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三只手摘灯笼还吃眼珠的鬼，根本没人见过，编也不编得靠谱一点！
过去这些搞猎奇向直播的小网红来暮山小苑搞事，孟胖子都忍了。反正这地方没几个人敢住进来，让他们播一播说不定还能吸引灵异爱好者买单呢？只要房款别拿冥币付，他才不在乎业主购房的目的。
可现在眼看着暮山小苑都要打翻身仗了，这些家伙还来搞事，这他就不能忍了啊！该不会是对家看他孟山辉要发财了，买通这些小网红来搞自己吧？
“大叔，我说的是真的！你、你没听到脚步声吗？嗒、嗒、嗒的，还有血滴的声音……”
见这些人不信自己的话，年轻男人仓促地回头看了一眼，拨开他们跑向电梯。
楼梯间不能再去了，只能趁那个鬼在外面的时候搭电梯下楼！
目送年轻男人钻进电梯里，孟山辉撇了撇嘴，准备等另一部电梯。他刚才没在对方身上看到任何拍摄器材，但焉知这人是不是用某种隐性摄像机在拍？刚才楼梯间里的动静说不定就是对方故意搞出来吓唬他们的，他在阳泽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不能被录到某个网络直播间里让人指指点点地嘲笑。
在等电梯的时间里，嘴上说着不在意的孟山辉却下意识地竖起耳朵听楼梯间的动静。
年轻男人乘电梯离开后，楼梯间里面的感应灯已经全部暗下去了，那个奇怪的笑声也没有再响起。只是他们在场七八个人都不明原因地保持沉默，反而让气氛变得很压抑。
就在这诡异的安静中，孟山辉终于听到了年轻男人所说的那个声音。
嗒、嗒、嗒……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拖着腿一点点地沿着楼梯爬上来，但楼梯间里的灯却没有亮起。
嘭！
忽然，一只半白骨化的手按在楼梯口的安全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孟山辉等人顿时挤到了一起。
“草草草！快走！”大脑拒绝思考即将出现在楼梯口的是什么东西，孟山辉催促着跟班们挤进正好停在4楼的电梯。
电梯门合上，缓缓向一楼下降。
其中一个跟班心有余悸地说：“孟总，刚才那东西……”
唰。
一缕长长的黑发忽然垂落到跟班面前，遮住了他的视线。这黑发如瀑布一般，源源不绝地从电梯顶倾泻而下，化为黑色的“海洋”，将众人全淹没其中，裹住了他们的手脚，使他们所有的挣扎都显得徒劳。
就在孟山辉以为自己要交代在此地的时候，电梯门开了。
一个三十多岁，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站在电梯口，看了眼僵住挣扎动作的众人，疑惑道：“奇怪，不是那个主播吗？我记得看到他进四栋了啊。”
孟山辉连滚带爬地跑出电梯厢，左右张望一番，确定没有异常后，问中年男人：“兄弟，刚才电梯门开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比如说头发……”他努力比划着，却见对方同情的目光落在了他光秃秃的头顶。
“我没见到假发，你可以找找是不是被风吹到花园里了。”
听到这回答，孟山辉麻了，他甚至忘了刚才的恐惧，只剩下被陌生人扎心的无尽苍凉感在心底蔓延。
中年男人越过他走进电梯。
门合上的前一秒，他看到对方身后出现了一双扭曲沾血的光脚。
孟山辉仓促地举起手，却已经来不及叫住对方。
牙齿咯咯打颤，他不敢再逗留，带着跟班们迅速撤离暮山小苑。回到自己的豪车中，孟山辉缓了缓才给秘书打电话：“关于暮山小苑的售房广告……呃，记得把四栋去掉，这地方就别宣传了。”
经过各位作死主播的主动推广，暮山小苑闹鬼的传闻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甚至灵异论坛上近期很多新的视频素材都是与之相关的。但孟山辉也是头铁，很快就起诉了其中几位主播，称其是商业对手请来作假造谣的。
双方水军在社交软件上掐得风生水起，倒是真给暮山小苑免费宣传了一波。
只是库存房产的销量有没有达到孟山辉的预期，这就不是外人能知道的了。
在容意教会杜荣基础的驭鬼术，安排好他全权代理四楼其他三套房的过户手续后，那档探灵综艺的节目组终于她发来了通知。
这一期的主题是《恶灵别墅的试睡员》，连容意在内，有五男三女共八名嘉宾。他们将按照节目组的安排，到一座约有百年历史的别墅中度过三天两夜。
“听说那栋别墅非常漂亮，是某国的一位富商旅居这边的时候修建的，里面的盥洗设备虽然不像现在这么先进，但历经这么长的岁月都还能正常使用哦！如果以该别墅为中心，开发一个复古欧风主题的度假村，想必会吸引不少游客吧！”
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主持人兴致勃勃地介绍着。
一名男嘉宾举手提问：“程姐，照你这么说，这个别墅应该挺正常的啊，为什么还需要我们去试睡？”
“因为毕竟是空置了很久的房子嘛！”一个女嘉宾抢着回答，“我老家那边有一种说法，长期没人住的房子会吸引一些不速之客。所以新主人入住之前，需要通过一些仪式告诉它们——这里有主了，你们该离开了。”
“噢，我虽然没听过这种说法，不过听起来和住旅店的一些注意事项有点类似。”又有一个男的加入话题。
闻言，一个娃娃脸女生笑问：“什么注意事项呀？”
“进门之前要先敲门，开门后要先在门口站一段时间。进入房间后必须先把包括衣柜门在内的所有门都打开……诸如此类。”
“对对对，原理都一样，就是提醒里面的‘东西’，正主来了，请你们离开。”
这些人讨论得兴高采烈。
容意则听到，自己的斜前方有人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第130章 实景的压迫感
“王老师，你似乎有不同的看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跟我们交流一下嘛！”
受到其他人的吹捧，那个发出冷哼的学者模样的男人清了清嗓子道：“这些所谓的习俗，其实都是古人行走江湖的生活智慧。所谓的寄住在空房、旅馆中的鬼怪，说白了都是人，或者说，不怀好意的人。事先检查，只是为了防止歹徒埋伏、设计自己而已。这世上并没有鬼神，有的只是险恶人心罢了。曾经我受人之托……”
在王姓男子没完没了的讲古声中，一名和容意同排的女明星低调地抬手掩唇，含蓄地打了个呵欠。
双方目光接触，她眨眨眼，对容意露出友好的笑容，换了个位置坐到旁边，低声说：“这个叫王锴的家伙，是靠搞‘灵异打假’火起来的网红。真实学历也不知道有没有高中毕业，被人喊几声‘老师’就飘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他最喜欢贬低别人，装出只有自己知识渊博的样子，烦得很。”
此时摄像机还在录前方讨论民俗八卦的那群人，倒是无人注意后排这个角落的小小动静。
容意不太注意凡人之间的人情世故，但她了解到的常识告诉她，娱乐圈里能混出点名气的几乎都是人精，不可能像这个女明星一样做出上来就对她这陌生人说别人坏话的没情商行为。
对方此举，要么是想挖坑给她跳，要么就是借着闲聊告诉她一些必要的信息以讨好她。
那么，是哪一种呢？
迎着容意探究的眼神，原本还有几分轻视之意的女明星稍稍收敛了表情，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康佳雯，跟孟总有些交情。这次节目录制期间你如果有什么不太清楚的地方，都可以问我哦。”
原来是孟胖子安排的帮手啊……
“你好。”礼貌地回了对方一句，容意说：“我其实没看过这个节目，车上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你方便给我说一下吗？”
这些人互相之间似乎都是比较熟悉的，因此节目组也没有特意做人物介绍。
康佳雯主动打招呼只是卖孟山辉面子，万万没想到，旁边这姑娘好像还真把自己当助理用了？想到对方的身份，再看看对方不卑不亢的态度，她调整了一下心态，保持笑容，当真轻声细语地介绍起来。
这次的嘉宾中，属于娱乐圈人士的连她在内一共四个。最早提问的那个人高马大、肌肉结实的男嘉宾叫常关山，平时主要参加运动冒险类的综艺节目；另一个穿着考究，看起来温和无害的男人叫段伟立，是个万年演炮灰男配的演员；娃娃脸的可爱女孩则是某新兴女团的主推魏紫，也是第一次参加这个综艺。
圈外人当中，最有名的是打开话匣子后便滔滔不绝至今的网红王锴，其次则是经营一家著名鬼屋的老板唐驰。
“那个不怎么说话的小帅哥也是第一次参加节目，我对他不太了解，也许是哪家经纪公司准备推的新人吧！好像姓‘巴’。”像这类大制作的综艺节目，能参加其中的所谓“素人”基本都是关系户，来节目里镀金草人设的，这也算是大家默认的规则了。
康佳雯说得有些口干，拿起矿泉水瓶喝了一口，这才悄悄笑道：“像这种混血帅哥正好跟这次的场景主题相符，估计等这期节目播出，他就要爆红了。”她语气中有些羡慕。
容意又不打算出道，对于娱乐圈内的这些弯弯绕绕并无兴趣，不过还是多看了那个混血男几眼。
也没别的原因，只是对方的绿眼睛让她想起修真界中的那些妖族。
在诸位嘉宾都坐车坐得腰酸背痛的时候，旅游巴士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常关山背着他的行李边下车边捶打肩颈道：“唉，别的不说，要开发这地方的人先把路修一修吧，自从我离开老家外出打拼以来，有十多年没体验过这种坑坑洼洼的烂路了！”
“哈哈哈，说得是呢，这边没有村民居住，所以也没被列入公路规划中，交通的确是个大问题。”唐驰作为经营者，对于和成本有关的东西很上心。
不过带着行李离开停车场，走到别墅门口时，他们就把关于路的抱怨全忘了。
一行人带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心情，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建筑。
尽管来之前节目组已经给他们看过别墅的照片，但他们都以为那阴森的画面是后期加工的结果，却没想到，实景远比照片更有冲击力。
这爬满青苔和藤蔓的斑驳外墙，生锈的铁窗栏，掉漆的古典欧式木门，还有不时有几只乌鸦飞过的屋顶……可以说里面无论走出来一个手持电锯的狰狞壮汉，还是眼冒鬼火的白骨修女都不会让人奇怪。
“嘶……虽然这节目我也参加过好几次了，但这次我必须得说，是氛围最到位的一次。难道是因为场景比较特殊？”段伟立吸着凉气说。
主持人跟他开玩笑：“小段，这次过来可是要住三天哦，你替换的裤子带够了吗？”
段伟立配合地笑说：“那必须的，我背包里除了洗漱用具全是裤子！”他在这节目组里的人设是胆小的气氛组。
“厉害，准备充分呢。”竖了个大拇指，主持人道：“在进入别墅之前，请大家都检查一下自己的随身设备有没有信号，待会儿直播开始以后可就要靠它们录下你们的精彩表现了，如果哪里有问题的请及时跟后勤人员沟通哦。”
八个嘉宾在上车时都被分发了能夹在衣服上的小型摄像装置，能够把他们第一视角看到的东西传回演播室，再向观众们播出。接下来的三天里，除了如厕、洗澡和入睡这几个比较隐私的时间能够关闭摄像头之外，其他时间根据协议，嘉宾们都要保持摄像头的开启状态。
容意参照着其他人的样子检查了自己的设备没有任何问题，只是……
她看向别墅，有种被人从里面窥视的感觉。
第131章 开始探索
能让孟山辉重金请人现场勘察，这别墅必然是有问题的。容意一到此地，就已经感觉到有股庞大的怨念缠绕着整间别墅。它没有明确的源头，似乎是很多股不同的怨念汇集而成的。
阴气也有，但不算太强烈。或许是还没到它活跃的时间？
回忆了一下跟孟山辉签的合同的内容，容意并未立刻对别墅里可能存在的东西进行大扫荡——毕竟配合节目组录制也是写在合同里的一部分，她向来信守承诺。
反正在场的“诱饵”这么多，真有鬼不怕对方不出来。
“准备好了吗？我开门啦！”主持人亢奋地提醒完所有嘉宾，而后用力地推开身后厚重的木门。
吱——嘎——
充满历史感的锈蚀金属件发出刺耳的声音，灰尘扑簌簌从门上落下，把刚才还打扮得光鲜亮丽的主持人搞得灰头土脸。
她呛咳着捂住口鼻，隐晦地与在另一边拍摄花絮的导演交换了个眼神。
怎么事先派来这边布置场景的人都没顺便打扫一下的吗？
导演则举起一个小白板，上面写着“这样比较有临场真实感”。
其他人其实也看到了这俩的交流，但这时直播已经开始了，大家都要尽量减少与其他场外工作人员的互动，以免让观众出戏。
康佳雯抓住机会，把自己的那个摄像头对准仍有灰尘飞舞的大门，对直播间的观众说：“大家看到了吗？这就是传说中可以拎包入住的豪华别墅！我只希望待会儿进去能有休息的地方，不要让我们自己做清洁……”
然而节目组就是那么不做人，别墅内部也是保持着原汁原味的“废屋风”。
能看出昔日华丽影子的墙纸大部分已经发黄、卷曲，本该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则铺着一层灰，灰上能看到前一批“探险者”们留下的脚印。别墅的窗户虽然多，窗口却不太大，加上还有一部分被厚重丝绒窗帘遮掩住，导致内部的采光非常不好。
王锴伸手拉了一下门边的拉索，庆幸地看到进门大厅那盏水晶灯在闪了两下后成功地亮起大半。
骨碌骨碌骨碌……
就在灯光亮起的同时，众人都听到了二楼的楼板上传来仿佛弹珠滚动的声音，还有一连串皮鞋跑过踩出的踢踏声。
一时间，所有嘉宾都陷入沉默，脑海中自动开始播放诸如《孤儿怨》之类鬼片的场景。
引发这一异象的王锴依旧冷静。他一推眼镜，按照自己的人设分析道：“这种老房子里面很多设备都有老化、脱落的可能。刚才我们打开门的时候也许破坏了原本的平衡，而楼板也许在长久无人维修的情况下发生了轻微的倾斜，于是在细小外力的作用下……”
没有继续听这人哔哔，容意大胆地走向灯光照不到的漆黑走廊里。
见状，康佳雯忍不住提醒：“哎，刚到这个地方，我们最好不要分头行动吧？”
“不分头行动，怎么最快时间熟悉场地？”容意一句话问住对方，接着伸手抓住近处的窗帘，大力把它拉开，并快速后退躲开扬灰。
外面的阳光穿透有些脏污的玻璃照进室内，她在阳光中看到一只苍白的手飞快缩回墙内。
由于直面阳光的刺激，从她这个视角观看直播的观众并没有看到那只手，因此弹幕上只是很和谐地讨论着。
这姑娘厉害啊，看着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胆子这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