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颜单手托腮,“所以你想让我接新任务?”
系统009:“我就觉得宿主目前的身份特别方便搞事。
“周老板这回很在意子嗣的问题,他以后会分出更多的精力用到培养继承人身上。
“宿主需要打辅助走到前朝占据一席之地,要不然以后就只有育儿。”
温颜皱眉道:“我对育儿没有兴趣。”
系统009:“那就让他自己去教养,你折腾事业。”
温颜没有答话。
系统009:“宿主是不是暂时还未适应过来?”
温颜如实回答:“我跟周老板一样都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系统009:“但我更愿意相信,你内卷朝堂上那帮迂腐老头的乐趣,比在后宫育儿更有兴致。”
这话把温颜逗乐了,想想把那帮老头逼得像现代人那样内卷,好像是有点恶趣味。
“他们估计会打死我。”
“不会,他们只会在心里头暗骂圣上是个神经病。”
“……”
“一个人有病怎么能行呢,要大家都有病才有得玩儿。”顿了顿,“反正这个世道对女性而言都挺奇葩的,不如让它癫起来,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
温颜忽然觉得系统009是有点毒的,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消遣,那就接受新任务好了。
于是她进系统查看新任务,结果意外发现她的账户里莫名多了不少金币。
温颜好奇问:“怎么忽然多了这么多金币?”
系统009淡定道:“是周老板给你挣的。”
温颜:“???”
系统009:“他在孕期所遭的罪都会变成金币奖励你。”
温颜:“……”
这他妈也行?!
那就让他多遭点罪吧。
温颜无耻道:“可不可以把孕期的各种痛苦都安排一遍?”
系统009:“……”
她比它还毒。
接受了军火改造任务后,晚上温颜去长春宫。
她本以为还会看到周瑾行那副晚娘脸,结果她低估他的适应性。
那家伙的心情贼他娘的好,因为他把玉阳三人洗劫一空。
温颜背着手,瞅着桌上的一堆钱银。
周瑾行端起温羊乳,无比嘚瑟道:“今儿约玉阳进宫玩牌,三归一。”
温颜捡起一枚碎银,埋汰道:“陛下你贱不贱,三个女人打一个男人的局子,她们要么输得很惨,要么就是你输得很惨。”
周瑾行挺了挺胸,理直气壮道:“谁说朕是男人了?”
温颜:“……”
她一时居然无法反驳。
周瑾行放下碗盏,自夸道:“就她那脑子,哪里是朕的对手?”
温颜坐到椅子上,失笑道:“你这是占了胎运的益处。”
周瑾行半信半疑,“真有胎运这一说法?”
温颜点头,“有的,一些胎运好的,人家都不乐意凑局子,因为十打九输。”
听到这话,周瑾行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厚颜无耻道:“那朕以后天天约玉阳进宫玩牌。”
温颜:“……”
她默了默,一本正经道:“陛下你这是聚众赌博,宫里头禁止聚赌。”
周瑾行不爱听,发出灵魂拷问:“朕怀个胎,连玩牌的乐子都不允了?”
温颜:“……”
周瑾行不要脸道:“朕现在怀的是龙种,龙种知道吗,谁若敢让朕扫兴,朕便让他全家都不高兴。”
温颜:“……”
很好,狗男人已经懂得合理运用资源仗肚行凶了。
真他妈是个人才!!
第六十八章
当天晚上温颜宿在长春宫,周瑾行居然嫌她块头大占地面积太宽挤到他了。
温颜吐血,不满戳他道:“谁给你的脸嫌我块头大了?”
周瑾行:“……”
温颜不客气道:“老娘以前没嫌你就不错了。”
周瑾行:“……”
两人相互埋汰打了几句嘴仗。
有那么一瞬间,周瑾行居然生出奇怪的错觉,两人好像老夫老妻。
左手摸右手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关系是稳定的。
第二天一早周瑾行就催促她起床去乾政殿,温颜跟尸体一样不予理会。
周瑾行推她的肩膀道:“淑妃该起了。”
温颜睡眼惺忪,“天都没亮,起来作甚?”
周瑾行:“这都年底了,政务还不忙?”
温颜不耐烦“哎呀”一声,翻身搂他的腰,“你有完没完,不是有政事堂那帮老头顶着吗?”
周瑾行:“……”
她真的很懒。
照这么下去,皇帝的权都放给政事堂那帮人算了。
周瑾行还想说什么,手忽然被她抓住往某处一按。
周瑾行:“……”
面色一僵。
臭流氓!
温颜眯起眼,打哈欠发牢骚道:“大冬天的,妾去干活养陛下,谁不想缩在被窝里虚度光阴?
“朝廷那么多鸡零狗碎的杂事,倘若事事都要亲临,纵始有三头六臂都不够用。
“妾就想问,那什么朝会,半夜三更就得起了,这是谁规定的时辰?”
她叽叽歪歪唠叨了一大通。
周瑾行用力把她推到一边,无情道:“别说废话,赶紧起了。”
温颜衣衫不整坐起身,嘀咕道:“我现在有点发愁。”
周瑾行:“???”
温颜在脑内同系统009发牢骚,“作为起床困难户,我真的痛恨打工人的作息。”
系统009默了默,“可是宿主,怀孕也很辛苦。”
温颜:“……”
她瞅了瞅身边的男人,觉得他的精气神儿可好了,忍不住吐槽:“我怎么看周老板生龙活虎的?”
系统009:“真正的强者,从不抱怨环境,显然他比你要强些,适应性也更厉害。”
温颜:“你这是在夸他还是损他?”
系统009憋着笑,“你看人家的适应性确实比你厉害,他好像已经接受自己变成了女人,是孕妇的事实,并且有放飞自我的趋势。”
温颜:“……”
她手贱地伸手掐周瑾行的脸儿,“陛下真可爱。”
周瑾行嫌弃地甩开,露出莫挨老子的表情。
温颜自顾下床,她想搞军器,事先给他打预防针,忽地说道:“陛下可曾见过大炮仗?”
周瑾行:“???”
温颜比划了一个水桶的手势,“这么大的炮仗,丢到地上,凭空炸出一个坑,可厉害了。”
周瑾行:“所以?”
温颜故作高深道:“陛下生养孩子着实不易,妾想送你一份特别的礼物,想来陛下定会喜欢。”
周瑾行挑眉,心下不禁有两分好奇,“什么样的礼物?”
温颜想了想,一本正经道:“陛下以前上过战场,想来也见过战争的残酷,妾准备的这份礼物,能在数百步之内击杀敌军,让其全军覆没。”
听到这话,周瑾行失笑,“你休要诓朕。”
温颜举例道:“稚童玩的弹弓,把小石子儿放到皮兜里,拉直牛皮筋,石子儿在借力下射击而出。
“倘若我们把石子儿换成炮竹射出去,陛下可想过其中的威力?”
此话一出,周瑾行愣了愣,没有反驳。
温颜忽悠道:“妾从炮竹中受到启发,觉得可以试一试。”
周瑾行知她古灵精怪,说道:“你这想法倒是有点意思。”
温颜:“陛下等着,这份大礼,妾是送定了的。”又道,“就是要辛苦工部和兵部那帮人了。”
周瑾行提醒道:“你莫要无端弄出些是非来。”
温颜:“妾心里头有数。”
她唤人进来伺候更衣,宫婢陆续送水进来。
周瑾行又舒适地躺下了,温颜瞥他道:“淑妃怎么又躺下了?”
周瑾行故意刺激她道:“妾怀着身孕,没什么精神,特别是早上,愈发困倦犯懒。”
温颜抽了抽嘴角,好想打死他。
周瑾行继续刺激她,“陛下辛劳,妾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后宫安心养胎,实在不中用,无法为陛下分忧。”
温颜:“……”
他真的好贱。
周瑾行无耻的把身子埋入温暖的被窝里,发出舒服的叹息,“冬日里就是要睡懒觉才舒坦。”
温颜:“……”
此刻作为打工人的怨念值飚到了最高峰。
系统009也忍不住吐槽:“我觉得周老板很适合搞宫斗,又茶又绿又贱的那种。”
温颜:“你是我的嘴替。”
系统009:“他真的很有阴阳怪气的潜力。”又道,“难怪之前采青向你诉苦,说周老板难伺候,我觉得宿主很该奖励采青。”
温颜面无表情,“我觉得周老板有点崩人设。”
系统009:“我没觉得,宿主你也不是今天才见过他在朝堂上的处事手段,其实是非常双标且不要脸的。”
温颜:“……”
系统009:“你仔细想想,当初为了敲打温家收敛,把温三娘搞进宫来,贱不贱?”
“贱。”
“税改初期,为了压制联名上奏的官员,查他们的祖宗十八代迫使其闭嘴,贱不贱?”
“贱。”
“通州县令集体请辞,原本是委婉表示抗议,结果被他一锅端,贱不贱?”
“贱。”
“所以我觉得周老板一点都没有崩人设,他只是在放飞自我而已。”
温颜沉默,“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比我还癫?”
系统009:“对的,比你还不要脸。”
于是温颜为了报复床上的男人,正好衣冠后,遣退闲杂人等,行至床沿,忽地伸手进被窝掐了一把周老板的屁股,并猥琐道:“淑妃屁股大,好生养。”
这话果然对周老板造成了重击,脸都气绿了。
温颜满意地笑了。
她浑身舒坦地出去了,留下周瑾行气急败坏,觉得人格受到了侮辱!
那女人对他的定义就是屁股大好生养。
欺人太甚!
用完早食,去到乾政殿,温颜命人把虞部郎中和军器监的人找来。
如果想要制作火器大炮,需要杂质较少的铁料,通常情况下只有木炭才能达到要求。
但大量砍伐树木并不能满足需求,这就涉及到了冶铁业中的炼焦技术了。
所谓炼焦,就是把煤炭经过高温燃烧,完成焦化。
而焦化后的煤用于替代木炭,达到铁水提纯的效果,若铁制品杂质过多,则容易脆断。
并且炼焦可以提高钢铁的质量,为工业发展打下基础。
莫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军器监的史监丞才来了。
温颜问起兵器制造,了解一下目前的冶铁技术,史监丞一一作答。
不一会儿虞部曹郎中过来,三人就煤矿冶铁一事讨论了一下。
曹郎中说起温颜口中的炼焦。
她提出来的观念是既然木头可以经过闷烧制成木炭,那煤炭自然也可以闷烧制成焦炭。
曹郎中捋胡子道:“有时候采矿途中也会发现陛下所言的焦炭,但数量不多。”
温颜:“倘若要把兵器制作得更加坚韧,铁材提纯至关重要。”
史监丞道:“陛下所言极是。”
温颜看向曹郎中,“虞部可尝试用炼焦炉把煤炭做焦化处理,而后制铁,朕想尽快看到成效。”
曹郎中应道:“臣领命。”
温颜同他们细说了许久。
外殿的黄内侍竖起耳朵倾听,许多言语他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温淑妃委实了不得。
他以为是周谨行教她的,能背下那么多东西,可见脑子管用。
待他们离去后,已经到正午了。
温颜用过午膳,便休息了阵儿。
她在脑内问系统009□□,系统009说需要进金手指商场里购买。
于是温颜花了一万金币把配方搞到手,打算先弄个简易的炸药桶看看威力。
自从她升级成为中级用户后,她发现商场里的许多东西都从无法解锁的灰色变成了绿色。
她瞅了瞅什么辣椒啊、番茄、花生和胡萝卜,直接花八十万金币购买种子引进传播。
这些东西在现代再普遍不过,可是对于她这个吃货来说真的很难。
得一步步打怪升级才能吃到一口,着实不易。
午休睡得正香,忽听黄内侍来报,说千机营的人在执行差事时同文宣侯府发生了冲突,双方斗殴打伤数人。
温颜被嘈醒,有起床气,不快道:“这点小事用得着惊扰宫里头吗?”
黄内侍发愁道:“要不要……”
温颜:“税改一事,上至天子,下至百官,都得官民一体,文宣侯府若拒交赋税,那便剥夺爵位查办。”
黄内侍嗫嚅道:“会不会太严了?”
这话温颜不爱听,厉声反问道:“什么叫太严?
“京中连公主亲王那些都咬牙缴纳了,他文宣侯府不过是小小的侯爵,占哪门子的脸叫嚷?”
黄内侍:“……”
一时答不出话来。
温颜不耐道:“传话下去,阻拦千机营执行公务者,入狱查办。”
黄内侍连忙应是,毕恭毕敬退了下去。
有那么一刻,他不禁产生了错觉。
仿佛屏风后躺着的人就是周天子,那个杀伐决断,行事从不拖泥带水的君王。
而不是一个女人。
出去传完话,黄内侍到偏殿那边同钱嬷嬷发牢骚,压低声音道:“陛下有起床气,被叨扰了不痛快。”
钱嬷嬷试探问:“因何事而恼?”
黄内侍小声说起文宣侯府的事情,钱嬷嬷道:“当初通州的县令们集体请辞,就已经触了逆鳞。
“如今文宣侯府又闹事,自作孽不可活。
“正所谓杀鸡儆猴,既然送上门来了,自然会拿文宣侯府开刀,威慑京中的其他贵族和文武百官。”
黄内侍小声道:“我总觉得这事欠妥当,自古以来就没有把刀劈向权贵头上的道理。”
钱嬷嬷:“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咱们圣上的性子,身上到处都长着反骨。
“他若循规蹈矩,早就被许太后吃了,哪还有今日的尊荣?”
黄内侍沉默不语。
钱嬷嬷看着他道:“还是好好熬些日子,看看大梁的江山会发生什么样的天翻地覆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