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杜娜纤细的脖子上顿时出现一个血洞，她表情惊骇，拼命挣扎想要脱离“张萍”的掌控，却根本无法做到，只能痛苦地捂着脖子，发出残破气音。
片刻之后，杜娜失去生息。
“张萍”将她的尸体丢在楼梯下的阴暗角落处，擦拭了一下手上的血迹，继续前往下一个霸凌小团队成员的宿舍，之后便如法炮制。
两个小时下来，女生宿舍楼的各处阴暗角落里，多了五具尸体。
那天苏妤看到的霸凌小团体，目前除了张萍外，无人生还。
在解决掉所有人后，苏妤又变成杜娜的模样，来到天台，解开了还在昏迷之中的张萍身上的绳索。
两巴掌下去，张萍悠悠转醒。
她先是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满脸愤怒地对苏妤吼道：“杜娜，你搞什么！”
“嘘……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苏妤神秘一笑。
“什么礼物？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大晚上把我打晕带到天台！”张萍觉得事情不对，转身就想离开。
然而，她白眼一翻，再次被苏妤打晕。
一把染着鲜血的剪刀，塞进了张萍手里。
第87章 调查
凌晨，凛凛寒风吹拂下的校园内，爆发出了数声尖叫。
有早起去晨读的学生，发现了楼道内的尸体，旋即像是开启了连锁反应一样，好几处都接连爆发尖叫声。
一时间，整栋宿舍楼都被唤醒了。
一个晚上，死了五个学生，尸体还被光明正大地抛尸在宿舍楼。
得知这一事件校长差点没从床上蹦起来。
最近这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紫川一中学生的死亡就没停过，意外的、遇害的、失踪的、自杀的，现在一下又多了五个死在宿舍楼里的。
一中校长只觉一个头两个大，要不是他上面有点关系，说不定连屁股底下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
几辆警车依次开入紫川一中，好几个警察脸上都流露出古怪的表情，这一中死人的频率未免也太高了点，前天他们才来处理过一起跳楼自杀的案件。
这次负责带队的，是曾经在病房和苏妤有过一面之缘的傅碧灵和白平文。
“碧灵，这次一下死了五个，很可能是诡物或者超凡者的手笔啊。”白平文坐在副驾驶，看着阳光下的学生们，目光有些担忧。
“工作的时候请叫我职务。”傅碧灵淡淡道。
“好，我的傅队长，你怎么看这次的事情？”白平文无奈地耸了耸肩。
傅碧灵目不斜视，说：“这次上面新发下来的设备，残留的诡物气息和超凡气息都能够探测，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到了现场就知道了。”
“你说的也是。”白平文点头。
很快，警车在女生宿舍楼前停下，傅碧灵和白平文下车。
“两位警官，最近的一具尸体在二楼，这边走。”身材略胖的教导主任迎了上来，明明天气寒冷，他的头上却出了不少汗。
“现场没有被破坏吧？”白平文问道。
“没有，没有，我们都是有经验的，除了最开始发现那几个学生外，没有任何人靠近过。”
听到教导主任嘴里说出“有经验”这几个字，白平文嘴角抽了抽，总觉得有些违和。
几人一同来到二楼的女尸处，傅碧灵对跟在身后的几个警察示意了一下。
就见两个警察联手抬着一台看上去有些笨重的黑色机器走了过来，按下了上面的开机按钮后，一块巴掌大的液晶屏幕亮起。
接着，其中一个警察在液晶屏幕上操作了一番，就见屏幕上出现了几条线条和数据，有点类似于心电监护仪。
但此刻上面的线条却完全是直线，数据也全都为零。
“没有任何诡物气息和超凡气息残留？”白平文眉头一挑，这有些出乎他意料了。
“请宋法医过来吧。”傅碧灵说道。
旁边一位警察立刻跑到楼下，对着第二辆警车里面的人说了些什么，就见一位扎着马尾，气质干练的女法医从车上走了下来。
“我还以为今天又轮不到我出场了呢。”宋怀薇用某种自嘲的语气说道。
“咳，麻烦宋法医了。”
白平文摸了摸鼻子，最近他们好几次出任务，到达现场之后就检测到了诡物或者是超凡者的残留气息，压根轮不到宋怀薇出面，就直接汇报给执剑司了，所以她才会有此一说。
宋怀薇带上医用白色手套，勘察了一圈现场留下的痕迹，然后蹲下身子，仔细检查起尸体。
她先是查看了脖子上的致命伤，又检查了一番身体其他部位，采集了衣物、皮肤等组织，思虑片刻后，柳眉微蹙道：“根据伤口情况来看，死因是由于被利器颈部造成的颈动脉大出血，从伤口的形状和深度来看，我推测有可能凶器是剪刀之类的东西。”
“至于死亡时间，应该在昨晚十点之后到凌晨一点这段时间以内。”
听到宋怀薇这番话，围观人群中的一个女生脸色唰地变白。
她咬了咬牙，走了出来。
“我，我好像知道凶手是谁。”
傅碧灵柳眉一扬，对维护现场的一个警察招了招手，放那个女生走了过来。
女生第一次面对这种情景，不由得有些紧张和害怕，手心冒着冷汗，说：“昨天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我们宿舍的张萍被一个女生叫出去了一趟，之后她回来拿了剪刀又走了出去，然后再也没回宿舍。”
她这话一说，人群中顿时有人发出附和：
“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我好像也看见张萍走在过道里，手里拿着剪刀一样的东西，不过因为灯光太昏暗了，我不能肯定确定是她。”
“我能肯定！我和死者石颖是一个宿舍的，昨晚张萍来我们宿舍找石颖，石颖跟着她出去以后，一直都没回来，因为她们以前也经常混在一起夜不归宿，所以我们几个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
傅碧灵和白平文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闪过的意外之色，这未免有些太顺利了。
既然已经通过检测仪器排除了诡物和超凡者犯罪的可能，那么真相或许就是那几个女生说的那样。
傅碧灵让手底下的人去仔细询问那几个女生，又吩咐其他人说：“马上找到张萍，另外，调查一下张萍和这几名死者之间的关系。”
接着，傅碧灵和白平文带着剩下的人赶往下一处发现尸体的地方。
第二具尸体在三楼，和之前一样，现场没有检测到任何诡物或超凡者的残留气息，死者的死因和伤口也如出一辙。
剩下三具尸体也是一样。
就在他们检测完五楼的最后一具尸体的时候，傅碧灵派去调查张萍和几名死者关系的警察回来了。
他手上拿着一个便携笔录本，小跑着来到一行人跟前，“傅队，经过初步调查，这几名死者在生前和张萍都有密切联系，根据一些同学提供的证词来看，张萍和几名死者在平时经常会合伙欺凌同学，前天在一中跳楼自杀的女生就是受害者之一，为此，学校已经做出了将其开除的决定。”
“这么说来，就是因为只有自己受到了惩罚，而其他人没事，所以在内心的扭曲怨愤之下，这个张萍把其他五人都杀了？”白平文推测道。
“从现有的证据来看，很大可能性确实是这样。”傅碧灵也点了点头。
只有蹲在地上，仔细查看着尸体的宋怀薇眉头轻皱，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又检测了一遍尸体后，她忽然目光一闪，出声道：“那个张萍身高体重多少？把她照片拿给我看看。”
第88章 逮捕
寒风中，张萍摇着昏沉的脑袋醒了过来。
“我这是……阿嚏！”
在楼顶吹了一夜的风，她不出意外地感冒了。
“该死，杜娜这个贱人！”张萍想起来了，是杜娜把她打晕了带到天台来的。
“不知道你搞什么鬼，总之今天别让我看到你！”张萍神色凶厉，准备起身离开，就在这时，她忽然发现手里握着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正是她自己的剪刀，上面还染着已经干涸的鲜血。
“这是什么情况……”张萍内心浮现起一阵不安，连忙起身就要朝楼下走去。
就在这时，天台大门被推开，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走了上来。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手持染血凶器的张萍，立刻神色紧张地拔出手枪瞄准了她。
面对这种一夜之间连杀五人的凶残人物，哪怕只是个高中女生也不能有丝毫大意。
“别动，放下凶器，立刻投降！！”其中一个警察厉声喝道。
“？？？”
张萍直接懵了，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警察拿枪指着她？
她看了看手里的剪刀，心里那股不安感达到了巅峰。
她连忙将剪刀丢在地上，走上前想要解释，“不是，我没有——”
“别动！再往前我就开枪了！现在马上趴在地上不许动！”警察大吼道。
张萍被吓得直接僵在了原地，然后按照警察的指示趴在地上。
两名警察相视一眼，有些意外，从以前的经验来看，这种连杀多人的疯子一般早就精神不太正常了，不会那么乖乖听话才对。
总之，先把人带下去再说。
……
“那个张萍身高体重多少？把她照片拿给我看看。”
五楼，宋怀薇话音刚落，就看到两名警察押着一个女生从楼上走了下来。
“看来用不着照片了。”白平文耸了耸肩。
“孙伊！！”张萍看到地上女生的尸体，脸上露出骇然，“怎么回事，孙伊怎么死了，等等，你们不会怀疑是我杀的吧？不是我！对，是杜娜，是杜娜那个贱人干的，肯定是她杀了孙伊，然后嫁祸给我！”
“我昨天就是被杜娜给打晕了放在天台的！”
张萍此话一出，就见所有人都用古怪的眼神望着她。
“你们这么看我做什么！我说了是杜娜啊，你们去抓她啊！”
“你口中的杜娜，昨晚已经死了，还有另外三个平时和你有密切来往的女生，在昨天晚上也全都死了，根据其他人的证词来看，目前你是嫌疑最大的人。”白平文淡淡道。
白平文一番话，直接让张萍脑子宕机。
死了？全都死了？
那昨天晚上把她带到天台的是谁？
“不，不对，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杜娜！”张萍忽然眼前一亮，“对了，我有证人！昨天我被杜娜叫出去的时候，我的舍友都在，他们应该也听见了杜娜的声音！”
“我们已经询问过你的室友了，她们平时和杜娜没有往来，所以并不能确定昨天喊你出去的就是杜娜，再者，就算她们能证明是杜娜喊你出去，也依旧不能洗脱你的嫌疑。”
白平文平淡地述说着事实。
“你完全可以趁她回宿舍之后，再把她叫出来进行杀害，杜娜的舍友也证明在她被你喊出去之前，有段时间并不在宿舍。”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张萍彻底愣住，恐惧如毒蛇一般缠绕着她的心灵，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可怕的漩涡之中，即将被卷向深不见底的无尽深渊。
就在张萍陷入不可自拔的震惊与茫然中时，白平文却在围观的人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
“苏妤？”
白平文立刻想起了这个每次见他，都管他叫“警察叔叔”的漂亮女孩，他本想只打个招呼就算了，但却看到少女的表情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顿时心中一动，改了主意。
于是他走上前去，来到苏妤面前。
“好久不见啊小姑娘，最近还好吗，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吧？”白平文淡笑着说道。
“啊，警察叔叔，好久不见，嗯，最近都挺好的……”少女忽然被搭话，显得有些失措。
白平文对于从苏妤嘴里出来的“警察叔叔”已经免疫，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这少女明显一副心里有事的模样，于是他也不兜圈子了，直接问：“你好像有什么事想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苏妤看了一眼不远处呆滞状态的张萍，一咬牙，“其实昨天我也遇到张萍了，她拿着一把小刀胁迫我，问是不是我向学校报告她霸凌了那个的跳楼女生，幸好当时有个叫章朝书的高二男生听到动静过来，她才离开了。”
白平文目光一闪，苏妤的这番证词又坐实了张萍犯罪动机的真实性，如果之后询问那名章朝书同学证明确实无误的话，张萍的罪名九成九逃不掉了。
“我知道了，你不介意一会儿配合我去局里做个笔录吧？”白平文询问道。
“当然没问题！”少女用力点头，“配合警察叔叔执法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白平文看着少女这样可爱的憨态差点笑出来，不过他毕竟受过专业的训练，还是绷住了。
“等我这边忙完了，再通知你，估计会有不少昨晚的目击证人和你一起来局里。”
白平文和苏妤说了一声后，走了回去，跟傅碧灵和宋怀薇说了刚才苏妤的事情。
傅碧灵当然也记得苏妤，当初因为司马千凡的案件，她和白平文一起去病房里询问过对方，她看向人群中的少女，微微颔首。
而宋怀薇则完全不认识苏妤，听到的只是又一份坐实张萍就是凶手的口供。
即使如此，她还是觉得不对劲，作为一名法医，她只相信尸体留下的语言。
“这些被杀害的女生，没有一个身上有挣扎打斗的痕迹，像是毫无反抗之力就被杀掉了一样，我不认为张萍能够做到这一点。”宋怀薇说出了她的看法。
确实，单看身材，张萍属于偏瘦的，被杀的五人中有两个都要比她高大。
“说不定张萍是利用她们之间的信任，对每个人都进行了出其不意的偷袭，毕竟被一剪刀扎在颈动脉上后，人也就没多少力气挣扎了。”
白平文说道，他不是不相信宋怀薇的专业技能，只是这样的疑点并不能动摇铁证如山的人证和物证。
只能说法医和警察两者看问题的角度还是有区别。
第89章 信念
紫川市公安局，刑警队，审讯室。
张萍被牢牢固定在钢铁浇筑的椅子上，嘴里神经质般不停念叨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这都几个小时了，还是一点都不肯配合？”刑警大队副队长李垣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隔着单面镜看着里面的张萍。
“嗨，没呢，不管我们摆出什么证据，她都不肯承认是她做的。”一个负责监视的年轻警员说道。
“我看过资料了，有那么多人证物证，哪怕是她拒不认罪，检察院也绝不会放过她的。”李垣拧开保温杯盖，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枸杞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