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祁凛瞪圆了眼,他知道长芸有时候无耻无赖,但没想到她会这么混账,立即收紧扼在长芸玉腕上的手,说道:“不可以。”
“我怎么会去青楼那种污秽之地,再说,是你昨夜忍不住,把我压在身下,对我做…那些事情的,你现在还妄图推卸责任?”
宗政祁凛心下一紧,想要攀上长芸,把她扯回床榻,身下却似乎.蹭到什么,传来一阵刺痛。
“恩!”宗政祁凛红着脸,低头看向伤处。
长芸的眸光也幽幽看向那处,表面不动声色,内心一阵羞愧。
宗政祁凛轻喘一口气,心想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于是忍着那点痛,双腿夹着长芸的膝盖,红着眼软声道:
“我要死了,姐,你快收了我吧。我是你曾经的室友、同窗、朋友,现在的堂弟、臣子、契兄。我...是你的疯狂爱慕者,是你的人。”
她对他的身体还是有感觉的,昨晚他便知道,甚至称得上欢愉。
说不沉溺于她的霸道和柔情都是假的,他渴望她的眼睛能凝视他,她的心里能有他。
长芸深深的看着他,似被他的话有所触动,良久,才道:“我要如何给你父亲交代?”
“娶我。”宗政祁凛有些紧张,后又觉得这话太过突兀,怕长芸甩手就走,于是放缓语气说:
“从我爹的利益角度看,虽然是女婚男嫁,但你是国君,有莫大的权力地位,他儿子嫁给你,没什么不好的。
从伦理上来讲,我们虽然是堂亲,但薛太贵妃和先帝也是表亲,当初他们因年龄相差较大而不被看好,但在一起多年,感情还是很好。
所以元沄,你可以收我入宫吗?”
宗政祁凛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像是从湖面上猛地浮出,牵引一带水帘。身子是发酸的,心是胀痛的。
长芸垂眼,与他四目相对,一瞬间,忆起鹿白书院围合内,两人初次见面,第一次交手。
课室外罚站,倚靠墙壁,并肩看春雨绵延。
逃课,带上三两好友,在后山奔走,在湖边垂钓。
猎场曦苑,溪边试探,双跌在水,她说要赐他三千美妓。
离开书院那日,他与她击掌为誓,要她平安回来。
亲王府街道边,冰释前嫌,重回于好,纵饮美酒。
当她生产时,他从域外赶来,在殿外等候。
连她离开芸神,他也常陪宗政灼华玩,将她所不能给予的弥补。
“好。”长芸忽而道。
“你……在说什么?”宗政祁凛黑眸深深地看向她,以为是幻听。
长芸伸手,揉揉他的发顶,道:“我说,我答应你了。”
她的脸色放缓,继续说:“你不是一直都在我身边吗?如果少了你的聒噪,我可能还不习惯。”
宗政祁凛立即顺着她的掌心,扑进她的怀里,情不自禁地蹭她的脖颈。
爱意在少年的心中种下了一棵树,随着时间的流逝,枝繁叶茂,结满了喜悦的果实。
他闷声道:“是啊,我会一直陪着你,你可不要嫌弃我。”
“怎么会。”
第185章 番外[ 卫澜姬篇1 ]
宗政灼华今年已四岁大了,当她摊开双手,眨巴眼睛,向长芸索要礼物时,说辞是:“娘,去年你没有送儿臣生辰礼,儿臣可失落了,今年娘应该好好补上。”
长芸笑了笑,放下手中奏折,问:“你想要什么礼物?”
长芸表面不甚在意,心里想的却是,孩子洗三的那日她便离开远征盛启了,所以不论孩子想要什么礼物,她都会给,以弥补那段不能陪伴的三年。
宗政灼华爬上长芸身旁的椅子,定定坐好,水灵灵的深瞳才看向她,道:
“爹爹最近常常看着一幅画发呆,我好奇,便问他这画的都是谁,他说是他家人在他很小的时候,请了一个画师在家里画下来的。里边有卫叔叔、他还有他的父亲母亲。”
长芸轻挑眉,继续听。
“我觉得爹爹一定是想以前的家了,所以我想请母亲大人陪爹爹回一趟家。”宗政灼华歪了歪头,乌黑的发尾披在肩上,显得皮肤更加白净。
长芸顿时不说话了,只因她发现,自己虽然查过卫澜姬的身世,但实际上对他的过去并不了解,亦从不曾见过他的父母。
虽说卫澜姬早年随父回到芸神国谋生,但他真正的老家是在允国。
宗政灼华拉过她的手,软声道:“娘,你就答应我吧,我的生日愿望就这一个。”
长芸看了她半晌,慢慢思索了起来……
…
夜晚,景澜殿内。
雪白的狐绒暖毯铺在地面,泛着柔和的光泽,雕镂着瑞兽祥云的紫檀木柜旁,长芸长身而立,拉开其中一格抽屉。
抽屉里有一个小巧的画卷,长芸拿在手上展开。
画中,有一对夫妻和两个男孩,夫妻站在身后,两个男孩站在身前。
丈夫的眉目弯起,露出眼尾笑纹,一手牵着妻子的手,一手搭在儿子的肩上。
妻子端得一身好仪态,面容柔和,只是眉心微微拧起,似有愁绪。
而前面两个孩子都生得一双含笑眼,一个眸色深深将那一抹芳艳抹去,带上几分清冷。一个眼中带笑,明媚的脸庞显得灿烂,讨人喜爱。
长芸一眼便认出第一个男孩是卫凌横,第二个是卫澜姬。
这就是卫澜姬的家人么。她看着画中的那对夫妻,与他们身后的破旧老屋,陷入了沉思。
“殿下,你可有看见我的那件衣裳?”房间外忽而响起卫澜姬的声音。
长芸一边应答:“什么衣裳?”一边不动声色地将画卷放好抽屉。
脚步声渐近,卫澜姬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一些布料,道:“就是那一件我很喜欢的,你说花里胡哨的,呃...你怎么站在这儿?”
未等卫澜姬想出些什么,长芸便拉过他臂腕,立即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卫澜姬下意识伸手抱紧她的脖子,有些着急又有些好笑,道:“殿下,放我下来,孩子还在外头呢。”
“怕什么。”长芸冷酷地在他耳边低呵了口热气,就抱着他经过大厅。
“灼华,回房间完成课业去。我要把你爹爹借走了。”长芸一本正经地说。
卫澜姬脸色一红,头向长芸的怀里靠去。
“可是我堆的积木,爹爹和我还没决出个胜负。”宗政灼华抬起小脸,举着抗议的小旗。
长芸向她眨一只眼睛,悠声说:“你的生日礼物……”
宗政灼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母亲是想帮她实现愿望的。
立即收拾桌上的积木,开心道:“遵命!母亲大人。”便一溜烟地离开了。
卫澜姬看着脾性执拗的女儿竟因一句话就小丫子哒哒地跑走了,他有些好奇地往长芸脸上凑,问:“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没什么。”长芸顺势低头落下一个吻,将他抱进房间。
卫澜姬薄薄的衣襟边缘被卷起、撩到锁骨处,长芸的指腹贴在他的小腹摩|挲,像是在画什么图案,又像是有些走神。
卫澜姬深深注视了她一会,忍不住唤:“殿下。”
长芸才反应过来,有些迟钝地看向他。
卫澜姬喜欢殿下认真把自己看进眼里的模样,而不是现在这般人在心不在。
他贴近长芸,绸带衣摆滑下,露出半截洁白如瓷玉的肌肤。
接着,他从床头拿下一盒——————————————(本来是有的,但它不给写,被迫删了)
“殿下,我会让你喜欢的,是吗?”卫澜姬喘着气,轻声说。
他的话像一片羽毛,挠的长芸心痒痒。
长芸前倾身子,吻过他的眉眼,还是道:“说什么傻话,我们都有娃了,你不必这般讨好我。”
卫澜姬为此刻长芸的温柔而感到欣喜,身体却在药效发挥的作用下.愈发难受,他忍了忍,说:“澜姬想讨好自己的爱人,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它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
就算有了儿女,也只是加深了牵绊,他心底里的那份缺失,却只有殿下能补的上。
长芸听着他的话,爱与欲皆被唤醒,此时无所动作的每一秒都变得煎熬了。
她伏身下去。
长芸常年练武,无论是腰力、腿力还是手部力量都是极佳的,而卫澜姬早年练过舞蹈,身体的柔韧性亦是极好,所以两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力量,的**匹配度总是极高的。
长芸在沧平郡第一次做他时便知道。
————(不给写)他的声音支离破碎。
长芸知道,玉露娇的药效很强,若不把事情一做到底、让其尽兴,卫澜姬的身体就会很痛苦。
鲜甜而迷旎的气息在两人的身上散发开来。连着卧室这一方天地都带着绵延缱绻,萦绕不散。
到最后,长芸才清醒的认知,爱与欲在卫澜姬这里是永远分不开的。
卫澜姬勾.人的把戏可多了,每当长芸想温柔待他,让他事情过后少一些疼痛,不用半天下不来床,他也总有想法能令她尽数失控,欲罢不能。
长芸抚过卫澜姬沾染泪水的鬓发,沉声说:“再过几日,我便要去允国了。”
卫澜姬蓦然于一片混沌中清醒,温热的心极降冷滘,宛如刹那坠入地府。他双臂揽过长芸的脖子,声音嘶哑也说:“怎么又要走?”
“能不能不走......”卫澜姬哀声低喃。
长芸几不可察的勾起了唇角,因为她知道一阵磨人欢.爱过后,卫澜姬的状态是最脆弱的。
她答应过女儿,要带他回一趟允国老家。
卫澜姬却不知她的目的,本来还好好的,忽然眼睛泛起潋滟雾水,一头扎进她的怀里,肩膀颤动。
“呜——”虽然哭声被压得很小声却更显怮人。
长芸抚摸他的手一顿,被他哭得有些慌了。
“怎么了?”她担忧地强行扳过他的脸,让他正面看向自己。
她从没见卫澜姬像个孩子般哭的这么难过。是不是她欺负过头了?
“云国、陆国、奇国、盛启,殿下去过哪个地方没经历危险、受过重伤的?盛启那一回,你离开了整整三年,若不是灼华年纪还小,不忍她背负父母双亡的命运,这殿侧的那一口井便是我夜深梦醒时要跳的地方......”卫澜姬道。
越听到后面长芸越心疼,她怜惜地擦拭他的眼泪,温声说:“是我的错,别哭了。所以这次允国,我是想和你一同去。”
卫澜姬睁着哭红的眼睛看向她,长睫颤动,翠眉渐舒,迟疑的问:“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她答。
长芸感到头疼,为了顺理成章让卫澜姬去允国,她竟绕了这么大一个弯。
“好。”卫澜姬终是渐渐收起眼泪,乖顺地低下头去。
“正好你小时候在允国生活,我也方便陪你回故地看看。”长芸道。
卫澜姬的身体一僵,眸底闪过复杂的神色,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殿下,”
“嗯?”长芸看向他。
卫澜姬望着她深邃的眼眸,眸似汪洋,令人神迷。
他忽地把想说的话隐了下去,脸色暗了暗,摇头,道:“没事。”
第186章 番外[ 卫澜姬篇2 ]
允国离芸神国距离甚远,但由于现在四方太平,几乎没有战乱,所以颜河最近鼓捣研制的不是军械机器,而是一些日常的生活道具,比如长芸提议的交通工具。
于是颜河制造了一种新型的马车,轻便而快捷,长芸乘着马车很快便到了允国。
她此次会见允王,不为军事只为政治。祖上允国是芸神国的其中一个藩属,虽说脱离控制已有数十年,但长芸并不打算用武力统一。
因为她见过太多的流血,只觉和平是很可贵的,若芸神国做一个爱好和平的大哥,用绝对的实力压制住底下试图武战争夺的弟弟,维护好各国的秩序,那长芸便觉得芸神国成功了,自己亦被赋予了某种意义,一种超越自我生命价值的意义。
到达允国的皇都,丽京,长芸便换上了庄重的金龙腾舞袍服,头发束入赤金冠冕,珠旒声响清脆地垂落。
她从宽敞的车厢下来,身旁允国人载歌载舞以致欢迎,允王及其王后走前来相迎,长芸与其握手,接着便是客气的慰问。
允王在彩瑛江设宴款待长芸和众臣。
卫澜姬则一直跟在长芸的身侧,收起平日在宫中的不安分,乖敛了许多,显的端正而得体。只在允王提起想赠送长芸允国独有的玛瑙珠宝和倾城美人时,一双含笑眼变得凶悍了些。
感受到身边的醋意愈浓,长芸才停下询问,笑着婉拒了。
开玩笑,目前她收在宫中的这五位就够磨人了,每天都要缠着她,若再加几个,他们还不会把长恒宫的屋顶掀了?
故长芸转移话题,聊到正事上。
长芸一旦说起国事,那当真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尽管她只挑重要的事情说,但仍是有许多创新点可以拓展。
允王一路听着,眼底闪过几分惊异。
他以为芸神国能一跃而起、稳当第一,仅是因为苍芸帝的军事能力强,先后亲征陆国和盛启国,无一战败。
没想到苍芸帝不仅是个出色的军事家,还是个目光长远、果敢笃实的政治统治者。
允王像是找到了志向相投的知己,故与苍芸帝酣畅淋漓地讨论交流了许多事情,大到各国之间的长期合作,小到一县一村的地方治理。
等夜幕降临,长芸才与允王谈到尾声,正当周围气氛一片融洽时,长芸才发现坐在身边的卫澜姬不见了。
起初她还不甚在意,唤萧月找找他,不一会儿萧月便过来,附在长芸的耳边,轻声说找不到卫澜姬的踪迹,连卫凌横也不见了。
连萧月都搜不出来,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长芸蹙了蹙眉,只道自己要去一趟花厕就离开了桌宴。
…
而另一边,九瑛池旁。
“扑通!”一声,一个人坠入了池子里。
“哥!”卫凌横惊喊,向来冷肃的表情破裂,目光狰狞,他猛地推开对面的妇女,就转身奔向池边。水流淹没膝盖,他漫过长流,去救卫澜姬。
卫澜姬衣襟尽湿,呛了两口水,终是被卫凌横带上岸。
“咳,咳。”卫澜姬手背半掩嘴巴,身子随着咳嗽轻颤,他浑身发冷,却不甘示弱地怒盯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妇女。
妇女允芩,衣着华贵,浅红裙裾边缘镶嵌着珍珠和宝石,头上挽绾随云髻,髻上簪着镂花金步摇,若仔细看来,其面容与卫澜姬卫凌横有三分神似。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允芩逼视着卫澜姬他们,叫喊质问,身边是仆从的簇拥。
方才就是她推卫澜姬下水。
卫澜姬啐了一声,脸色放冷,压着嘴角的讽刺,道:“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又不是来要你抚养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