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黛玉发过来的教材，白蛇看了许久，总觉得，这个――
好像是数学教材、物理教材？
白蛇很乖，再有疑惑，也听话，抓着手机，到文印室打印资料。
来财道法院时，便见到候审区域，坐着一对年轻男女，正是他早上在竞赛办门口看到的林黛玉、贺水溶二人。
他心下又是生出好几分吃惊，早上只是在车内惊鸿一瞥，只觉得黛玉长得像林如海和贾敏。
现在就近看她，更觉得像，黛玉骨子里的这一份超然脱俗，同贾敏从容不迫，简直一模一样。
方言听一到法院时，便为林婉瑜，提交一份不出庭申请――
因为林婉瑜今天考试，出庭时间同她考试时间冲突。
而且这种必赢案件，来财和方言听，便自作主张，给她做了申请，连签字程序，都给她做了代签。
因为开庭时间马上到了，来财也顾不上多加思考，他大步朝庭审厅内走去。
方言听早就把资料检查了好几遍，他志得意满，也往庭内走去。
黛玉原本因为考试，做了不出庭申请，委托曹远征全程处理。
不过她现在过来了，倒也是从容不迫，同贺水溶，一起进了审判庭。
见到黛玉走到原告区域时，来财显然愣了一下――
特别是她身边的贺水溶，气场尤为强大，从来财身边走过时，逼迫感十足，令来财不由自主低头，往边上靠了靠。
黛玉没参加过庭审，她有些好奇，问贺水溶道：
“贺老师，我们原告方，应该坐在哪里？”
来擦在来的时候，知道了原告方名字是林黛玉，只是，他从没想过：
林黛玉就是眼前这名女生。
他稳了好久心神，才将身体稳住，又听黛玉唤贺水溶“贺老师”，再看看贺水溶，身上穿着休闲服饰，一看就不是律师，来财更淡定了一些――
看来，这名男子，应该只是林黛玉小组的带队老师了。
而且，这个时候，按理说，参赛者肯定都还在竞赛办考试呢，这林黛玉怎么突然就跑来参加开庭了？
那不是能从另一个侧面说明，她成绩应该不咋地，否则，谁会选择放弃省竞赛考试，亲自到现场过来。
眼见开庭了，原告方，只有林黛玉与贺水溶两个人到现场，连个律师影子都没见着。
方言听同来财小声道：
“怎么，对方连律师都没有请吗？”
来财不禁失笑：
“所以……今天这场官司，咱们铁定十拿九稳了。”
方言听穿着职业律师袍，胸前佩戴律师徽章，看着就是十分职业化。
眼看审判长带领走上台前，马上就要宣布开庭了，方言听侧头看了眼隔壁，还是没见到对方律师。
他扯唇讥笑道：
“律师都请不起，还来打官司。”
在他话音刚落下，突然，门外一阵“咚咚咚”脚步声，随后，有人直接推门进来，便见到一名年轻男子往内跑，黑色律师袍被风刮得歪歪扭扭，显然很着急。
审判长看到这个场景，不由得皱了皱眉。
方言听乍一见到曹远征脸庞时，心内陡然一惊――
只是，他随后视线落在对方领口，见他连领巾都没戴，胸前连律师徽章也没有，才突然松下一口气，心想，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第268章 接了个滴滴而已
见到贺水溶时，曹远征迅速从口袋摸出一条深红领巾，随手戴上，露出大白牙，笑得有些欠揍道：
“三哥，踩了个点，踩了个点！”
黛玉坐在贺水溶旁边，朝曹远征略微颔首。
曹远征脱口而出，问黛玉道：
“你就是一百万？”
说完后，他忍不住多看了黛玉几眼，见她气质清丽脱俗，在贺水溶身边，不仅没输，反而一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绝配感。
难怪，能让贺水溶亲自过来！
曹远征一脸“我懂了”的表情，拿眼神揶揄了贺水溶一眼，好似在暗示他要做一番介绍。
贺水溶斜睨了曹远征一眼，口气冷冷道：
“这个月绩效，没了。”
啊！贺公子果然不是人！
曹远征表情都快要哭了，他皱着眉头，想找贺水溶讨价还价：
“不是，三哥，不公平，哪有这样子？我只是随手接了个滴滴而已，又没迟到……”
看着贺水溶面色冷如寒潭，曹远征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都不敢再说什么。
他声音虽不大，可是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他“接了个滴滴”这几个字。
方言听没忍住，直接“噗嗤”笑出声――
能够混到出去跑滴滴的律师，职业度可想而知。
想想这个人，还长得那么像曹远征，自己险些要因为他一张脸，错把对方认成自己偶像，方言听就觉得自己刚才是疯了。
来财也不禁摇了摇头，就这？也能当律师？
审判长不认识曹远征，这个案件资料审查都是院长在做对接，他看着曹远征这一副落魄样，不禁也皱起眉头。
昨晚大半夜，他们法院就确定了审判小组，审判长当时还挺吃惊，想着原告身份应该不简单，否则哪里能将程序进度如此快速推动。
现在看到曹远征时，他有些怀疑人生，这个案件，难道是在被告方做的推动吗？
收回目光后，审判长便宣布开庭：
核对双方当事人（含第三人）以及委托代理人（律师）身份。
当问到曹远征时，方言听已经忍不住，直接嗤笑提出反问：
“审判长，没有律师证称不上律师吧？对方应该以私人身份进行辩护，而不能以律师身份进行辩护吧？”
口气里，充满了质疑，还夹带着高位者的鄙夷和嫌弃。
方言听甚至想说，就对方这样，还披什么律师袍，纯粹是对律师界的侮辱。
曹远征马上收起欠揍嘻哈，他瞟了一眼方言听：
“我不是律师？”
虽然自己多年未出庭了，现在都在做律法修正工作，可是――
敢说他曹大状没有律师证？
方言听眯着眼，指了指曹远征，问道：
“要不然呢？你连个律师徽章都没有！”
曹远征伸手到口袋来回掏了一遍，总算摸出一块蓝色徽章：
外形与内形为一大一小两个同心圆，象征着律师协会的凝聚力与向心力。
很明显，这是华国律师徽章。
曹远征随意将徽章别到胸口位置，随后不由长吁一声：
“哦，原来，要的是这个！”
表情很是欠揍了。
他还是第一次打这种小官司，以前都是刷脸，谁知道，这地方，还看徽章。
方言听看了他胸口蓝色徽章，眼皮抽搐了下，抿紧，没再说话。
随后，审判长开始核对委托代理人身份。
审判长在得知曹远征名字时，显然也有些吃惊，他看向曹远征，这张脸，还确实像印在他们司法教材首页的照片。
怔愣了会，审判长又想了想，不可能吧，如果真是那个曹远征，绝对不可能来打这种小官司。
应该只是长得像罢了。
方言听显然心态也跟审判长一样，从曹远征进门时，他就盯着他看了好几眼。
特别在听到曹远征时，方言听显然也是一愣，只是，他马上想起对方所说的“接了个滴滴”――
笑话，曹远征能出去接滴滴？
想到这后，方言听也懒得再看曹远征一眼，只对审判长说道：
“审判长，我想为我当事人，于本诉中提起反诉，从而成为反诉原告。“
审判长点头同意，随后，方言听将准备好的反诉材料提交上去。
不得不说，他们律师团队确实很强大，只那么一会儿时间，已经将整套资料准备齐全。
审查反诉材料后，符合反诉条件，并将反诉与本诉合并审理。
得到通过后，方言听不由得意看了曹远征一眼。
接下来，就是程序化案件介绍。
方言听提出陈述：
“尊敬的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员，以及在座的每一位……
我方当事人林婉瑜，一向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林婉瑜于竞赛开始当日晚上11:55，整理出小组学习资料，并将学习资料拍照至群里。
第二日，对方当事人组员陈亦可，从林婉瑜小组窃取学习资料，当场被林婉瑜小组内部成员发现。
陈亦可于当日离开林婉瑜小组，加入对方当事人小组……
团体赛当天，被林婉瑜发现，对方论文存在大篇幅，整个段落抄袭我方当事人论文资料。
我方请求法院判令对方立即停止侵权行为，并将抄袭段落进行删除处理……
以下，是我方证据。”
方言听全程发言，字字铿锵有力，完全将矛头指向林黛玉抄袭。
随后，他便将林婉瑜分享到群里的学习资料聊天截图，还有林婉瑜学习资料，合并双方论文等资料，一同呈现给法官。
来财也得意望向曹远征。
接下来，看你们还怎么狡辩。
方言听还带了几名手下，过来旁听学习，大家看到证据时，也忍不住发出一阵笑。
法官轻轻敲响了法槌，宣布庭审继续。
曹远征这才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律师袍，随着他这个整理动作，突然气场大开，完全丢了刚进来那时候的吊儿郎当样――
他这个转变来得太快，方言听突然愣了下，总觉得，这个表情，好像……不，是真的曹远征来了？？？
连法官都不由得一愣，太熟悉了，眼前这名男子气场，与研讨会上那个曹远征，简直是同一个人！
只有来财，他还十分淡定。
曹远征目光坚定地扫视了一圈法庭，最终落在被告席上，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他的发言。
“尊敬的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员，以及在座的每一位……
相信大家都知道，抄袭，并不是由时间先后下定论的。”
第269章 那林黑土……总可以吧！
这中间，曹远征停顿了一下，扫方言听等人一眼，目光中，带着审视，方言听不由脚步往后退了下。
来财当场质问：
“呵呵，不是时间先后定论，那你说怎么定论？”
曹远征继续说道：
“很好，那我给你背一段科普吧：抄袭，是指未经原创作者许可，窃取他人的作品当作自己的作品使用的行为。
接下来，我想展示一段视频，请大家注意观看。”
法官点头，同意他播放视频。
曹远征将准备好的视频证据呈递上去，点击播放。
大屏幕上，立刻出现了林婉瑜眉头紧锁站在白板面前，只写下“波长”两个字的场景。
曹远征看着视频解释说：
“这是对方当事人，关于本题中间省略步骤，波长和频率的求解，大家请看，都过了好几分钟，她也只能写出"波长"二字……”
因为林婉瑜停顿时间实在太长，曹远征选择了8倍速播放。
“终于，到我方当事人组员上场了……”
到了陈亦可和杨柳树二人上场，飞快解出步骤。
这段视频播放完毕，来财马上提出反驳抗议：
“婉瑜小姐，她只是一时反应不过来罢了。”
方言听马上也对法官提出抗议：
“法官大人，我不同意这个列为证据，我相信，大家都解过数学题，仅凭突然卡壳，就想定我方当事人抄袭，这个未免过于武断了。
我想问对方，抄袭是靠臆想出来的吗？”
在双方答辩时，竞赛办内，林婉瑜终于考试结束。
她解锁手机，查看短信，才看到中级人民法院发来两条开庭通知。
想到林黛玉早早离场，原来是去参加开庭了。
林婉瑜自然不会认为是黛玉告他们，她相信，肯定是张兰安排来财找对方打官司――
呵呵，想到林黛玉当众社死现场，林婉瑜就觉得过瘾。
想到这，她便打电话给来财，告诉他自己马上要赶过来，自己要亲自看着林黛玉社死。
曹远征正要提交接下来的证据时，来财朝方言听示意，他们向审判长申请休庭半个小时。
林婉瑜在赶来路上，打电话给张兰，告诉她自己正赶往中院路上，问张兰要不要一同过去。
张兰：
“就这点小事，我就不去了，不过婉瑜，你确定没有什么把柄在对方手上是吧？”
林婉瑜打包票道：
“我肯定，他们搞不了什么幺蛾子，除非……林黛玉主动承认，她也是从网络上抄过来的，不过……这个概率实在太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兰向来不打无准备的仗，她回道：
“你把那个解题网红信息发我。”
林婉瑜忙把林黑土账号，推荐给张兰。
张兰马上吩咐来财，去彻查一番林黑土个人信息。
这个时间点，路上并不堵，林家司机开车速度很快，才过了十五分钟，林婉瑜就到了中院。
她拎着只精致的化妆包，到洗手间，整理一番妆容。
无论在什么地方，总是要保持得体优雅――
张兰从小对她的教育，深入骨髓。
在她对着镜子，描口红时，恰巧黛玉，从卫生间走出来。
林婉瑜忍不住对她嘲笑道：
“林黛玉，我劝你，尽快放弃吧。”
即使是一边说话一边描口红，林婉瑜手指都不见颤抖。
黛玉只对着镜子成像，瞥了一眼林婉瑜，轻飘飘道：
“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
林婉瑜嗤笑道：
“你无论如何都占不到任何优势，按时间点先后，你怎么样都比不过我。”
黛玉扯过一片擦手纸，擦着手指，笑得有些漫不经心：
“是吗？那林黑土……总可以吧！”
林婉瑜听到林黛玉提起林黑土，她当场，面色大变！
描口红手指也跟着一抖，直接将一个口红印，盖到牙齿上。
林婉瑜面色很是狰狞，她举着手指，指向林黛玉，问道：
“你……什么意思，你疯了吗！”
林黛玉淡淡回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随后，她将擦手纸揉成个团，投入垃圾篓，纸团稳稳落入篓中，带得林婉瑜心脏，也扑通跟着落下去。
黛玉却没再回头看她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