邀请一些媒体人。
宋浅的位置安排在第一排中间，妥妥的C位，因此她刚坐下，就收到无数目光。
“那位就是宋浅吗？好年轻。”白落是主演之一，在第一排最边上，探出头打量。
“应该是，坐在C位，一边是林导，另一边是男一号许凝，只有金主爸爸才有资格。”同是主演之一的女三号林佳佳分析。
白落：“昨天的热搜，你关注了吗？她投资了不少剧和电影，金元宝旗下没几个艺人，现在圈内人都上赶着去试镜，听说只要有实力，选上的概率很大。”
林佳佳震惊：“假新闻吧，哪个资本不想捧自己人，剩下的小鱼小虾才会轮到外人。”
白落压低声音：“没骗人，我有朋友去递交了资料，对方收资料的时，还询问了她想要试镜的角色和个人才艺，我朋友纯新人，试镜的是个十八番的小角色。”
林佳佳：“哎，递交资料的下一刻被扔到垃圾桶里是常事，就冲这么尊重，我也想去试试。”
白落：“那一起去试试啊。”
林佳佳猛点头：“好，求带求带。”
《零元》的两位男主是许凝和唐天维，是近几年的新人，两位是艺人，需要拍摄一些宣传物料，正在一旁整理妆发。
“许凝，今日宋浅会来，给你安排的位置在她旁边，你要好好把握机会。”经纪人嘱咐。
许凝不耐烦：“知道了。”
“打起精神来，宋浅是圈内新晋资本，公司旗下艺人少，不喜欢硬塞人，不少人盯着呢，你已经28岁，再没代表作，你彻底没戏。”
许凝翻白眼：“没戏就没戏，靠出卖色相得到的代表作，我觉得恶心。”
“你……”经纪人气的想打人，碍于现场人太多，只好忍下来，指着他放狠话：“没有谁会平白无故对别人好，有色可卖，说明你还有点价值，待会儿好好表现！”
许凝冷哼，鼻孔出气，来表示他决绝地态度。
走廊另一侧的唐天维扫了一眼座位，面露不满：“凭什么许凝座位在宋浅旁边，赶紧换，我要坐在宋浅旁边。”
“许凝是男一号，更靠近中间是默认规则。”
“我也是男一号啊，且我现在的人气比许凝高，真要抡起咖啡，他明显不如我。”
“你快去沟通，要是位置不在宋浅旁边，我就不进去。”
助理无奈，硬着头皮去找导演。
第一排的位置上至贴了具体名字，宋浅以为左边坐的人是林导，唐天维坐下时，她以为是临时坐坐，没放在心上。
“宋总，你好，我是唐天维，《零元》的主演之一。”唐天维笑吟吟地说。
宋浅正在玩欢乐麻将，抬头时正好对上一双眼神拉丝的眼睛。
“哦，你好。”她平淡地应了声，低头继续看手机。
唐天维身体倾斜，凑近扫视她屏幕：“你喜欢打麻将？”
宋浅没理会他。
唐天维翻出手机，下载欢乐麻将：“我也很喜欢玩，要不我们一起组局？”
宋浅冷眼瞥了他一眼：“喜欢到没有账号。”
唐天维丝毫不慌：“之前玩的太多，账号被经纪人收了，我水平超级厉害！不信，我们组一局试试。”
“不要。”
“八万别出，等自摸。”
宋浅压根不听，直接出八万，点炮清一色，豆子输的精光。
“看啊，就说不能出八万，我带你啊！”
宋浅挪动身体远离他：“我就喜欢输。”
唐天维：……
哪有人天身喜欢输，肯定是爱面子勉强挽尊。
唐天维继续撩：“输赢不重要，玩游戏嘛，主重要是开心。”
他边说边继续靠近：“我和你一起看，两人的胜算比一个人大。”
宋浅：“作弊可耻。”
“这不算作弊，对方说不定也不是一个人，这叫做公平。”
唐天维胳膊搭在椅子靠背上，侧面看过去像把她圈在怀里，扭动脖子，特意让他最迷人的左脸对着她。
宋浅捂住鼻子：“好臭，还有你侵占了我的位置。”
唐天维：“我只是想帮你赢。”
宋浅：“我喜欢输。”
唐天维收回胳膊，见宋浅充钱后继续玩，纳闷真的有人喜欢输。
“出五统，其他三家都要，一次能输三个。”唐天维换了新的共同话题。
宋浅压根不理睬他，按部就班的打，自摸赢了，十打九输，坚持下去，总有一赢。她心满意足的退出游戏。
唐天维吃惊：“我就说嘛，没有人喜欢输。”
宋浅：“我现在喜欢赢，美少女的事，你少管。”
唐天维虽退回自己的座位上，但铺面的油腻感让人很不适，她扫了一圈，起身坐到许凝右侧空位上，原本是制片人黄兵的位置。
眼看点映开始，黄兵先说了几句话，下台找位置时，发现他的位置上正坐着宋浅。
“你的位置空气比较好，换一下。”宋浅视线扫过还冲她眼神拉丝的唐天维。
黄兵一脸懵逼地坐在C位，心里很忐忑，立即发信息给林导。
林导的位置让给了唐天维，一听就知道坏菜了，黄兵知晓原委后，狠狠地瞪向唐天维：“你给我坐着别动，安生点。”
唐天维扭头找林导，也受到一连串的冷眼警告，他不得收起搞事的小心思。
点映会结束后又聚餐，他还有机会。
《零元》是按照耽美小说改编的电视剧，点映会主要看前面四集内容以及后面的一些重要高光片段。
于是原著中经典的暧昧吻戏丝毫不落地一一呈现在屏幕上。
有人看的脚趾蜷缩，有人看的心潮澎湃。
许凝正是那个尴尬的人，看自己和男演员的吻戏，怎么看怎么尴尬。
亲密戏时，他扭头不看。
宋浅嫌弃：“两人都是初恋，第一场吻戏，唐天维表现得太熟练，过犹不及。”
“好油腻的吻戏。”
“好歹毒的摸喉结，耽美就要暧昧朦胧，太露了谁磕的动啊！”
“不行不行，太露骨了，”
许凝视线里的宋浅看的很认真，可嘴里的评价又很嫌弃。
看起来很矛盾。
再想到她刚才怼唐天维，对她产生了好奇，要是按照她的审美，《零元》应该怎么拍？
“是吻戏拍的不够唯美吗？”许凝小声问。
声音很小，又有现场杂音，宋浅没听到，他又重复一遍。
宋浅看向声音来源：“当然是不需要吻戏，你是完全把他当做女孩亲的吧？”
许凝脸颊微热，面露窘迫地点头：“难道不是吗？”
宋浅努努嘴：“当然不是，耽美讲的是两个男人的故事。”
许凝心说，他知道啊，但是不那么演，他对个男人实在没兴趣。
宋浅瞬间明白他的意思：“牵手的几场戏很好磕。”
许凝：……感情吻戏白拍了。
点映结束后，林导把收集到的现场意见汇总，组织主创团队开会。
宋浅也留下，林导松口气：宋总果然心胸宽广，是好人啦。
林导：“大家对《零元》的成品效果很满意，大部分对感情戏有兴趣，这里是大家对提出的意见，主要是针对剧情部分……”
屏幕上显示出汇总的提问和建议，大概地展示了几条，对于有争议地内容挑出来大家讨论，最后总结：“这些是媒体观众们的建议，接下来请各位主创说说各自的想法。”
“宋总，你要不先来？”林导小心翼翼地问。
宋浅没推让，站出来说：“我只有一个想法，把所有吻戏全部删掉！”
现场一片哗然。
“能问问为什么吗？”林导不理解。
“我们吻戏拍的很费劲，也是角色的感情升华处，删了剧情不连贯。”唐天维卖惨。
他自诩吻戏拍的很欲，有信心播出后能出圈，到时候营销一波，热度能大大提升。
宋浅猜到会收到强烈反对：“第一、吻戏太娴熟，和人设不匹配，第二、两个男人之间是亲情、友情，最后升华到爱情，且是没有被大众接受的禁忌恋，吻戏太多太直改，破坏了禁忌的氛围，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这样不能过审。”
前面两点算比较主观的评价，还能掰扯，当听到最后一条时，林导重视起来。
“宋总是有什么消息渠道吗？”林导眼巴巴地看着她，今日点映的成片，他已经递交上去送审，算算时间，应该快有结果出来。
原先不少小制作耽美过审，他从来没想过送审会有问题。
宋浅摇头：“我没有消息，但之前播放完的几部小成本耽美，床戏全删，这是个信号。”
涉及到过审，主演们插不上话，也不敢插话。
辛辛苦苦拍摄完成，谁也不想播不了。
林导一听坏了，立即联系助理：“审片反馈意见出来了吗？”
助理急的满头大汗：“出来了，没……没过审。”
林导大惊，抢过手机仔细看，明晃晃“不满足审核要求”的盖章红字。
“没有修改意见。宋总，你说得对，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会不会不让播了？”林导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宋浅摇头：“重新剪辑，去掉明晃晃的爱情线，以亲情和友情为主线。”
林导不干：“那个最初的剧本背离太大了！”
宋浅神秘一笑：“千人前面，保播出，在剪切一些有点暧昧的花絮，在播出时定期放松。”
林导叹息：“只能如此。”
黄兵也觉得可惜：“先保能播吧。”
林导团队连夜剪辑修改，再次送审。
第048章 48
眼看距离约定播放的日子越来越近, 林导坐立不安。
黄兵劝他：“你别晃悠了，已经送审，已经拖了关系加急，一周内会有结果。”
林导叹息：“要是再次不过审, 要赶不上和宋浅约定的时间, 那都是写在合同里, 违约要赔钱的！”
黄兵：“我知道, 单犯愁没用啊, 尽人事听天命，宋浅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会明白我们的难处。”
林导摸摸下巴：“我打听过, 宋浅投资剧或电影时，从来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零元》这次是唯一一次，这说明什么？”
黄兵摇头：“她对《零元》重视？”
林导：“就怕不单单是重视那么简单，我有种预感，要是播出时间耽搁, 《零元》的结局会不好。”
黄兵惊奇：“这么邪乎, 电视剧播出时间延缓一两个月都是常事啊。”
林导摊在沙发上, 闭目养神：“你不懂, 正因为如此反常，才显得准时播出的重要性。”
黄兵听得一头雾水：“神神叨叨的，懒得听你掰扯，我去催催审核进度。”
林导：“嗯，去吧, 我在思考会儿人生。”
一周时间，度日如年, 林导和黄兵两人瘦了整整一圈。
庆幸的是《零元》顺利过审。
林导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联系青橘视频，连夜空降播出。
《零元》拍摄时，因为主演是没什么名气的年轻演员，再加上题材特殊，剧组都很低调，保密工作也很到位，以至于在预告片放出来前，很少有人知道这剧。
预告片是一周前放出去的，因为全员颜值在线，引起一波讨论，但也也仅限于小范围。
因此当《零元》空降播出时，出了演员粉和小说粉，没有人关注。
因为宋浅的关系，青橘视频非常给面子，第二天直接给了首页排面。
随着越来越多的观众入坑观看，《零元》逐渐有了讨论度。
当播放到第十集 时，热度突破6000，林导按照之前宣传的套路，放出第一个片场花絮
——《零元》的赛博场景好真实啊，全实景拍摄，牛逼！
——有点人脉，《零元》剧组是实景拍摄加后期的方式，近景全是实景！听说为了拍摄特意搭建了实景，一比一还原!
——原著粉很满足！全员颜值在线，对我眼睛好，实景酷炫炸，魂穿男主的法器，我也想体验一把赛博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