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德尔家族的二儿子,白天她见过的沈长年的二叔,尤尔。
那天那抹气息出现的时候,跟尤尔出现的时间相同,会是这个尤尔吗?
舒玥朝尤尔走过去。
察觉到有人走近,尤尔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睛,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小萌团子,小小的,长得精致又漂亮,可爱的让人想摧毁。
白天沈长年怀里抱着的小孩。
尤尔眼底划过暗色,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吼道:“走开!”
舒玥手指在尤尔的手臂上点了一下,失望地叹气,唉,不是他。
她转身就走。
“站住!”尤尔摇摇晃晃的朝她走来,半蹲在她面前。
他身上的酒味很重,熏得人鼻子难受。
尤尔眼神迷离的看着舒玥,“你是那个小畜生的人,你知道那个小畜生做过什么吗?他废了我的儿子,夺了我的权,又利用我在老爷子面前得了恩宠,踩着我上了位,才得到了如今的地位,他就是一只狼,蛰伏在我的身边,时时刻刻都在算计着咬我一口,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人……他没有心,才不会真把什么人放心上,早晚有一天,他也会像卖了我一样卖了你!”
第168章 失去他所在乎的
舒玥叹气。
唉,这酒鬼。
“他布会这样。”知道尤尔在说醉话,但舒玥还是忍不住帮沈长年说话,“是你们逼得他,他布这样,被害的就是他,唉,明明是你们逼得他,现在却来倒打一耙。”
“你懂什么?!”尤尔双目赤红的瞪着她,“我不得不这样,我不这样,死的人就是我!你以为我想争?这破家族谁想要谁要,我才不稀罕,可我不争能又能怎样?十年前,我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要,我放弃家族的继承权只想跟我喜欢的女人在一起,可是他呢?他呢?”
“他非逼着我去争,他杀了我心爱的女人,在我的眼前!他告诉我,如果我不争,就会如同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一样,也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去,只有争,只有获得家主之位,只有当上这所谓的破公爵,我的儿子才能活,我也才能活!他就是让我们兄弟自相残杀!他死了都不让我们安宁。”
舒玥从他颠三倒四的话中,猜测出,尤尔口中的他应该是他死去的父亲。
书里只写了尤尔的妻子生产完就去世了,尤尔很爱他的妻子。
原来尤尔的妻子是被他父亲杀死的?
不愧是书里写的一家子大变态。
难怪沈长年在温德尔家族那几年,会被逼疯了,在这样的家族里,能不被逼疯吗?
“放开窝,窝要走了。”
不是她要找的人,她才懒得应付酒鬼。
他的经历固然可怜,但这不是他伤害别人的理由,在书里,这个尤尔无所不用其极的伤害和利用沈长年,是逼得沈长年黑化的罪魁祸首之一。
他是受害者,但他也是伤害别人的刽子手。
不值得可怜。
尤尔眼睛里渗出一丝疯狂,这抹疯狂席卷了他的全部思绪。
他握着舒玥手腕的力道陡然收紧。
“沈长年毁了我,我也要毁了他!”
几乎在他力道收紧的一瞬间,舒玥念了一串术语。
尤尔的手如同被灼烧了一般,猛地收回了手。
舒玥绷着小脸,冷冰冰地看着尤尔,“窝警告倪,离沈长年远一点,否则!窝饶不鸟倪!”
舒玥扬了扬下巴,转身走了。
转过身的一瞬间,舒玥脸就沉了下来。
温德尔家族里果然有修道之人!
刚刚的一瞬间,她又感觉到修道之人的气息了。
只是那人很狡猾,隐藏的也很深,只一瞬间就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温德尔家族,不似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舒玥走后,尤尔呆呆的坐在地上。
灵魂像是离开了躯壳。
一阵脚步声响起。
乔伊斯在尤尔身旁的石凳上坐下来,他优雅的斜支着额角,唇角勾着一抹温和的微笑,眼里却不带一丝笑意,冷漠地看着他的哥哥,“尤尔,你怎么变得这么狼狈了?”
“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乔伊斯?”尤尔眼睛发暗。
“不。”乔伊斯勾唇,“怎么会呢,我的哥哥?我毕竟是你的弟弟,就算想过跟你争这个位置,但从来没想害过你,更没想过要害你的儿子,可沈他不一样,他从小在外面长大,跟你我没有感情,下手也没轻没重,害你成这样的是他,看到你变成如今这样,我的心也会跟着痛。”
“如果没有他,我亲爱的哥哥,你不会变成这样。”乔伊斯怜悯地看着尤尔,“他害你害成这样,如今他倒是风光无限,有老爷子的遗嘱,他只要等年龄到了,就可以掌管温德尔家族,到时候还有你我生存的余地吗?”
“我不会放过他的!”尤尔眼底划过恨意,“他让我变成如今这样,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对付他没有用,我的哥哥。”乔伊斯眼神变暗,声音带着蛊惑,“你得让他感受到你的痛苦,他让你差一点失去儿子,你也要让他失去他所在乎的。”
“他所在乎的……”尤尔呢喃。
“对。”乔伊斯的声音像毒舌一般充满着诱惑,“出现在他身边的那个小女孩,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在乎过谁,他一定很在乎那个小女孩,如果那个女孩消失,他肯定会感受到你的痛苦,肯定会痛不欲生。”
“你不想让他感受一下你的痛苦吗,哥哥?”
尤尔的眼睛一点一点的被黑暗吞噬,大脑里只有一个想法,“我一定要,让他感受一下我的痛苦!我要他也感受一下失去的滋味!”
翌日。
舒玥被舒云言带着去了一趟舒洲行的学校。
他们先找到了舒洲行同宿舍的舍友。
舍友知道舒洲行家里有钱,是个公子哥,平时出去吃饭他出手很阔绰,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当看到穿着高贵,气质非凡的一大一小两人站在他面前,舍友怔愣地呆了很久。
才反应过来他问的问题,“舒洲行?是,他好几天没来上课了,我们也联系不上他,老师最近也正在找他,还有五个月就到比赛的日子了,每天的练习都很重要,没想到这时候联系不上他了,舒洲行没出什么事吧?我们也报警了,可警察那边说让我们等,我们也去找了他在这最好的朋友,那位朋友也没有说他出了什么事了。”
“谢谢你们的关心,我会找到他的。”舒云言淡声道。
结果跟沈长年说的一样。
这群人只知道洲行失踪了,但不知道洲行因为什么失踪,也不知道洲行失踪之前有什么异样。
老三不是鲁莽的人。
他身边的人没察觉到任何异样,要么,抓他的人是突然性的,连洲行自己也没察觉到,要么,这件事不能让旁人知道,所以洲行瞒着旁人。
他更倾向于后者。
老三年龄虽小,但敏感性还是有的。
不可能他被人盯上了,他还一点察觉没有。
那是什么事,不能让旁人知道呢?
舒云言捏了捏眉心,唉,老三,你在查什么吗?还是牵扯进什么事里去了呢?
事情调查无果。
舒云言带着舒玥回到温德尔家族。
庄园里很是热闹。
所有佣人全部忙碌了起来,打扫庄园的上上下下,宛如在迎接什么重要的贵客似的,气氛也充满着一股严肃得压抑感。
“温德尔家族有什么活动吗?”舒云言蹙眉。
【明天周日,是温德尔家族的祷告日。】
第169章 祷告日
祷告日?什么祷告日?
舒云言心里好奇。
【这里有一座索菲亚教堂,非常的出名,温德尔家族是这个教堂的信徒之一,温德尔家族当初之所以能大家,跟这座教堂有脱不开的关系。】
至于有脱不开的关系,书里没写。
就写了这个教堂很牛逼很厉害又很神秘。
它的信徒遍布全球,甚至女主和她母亲也是这座教堂的信徒。
【每周日,温德尔家族的人都会参加祷告,祷告之前庄园上上下下都会打扫干净,早上七点,温德尔家族所有人都必须到达教堂,参加祷告活动,这一条写在温德尔家族的家训里。】
【三哥失踪,跟这座教堂有关吗?】
【舒莺和她母亲也是这座教堂的教徒,秦硕说常媚从老宅逃走后,坐飞机飞往了东欧,具体东欧哪个位置不知道。】
【书里不可能出现无用的线索,秦硕调查的案子有很多企业家离奇死亡或疯了,舒家会不会原本也在对方的计划之中?】
舒云言听得毛骨悚然。
明天的教会,他要想办法去一趟。
当晚,舒云言就找到了沈长年。
把他的目的跟沈长年说了。
“教会?”沈长年沉吟,“能参加,我想办法带你们进去,你确定洲行失踪跟教会有关?”
“不确定,只是怀疑。”这一切的怀疑,根源还是小妹的心声,但他不得不去一趟。
“好,我想办法,明天带你们一块去。”沈长年道。
翌日。
舒玥是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的。
她揉了揉眼睛,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反应了两分钟才反应过来,她在东欧,在温德尔家族,沈长年的家里。
佣人伺候她起床。
舒玥乖乖的任由她们给自己穿好衣服。
然后穿上鞋子,噔噔噔的往外跑。
沈长年和舒云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两个人穿着黑色西装,衣冠楚楚,衿贵优雅,晨光照在他们身上,犹如镀了一层光,异常养眼。
舒玥欣赏了一把,然后登登登迈着小小的步伐快步跑过去。
沈长年弯腰,把舒玥抱进了怀里。
因为晚一步而没有抱到小妹的舒云言:“……那好像是我妹?”
沈长年面色不变,“这里的路我比你们熟。”
舒云言:“……”
别找借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抱我妹妹!
两人迈着大长腿,一同出了门。
教堂在当地有名的地段,最繁华的一条街,位置极好。
舒玥他们到的时候,教堂门口的那条街上已经停了好几辆豪车,各种身份尊贵的人从豪车里下来,态度恭谨地走进教堂里。
【不愧是教徒最多的教会!】
【我还记得,这里的大主教是一个非常强大的人,他几乎无所不能,而且活了两百多岁肉体也不老,还跟青年一样,俗称行走着的活化石。】
沈长年不知道他们兄妹二人了解,给二人介绍道:“当年女皇落难,险些被反叛军杀害,女皇躲进了这里,离奇的是,反叛军把教堂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女皇,据女皇后来的描述,她当时就躲在教堂里,反叛军在她面前走过也没有发现她,她认为是教皇在保护她,后来,这座教堂成了皇室教会,大主教成了每一任女皇(国王)的神父。”
“也因为这个缘故,这所教堂里的信徒很多,到周日这天,所有的教徒都会到这里来祷告,身份尊贵的能进到教堂里面,身份低贱的就只能在教堂外面,甚至连教堂外面也不得进入。”
说话间,几人已经进入了教堂里面。
“能见主教吗?”舒云言突然问。
沈长年摇头,“不一定能见到,他很神秘,而且脾气古怪,一般很难见到。”
“祷告他也不会出现?”舒云言问。
沈长年再次摇头,“祷告是副教主持。”
看来很难见上一面了,舒云言心道。
“七点快到了,我得过去。”沈长年把舒玥交给了舒云言,同时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你们想查的话要小心一点,这儿的规矩多,人也有点怪,别被他们发现你们在查什么。”
“我知道了。”舒云言点头。
沈长年还想叮嘱点什么,有人过来催了,沈长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不放心地离去了。
舒玥望向教堂里面。
教堂里站了很多人,看上去每一个人都身份尊贵,她看到了乔伊斯。
乔伊斯身边站了个小男孩。
看上去不过十几岁,肌肤白的似雪,眼睛黑沉沉的一片死寂,似乎没有任何温度,如同没有情绪的机器人一般,若不是他还活生生的站在那里,气质真如同一个死人。
男孩眼球转动,视线冷不丁落在了舒玥身上,与舒玥的视线对上。
舒玥一怔。
不等舒玥细琢磨什么,男孩又移开了目光,胆怯地往乔伊斯身后一躲。
乔伊斯紧张地看他一眼,片刻后朝她的方向看来,对她温和一笑,随即带着男孩离开。
“那是乔伊斯的儿子。”这几天舒云言已经把温德尔家族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了,他对舒玥道:“有自闭症,不会说话,也没有正常人的情感,温德尔家族居然把这样的人都带来了。”
舒玥目光沉沉,眼神冷锐的扫视过教堂里的人。
又出现了,同类的气息。
自从踏进这座教堂开始,她就感受到了同道之人的气息,很浓厚。
这座教堂,确实不是普通的教堂。
这座教堂里设了法阵。
还是很厉害的法阵。
这座教堂的里面,有同她一样的修道之人,是信徒?还是教堂里的人?这群人是不是跟三哥的失踪有关系?
舒云言与她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点头,带着舒玥往外走去,一边压低声音道:“这教会的信徒太多了,老三的失踪如果真跟这个教会有关,不是那么容易动的。”
光是今天看到的教徒,就有几千人。
还有不允许来教堂的,还有远在国外的。
舒云言很难想象会有多少人。
一个教会,有这么众多的教徒,还是皇室教会,想要动它,非常的难。
得用点巧计。
教堂内,乔伊斯的儿子乔伊的眼球动了动,盯着舒云言和舒玥离去的方向,他拽了拽乔伊斯的衣袖,乔伊斯当即弯下身,凑到乔伊面前。
乔伊低声在乔伊斯耳边说了些什么。
乔伊斯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眼眸暗了暗,抬手招来一个人,“盯着那两个人,别让他们在教会里乱逛,别让他们去不该去的地方。”
教堂内。
尤尔把一张没有密码的银行卡放进捐款箱里,在神像前祈祷了一会儿。
教徒垂眼往捐款箱里看了眼,带着尤尔走进了内间。
只见神像前,站着一个圣洁的身影,他穿着宽大的白色圣袍,圣袍在他脚下铺开,白色的发丝如雪一般在他肩头散开,他连瞳孔都是接近白色的,肌肤也白的似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