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A竖起耳朵,她也想知道是谁雇佣漕青帮杀了原主父母,占用了原主身体,总要为她父母报仇。
“这……”那个人明显也不知晓,被问住了,粗声粗气道:“这些都是帮里内部的事,你少打听。”
此人现在想起这是帮里内部的事,难道就没想过这种事是不能随便透露的,特别是还被跟这件事有关的人听到,就注定这件事不能善了。
在顾A知道的一段历史里,漕帮,是一个源自明朝中期的运河船工群体,经过岁月的洗礼,逐渐发展成为以运河为纽带的民间结社组织。
而在这个古代靠运河而生的漕青帮,好像是漕帮的最初形态,开始也是由帮船商运货的船工水手组织而成。
就不知道现在这漕青帮的大当家,怎么暗中还做起开黑店和杀人的买卖了。
不久,顾A就被人从小船扛上了一艘大船,为了搞明白是谁在背后要害自己,她也没作任何反抗由着自己像麻袋一样被人扛来扛去。
天麻麻亮,再次被扛着走的顾A眼睛眯开一条缝,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宛平府码头,被人扔进一间小黑屋里。
然后装晕一晚上的她,在发现有人端着一瓢凉水准备泼向自己的时候,很自觉的悠悠睁开了眼睛。
大冬天的谁爱被泼凉水谁泼,反正她不想承受这一大瓢带着冰渣子的凉水。
“嗯,这是哪里?”装着刚醒来,眼睛朦朦胧胧左看,右看的顾A幽幽开口。
“什么地方你就不用问了。”
昏暗小黑屋站着五六个人,坐在正中央的男人沙砾般的嗓音,听的让人异常难受,“你只要把那笔银子交出来,我兴许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顾A想到自己在发现又被带回到宛平府时,暗中给跟来的人,小幅度的指了指锦源坊的方向,又指了指府衙的位置,希望并不笨的祁颜能看懂。
现在顾A准备拖延一下时间,“银子,什么银子?”
“少他妈给我装蒜。”天亮了,从小黑屋的窗户照进来一些亮光,让顾A认出把她扛进来的这个王忠,就是那天席老板父子介绍给席娘子那个男人。
见到这个人顾A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身上携带皮货交易后所得一大笔银子的事,不是席家那两父子出卖给这些人的,还会是谁。
顾A光棍的说:“装就装,你能拿我怎么样。”
反正自己现在是大款的事,这些人已经知道了,她就装了,能拿她咋地。
“快拿出来。”那人明显不耐烦的开口:“否则,死前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顾A挑了挑眉梢,这些人没把自己捆起来,明显认为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要不要在他们让自己吃苦头前,用异能凝结出一把四十米大冰刀,把他们都咔嚓咔嚓剁成肉块扔进运河里给鱼增加营养。
认真想了一下,顾A觉得此地离宛平码头不远,不是荒郊野外,杀人可以扔到山里喂野兽或者放一把火毁尸灭迹。
她还想通过这些人把那个低价买卖不成,就对她起了坏心眼的席老板一起收拾,看来还得留这些人蹦Q一会。
顾A耳朵忽然动了动微不可察的勾起嘴角,收起了自己的杀心。
在那个漕青帮的头领满脸凶狠的举起鞭子抽向自己的时候,顾A突然开口:“把那笔银子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上有这笔巨款的。”
长相粗犷阴狠的男人,眼睛眯了眯不怎么相信的,道:“我告诉你了,你真能把那么一大笔银子交出来给我?”
男人的眼神在顾A身上来回扫视。
顾A早知道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猜到晚上必有行动,怎么可能不把自己掩饰的毫无破绽。
她知道男人这么扫视自己,也不是看出她的性别,坦然道:“别看了,那么大一笔钱就是银票,你觉得,是我一身睡觉时穿的亵衣能藏得住的。”
顾A毫无掩饰的坦然打消男人怀疑银票藏在她身上,而且几十万的银票厚度,也真不是一件衣服能够藏得住的。
“我告诉你是谁告的密,如果你敢说话不算数,我就把你剁碎扔到运河里喂鱼。”
好吧,顾A承认,她和这个孙子想到一处了,都想把对方剁碎扔到运河里给鱼增加过冬的营养。
顾A为了让外面的来人听清楚,继续忽悠道:“你还没说呢,怎么就知道我不信守承诺。”
“最好是这样。”神色间透着暴戾狠毒的男人,笑容里透着一股邪恶的光芒。想着反正最后他都会把她弄死,告不告诉她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告密的又不是他什么人,为了得到那笔五六十万两银子皮货交易的巨款,出卖告密的人男人毫无心理负担。
于是,道:“你携带与宛平府九家皮货铺子交易巨款的事,是金源坊鞋匠铺席老板跑来通知我们……”
“咚!”昏暗小黑屋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第51章 顾A,听说我死了
“是谁?敢踹老子的门不知道这是漕青帮的地盘?”
当昏暗小黑屋里的人看清踹门的是一个高大冷峻的男人,而跟在他后面进来的却是十几个官府衙役,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下意识就想跳窗逃窜。
宛平府的捕头看见他们想逃,立即命令道:“别让他们跑了,都给我抓起来。”
听到门被踹开顾A没有第一时间起身,而是表现出更加惨兮兮的模样躺在地上,那瓢劫匪没有泼出去的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倒在了她的身上。
顾A表示被劫持一晚上还能精神抖擞,那不符合肉票的形象。
祁颜闯进来看见顾A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什么,脱下自己的外袍走过去给她披上,弯腰就想把她抱起来。
顾A摇了摇头拒绝,“不用,我自己能起来。”
被祁颜找到赶去报官的席娘子和二贵走进来,上前扶起顾A。
席娘子:“顾东家受苦了。”
“家主,你还好吗?”二贵看见自家家主被淋成这样很是难过。
他怎么会想到这是自己家主,为了让案发现场更加有震撼力,自己动的手。
顾A安慰道:“我没事,你们别担心。”
席娘子:“严师傅自知腿脚不好得到消息后怕耽误时间,虽然心中焦急,但也没有跟过来。”
顾A看着为严明华解释的席娘子,挑了挑眉,看来他们刚认识就相处的不错。
当时顾虑到祁颜北蛮人的身份,才会指了指锦源坊让他去找席娘子和严明华二贵他们,又指了指跟锦源坊在一条街上的衙门。
看到此时正在抓人的衙差,顾A就知道祁颜是完全看懂了她要表达的意思。
“那些衙差刚才在外面把那些人的话,都听到了吗?”
祁颜看着顾A身体的衣服还在滴水,蹙祁眉心,点头:“都听到了,那么多人听见,他们这次无从抵赖。”
顾A:“那就好,也不枉费我淋了一身水。”
这边十几个衙差出手把那几个漕青帮的绑匪抓住,回头就看见顾A浑身湿淋淋惨白着脸,仿佛随时都可能晕倒的凄惨模样目光中全都透露出对她的同情。
也更加坐实几个漕青帮的人绑架勒索她的罪行,那些人被抓进牢里,再喊冤也无人理会。
随着漕青帮几人被抓,很快席老板父子也被带到宛平府衙。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平时在码头很横的漕青帮的人,这么没用,还把他们给牵连进来。
顾A是受害者,被带到衙门交待清楚事情后,就被允许离开了。
在离开前顾A私下给了宛平知府五百两银子,提起她被绑架期间有个绑匪说出当年江州顾家家主,自己的父母是有人收买漕青帮的人杀害的。
请宛平知府如果方便的话,帮她审审那几个漕青帮的人,如果有消息通知她到时候一定会有重谢。
审犯人本身就是衙门该做的事,宛平知府又得了顾A的好处,如果真审出来当年的冤假错案他也能得政绩,宛平知府无论从哪方面想,也没有不答应的。
……
虽然临走前已经做了安排给四个小家伙找了个羊奶妈,但就从出生孩子就没离开身边太久,顾A怎么也放心不下他们。
出了衙门来到锦源坊换身衣服,婉拒席娘子几人的挽留就想坐船去追,被一直跟在身边的祁颜阻止。
“你这样追是追不上的,我已经给慕风留了信,让他们不用等我们直接回江州。
我们走陆路快马加鞭不出三天也能赶回去,也许还会被他们早到。”
顾A想想也是,也就同意了祁颜的提议。
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有带走的马就被放在锦源坊养着,两人去后院马棚挑选两匹看起来脚程,不错的马匹,告别席娘子和严明华二贵他们开始赶路。
……
运河货船上。
第二天夏荷和慕雪在顾A的舱室里没看见她,又发现里面被人翻过的痕迹,就证实了她们昨天晚上两人的猜想。
不过在发现自家主子不见了后,夏荷和慕雪还是又担心又焦急的去找到慕风,让他带人去找顾A。
慕风抱过慕雪怀中的一个小主子,逗了逗白白净净的小婴儿,“祁颜留信前,主子就找过我。
说她有事会离开,让我们不用担心,照顾好几个小主子,把人和货平安带回到江州城就记我们一大功。”
慕雪噘着嘴:“主子怎么没跟我们说?”
慕风:“主子说你们带孩子挺累的,怕你们担心睡不着,这不就没告诉你们。”
慕雪伸手把小主子抱回来,踢了一下慕风,“她不说我们更担心。”
“呵呵!”慕风他用手挠了挠后脑勺,“我会派人来保护你们,你俩带着几个小丫头照顾好小主子就行。”
“要你说,照顾小主子是我们本分,多嘴。”
慕风,慕雪和夏荷都是在顾府长大的,虽然各自岗位的不同,但从幼时就认识。
知道顾A离开前已经通知慕风,慕雪和夏荷知道自家主子的能力,也没有那么担心了。
顾A不在孩子饿了,夏荷就带着四个小丫鬟去挤羊奶回来,放上杏仁煮好放温喂他们。
开始四个孩子哭哭唧唧不给喝,心疼的夏荷和慕雪想跑出去立马把自家主子抓回来喂奶,比较无奈的是她们并不知道自家主子浪到哪里去了。
还是后来饿狠了,四个孩子等不到自己那个无情的亲妈,这才不甘不愿的哼唧着把小火炉上温着的羊奶喝了。
这边顾A和祁颜两个人披星戴月,马不解鞍,终于在第三天晌午时分回到江州城。
街上人多,两人缓慢的骑着马来到顾府所在的东大街,老远就看见顾府大门前围绕着很多人在那里喧哗。
顾A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祁颜让他找地方把马栓上,自己缓缓朝着自家府门口走去看热闹。
她奔跑了一路回来正需要一场热闹解解乏。
“顾福,你别以为你被主家赐姓顾,就真的是顾府的管事人了。
你们家主顾A已经死在塞北那里回不来了,这个顾府今天我们必须收回顾氏族中管理。”
第52章 被人欺负到家门口
随着顾氏族中五叔公高亢的大吼声,顾A挤进人群就看见自家大管家顾福领着全府的下人,正在跟顾氏一族来的人对峙。
旁边几个家丁还压着顾玉鸣和那个,吃里扒外,背叛主家,被自己赶出去的大丫鬟秋菊。
顾福眼神坚定,道:“我相信家主会回来的。”
在旁边装深沉的三叔公对带来的人,递了一个眼神,立马有一个年轻人被推了出来。
顾A看到被推出来脸色很不自然的年轻人,这才想起他是被这次挑出来,跟着去塞北运货的顾家下人。
三叔公的儿子顾吉堂,此时也不再像平时一样装好人,对着那年轻人,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让这群没眼色还等着他们家主人回来的奴才死心。”
年轻下人:“家主在塞北莫名其妙失踪,听说她已经死在了塞北,慕护卫带人正在寻找她的尸体准备带回来入土为安。
我们在塞北遇到了恶霸,要不是正巧碰到陈家大公子经商路过那里,把我们带回来,恐怕这次我们也要死在塞北那个苦寒之地回不来了。”
顾A:“……”我就这么被人说死了。
大贵气的握紧拳头发抖,这人当初是他挑选出来的,现在却背刺主家,恨得他就要上前打人。
“二虎,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竟然背叛顾家,背叛家主,我看你就是找打。”
“大贵回来。”大管家知道这时候动手除了果乱,对解决眼前的事毫无帮助。
“爹。”大贵不甘的紧咬着牙槽,“老家主和少东家对我们这些下人都很好,他怎么能背叛顾家。”
“他的身契还在顾家,只要家主回来,那些背叛顾家的下人一个都别想好。”
大管家顾福看向在和顾氏一族对峙中,不愿表明立场站在一边的顾家下人,其中还有一两家顾家的家生子,府中管着厨房采买的留家和算是府中二管家的王家。
顾A在人群里,也把这一切看在眼中。
看向那群跟顾福带领的下人,保持距离的顾家奴才,顾A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这件事了,府里也该清理一部分下人了。
“顾福,你再不让我们接管顾府,我们可就不客气了。”五叔公:“还有放了鸣儿,你家主子已经死了。
顾府本应该就被族中接管,他昨晚带着人进府拿点东西,已经不能算是偷盗,是我这个族中长老爷爷吩咐的。”
“就是,顾A已经死在塞北,顾府里的东西现在都属于族里,大家不要在和他们一群下人嗦,闯进去看见什么拿什么他们这群奴才还能杀了我们不成。”
顾氏族中有那心急的人,开始嚷嚷着带头朝府里闯。
“快把大门关上。”顾福连忙带着家丁仆妇们紧紧守住顾府大门,不让他们闯进去抢东西。
就在顾A要现身教教顾氏一族做人的时候,就听到一声厉呵,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传来。
“住手。”
“咳咳咳――”
四房四爷爷顾明东老脸咳的通红,身体颤颤巍巍被儿子顾吉庆搀扶着,走进被众人让开的一条道。
“顾老三,顾老五,我还没死呢。
不说我们四房和六房已经被你们逼的脱离了本家,自立一宗。
就算我们没有脱离本家,按照我和顾A爷爷是亲兄弟,吉庆和顾A她父亲吉昌是亲堂兄弟,这个顾府轮得到我接手,也轮不到你们。”
“哼。”五叔公冷哼一声:“顾老四,你这个脓包软蛋。”
“要不是以前有顾吉昌那个出息的侄子,每年能给族里捐不少钱,你以为你还能占个长老的位置,你在族里连个屁都不算。
现在想在这里冲大头,独吞整个六房的财产,也不怕心大把你噎死。”
“你你你……咳咳咳……”四房四爷爷被气的一阵猛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