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末日来的[七零]——桃花露【完结】
时间:2024-08-17 17:15:41

  大伯娘:“武儿和圆儿也都得找对象了,你看让圆儿给武儿……”
  “大嫂!”唐妈打断她,不让她把换亲那个词儿说出来。
  说出来再拒绝指定伤和气,不如提前拒绝。
  她道:“我和他爹就这一个孩子,不想让圆圆外嫁,要留身边。”
  大伯娘眼珠子一瞪,“啥?你们想给圆儿招养老女婿?”
  唐妈并没说一定招女婿,而是不外嫁,找自己村的也行,但是大伯娘这些日子一直在琢磨这个,可以说吃饭睡觉都在想,所以非常敏感。
  唐妈:“大嫂,咱不在外头说这个。”她起身,“我去看看圆圆,中和说她不能受刺激。”
  大伯娘:“哎,你别走,你是不是看上封家小子了?你要给圆儿招上门女婿,封老婆子咋可能同意?你别做梦呀,好好地跟着我的步子来。我都约好了,人家媒人这两天就上门……”
  仗着封家在村里人缘不好且势单力薄,她说话一点不顾忌,若是别家她可不敢直接说让人家倒插门。
  唐妈怕忍不住扇她,就加快步子走了。
  在外面,大伯娘也不好扯开嗓子喊,气得直哼哼。
  她眼珠子一转,觉得还是跟唐爹说,圆儿娘看着老实其实骨子里奸,以前是装的,一分家就生外心。
  她是看出来了。
  她抬脚跟上,也过去看看唐圆凑男人堆里干啥呢。
  唐圆看唐炳德一走,唐大伯就拉着她爹叽歪,大伯娘也凑到她娘跟前叽歪,她立刻冷脸。
  “爹,我不得劲儿。”
  闺女不得劲那估计是要犯病,唐爹赶紧招呼媳妇儿带着闺女回家。
  夫妻俩都没顾上跟唐大伯说一声。
  唐大伯脸都黑了。
  大伯娘咬牙,对唐大伯道:“他爹,你信我了吧?这丫头就是装的,你看哪个疯子像她这样小嘴叭叭的了?”
  唐大伯想了想,村里那疯子和傻子的确不这样。
  虽然发疯的时候差不多,可别的疯子不发病的时候没她这么清楚。
  不过他现在关注的是七叔竟然对老二委以重任,以前可不这样。
  他有些不舒服。
  同样二弟无视他,不跟小时候一样对他言听计从也让他不舒服。
  二弟是真真切切地跟他生分了啊。
  唐圆见爹把闺女放在第一位,心里很高兴,她一手挽着爹一手挽着娘回家。
  唐爹则很骄傲地跟媳妇儿说闺女给大队长支招儿的事儿。
  虽然是鱼仙人说的,可他闺女和人家不一样,别人疯了是发疯,他闺女是遇到鱼仙人。
  这肯定是闺女更有灵性才会被鱼仙人选中不是?
  唐炳德估摸着飞毛腿已经汇报完才背着手去了刘家。
  刘支书当年参加过游击队,家里还挂着枪,这会儿正在擦他的驳壳枪呢。
  嘴里叼着烟斗,呛得自己眯着眼睛。
  唐炳德:“没卡壳吧?”
  刘支书抬眼,示意他坐,“好着呢。开完会啦?”
  唐炳德点点头,想必飞毛腿已经汇报过,他就说说治理蛴螬、买石灰以及少种棉花改种豆子玉米的事儿。
  刘支书皱眉,买石灰、治理虫害都没问题,但是少种棉花不妥。
  “棉花任务可挺重呢。”
  唐炳德:“今天略少点,来年多种些补上。”
  今年虫子猖獗必须得花时间治理,口粮田不能空着,只有棉花地可以挪。
  至于来年,再说呗。
  刘支书摇头:“不妥当呀,来年种太多社员忙不过来,有意见的。”
  唐炳德:“要是不治理……”
  刘支书:“虫害地可以空出来秧地瓜,把其他地种棉花不就好了?”
  唐炳德:“其实地里虫害都厉害,蛴螬、地老虎、红蜘蛛什么的,去年棉花比前年就减产两成多。”
  刘支书:“那是夏秋多雨害的。”
  唐炳德心想明明虫害更严重,但是既然对方反驳就说明不想多听他解释。
  实际大队的生产安排都应该听大队长的,支书是党委干部,是管党政以及政治学习那一块。
  但刘支书是老干部,在上级那里有名声,且他儿子在县农业局,主管他们公社大队的生产政策,所以他干涉生产又很顺理成章。
  刘支书看他沉默,笑道:“咋滴,怎么突然这样?有人说什么?”
  唐炳德:“也不是别人说什么,我一直就这么想。”
  飞毛腿肯定跟他说了唐圆的事儿,他也不瞒着,简单复述一下,“和我想的倒是差不多。”
  至于天气这个也没啥,有经验的人能判断接下来几个月是旱是涝。
  刘支书好奇道:“大脚板家那犟丫头,咋滴,仙家上身了?”
  乡下总有人说自己供奉仙家,请仙家帮忙成事儿,也有人说自己能请仙家上身出马儿之类的。
  隔几年政府就打击一阵儿,但是这东西除不尽,很快就死灰复燃。
  只要上头没有硬性规定,大队干部基本也就当不知道。
  甭管真假,自己村出了一个刘支书还是很好奇的。
  唐炳德道:“这丫头不是那种,她挺正常。”
  刘支书笑起来,“我听说她大伯娘要拿她换亲,这是想招儿撺掇她爹娘分了家?”他吧嗒两口烟袋锅子,“这丫头倒是聪明起来了,不再跟大脚板干架,开始动脑子了。”
  既然唐炳德说她没疯,那他自然也不会觉得唐圆真疯了,多半是会动脑子了,也可能是有人给她支招儿。
  刘支书作为前进大队的支书,还是唐家村的老人,对村里各家情况自然很清楚。
  只是平时不发表意见而已,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只要人家不闹到大队部来,大队干部也不需要主动管人家的事儿。
  想想那些被家里摆布嫁给老光棍儿、傻子、残疾男人的闺女们,这丫头倒是有点本事。
  刘支书又道:“那闺女的鱼仙人是她爹?二小子人木讷不活泛,干活儿还是下老实的。这是分家口粮不够吃的,想少种点棉花多种点豆子分口粮?看着不像他能想到的办法,是他那个八百个心眼子的大哥?”
  唐炳德嗤道:“他大哥有什么心眼子?照着自己弟弟耍的心眼子。”
  刘支书哈哈大笑。
  他当然没有真怀疑是唐大伯的心眼子,他怀疑是唐炳德。
  这是终于种够棉花要抗议了。
  侄子说“鱼仙人”说妖蛾子迷惑人让多种棉花,还说要干旱要大雨要少种棉花多种庄稼,还说水稻什么的。
  一个乡下丫头知道什么水稻?
  当地可不种水稻,大部分社员没听过也没见过,就算知道大米也不知道大米是水稻打出来的。
  那肯定是唐炳德暗中指挥呗。
  这是想指挥社员们跟他施压?
  如果他继续压着不让减少种棉花就闹事?
  既然唐炳德有这个意思,那他不得不考虑退一步,毕竟他不想和唐炳德闹翻。
  刘支书叹了口气,他为大队好,为什么唐炳德和社员们不能体谅?
  要不是他儿子在县农业局顶着,要不是他儿子出主意让大队多种棉花争先进,唐家村大队得年年落后。
  一旦成为落后份子不只是全大队丢人,大队干部、大队的学生、入伍名额、先进劳模以及其他评选都受影响。
  甚至申请买机械、化肥、农药以及给大队申请的布票、煤油等都受限制。
  他有心要和唐炳德说说儿子的贡献,又觉得一个村的大家知根知底,以前他也说过,但是对方还如此坚持那就是说了无用。
  “既然社员对种棉花都有点意见,咱们也不能置之不理,就少种个……十亩吧。”
  他原本想说五亩的,说完叹口气,“棉花产量低,咱们大队棉花任务重,不好办啊。”
  外面有的大队人家棉花产量一百斤,唐家村只有50斤上下,这说明还有很大的上涨空间。
  他鼓励道:“唐队长,你是种田老把式,你有经验,你要带领全大队社员鼓足干劲力争上游,争取把我们唐家村也建成农业大寨!”
  先把棉花产量搞到一百斤。
  望着刘支书眼里迸射出来的狂热眼神,唐炳德却没多少激动的意思。
  学来学去,产量越来越低。
  社员们分的口粮越来越少,干活越来越没有积极性。
  唐炳德虽然也经历过浮夸风,经历过放卫星时代,但是他终归在合作社之前就种过地,了解土地的真实产量。
  这些年嘴上吆喝得响亮,手上折腾的也多,可实际种地方法还是没变。
  生产工具没改进,还是牲口人力,化肥不够产量就上不去。
  即便增加了农药,数量有限不说,还剧毒。
  每年给棉花喷农药总要有人中毒,甚至毒死过人。
  还有大雨把棉花上的农药冲到河里把鱼毒死,人吃了死鱼又中毒的。
  听说其他大队都用上更好的农药了,可他们大队还在用666和滴滴涕这种剧毒农药。
  他每每要和上级提意见,要给唐家村大队批更好的农药、更多的化肥,刘支书和刘科长总说咱要自强自立、要奋进,要给国家创收而不是给国家增添负担。
  行吧,那就少种二十亩棉花。
  唐炳德也不多打扰,说完就跟刘支书告辞。
  刘支书:“来了急着走啥,留下一起喝两盅。”
  唐炳德借口队里还有事,先走了。
  他得回去琢磨琢磨鱼仙人说的话,甭管是鱼仙人还是牛仙人还是谁说的,只要有用就行。
  唐圆晚上也跟爹娘说了一会儿鱼仙人才睡。
  因为笃定唐炳德这一次会成功,她晚上睡得可香呢,还做了一个美梦。
  她梦见封辰很大方地跟她分享荒地,她轮着大镢头开荒开得飞起。
  种上两块小麦田,一块玉米田,一块花生,一块大豆。
  这里靠水源,种上两块水稻!
  稻田里鱼养起来,鸭子养起来!
  有了豆子,豆腐、豆干、油豆腐统统做起来!
  花生收了,盐水花生、糖霜花生、酒鬼花生、油炸花生,统统安排上!
  鸭子长大了,烤鸭、烧鸭、老鸭煲、酱鸭、鸭舌、鸭掌、鸭脖子……嘶哈!
  几只耀武扬威的大公鸡抢她的鸭头,她又大战公鸡。
  她抓着公鸡狞笑着要吃辣子鸡块,结果大公鸡张嘴一个“勾勾喽~~~”。
  一下子给她叫醒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顶多四点来钟。
  外面鸡鸣阵阵。
  唐圆赶紧擦擦嘴边的口水起来做早饭。
  爹娘已经去老屋拔地瓜秧了。
第26章 倒插门
  早上熬高粱米粥。
  当地多是红高粱, 糯性大,适合酿高粱酒或者当饲料,吃起来微甜带着涩味儿。
  这是地地道道的粗粮, 且不好消化。
  唐圆掺了一把小米。
  地瓜干实在是难吃, 不管蒸着吃还是煮着吃,味道口干都差。
  她得找时间去碾子上碾碎磨面做煎饼或者捏地瓜面窝头吃。
  唐家老屋。
  惊蛰前两天唐大伯和大伯娘的炕上埋了红薯母种。
  空出一半炕面, 掀开炕席, 用土坯砌个一尺来高的池子。
  底下铺上塑料膜,没有塑料膜便什么都不铺, 然后堆满沙土, 把精挑细选的红薯母种埋进去。
  放在炕上是因为其他地方温度低不合适, 炕上生火可以保持温度。
  定期浇水淋水, 半个月红薯发芽, 然后长出秧苗。
  现在秧苗差不多一尺高, 正好可以拔来去地里秧地瓜。
  天还黑着, 唐奶难得大方地让点了油灯。
  唐妈在下面接着, 放在篮子里,拎出去淋上水, 免得蔫了。
  大伯娘让大堂嫂过来接着, 她把唐妈拉到堂屋,笑道:“我去借了些布票, 给咱圆儿扯身新衣服穿。”
  唐妈:“她天天干活儿,新衣服穿坏了。”
  大伯娘:“做身红色的, 喜庆。”
  过两天媒人和男方家里来人相亲,也好看。
  她看唐圆在外面很正常, 即便满嘴胡话却没像在家里那样发疯打人,就觉得可以相亲。
  唐妈:“你给香儿做吧。”
  大伯娘见她油盐不进, 脸一沉,皮笑肉不笑道:“弟妹,你啥意思啊,分家了就和我外道,不当一家人了呗?”
  唐妈以前沉默少话,不全是不善言辞,多半是没有底气。
  现在分家了,自家她说了算,而且关于闺女的亲事夫妻俩也达成了一致,她自然有底气。
  “大嫂,你要给圆圆做衣裳,那是你这个大伯娘疼她,可你要是有别的事儿,我说了不算得她自己点头。”
  大伯娘:“她一个小孩子她懂啥她就说了算?你看武儿也老大不小的也得定下来了。人家那闺女好着呢,个子高,模样俊,顶勤快,进了咱们老唐家的门就干活儿,三年抱俩,多好啊。”
  唐妈心里膈应,只说人家闺女好,咋不说那家男人不行?
  她看了一眼西间,提高声音道:“我们不想圆圆嫁远了,最好在自己村,近便好互相帮衬。”
  大伯娘:“到时候武儿的媳妇儿是她嫂子,那不一样是自家人?更好帮衬。”
  唐妈已经不耐烦了,“得圆圆自己……”
  “啥圆圆,她一个小孩子她懂啥?谁家孩子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别是动了别的心思吧?你就说吧,你是不是想招上门女婿?”大伯娘咄咄逼人。
  唐妈:“对,有这个意思!”
  她本来没想招上门女婿,现在被大伯娘一逼索性表态。
  “你糊涂!”大伯娘急了,“女婿哪有侄子亲?侄子可是亲的,都是老唐家的血,女婿能听你的?”
  在外面归置地瓜秧的唐大伯听她声音太大,语气也尖锐,出声骂道:“你个娘们吵吵啥呢?有话不能好好说?”
  大伯娘立刻道:“我这不是好好说嘛,老二两口子鬼迷心窍了。你们这是看上封家小子,想让他当上门女婿?你们也不想想,他肯吗?他奶也不肯呀。”
  唐妈被说中心事,却否认道:“我们没非看上封辰,圆圆还小,两三年内不说这事儿。”
  现在公社下来普及晚婚,有些人家都把闺女留到二十出头,听说城里人二十四五的都很普遍。
  当然她的确看中封辰的。
  虽然外面人传言封辰是个不务正业的混子,她却觉得这青年挺好。
  上一次接触让她对封辰有了新印象,觉得他稳重、有礼貌、话不多但是脑子活络学东西快、一点都不油嘴滑舌不占小姑娘便宜、眼神清正不提溜转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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