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夜明苦恼至极,一个林赛亚又来一个高翡,这或许就是圣神带来的天然吸引——弱小者会被她吸引,无法自拔的倾慕她。
他望向宋斐然,她坐在窗户旁,阳光将她的瞳色照的像蜜糖。
她掀起了睫毛看向他,笑了一下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嗯?”常夜明没反应过来。
她笑着说:“您一直在看我。”
常夜明愣了一秒,随后立刻撇开眼,心跳的非常慌乱说:“抱歉,你吃东西看起来很香,我很久没有进食过了所以有些好奇。”
他解释着,心里很清楚,他这样频繁的注视她,是因为她是圣神的转世,他终于找到了她,当然要时刻留意避免过多的干扰打乱她回神坛的脚步。
“那您想尝尝吗?”她切了一块牛排放在他面前的空餐盘里。
那块牛排还流淌着红色的汁液,不知道是酱汁还是没熟透。
常夜明百年不曾进食,更别说吃肉了,他早已没有食欲、食□□,但她殷切地看着他,很想他试一试的样子。
他从不拒绝圣神的要求,何况只是吃一口东西而已。
他拿起了筷子,将牛排夹起来放入了口中,咀嚼间牛肉的香气和汁水蔓延在唇舌间。
“怎么样?”她好奇的看着他,问他:“是什么感觉?”
老实说,太久没有进食,突然吃这一口有一点恶心。
但这块肉又很柔软,柔软得让他想起梦境里她的唇……
他垂下了眼,不去看她的眼睛、她的唇,说:“还好。”
……
高承死了。
韦泽站在浴室里,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紧紧蹙着眉,他的舌钉早就摘掉了,现在舌尖已经愈合。
可鲛人族的祭司刚才告诉他,高承被宋斐然挖去王核死了,宋斐然扶持了高翡做新的王。
他想过高承会失败,但从未想过高承会这么轻易就被她杀了,还挖走了王核。
更没有想过,宋斐然居然从地牢里找个废人做新王……
鲛人祭司说,她现在的能力更强大了,她也吸纳了高翡体内王核的能力对吗?
太糟了,现在的局面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
常夜明带着圣军士亲自去北境救她,也超出了他的预期,常夜明怎么会动用圣军士去救她?为什么?难道常夜明知道她体内有邪神之卵了?
可是鲛人祭司说,她没有暴露身份,常夜明他们并不知道她的邪神之卵,只是找鲛人族要回圣学院的老师和学生。
怎么可能!
且不说身为圣神弟子的常夜明会不会为了救一个普通的老师和学生亲自去北境,光是能够动用圣军士就不可能只是为了一个老师和学生。
韦泽想不明白,他更怕她得知是他和高承联得手……
她知道吗?高承死前有告诉她吗?
如果她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是不是该回到韦家的领地?至少在天神族的领地里,她还不能为所欲为。
可是如果他现在走,是不是太明显了?更让她怀疑他是心虚?
况且她已经有能力控他的梦了……他能逃到哪里?
该死。
韦泽想起高承尸体的样子,就生理性疼痛,他抬手拿起了洗手台上的耳钉,对着镜子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舌尖。
血从舌尖一点点滴下,挂在他的下巴上,掉在白色的洗手台上。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真下贱,因为他心里在想:如果他主动去讨好她,张开嘴配合她掠夺腾蛇之力,表现的顺从、听话,她是不是会相信他没有和高承联手?
第54章 《我选做男主的老师》
没有再耽搁,常夜明一行人在早餐之后就动身回学院。
到学院是傍晚七点多,正值晚自习,金色夕阳下的学院一片祥和,像是什么也没变过。
常夜明没有声张宋斐然和林赛亚回来的消息,只是吩咐了优等班班主任李斯给高翡安排入校的事情,高翡情况特殊,很多课程要老师私底下开小灶从头学起。
更麻烦的是,他丝毫没有分寸感,一定要宋斐然私下辅导他。
宋斐然倒是善心的答应了,和常夜明说:高翡是她带过来的,她有责任教好他。
常夜明却不想高翡过度接近宋斐然,怕他越接近越依赖,但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常夜明只能答应之后把高翡的补课地点定在他的办公室,术法方面他要亲自辅导高翡。
好在高翡在安排宿舍上面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随手一指林赛亚说:“我和他一起住就行。”
林赛亚的宿舍目前只住了他一个人,他很欢迎高翡做他的室友,还主动帮高翡拎行李去了宿舍。
“这是两人间的,我睡了右边这张床,你睡左边可以吗?”林赛亚帮他放好行李,知道他可能不会铺床铺就主动说:“需要我帮你铺床单吗?”
但他带来的两个仆从立刻进来帮高翡铺床整理行李。
高翡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祭司派来的两个仆从,说是仆从其实是监视,他都懂的。
“那里是浴室。”林赛亚指了指里面的房间:“如果你有不懂的,或是不认识的路可以问我,我很乐意帮你。”
他热情阳光的笑容可真让人讨厌,就好像没有受过伤害一样,尤其是那张脸笑起来眼睛是弯弯的,漂亮的刺眼。
他是不是总是这样引诱斐然?如果不是斐然让他和林赛亚住,他才不想跟林赛亚一个房间。
“你懂的很多吗?”高翡不想看他,看了一圈宿舍,比他住的地牢好太多了。
他看见林赛亚的书桌上堆着好多书,翻开的书页上全是他不认识的字,真的懂得好多,那有又什么了不起的?他马上也要上学了,很快他就能超过林赛亚。
“我也没有懂很多。”林赛亚似乎真以为他在问他,笑着说:“我启蒙很晚,识字也很晚,很多地方也不懂。”他拿起那本高翡看的书说:“这上面的注解和拼音都是宋老师课下帮我补的。”
高翡皱了眉,看向他问:“宋老师私下也会帮你补课?”原来私下补课不是针对他一个人的?林赛亚早就可以私下被她辅导?
林赛亚点点头,很感激一般说:“宋老师人很好很温柔……”
“我当然知道。”高翡受不了他这样说起她,不高兴的打断他,心里酸溜溜的,迫切的想要证明宋斐然对他和对林赛亚是不一样的。
所以他故意地对林赛亚说:“她亲我的时候确实很温柔。”
林赛亚愣了一下,尴尬得耳朵发红,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宋老师……亲高翡?
林赛亚突然想起来在北境时,他从胎发上感应到的那些——一个男人在颤抖的哀求宋老师亲亲他,抱抱他,宋老师让他打开产卵口……
产卵口是鲛人特有的器官,原来那个男人是高翡吗?
林赛亚想起那些耳朵更红了,是了,宋老师把王核给了高翡,她说高翡很感激她,而高翡这一路都很宋老师很亲密……
她们,是恋爱关系吗?
高翡看着他吃惊又无措的表情却很得意,等仆从走了,又轻声说:“她不想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你不要告诉别人,她生气的时候可不温柔,会抓我的头发,咬我的耳朵,把我弄得很痛……”
“我还有事。”林赛亚红着脸打断了他,逃似得往宿舍外走,他不想听这些。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乱七八糟的,走出宿舍被夜风吹着滚烫的脸,难以想象那个戴着眼镜总是温柔斯文的宋老师和高翡发生那些事……
可如果是梦境里的宋老师……她也会不温柔地抓住他的脖子,强迫他张开嘴巴……
林赛亚!
他心突突猛跳,抬手按在了胡思乱想的脑子上,快步跑下楼,迎着风跑向操场。
……
学院的圣教堂里。
常夜明难得重新开启了教堂内的议事厅。
这间议事厅是圣神设下过结界的议事厅,像个巨大的安全屋,曾经在邪神侵犯学院时把学生和老师转移到了这里,从未被邪神进入过。
邪神封禁、圣神转世,众多圣教徒和圣军士隐匿在五湖四海,这里也被锁住没有再启用过。
今天常夜明开启议事厅,请学院里的圣教徒和同行的圣军士坐在长桌前,是有重要的事要说。
大家也感觉到了,今天要商议的事一定是和圣神、邪神有关。
果然,常夜明开口说:“圣神的转世应该是学院里的那位宋斐然老师。”
在座的其实都不意外,因为有些是经历了泳游池事件,在那时就感应到了宋老师体内的圣神之血。
而圣军士也很清楚,能让常夜明找到他们去救的人一定不简单。
“你百分百确定吗?”圣军士问。
常夜明说出了宋斐然有圣神胎发这件事,以及他的感应梦。
“在没有确认那胎发是圣神的圣发之前,我还不能百分百确认。”常夜明说:“但除了圣神转世谁还能那么轻易的击杀高承王,挖出王核?”
他也解释了,宋斐然会不记得杀高承王的那些记忆。
“她还没有开神智,所以没有恢复圣神的记忆和神力。”常夜明说出自己的猜测和打算:“我之所以没有去向林赛亚要胎发确认是不是圣神的胎发,是因为我在猜想,圣神转世做的每一步是不是都是她必经之路?”
众人不解。
“当初泳池中,我和那迦除了感应到圣神的气息,还有邪神的气息。”常夜明说:“而当时除了宋斐然、高承王,就只有林赛亚在泳池中。”
李斯惊讶的看他:“您是在怀疑邪神之卵在林赛亚体内?”
“只是一个猜测。”常夜明说:“高承王已死,他身体里没有邪神气息,那么邪神气息就只能来源于宋斐然和林赛亚。”
他用一种更谨慎的语气说:“我们暂时没有把握百分百确认宋斐然是圣神转世,也不能直接断言林赛亚体内封禁着邪神之卵。只是我们要谨慎地暗中监护这两个人,做好各种可能的准备。”
他将一条条可能列在洁白的桌面上——
或许宋斐然是圣神转世,圣神把邪神之卵封禁在自己体内。
或许林赛亚体内封禁着邪神之卵,而圣神转世的宋斐然送他胎发,就可能是想“渡化”邪神。
所以他没有去要回胎发,也没有告知宋斐然她可能是圣神转世。
因为他想在圣神转世没有开神智之前,不要干预她要走的路。
他能确定的是——邪神正在复苏,邪神的邪,教徒已经感应到了邪神和圣神的转世,在想办法掳走宋斐然。
“学院中或许有邪神教徒,就潜伏在学生和老师之中。”常夜明说:“不然高承怎么会那么清楚学院老师的课程表?连那天是宋老师代课也知道?”
所有人也认同他的推测。
“邪神教徒绝不会这么轻易罢手,他们还会想尽办法对宋斐然动手。”常夜明让圣军士留在学院,一来监护宋斐然和林赛亚,二来找出潜伏在学院的邪神教徒。
圣军士没有异议,守护圣神、歼灭邪神是他们的使命。
常夜明又问了李斯她调查韦丽佳她们那群人的事。
议事厅里气氛凝重,每个人都紧锁着眉头……
……
议事厅外,夜风吹落月桂花。
宋斐然房间里的灯自动熄灭了。
韦泽主动通过控梦来找了她,这一次他在她的床边跪下,顺从的低着头叫了一声:“大人。”
他的舌尖还钉着那枚耳钉。
宋斐然坐在床上能看见他说话间,舌尖细碎的光。
他柔软的黑发垂在胸口,衬衫扣子扣得很低,胸前的那粒耳钉顶着薄薄的衬衫,若隐若现。
宋斐然抬起他的脸,他紧张的动了一下喉结,紧抿了薄薄的唇,却还是在她的目光下,主动顺从的闭上眼,张开了嘴。
这么近的距离,能清晰看到他发红的眼尾,收紧的喉咙,和抓住床沿的手指。
一副不得已、努力屈从的模样。
不得不说,这很好地满足了宋斐然的征服欲,她就喜欢看傲慢者碾碎自尊,不甘心却又不得不下贱讨好的模样。
她伸手勾了勾他的衬衫领口,露出那个胸前的耳钉,他就屈辱的身体紧绷,抓着床沿的手背青筋暴起,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要躲开,僵硬的朝她更靠近一点,主动送到她手边,眼尾却红的要哭一样。
“韦泽。”宋斐然手指碰了碰他舌尖的耳钉:“你和高承联手了吧?”
他像是痛,舌尖抖了一下,睁开眼看她:“如果我说没有,您相信吗?”
她笑着捏住了耳钉,迫使他不能缩回舌头:“你觉得呢?”
韦泽看着她,知道根本骗不了她,但她没有立刻掏出他的腾蛇之核,就说明他对她还有用,不是吗?
所以他含糊不清说:“无论是不是我泄露了您的行踪,在高承动手时没有保护您,就是我的错。”
他认错,努力学着下贱的姿态靠近她的唇,吞吐出腾蛇气息说:“您想怎么处罚都可以。”
耳钉被拉着,舌尖渗出血来。
他却因为羞辱脸颊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