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请进。”付主任眼睛依旧盯着文件，却伸出手磕了磕桌子：“东西放桌子上就好。”
良甜一顿，真的朝办公桌走去，素白的小手往桌上放了几个精致的香包。
付主任不是看到的，而是闻到的。
“？你是谁？”付主任惊讶道。
“您是第五服装厂的主任吧？我是江城镇安县秀山村秀山中学的良甜，也是镇安县供销社的一名职工。这次来贵厂，是特意来谈合作的。”
付主任长得干瘦，头发丝却一丝不苟梳在脑后，闻言有些差异良甜口齿清晰、不卑不亢，只是...
她乌拉拉说了些什么东西？脑子里只记得一个秀山！
“合作？我们服装厂今年已经不需要谈合作了，有什么事明年再来吧。”
良甜没想到对方这么果断，忍不住一掏口袋，一包内供香烟放在办工作上。
她当然知道一包有些寒酸，但是总不能从兜里掏出一条吧？别说对方不信，她都害怕被人抓去切片研究！
可惜注定让良甜失望，付主任看到香烟，第一反应就是坐直，手飞快把香烟推回去：“别来这一套！我们第五服装厂真不需要多余的合作！”
软的不行，良甜只能来硬的了。
“您真的不打算谈合作吗？您要是跟我们县城谈好这笔合作，您即将成为国内第一个合作者，真的不需要吗？”
什么第一个合作者，付主任根本不稀罕！等等，国内？
“你什么意思？你还跟国外的人谈了合作？”
第122章 这话三岁小孩都不信吧
良甜十分庆幸对方抓住了华点，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毕竟积攒一次勇气，很难经得起被人敲碎！
她如果是社牛，如果厚脸皮，别说被拒绝一次了，就算拒绝一万次，她也有重拾信心的勇气！
“是的，昨天我们已经跟托尼先生，也就是来自国外的商人建立了基本的沟通，合同契约的签订，需要后面邮件来签署。”
“主任，您现在有时间谈合作了嘛？”
付主任脸上面无表情，实际怄得要死。沉着脸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凳子：“坐下说。”
二十分钟后，良甜从凳子上站起来，跟付主任握了握手：“付主任，合作愉快。那我们三日后签合同？”
付主任点头：“行，地点到时候我另外通知你，是住在红星招待所对吧？”
“对的。”
此时门外，杜主任早就等急了。他后面还站着哼哈二将，两人像是流水线的领班，虎视眈眈盯着杜主任，以及被关紧的门。
等门开了，看到付主任跟良甜热络聊天，三个人都惊了。
哼哈二将想的是，原来这爷们真没胡说，主任确实在谈生意。
杜主任则在心里尖叫，哈哈！果然他赌对了，良甜简直是天生的外交官！
“这是？”
那哼哈二将特别上道，热情地跟杜主任互道兄弟：“害，都是认识的，以后常来哈！”
付主任看在眼里，心里松了口气。本来他还想着，这俩人该不是骗子吧，目前看来，至少是知根知底的。
“那过两天见。”
杜主任为了不给良甜丢脸，走出厂子之前，那腰板特别挺直，直到彻底走出服装厂，才垮下肩膀。脸上也不见从容之色：“我的天哪！真是太刺激了！”
良甜略有些好笑：“杜主任，目前就先谈这俩合作，后面只要运转得开，就不需要我们去找合作了，自然有合作找我们。”
虽然觉得良甜有些夸大，但杜主任内心也很渴望。
“行，那下午我们去干嘛？”
“爬长城！”
“啊？”杜主任震惊：“真爬啊？”
直到下午累的呼哧呼哧，在半山腰怎么都上不去的杜主任仰天长啸：“啊！这丫头真不是人！”
等真正爬上去，俯瞰长城脚下那一刻，所有的疲惫、汗水都好像有了意义。
可惜了，这会儿长城还没有作为旅游行业开发，偶尔有人来爬一爬罢了。想要拍照什么的，那是没有的。
虽然无法留下这一刻的喜悦，但可以把这一刻的喜悦记下来。
哪怕再等几十年，爬过多少次，杜主任可能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此刻。
人们总是对第一次记忆犹新。
第一次学走路，第一次学说话，第一次上学，第一次去陌生的城市，第一次获奖，第一次远行，第一次谈恋爱...
“走吧，该下去了。”
爬了一下午，肚子里早已空落落的，又渴又饿，得去吃点东西。
路过邮局的时候，良甜借了电话，打给了秀山村。
秀山村的小卖部是接了电话线的，只是常年很少用的到。所以在等待接听的过程，也浪费了不少钱。
但此时的钱是小钱，他们要着眼于赚大钱。
供销社那边，需要杜主任来通知。
要抓紧向省城申请，在镇安县建立香包厂。
依照良甜的说法，叫香包厂有点俗气。因为往后他们不仅要卖香包，任何服饰或者能够宣传文化的物品，都能卖出去。
可太文艺的名字，老百姓不买账。
无可奈何，良甜就接受了这土里土气却直抒胸臆的厂名。
“对，你去找隔壁粮站的，跟他们说我有事找他们！让他们待会，嗯，大概一个小时后给我打个电话！”
这么大的事，杜主任肯定不会直接跟供销社的说。跟那些不成器的东西说，还不如跟一起并肩作战的‘好兄弟"聊。
至少处理大事这方面，找他们准没错。
但想来想去，还是粮站那厮跟他算是有点情义。说起来有些凄惨，这么些年，就没有交几个朋友！
虽说官场上没有知心朋友，但好歹也要有志同道合的伙伴，不然出点啥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走吧，先去吃饭！”
依旧是国营饭店，杜主任十分大气地点了两盘子肉饺，还另外要了一盘子麻辣肉片。
一大盘饺子能有30个，每个个头都很大，所以良甜直接在吃之前就拨给杜主任一半。
“哎哟，你这丫头怎么吃这么少！那你待会多吃点肉片，吃得多脑子就好使，懂不？”
良甜：“...”怎么说呢，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言论。
吃的越多，脑子越好使？
这话三岁小孩都不信吧！
吃完饭便往邮局走，刚走到一半，就看到邮局的人跑来，通知他县城来电话了。
这事良甜已经跟杜主任说的很明白了，他跟粮站的主任阐述一遍就行。索性良甜自个儿到处逛街去了。
七八十年代的街，真没什么逛的。
吃啥，啥没有。看啥，啥没意思。
也就看个情怀了。
此时，镇安县。
粮站宋主任挂掉电话，半晌没移动。他旁边的职工忍不住问：“主任？谁的电话啊？”
宋主任呆呆回答：“供销社的。”
“供销社打电话干嘛？”
“要开个新厂子。”
“开新厂子？供销社还能开新厂？啥厂子啊？”
宋主任似乎反应过来了，一句话没说，拿着钱包就往外跑。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搞破鞋，外头老婆堵门呢！
宋主任出了粮站，直接叫上了开大车的司机，让他送自己去省城。
司机都来不及多问一句，就被宋主任推上驾驶位：“啥也别说了，路上再跟你好好说，赶时间！”
可不是赶时间嘛！一下子跟京市的服装厂谈上合作了，甚至还跟国外的洋人拉上关系？！这还不是更离谱的，离谱的是，他们镇安县，要出名啦？
什么特产香包，什么文化传播...
他不懂。但是他直觉这肯定不是老杜那东西能想出的，指定有高人指点。
看来，这老杜还有
点用啊！
第123章 越升级越没用
良甜三两句吩咐家人，主要是让人去荷香村和蚕织村跑一趟，提前告知他们要扩大规模的消息。
厂子开起来，至少也要是两三个月后了。但是合作谈了两个，要的量还不少。这就需要两个村子赶紧加快速度做出成品。
但是人手肯定还是不够，不过镇安县那么多村子，人多力量大，肯定能在约定期之前完成订单！
而且，还能造福帮忙的村子。两全其美的事情，谁不乐意呢？
乡下人速度快得多，尤其是蚕织村的村长，他心里过了一遍，立刻下了决定：“辛苦你们了，劳烦你们去跟村长说，这些特产需要秀山村的村民帮忙！报酬什么的，你们别担心，肯定不会让乡亲们白忙活！”
第一个村子肯定得是秀山村，毕竟良甜就是秀山村的人。
他本来以为良甜这丫头整不出什么大动静，没想到都把镇安县的东西卖到了京市，甚至国外！
这家伙，前途不可估量啊！
好在之前，他没有给良甜使绊子，不然这会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哭！
另外还需要几个村子，他打算找人一起跑一趟。尽量就近原则，找那些手脚勤快、心灵手巧的，别整的谁都做香包，到时候不知道是香包还是脏包、臭包了！
给京市做的产品，甚至还要拿到国外。即使乡下人见识少，也知道更要花心思、精心去制作。
必须要比那些样品做的还好一些，不然这就是丢镇安县的脸，丢江城的脸，丢国家的脸！
这种话放出去，所有参与制作的村民都不敢懈怠，一个个拿着香包跟供奉祖宗似的。
可不是祖宗嘛！这些香包不仅可以给他们带来温饱，不久的将来，还会给他们带来好的名气。到时候，吃得饱，穿得暖，腰杆子也能挺直！
良甜和杜主任这边，因为要签合同，所以在京市又待了三天。这三天啥也没干，主打一个吃吃喝喝逛大街。
杜主任也跟着见识了不少，没忍住问良甜对这些建筑怎么那么熟络。
良甜脸部红心不跳，直言道：“这些都是娟姐还有那些住客们闲聊说的呀，你没记得吗？”
杜主任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好吧，他又忘记了，眼前这个可是个读书的天才！甭管那些人说没说，既然良甜说说了，那指定是说了，只是他人老耳朵不好使，脑子也不好使，肯定是听了没往心里去！
良甜见杜主任没继续追问，显然是相信了。心里忍不住松了口气。
系统给的那个亲和力buff果然有让人信服的效果！这个buff来的莫名其妙，因为任务实在接了不少，也做了不少。有时候她都忘记其中的任务了，可是无意中却达成。这种情况下，就会莫名其妙得到奖励。
可是，她却想不起来。
亲和力的buff，她只依稀记得跟良山有关。这次系统升级后，竟然没有播报因为什么而达成，真是越升级越没用了！
来自宿主的吐槽，更为窒息。
系统委屈，但是系统没有解释。默默隐匿。
三日后，国营饭店。
付主任特意找人给两人传了信儿，来国营饭店签合同。先吃再谈，后签合同。
不得不说，不愧是京市啊。这么早就深谙饭桌上谈工作的真谛！
付主任这边带了俩人，加上良甜和杜主任，一共五人。正好坐一个圆桌。
京市烤鸭，炒肝儿，浆糊糊的卤煮。主食竟然是炸酱面！
不得不说，这都是京市的美食天花板。上次没吃的炸酱面都吃到了！
要说良甜来异世这么久，怀念的是什么，那就是前世吃过的东西，尤其是经常吃的。虽然她更喜欢汤面汤粉，可是炸酱面却是少有的，没有汤她也乐意吃两碗的面食。
好在没有喝酒，五人吃完，开始谈合同的细节。
“这样，两个月，我们第五服装厂要五千个香包，能行吗？”
良甜在心里算了算，点点头：“能行。”虽然香包需要精致的绣工。但是其他程序包给旁人，速度还是很快的。那些会绣活儿的，只需要绣图案就好，想必一个人一天也能绣十个左右。
只要人多，不怕单多！
当然，最好是，抓紧把厂子办起来，有机器的加入，能省点人力，也能多出产。
当然，绣工不忿，依旧需要人来完成。
毕竟，是文化传承而非机器传承。
“一个香包，我给6毛钱，怎么样？”
6毛，看着少，其实放在这个年代算是很贵了。毕竟一道红烧肉才几毛钱，它只是一个香包，不顶吃穿，价格算客观了。
但是良甜还是象征性加价道：“6毛6吧，取一个好彩头。你们卖出去可以卖8毛8，也是个好彩头。”
付主任有些惊讶地挑眉，但还真认真考虑了良甜的建议。
就算卖8毛8，他们服装厂也是稳赚不赔。更何况，是搭配衣服卖出去，这个噱头，想必京市的有钱人都会闻风而动！
时尚是个圈，兜兜转转，都还是老几样。
良甜前世的时候，总是发现，那些流行的元素，跟0几年甚至几十年代，总有些雷同点。
她只要把新的元素从指尖漏出一点，都够在这个时代吃香喝辣了！
她的雄心并未止步于此，所以聪明地没有好心告诉服装厂，给他人做嫁衣这种事，要建立在深厚的感情和足够富裕的口袋之前。
签订好合同，两方人握手告别。
杜主任才哆嗦着拿着合同，止不住颤抖：“小良啊，咱们这就谈成了？”要命！一个香包6毛6，他都不知道要赚多少！起码赚一半还要多！
良甜抿嘴一笑，似乎又回到那个乖巧的小姑娘：“杜主任，我们快回县城吧，还有好多事等着我们呢！”
此时，江城。
江城郭领导，此时脸色不大好。
“你的意思是，你们镇安县申请建个香包厂？”
“这个香包厂还没动工，就已经接了两个合作？”
“京市一个，国外一个？”
“你们镇安县好了不得啊！这么大的事，我竟然一点音讯没接到！”
第124章 苦啊！
郭领导十分生气，其实这不算什么大事儿，但让他更愤怒的是，自己竟然完全不知情！
宋主任一愣，忽想起老杜特意叮嘱的话，连忙解释：“郭领导，杜主任说很早就把这事儿报上来了，要不您再看看？”
郭领导刚想反驳，若真是给自己打报告了，那这么重要的事，自己指定不能忽略啊！但是转眼他想起了点什么。
毕竟每日的文件也很多。如果每一份文件都要他掌眼，每天这样过劳，总有一天会过劳死。
“你先等等。”郭领导出门，像是找了个什么人，没一会儿脸色铁青地拿着一份文件走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