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司谌应了一声,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轻笑,“陆太太可真聪明,这都看出来了。”
向晚脸上浮过一丝羞赧。
陆司谌发动车子,驶出车库。
车子在夜色下的马路上飞驰。
“你还没说,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呢……”向晚又问。
陆司谌扶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似在思索,忽而淡笑一声,“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
“你敷衍我……”向晚不满的哼声。
“还真不是敷衍。”陆司谌道。
“或许是……”途经红绿灯,陆司谌踩下刹车,转头看向晚,发现她已经靠在椅背上沉沉睡着。
他收住就要脱口而出的下半句,无奈笑了笑。
……
次日,向晚醒来时,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而她不着片缕,身上还有一些可疑的痕迹。
她只记得她在杨晓晴家喝多了,陆司谌来接她回家,后来她就睡着了。
吃早餐时,陆司谌已经运动完,冲过澡换上衣服,一身清爽的坐在向晚对面。
向晚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陆先生,我有个问题,想要跟你交涉一下。”
“哦?请讲。”陆司谌端正坐姿,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我希望,以后我睡着,或者喝醉的时候,你不要单方面的做那个事……”向晚声音越说越小,耳根子也浮上红晕。但她还是一鼓作气的说完了。
“我的身体,我应该有自主权。我不想稀里糊涂的内啥,就算你跟我是持证关系,也不行。”
陆司谌沉吟片刻,道:“可以。”
又提出疑问:“不过,如果陆太太体力不支,在我还没满足的时候,就睡过去了,我又该怎么办呢?”
第159章 特别好的对象
向晚被陆司谌问了个措手不及。
可话题又是她先挑起来的。
她红着脸,支支吾吾,半晌憋出一句,“那……你总得迁就我一点……”
“虽然有点为难,”陆司谌慢悠悠道:“但陆太太如果能在我需要的时候,尽量配合我,我也会尽量迁就陆太太的体力。”
向晚实在后悔开启这个话题,没想到陆司谌还能把皮球踢回给她。
黔驴技穷的她只能自言自语般嗫嚅一句,“我觉得我已经挺配合的了……”
陆司谌认可的点了点头,道:“还有进步空间。”
向晚:“……”
她很想扭头走人,但早餐还没吃完,她只能生硬的换话题。
“下周就是春节假期了,你打算怎么安排?”
陆司谌道:“原本计划这个春节,去你老家提亲,不过爸最近身体情况不是很好,担心他路上出意外。不如先休养两个月,等天气暖和起来,春天的时候再去,你觉得怎么样?”
向晚微怔。
所以,陆司谌是真的打算走完婚礼流程?
“其实,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反正证都领了,什么提亲定亲这些的,都不需要了。”向晚道,“我也不在意这些……”
“该有的都得有。”陆司谌语气温和,又很笃定,“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陆司谌明媒正娶的太太。”
向晚轻轻抿了抿唇。
陆司谌道:“这个春节,我先陪你回去,跟你家人认识一下。等到春天,我爸过去,正式提亲。”
向晚心情有点复杂,喜悦和忧愁交织。
高兴的是,陆司谌对她这么重视。
烦恼的是,她的原生家庭太糟糕了,除了姥姥,她并不想让陆司谌跟其他家人接触。
次日,向晚在公司忙碌时,她姥姥刘梅打来电话。
每年临近春节时,老人家就会来电话,询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她知道年轻人在外面拼事业很忙,一年到头,最大的期盼,就是过年跟孙女团聚。
向晚无论读大学时还是工作后,到了春节,雷打不动都会回老家陪姥姥。
之前有一年春节,陆元希打算带向晚去看极光,他跟朋友们把行程都安排好了,机票和酒店也订好了,临到启程前一天才告诉向晚,想给她一个惊喜。
然而,对向晚来说,这不是惊喜,是惊吓。
因为她已经答应了姥姥要回家过年。
她拒绝了陆元希,却也惹恼了陆元希。那个春节他一直在跟她冷战,跟朋友们游玩的朋友圈每天都在发,唯有对向晚的消息只读不回。直到春节复工后,两人再次见面,他的态度才缓和下来。
刘梅在电话里殷切道,“一年到头在外面,可算要回来啦。”
“今年不止我一个人回去,我还要带个人一起回去。”向晚忍不住道。
说出口,她就发现,其实期待的心情,远大于忐忑。
因为她太想让姥姥知道,她身边有个特别好的对象。
她想跟最亲的人分享这份幸福和喜悦。
“哎呀,你那个谈了两年的男朋友,今年终于要带回家了?”刘梅激动的直拍大腿,“可算是能见上一面了。”
向晚笑着说:“是男朋友,不过不是谈了两年那个,是今年谈的。”
“换人啦?”
“对呀。”向晚道,“你可千万别搞错人了,让我出糗哈。”
“不会不会。”刘梅乐的合不拢嘴,“看来晚晚对这个男朋友很满意,之前那个总说还不到时候,今年这个才谈的就带回家。”
向晚嘴角挂着情不自禁的微笑,“等你见了就知道啦。”
深夜。
万籁俱静,银色月光透过玻璃窗,洒入卧室内。
零零碎碎的衣物,被随意的丢在地板上。
房中央柔软的大床上,发出断断续续的暧昧声音。
地暖在源源不绝的散发出温度,加之剧烈运动,向晚身上渗出一层薄汗。
陆司谌俯身亲吻她的后背,顺着她的脊柱,蔓延而下,尤其最虔诚的信徒在朝圣。
他总是喜欢这样一遍遍的亲吻她的身体。
吻到她难以自抑的羞涩。
事后,两人躺在床上休息。
向晚道:“周五出发,你没问题的话,我就订机票了?”
“嗯。”陆司谌应声。
向晚伸手捞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APP。
陆司谌覆在她上方,咬着她的脖子道,“明天再说……”
男人动手动脚的,再次寻欢的意图很明显。
“春运很紧张的,再不订票就真没有了。”向晚嗔道,想要把他推开。
“我让高源安排专机。”
“……没必要。”向晚闷哼一声,道,“我想简单点……”
他抓住她的手掌,五指滑入她指缝,用力扣压在床单上,哑声道:“都听你的。”
俨然一个只想寻欢作乐的昏君。
次日。
向晚把机票订好,考虑到陆司谌出行标准,特地订的头等舱。由于她家在县城,下了飞机还得转高铁,高铁也是订的商务座。
票定好后,卡上余额少了五位数。
向晚有那么一丝肉疼,但更多的是对回家的期待。
她还打算带陆司谌去家乡一处很灵的寺庙上香,祈求神明保佑这段婚姻,长长久久。
之后的几天,向晚一直沉浸在期待中,利用下班后的空闲时间去商场逛,给姥姥买新年礼物。
回程前一天,向晚在家收拾行李箱。
陆司谌还在公司开会,考虑到他工作忙,她连她的一并收拾起来。一边忙忙碌碌,一边哼着歌,满脸难以抑制的快乐。
向晚刚把箱子阖上,大门边传来动静。
她走出衣帽间看,果然是陆司谌回来了。
向晚道:“我已经把东西收拾好啦,明天一早就出发哦。”
陆司谌步入室内,脸色带了一丝凝重。
他走到向晚身旁,道,“晚晚,我不能跟你回去了,有一个很重要的并购项目,需要我亲自去法国一趟。”
向晚愣住,表情瞬间黯淡下来。
“但这是我们婚后第一个春节,我想跟你一起度过。”陆司谌拉起她的手,问道,“你愿意跟我一起去法国吗?”
第160章 分离的怅然
向晚的心情瞬间跌至谷底。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行,我已经跟姥姥说好了要回家,不能跟你去法国。”
“你不想跟我一起过春节吗?”陆司谌问。
向晚毫不犹豫道:“我已经一年没有见家里人了,我更想回去看看。”
陆司谌沉默须臾,应道:“好吧。”
向晚强撑着自己,挂起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你去忙你的,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又不是非要今年一起过节。”
陆司谌抬手,轻轻抚了下向晚的头发,“这次真的很遗憾,那咱们就等年后找个时间,我陪你一起回老家。”
“没关系啦。”向晚讪讪道,“到时候再说吧。”
她能够很理性的认识到,陆司谌不是故意的,作为一个大型跨国集团负责人,他的工作不可能像上班族一样按部就班。像这种突发情况,她做他秘书时,也时有发生。
但她的心里,就是不可抑制的难过、失落。
偏偏她还不能让陆司谌有心理负担,所以,她得竭力的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
当晚,陆司谌想要亲近向晚时,向晚表情抗拒,推阻道:“明天一大早的飞机,还要赶路一天,我想好好休息。”
陆司谌轻叹一声,索取一个绵长的吻后,只能作罢。
次日一早,向晚被闹钟叫醒,由于东西已经提前收拾好,她只要把自己倒腾好就可以出门了。
等她换好衣服,从衣帽间出来时,陆司谌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客厅内。
向晚燃起一丝微茫又雀跃的期待。
难道是他改变主意,或者改变行程了?
陆司谌站起身,道:“我送你去机场。”
心里那股突然涨潮的海水又急速退去,向晚忍住失落,面色平静的点了下头。
去机场的路上,司机在前排开车,向晚跟陆司谌坐在后排,陆司谌牵着她的手,道:“我是两个小时后的航班。”
向晚道:“一路顺利。”
到了机场,陆司谌陪向晚一道办理登记手续,排队过安检。
快要轮到向晚时,陆司谌将她抱住,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节后见。”
“嗯。”向晚轻应。
眼见前面的人已经走到安检处,陆司谌松开向晚,道:“去吧。”
向晚踮起脚,双唇在陆司谌的脸颊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随即转身离去。
陆司谌怔了下,唇角微扬。
向晚通过安检后,转过身,隔着人流,朝陆司谌挥了挥手。
陆司谌对她颔首示意。
两人目光隔空交汇,纠缠在一起。
最终,向晚按捺住不舍的情绪,转身离去。
虽然她对回家充满期待,想念老家的姥姥和熟悉的环境。但这一刻,她竟然有种想要不顾一切奔向陆司谌的冲动。
当她坐在飞机上,看着白云在窗外漂浮,这种分离的怅然更为浓烈。
在得知陆司谌要跟她回老家时,她甚至兴致勃勃的做了一个行程规划表,把十天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担心春节人流量大,临时订不到酒店,她把陆司谌入住的酒店也订好了,是当地最好的也是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
当时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失望。
向晚老家在中部地区一个小县城。经过两个半小时的空中飞行后,她来到省城机场,接着坐地铁从机场站到高铁站。
两个小时高铁后,抵达她老家玉清市。由于高铁站距离市区,还有一个小时左右车程,下了高铁后,她又得坐公交车回家。
公交车摇摇晃晃,满满当当的站了一车人。
向晚由于上车早,坐了一个还不错的位子。
她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暗想,陆司谌没跟她一起,也好。
这一路周折辗转,怕是比他去法国还费劲。
当向晚终于站在熟悉的街边,已经是晚上八点。
姥姥家住在一栋临街的老旧楼梯房三楼,向晚一手拖着箱子,一手拎着东西,刚走在楼下,就看到老人家翘首以盼的身影。
“”姥姥!”向晚开心的招手,快步上前。
“晚晚回来啦!”老人遍布丘壑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终于回来了!”
向晚松开手里的东西,一把抱住姥姥,还没来得及说话,姥姥就将她推开,又在她身后左看右看。
看了半天不见人,姥姥疑惑的问道:“你男朋友呢?”
“他临时有点事,没跟我一起过来。”向晚无奈的笑道。
“你该不会是骗我吧?”姥姥拍着她的手。
“才不是!”向晚哼声,“他是真的忙,以后有空了会来的。”
“行行行,等下次。”刘梅从羽绒服口袋里拿出一个老人手机,一边拨下快捷键一边道,“我让星宇下来帮你搬行李。”
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无人接听。
“怎么没人接?拨错号了吗?”刘梅放下手机,看向屏幕,“没错啊……”
“算啦算啦,都到家门口了,我们自己上去呗。”向晚笑道,再次拉起行李箱。
“女孩子搬上搬下的多累啊……”
“没事,我早就习惯了。”
向晚没让姥姥帮忙,提着箱子上了三楼,等她站在大门前,大冬天的都汗流浃背了。
姥姥把门打开,80平的两室一厅,就是向晚从小长大的地方。
向晚把房间门推开,她表弟向星宇坐在桌前打游戏,头上戴着耳麦,正在跟游戏里的人对话,看起来战况十分激烈。
而房间里的布置,跟去年春节她回来时已经不太一样,堆满了男性的东西。
刘梅走到向晚身旁,解释道:“星宇工作单位在这附近,为了上下班方便,就搬过来住了。”
她拉起向晚的手,脸色带了几分讨好,“你就跟姥姥住一间房,好吗?”
向晚微笑点头,“行呀。”
向星宇摘下耳麦,起身想要上厕所,这才看到向晚,笑着招呼道:“姐,你回来了!”
刘梅道:“我给你打电话,让你下楼帮你姐搬行李,你怎么都不接?”
“啊?我不知道啊!”向星宇挠了下脑袋,讪笑,“可能是没听到,不好意思啊姐。”
他路过向晚身边,去了卫生间。
刘梅走到向星宇电脑桌前,帮他收拾摊在桌子上的空饮料瓶子和零食残渣,又拿起扫帚和簸箕扫地。
向晚看着七十多岁的姥姥,腰背都佝偻了,还要照顾年轻力壮二十出头的向星宇,心里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