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秀不同意,在风口浪尖上走动,让人家看见了,对两家都不好。
没想到乔中江主动来了。
“二嫂,这是几斤苹果,你带着路上吃。”
“中江,带着也装不下,你留着卖钱吧。”
“二嫂,我不是老虎不吃人,你别这么小心,你要是真觉得我这个人不行,或者说看不上我,你就直说——”
乔安安捂住了山子的耳朵,带着他去了婆家。
江秀嗫嚅道:“寡妇,是,是不详之人,再说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不想找了,不是你的问题。”
乔中江说道:“二哥撇下你和孩子走了,我也没留住那娘俩,咱们都是一样的情况。二哥临走的那个晚上,一直盯着我看,我问他看什么,他小声跟我说放心不下山子,问我能不能给山子当爹……”
江秀满脸的不敢置信,“山子他爹不会说这样的话。”
哪怕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乔树林还在计划着病好了养只羊,麦子多种一亩。
“没骗你,二爷爷当时也在场,不信你问他……”
第84章 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第二天一大早,季母爬起来包饺子,怕吵到乔安安,连走路都是蹑手蹑脚的。
季满仓笑话她,“你看你,像做贼一样。”
“你也快点起,帮着擀面皮,我一个人包太慢了。”
“你儿媳妇不是回来了吗?”
“说的什么话,你看她回来这几天累不累?赶紧的,屁话真多。”
昨天晚上剁的馅,和面,早上直接包就行了。
两个人干就不怎么着急了,包好了,乔安安也醒了。
看着公公婆婆早早地起来包饺子,乔安安很过意不去,“我吃点简单的就行。”
季母说道:“上车饺子下车面,这是规矩,可不能马虎。”
季母想喊亲家来,江秀说她吃过了。
亲家就是亲家,可不是亲戚,哪来的理所当然?
吃过饭后,三个人拎着东西,季满仓送他们去镇上坐车。
走出去很远了,还看见季母站在门口,儿媳妇来去匆匆,真有点舍不得。
到了镇上,刚好赶上了最早的那趟车。上车后,乔安安隔着窗子对季满仓说:“爹,我在枕头底下放了点钱,您和我妈买点年货,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
这次走的急,什么都没带,不对,带了四根灌肠。
“家里有钱,我和恁妈够花的。”
“那不一样,这是我和季诚孝敬你们的。”
儿媳妇懂礼,季满仓当然受用了,他的钱也够花的,但儿媳妇给的还是不一样。
回到家就直奔了儿子那屋,枕头边上确实有钱,三十块钱,不少了,快顶上季念半个月工资了。
季母跟了过来,“你一个当公公的进儿媳妇屋干嘛?”
“给,儿媳妇留下的,说是孝敬咱俩的。”
季母数了数,收了起来,“这个钱咱不能花,以后生孩子养孩子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不能大手大脚的。”
季满仓有意见,“儿媳妇还说给我买酒的。”
哪知道搬出来儿媳妇也不好使,季母说道:“小卖铺里几毛钱的散酒有的是,喝那种就行。”
“过年得喝好酒……”
“好酒孬酒一个样,喝的时候是辣的,喝进去了屁用不中,一泡尿啥东西没有了。”
季满仓:“……”
乔安安他们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县城。
在车站搭了一辆三轮,直接去了服装店。
服装店也刚开门营业,同样的道理,天冷了,年底了,顾客并不多。
“二嫂?”
季念赶紧跑过来帮着拿包,也不知道两位妈收拾了什么东西,两个包都鼓鼓囊囊的。
“我回来办点事,刚好接我妈和我弟去部队过年。”
乔安安解释,也没解释太多。
乔安安决定了,腊月二十九统一放假,年后初八九挑个好日子开业。
放假期间晚上看店的人要安排好。
年终奖就是除正常工资以外,李淑琴奖十元,季念奖三十元。
节礼就不置办东西了,每人发十块钱。
这次回来没给公公婆婆买衣裳,乔安安让季念帮着买,钱从账上支取。
乔安安还去许铁柱的店看了看,营收比一店还要好,账目一清二楚的,看来,是许铁柱用心了,他也有点经商的小天赋。
二店开业晚,过节的福利待遇和一店一样。
一店找个假期看店的,这件事就拜托许铁柱了。
晚上,江秀和山子睡一屋,乔安安和季念睡一屋。
“二嫂,你猜我遇见谁了?”
“我哪里猜的到?你每天接触那么多的人。”
季念晃着乔安安的胳膊撒娇,“你就猜猜呗,二嫂这么厉害。”
乔安安装作想了想说:“是不是你的白马王子?”
季念小女人一样缩进了被子里,“才不是,大嫂和别人一起逛店,也不知道我怎么丢她人了,看见我就装不认识,真有意思。”
现如今,个体户还不被人接受,有正式工作的人瞧不起个体户,要是苏心兰,更不奇怪了。
“装不认识好啊,你也不认识她,不用打折也不用给优惠,反正不吃亏。”
“她第二天又偷偷地来了一趟,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就不能找个正儿八经的工作,临时工也行。好像我干这个给她丢大脸了一样。”
乔安安笑了,“我猜,你肯定也没惯着她。”
季念有点小得意,“那是,我从小不挑食,啥都吃,就是不吃亏。”
季念当时就回怼了,“你又不认识我,又不挣你的钱,关你屁事?”
苏心兰气的跟个什么似的,又不能发火,还得装高雅,“我是为你好,以后找对象,但凡条件好的,人家都看不上你。”
“谢了,有这闲工夫操心操心自己吧,我一不偷,二不抢,凭本事挣钱,没什么好丢人的。”
“要是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小姑子,我脸往哪搁?”
“谁看不惯我谁就搬,我又没看不惯你。”
苏心兰最后撂下一句不可理喻,就气呼呼的走了。
看样子回去和季全说了,季全隔天也过来了。
季念对哥哥爱搭不理的,“你媳妇又跟你说啥了,你也嫌我丢人?”
季全讨好的说,“别跟你嫂子一般见识,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只要干的是正经工作,不偷不抢不犯法,就不丢人。你大嫂要是再挑你的理,别理她。”
乔安安和大伯哥接触不多,听季念所说也不是个糊涂人。
“我大哥没啥大毛病,就是眼睛有点小问题。”
乔安安一时没想那么多,傻傻地问:“近视吗?那怎么不配眼镜啊?”
季念扑哧一声,笑了:“不是近视,是眼瞎,不瞎怎么能看上苏心兰那个人?”
“你呀——”
早上是许铁柱送乔安安他们去的车站,火车票难买,就选择的客车出行。
一路上的颠簸自不必说,山子人小还好点,江秀就伸着脖子,呃呃呃个不停,感觉呕吐物都要到嗓子眼了。
乔安安给撑着方便袋,努力了N次,就是吐不出来。
前座的女子不知道回了几次头,前几次没说什么,这一次回头说了一句:“好恶心啊。”
毕竟是她们给别人造成了不美妙的体验,乔安安就没还嘴。
冬天的车窗又不能开大了,要不江秀还好点。
“安安,什么时候到啊?”
这要不是隔的远,江秀都想下车步行走着去。
“快了,还有百十里地。”
……
到了河市,天色已经不早了。
下了车,江秀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还好乔安安撑袋撑的快,吐完后扔进了垃圾桶。
吐出来了,人也好受点了。
“嫂子,这儿。”
小秦开着车来城里办事,“刚好”拉她们回去。
乔安安很高兴,“还真是巧。”
“是季营吩咐的。”
车子刚开动,就有一个人气喘吁吁跑了过来,“捎捎我。”
是坐在前座,说恶心的那个姑娘。
第85章 我怕你下毒
小秦问道:“我们是去哪的,你知道吗?随随便便就能捎带你的吗?”
姑娘拧着衣角说:“这一看就是部队的车,我也去部队,我哥在部队当干部。”
小秦还是不相信,“那你哥是谁,要是没有你说的这个人,你可是要犯错误的。”
这叫目的不纯。
“我哥叫李文龙,是保卫科的干部。”
李文龙就是李科长,小秦这才打开车门,“进来吧,人家过年都往家走,你怎么还往外走呢?”
姑娘小声说:“还不是小花小草两个孩子没人照顾,我妈年纪大了,我哥打电话让我来。”
这么一说,乔安安就明白了,是李科长的妹妹,李科长不放心把小花小草交给赵春燕,就把妹妹喊来了。
“我叫李文彩……”
“这车可真好,座子都软乎乎的……”
李文彩一路上问东问西的,问的小秦头大。
他们都当了乔安安的助眠剂。
车子刚停稳,季诚就打开了车门,把江秀和山子扶下车。
“妈,路上还好吧?”
还没等江秀说话,山子就开口了,“姐夫,咱妈还吐了,我没吐。”
乔安安拍了拍他的头,“又开始显摆了。”
季诚提着两个包走在前面,江秀娘仨个走在后面,李文彩小跑着赶了上来,“秦同志让我跟着你们走就行了。”
乔安安点点头,“没错,我们和李科长住对门。”
“那可真是巧,我那个新嫂子你们也认识吧?真没想到她干出这么恶毒的事情来,我妈都气坏了,这种人就该判刑坐大牢。”
这种话题,乔安安不会参与,专业人办专业事,他们说了不算。
爬上三楼,乔安安指了指对面,“这就是你哥家。”
李文彩兴奋地敲着门,“小花小草,姑姑来啦,快开门。”
出来开门的不是小花小草,而是赵春燕。
李文彩的脸变了,“你怎么还在我们家?”
“这是你的家吗?这是我和你哥哥的家。”
赵春燕冷冷清清的,但说的话能把人气死。
“你你,你对小花小草做出那样的事来,赶走都是轻的,就应该坐大牢。”
“可惜你说了不算,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叫他们去掏鸟蛋,硬扣的帽子我不认。”
乔安安赶紧推江秀和山子进屋,把房门也关上了。
季诚让江秀和山子先去房间休息休息,晚饭还要等一会。
一路上,江秀确实折腾的不轻。
“那我去睡会儿,没觉得饿,就觉得困了,明明啥也没干。”
乔安安小声问:“那我呢?”
季诚拉着她的手去了厨房,“先陪我说会话。”
两个卧室紧挨着,隔音又不行,想说点悄悄话都不行,更别说其他的了。
锅里是大骨炖白菜,肉还是乔安安上次买的,一直晾在窗户外面的天然大冰箱里,取下来还是硬梆梆的。
男人宽肩窄腰,背身做饭的样子,腰部小幅度摆动,很是养眼。
乔安安朝卧室看了看,才搂住了季诚的腰。
“想我了没?”
习惯了每天在男人的怀里醒过来,突然不是了,反正乔安安是真想了。
季诚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突然转过身,紧紧地抱住了乔安安,很用力,某个部位硬梆梆地顶着她。
“你试试想不想?现在知道了吗?四天了,我每天晚上都憋的难受。”
乔安安挣扎了一下,面露羞涩,“我是要你想我这个人,不是别的。”
“我想你,也包括身体。”
乔安安赶紧捂住他的嘴,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季诚松开了乔安安,丈母娘和小舅子在,他得收敛点,要是看到了,多尴尬。
“赵春燕不是带走调查了吗?有结果了?”
赵春燕“教唆”继子女这件事,只有两个孩子的话,其他证据并没有,而赵春燕一直不承认。
查来查去也查不出什么来,赵春燕就被放回来了,李科长不放心两个孩子跟她在一起,这才打电话让家里来人。
“刚才那个就是李科长的妹妹,以后姑嫂两个有的仗打了。”
看起来,哪一个也不是息事宁人的主。
这会,两个人又杠上了。
赵春燕做好了饭,给小花小草也盛了两小碗,让李文彩端起来掉进了垃圾桶里面。
赵春燕看着心疼,生气地说道:“你一个月挣多少钱,这么抛废粮食?”
“我妈说了,让我照顾好小花小草,不让你靠边,谁知道你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万一是毒药呢?”
小花小草举着筷子瑟瑟发抖,他俩看电视也学了点东西,吃毒药就死了,就像他们的妈妈一样,一张草席包包,放进坑里填上,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赵春燕口不择言,“你放狗屁,家属院这么多人,还有当兵的值班,我能随便下毒?有没有下毒,你闻不到吗?”
“有的毒药无色无味,要不电视上都用银针试毒?”
“你怕有毒,不吃留着给我吃。”
“谁敢赌?万一毒药在下面呢?你吃了没事,下面的就有毒。”
赵春燕气的直哼哼,真的是人在失意时,喝口凉水都塞牙,谁能想到,她曾经是乡村教师啊!为了给亲姐姐看孩子把工作辞了,如今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如果有后悔药,她一定哐哐干上两大碗。
“好,以后各做各的,各吃各的。”
李文龙匆匆赶了过来,“吵什么也不怕别人笑话。”
李文才几乎是扑着过来的,“哥,我来了,一定把小草小花照顾的好好的。”
李文彩十八九岁的样子,已经发育成大姑娘了,哪怕是亲哥哥也没眼看。
李文龙双手并用往下拉扯她,“下来,这像什么样子?”
李文彩小嘴一嘟,“我是你妹妹,怕什么?谁看不顺眼不看,心是脏的,看什么也是脏的。”
李文龙看着赵春燕嘲讽的眼神,还是很有耐心的解释,“你是大姑娘了,马上就要找婆家了,让人看见了不好……刚才又吵什么了?”
这么一说,好像把重要的事忘了,赵春燕说道:“你妹妹把做好的饭倒了,也不知道你一个月挣多少,还这么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