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开饭啦。”
……
叶知秋走的匆忙,到底没有躲开,林冬在不远处等着她,双眼直盯着她,让她避无可避。
女人腿短,跑也跑不过人家,叶知秋就没打算跑,站在那里不走了。
林冬大踏步走了过来,“下班了?”
这不明知故问吗?纯属没话找话。
“嗯,林冬,我想跟你分开的决心是不会动摇的,你不要再找我了,你要是再继续这样,我就不在安安这边干了,我去外地,九百六十万的大国家,我不相信就容不下一个我。”
和叶知秋恋爱了这么多年,她什么性格林冬了解,她既然说的出来,就一定会做到。
“好吧,我答应和你分手,安安这边的工资还可以,离家又近,很适合你。安安是我妹妹,我和你不见面不可能,以后我们当朋友处。”
叶知秋点点头,“好,那我走了。”
林冬在服装店门外转了一圈,打了卡报了到,警示某些不法分子,这里不是你们可以惹的。
没去打搅林安安,也没有回派出所,林冬回了家。
林红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有可能引爆,他必须盯着点。
家里静悄悄的,林冬回房间放下公文包,打算出去倒杯水。
“妈,不能这么算了,林安安生意那么红火,钱一定没少挣,妈妈养了她二十年,孝敬您是应该的,一件几块钱的裤子就想打发了,凭什么?”
第44章 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林红魔怔了,她已经不在乎对林安安的伤害力有多大,只要别让她过安稳了就行。
明明她是先手,过的却远远不如林安安这个后手,让她情何以堪?
“我能怎么办?能去那里又哭又闹?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不用去闹,背后使点小绊子就行了。”
要不是亲耳听到,林冬还真想不到他这个亲妹妹恶劣到这种程度,见不得安安过的好。
“怎么使?”张玉梅让林红说的有些心动了,林安安的嚣张气焰,确实让她牙根疼。
“妈,这个我来安排,您只要支持我就行了。”
林冬敲了敲门上的玻璃,推门走了进去,“林红,你消停点吧,欺人者必自欺,辱人者必自辱。”
林红的知识储备有限,她不懂什么意思,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哥,你是什么意思?林安安和你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咱妈养了她二十年,甭想一条裤子就打发了。”
林冬感到好笑,“你也是乔家养大的,安安能送妈一条裤子,你送了什么?别说送了,偷偷摸摸跑了,还偷拿了七百块钱。你还不如安安呢。”
林红噎住了,呃了两声一头扑进张玉梅的怀里,“哥哥又拿这件事说我,那七百块钱是给我的彩礼,不是乔家攒的!我要是不拿走,靠两条腿找你们吗?吃喝不花钱吗?不疼我就算了,还老是拿这些挤兑我。”
张玉梅搂着林红安慰,又怒视着儿子骂道:“滚滚滚,整天不着家,一回来就胳膊肘往外拐,那个白眼狼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
“安安要是白眼狼,小红更是,你就可劲惯着吧,惯子如杀子。”
张玉梅抓起床上的书扔了过来,可惜兔崽子躲得快,把门怦的一声关上了。
真心想打,没打着。
怀里的林红哭的不能自抑,虽说夸张了一些,也不能说一点真情实感都没有。
埋怨张玉梅把孩子抱错了,这才是发生一切的根源。
自己生的孩子,难道认不出来吗?
张玉梅目光躲闪,解释道:“刚出生的孩子都是皱皱巴巴的,眉眼都差不多。要怪就怪可恶的人贩子,还有给孩子洗澡的护士,把包被给换了,我和你爸才把林安安抱了回来。”
林红咬牙切齿,“那个人贩子别让我碰见,不然我饶不了他!”
张玉梅的眼睛眯了起来,继续劝解林红,“我和你爸爸也恨,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怎么可能找到?以后我和你爸爸会尽我们所能对你好,弥补你。”
“妈,我也不对,你也不想的,我不应该埋怨你。”
这边母慈女孝,林冬离开家,一个人漫无目的走。
等一堵墙堵住去路,林冬抬起头来一看,自己居然是站在叶知秋家的门外。
还真是心会跟爱一起走。
林冬倚在树干上,点燃一支烟,两眼望天,蓝色天空的深邃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让人恐惧,他仓促闭上了眼睛,耳边只剩下寒风萧萧。
大门咣当一声打开了,依稀看得出,从叶知秋家走出一个人来。
“孙姨,您路上慢点,照着点路。”是叶知秋的声音。
“嗯,我知道,明天下午五点半,我把人带过来见见面相看相看。”
“行,你把我的情况也跟人家说了,千万别瞒着。”
“没瞒,知秋你也是,前两年能找个小伙子你不找,现在想找了,除了给人当后妈就是嫁个穷光蛋跟着吃苦……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叶知秋的声音不大,躲在树干后面的林冬都听见了。
“我不怕吃苦,人品好带个孩子的也行,人年长一岁就有长一岁的想法,我现在想找了。”
“好吧,那就说定了,明天见面再说,不满意阿姨再帮着找。”
“孙姨,您慢走。”
直到孙姨走远了,叶知秋才转身进屋,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
林冬尽管心里难受,可他什么都不能做,他给不了叶知秋想要的。
而且,他就是觉得叶知秋之所以急着嫁人,就是为了断了他最后的念想。
终于,林冬狠狠用脚捻灭了烟蒂,又回了家。
张玉梅对林冬的去而复返有些诧异,但也没理他,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她的电视,电视里演的是《一代女皇》,已经追了好几天了。
林冬在张玉梅的身边,“妈,我想跟你谈谈。”
“说吧,我又不聋。”
“我,想跟叶知秋结婚。”
张玉梅嗑瓜子的动作停了下来,“你说什么?”
林红也是同样的表情,“哥,妈不喜欢她,你为什么还要提她?你忘了妈为什么去住院了吗?”
林冬怒视着林红,“闭上你的嘴,显摆你的嘴不是废物是不是?我在和妈说话。”
林红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妈,你看我哥……”
“红红,你回房间去,不要出来。”
林红瞪了林冬一眼,回了自己的房间,从门缝里往外看。
“说吧,你又发哪门子疯?”
“我不是发疯,我是很认真的,我喜欢知秋,她也喜欢我,我想和她结婚。”
“想都不要想,那个女人无父无母,穷的就剩一把骨头,能对你的以后有什么助力?你看看任杰他爸爸,要不是娶的是老局长的闺女,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吗?
再看看你爸,他要是娶个普通女人试试?可能现在还是个小检修员,这当中的利益关系我不相信你不懂。”
“我不靠任何人,我凭着自己的努力不是也当上了副所长了吗?为什么非要靠岳家?再说,幸福是我自己的,路是我自己走,请你尊重我好吗?”
“你问我的态度,我就是这个态度,还是那句话,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抬她进门之日,就是抬我下葬之时。”
林冬无力地扑倒在自己的床上,说句大不敬的话,此时此刻,他真希望自己是孤儿。
……
转眼间,开业前三天的优惠结束,销售额减少了一些,也慢慢地稳定了下来,每天的利润维持在三百块以内。
能维持住这个成绩,林安安比较满意。
这天即将下班,季诚骑车过来,嘴角都压不住了。
林安安忍不住调侃,“你这是让人点了笑穴了吗?还是卖笑来了?”
季诚越来越大胆,像逗孩子一样摸了摸林安安的头,“别闹,确实是喜事,我的结婚申请批下来了。”
季母闻言差点跳了起来,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您儿子能拿这事诳人吗?”
“批准了就好,我得和恁爹说一声,让他抓紧去找老瞎子挑个好日子,季诚啊,还得跟你丈母娘说一说,都得忙起来了……安安,我这么安排,你不反对吧?”
早嫁晚嫁都得嫁,林安安点了点头。
“林冬刚才不是过来了吗?也得告诉他。”
“我哥什么时候过来了?”
“刚才在门外看见他了……”
第45章 渣男的苦肉计
林安安疑惑地问道:“没有啊,大娘,您看见了吗?”
“我也没看见,他可能就是来转转,这孩子心细,怕坏人欺负咱,给咱撑腰呐。”
还别说,林冬基本上每天都来,就是有着这样的心思。
林安安就留季诚吃晚饭了,一个来回六七十里地,骑车得两个小时,这个男人也不嫌累。
晚饭是五花肉炒白菜,烙的葱油饼,季母特地多烙了一张,干儿子这行的,也苦也累,营养一定得跟上。
饭后,季诚拿着小铁锤加固门窗,多了一个门栓,一边加了一把锁头。
还好有他妈和安安做伴,不然季诚的觉都睡不安稳。
“安安,晚上找个踏实可靠的人看店吧。”
这是个现实问题,女人在力量上差男人一大截,一旦有状况太容易吃亏;再一个季诚有媳妇了,他可不愿意有媳妇了还独守空房。
季母非常赞同,等日子出了,她得回家做准备,自家男人就是个摆设,哪哪离了她都不行。
林安安同意了,光晚上看店,找可靠的兼职也可以。
林冬经常在这边转,还是有不开眼的。这天,店里面来了三个年轻人,个个染着黄毛,流里流气的。
张雪下意识地就往叶知秋身后躲,叶知秋到底年长几岁,她不能躲啊,就迎上前去问道:“三位同志,欢迎光临。”
领头的黄毛取笑道:“都什么年代了,还叫同志,你真是土的掉渣了。”
叶知秋虚心求教,“那应该怎么称呼你们?”
“叫帅哥,叫靓仔,亲切一点叫弟弟也行。”
几个人怪异的打扮就很让人抗拒,叶知秋可喊不出来弟弟两个字。
“三位帅哥,要看衣服吗?”
黄毛瞥了一眼满墙的衣服,鄙夷道:“这些不时兴的,哪一件能配得上我们哥几个?穿出去还拉低了身价。”
叶知秋的脸色不太好,看不上还进店,是来找事的吧?
“三位帅哥,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吗?”
黄毛嘻皮笑脸的,“有啊,哥几个最近手头有点紧,借几个花花,挣钱了马上还。”
说好听是借,其实就是空手套白狼,你拍拍屁股走了,别人向哪找你去?
叶知秋尽管心里烦,依然是笑着的,“三位帅哥可就难为我了,我俩就是打工的,做不了主啊。”
“县官不如现管,哥几个只是借,又不是借了不还,快点的吧。”
林安安和季母去进货去了,店里只有叶知秋和张雪,叶知秋朝张雪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蹭到抽屉旁想拿走今天的营收。
黄毛的小手下眼尖,“哥,她们想耍花招。”
黄毛兔子一样窜了过来,张雪死死顶着抽屉。
“抢钱啦,有人抢钱啦……”
张雪紧张到了极点,也怕到了极点,但是受人之托,必当忠人之事,遇事就跑,不是她的风格。
叶知秋也跟着喊。
“奶奶的,别喊,不要命了?”
黄毛恐吓,但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从处面跑进一个人来,手上抄着一根三米的木棍,喝道:“什么人光天化日下抢钱?是想坐牢吗?”
这个人二十多岁,长的不错,有点面熟。
黄毛三打一,这个人自然不是对手,挨了打,鼻子额头都流血了。即便如此,那个人也没有跑,而是带领着两个店员开始了反击。
叶知秋和张雪,还抄起了擀面杖,菜刀,凳子,椅子都派上了用场。
看他们一副拼命的架势,还引来了外人,三个小混混,只得撤走了。
叶知秋和张雪这才松了一口气,多亏了面前这个人,要不是他及时赶到,两个人可就惨了,也没法子和林安安交代。
“这位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工作,我们也好感谢你。”
男子挠挠头,憨厚的笑了笑,“没多大点事,感谢就不用了,我就住在门口有石狮子那家,以后有什么事就招呼,互相照应着点。”
两个人点头,这么一位热心人,可得好好相处着,有事人家是真上啊。
等林安安和季母回来,张雪就竹筒倒豆般,一五一十都跟她们说了。
季母听后也是心有余悸,“这事得跟季诚和林冬说一声,我们家他们也敢动,别人更不放在眼里了。”
季诚隔三差五会来,林冬每天都来,凡是长眼睛的都会看,这几个小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不长眼?
做晚饭的时候,季母特地多炒了两个菜,一会去把那个人请来吃饭,帮了这么大的忙,得感谢感谢人家。
张雪自告奋勇的去了,不大一会儿,和一个男子一起走了进来。
看见了这个人,林安安瞬间就不好了,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害惨了她的那个渣男潘广来。
剧情一模一样,林安安在河市东城开店,还是遇见了住在西城的潘广来。
林安安发愣,季母赶紧热情的招呼:“小伙子,快坐快坐,就随便炒了两个菜,你别嫌弃。”
潘广来一脸的憨厚,“阿姨,您客气了,我也没帮什么忙。”
季母扯了扯林安安的衣角,“安安,快坐下啊。”
林冬也赶过来了,听张雪一说,他就坐不住了,这里可有两个他放不下的人。
潘广来见义勇为的举动,让林冬对他有了几分好感。
“兄弟,在哪里上班?”
“还没上班,我复读三年了又没考上,就不考了,现在还是待业。”
“是住在这附近吗?”
“我是西区化工那边的,在这边给小学生补课,就租附近房子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是浔阳路派出所的,很感谢你帮了我妹妹大忙了。”
“不客气,我相信换成谁也会的。”
季母对潘广来印象很好,当然也不吝啬夸奖,“小伙子就是热心,前些天还帮着搬货,我记得他。”
潘广来更加局促了,“是我,阿姨好眼力,见一面就记得了。”
林安安表现的一直不咸不淡的,不疏离也不热情,她要是没有上一辈的记忆,可能就让潘广来骗了,幸亏她有。
上辈子,认识潘广来是林安安苦难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