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温见重就牵着林度还的手往楼下走。
林度还看着他毛茸茸的脑袋,“你早就知t道了。”
“嗯,我又不是傻子,这种事情还需要别人通知我才知道。”
他是经历过信息素紊乱的,正是因为经历过,所以能够一眼看出自己无法舒缓林度还的信息素紊乱。
林度还抿唇,“知道也好。”
虽然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告诉温见重,但是确实他迟早都会知道。朝夕相处的两个人怎么可能看不出对方的问题?
林度还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扭头吻住了他的嘴唇。
温热的舌尖相互舔舐交换津液,暧昧让空气急剧升温,两个人分开的时候脸颊都有些发红。
“这种东西对我而言并不重要,能够安抚我的不是信息素,而是你,也只有你,”林度还抬起手擦拭着温见重嘴角的晶莹,“所以我希望,这件事情对你而言也同样不重要。”
第47章
林度还说话太好听了。
虽然没有一句直白的“我爱你” ,但是句句似乎又都在说着爱。让人觉得自己被她放在心尖上,手心里,只要他们足够相爱那么什么样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多么简单的、纯粹的想法,温见重差一点就要被对方说服了。
温见重没有给予林度还回答,而是直接抬手搂住她的脖子,将自己挂在对方身上似的和她接吻。
暧昧的声音在嘴唇狭窄的缝隙当中溢出来,转瞬之间又被更深的吞了下去,连带着温见重刚刚翘起来的无形的尾巴也一点点地回落下来,直到实打实地落在地面上,提醒他真正的现实是什么。
林度还注意到温见重的失神,牙齿在他的下唇轻轻咬了下,不至于留下痕迹, 但那一点点的刺痛足够对方清醒过来。
温见重对上她的双眼,嘴唇一扁, “不行, 我要饿死了。”
说着他推开了面前的人,在对方凑过来之前抬手,“不要勾、引我,你知道的,你稍微一勾、引我马上就上钩,那这顿饭就没有能吃上的时候了。”
每次面对林度还的时候,温见重就是这样的不争气。
林度还看着他白里透红的脸颊手指有些发痒,还是没忍住上手捏了一把。
没人比温见重更合她的心意了, 她真是爱死了他这副直白地袒露自己欲、望的招摇模样。
林度还设想了下如果对她说这话的是别人,她恐怕会不住拔枪送对方早点去死。
当天晚上, 温见重再次进入发情期。
这一次的发情期来势汹汹。
上一次温见重为了避开模拟赛,用了诱导剂让自己提前发情,副作用便体现了在第二次发情期。
本来不爱哭的人在发情期开始的时候就像是打开了水龙头一般哭个不停。
“哭什么?”林度还拿着纸巾擦去他眼尾的泪水,然而紧接着下一波泪水就流了下来,没多久就把林度还的拿一张纸巾哭得湿透了。
林度还好笑又无奈,她捏着温见重的下巴,“不知道还以为我让你受了多大的委屈呢,你哭得我感觉天都要塌了。”
然而温见重只是摇头,似乎咬紧了牙关什么都不能说,被逼问得狠了,就嘟囔着几个字。
林度还凑近了听,才知道他说的是“不能说,说了会生气。”
林度还又问,“谁会生气?”
然而刚刚还愿意开口的温见重一下子又变成了鹌鹑,一言不发地把头埋在林度还怀中呜咽。
林度还的胳膊环着他的腰,她停下了一切动作,本来就在呜咽的温见重一下子就开始受不了地磨蹭着。
“动一动啊,”他敲了敲林度还的肩膀,哽咽的声音越来越大,“为什么不动了?”
最后一个字的字音模糊在他自己的哭声当中,“你也欺负我,你也欺负我。”
林度还抱着他的手蜷缩了下,她温和得像是哄孩子似的,“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如你所愿,好不好?”
发-情期间,Omega不管是智商还是身体素质都是直线下降,可毕竟是人不是野兽,所以总有例外的人,也总有例外的时刻。
比如现在,林度还的话刚问完,温见重就哭哭啼啼地从林度还的身上往下爬。
“我不要,我不要你了。”温见重爬到一半被林度还拽回来,本就红润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加艳丽。
“不要我怎么办?”林度还抹了把他脸上的泪水,“这里只有我。”
“抑制剂,”温见重固执地梗着脖子,“我要抑制剂。”
“抑制剂没用的,”林度还哄骗他,“只有我才能帮助你。”
以温见重现在的脑子,显然很难处理这样艰难的问题,所以他瞪圆了眼睛看着林度还,每一根头发丝都在散发着疑惑却又找不到其他解决途径的茫然。
“我说得是真的,”林度还亲了亲他的唇瓣,“我可是从来不骗人的。”
“骗人不是好孩子。”温见重说。
“对,”林度还的嘴角扬起,“所以现在要不要告诉我,谁会生气?说什么才会让她生气呢?”
林度还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把人给忽悠住了,没想到一提起这个问题,温见重就直接做起了缩头乌龟。
但是箭在弦上,他跑也跑不了,回答又不想回答,干脆就装死。
林度还捏着他的后颈,有些气愤地低头凑过去咬了一口,听着Omega难耐地喘、息,她恨恨地说,“谁都没有你嘴硬。”
到这个时候,还是一句话都不透露。
温见重似乎觉得有些心虚,低着头任她去咬自己的腺体,又老老实实地一个字不说。
可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他的脸越来越红,抓着林度还的手指越来越用力,林度还一低头就能看见自己的胳膊上被他抓出来的红痕。
她无奈叹了口气,“我真是怕了你了。”
就算温见重一个字不说,她也不能继续只纠结这个问题,不然就从一个人难受变成了两个人都难受。
她拍了拍温见重的后腰,“自己来。”
温见重的眼睛一亮,林度还亲了亲他终于松开的指尖,“我配合你,这总可以了吧?”
后来林度还一直试图让温见重吐露那句意识模糊下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温见重就是铁了心一个字不说,林度还也就不再问了。
发情期前两天温见重一直哭,眼泪不要钱地掉,眼皮红肿,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林度还就趁着他睡着的时候拿着冷毛巾给他敷一敷。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温见重终于不哭了,只是眼睛几乎睁不开,林度还赶紧一边投喂他一边给他敷眼睛。
她这几天忙乎得够呛,在温见重睡着的时候小憩,结果一觉醒来发现旁边的人不见了。
明知道温见重只是受到发情期影响情绪不太稳定,但是林度还却想到了当初的自己。
她焦急地想要离开卧室寻找,结果一转头看见了站在卫生间面无表情地照镜子的温见重。
“我好像瞎了。”温见重皱着眉头说。
“没有,”林度还走到他的身后,手指撑了下他的眼皮,“只是肿了而已,消肿了就好了。”
“我好丑。”温见重又说。
“不丑,”林度还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侧过脸亲了亲他的脸颊,“我看小虫还和以前一样漂亮可爱啊,怎么能说自己丑呢?”
温见重皱着的眉头没有松开,“原来是你瞎了。”
“……”林度还只能说,“不要胡思乱想。”
温见重从林度还的怀中挣脱开来,他转过身面对着林度还。
“我想做。”他说。
林度还没有任何犹豫拉着他想往外走,然而温见重却牵住了她的手,“就在这里。”
说着,他自己撑着洗手台坐了上去,晃了晃自己雪白的腿,“裤子还没脱呢。”
他伸手摆弄拉链,却怎么也拉不开,遇到困难,他下意识地向让他感觉到安心的林度还求助,“为什么我拉不开呢?”
林度还上前半步,低头说,“我帮你。”
温见重的手被拿开,他低着头,认认真真地看着自己觉得困难的拉链在林度还手里好像换了一个似的,听话得要死。
“你真厉害啊。”温见重说。
林度还的声音含笑,“这就厉害了?”
她抬起头来吻住温见重,“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呢。”
林度还站在温见重面前和他接吻,腰侧的衣服被温见重拉起来,然后伸手进去摸,一边摸还要一边发出感慨的声音。
“你的腰好细,好软。”
“也不对,好像比我硬一点。”
林度还忍无可忍地t抽出他的手,隐忍地说,“摸就摸,还说什么摸后感。”
说完之后她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然后看见温见重像是被打击到了一言不发。
她只好抓着温见重的手塞到了自己的衣服里,“这回摸吧。”
“随便摸吗?”温见重惊喜地问。
林度还失笑,“随便摸。”反正上上下下早就被摸惯了,只要他开心就好。
“但说好了,公平一点,你完了就该我了。”
*
温见重的发情期结束在第七天。
这七天下来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浸泡在了林度还的信息素里面,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她的味道。
林度还去上班,问要不要送他去军校联大。
温见重一边送她出门一边摇头,他笑吟吟地说,“我请了两天假,打算散散味儿。”
“……”林度还看了他一眼,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然而林度还不知道的是她走了之后没多久,温见重也出门了。
来接他的车不是林度还车库当中的任何一辆,而坐在驾驶座上的也不是林度还见过的任何一个人。
温见重上了车以后,司机启动车辆。
车子循环播放着最近的新闻。
由于新三区的招标存疑,所以一切原本落成的方案全部作废,由军部接受,盛世集团暂时被封闭调查,而陈氏的董事长则被收押,这也间接坐实了新三区的招标确实是存在问题的。
【据最新消息,陈氏小公子陈经爻失踪已经超过七天。如果陈经爻还不回去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会被列入军部的通缉对象进行处置。 】
车子停在了一处废弃地下工厂。
温见重下了车走进去,皮鞋走路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工厂当中。
“有人来了,是吗?”一道虚弱的男声从工厂深处响起。
第48章
工厂深处一片黑暗, 这里连一盏灯都没有,更何况是人。
陈经爻当初从林度还的别墅出来之后没多久就发现自己被人盯上了,三辆车紧跟着自己,在进入岔路的时候突然冲上来想要将他从轨道上逼出去。
车辆膨胀翻滚, 砰的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车身尽数破碎。
陈经爻撞到了头,血色顷刻之间便流了他满脸,眼前的视线也都变成了模糊的红色。
而他甚至连撞他车的人是谁都没有看到。
他只看到几只脚踩在地面上,先是拖出了前面的司机,砰的一声,司机的头砸在地面上, 额心一个血红色的洞流出淙淙的血液和脑浆,一双眼睛死不瞑目地朝向他这边。
紧接着那些人便开始向他靠近,而他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陈经爻咳了咳,牵动了身上的伤口,虽然疼但好歹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这地方的环境显然非常糟糕,陈经爻这几天虽然没死,但是也始终被伤痛折磨着。
一点光亮就是在这时出现的,伴随着鞋跟踩在地面上的声响,越来越近。
陈经爻死死地盯着光源出现的地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在他面前停下。
陈经爻的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怎么是你?”
“是我怎么了?”温见重在他面前蹲下,把拿着的简易灯源提到陈经爻的面前,“看起来恢复得还不错。”
陈经爻的脸色变了变,却什么都没说。
温见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别的不说,我救了你一条小命,是不是该得你一句感谢,这不过分吧?”
记忆再次回到受到袭击的那一天。
那些人已经开始晃动压在陈经爻身上的车辆,就在他以为自己难逃一劫的时候,另一批人突然出现在现场。
陈经爻努力地想要记住袭击者的特征,但最后也什么都没看到。
后来那批人迅速地解决了袭击者,然后带着昏迷的陈经爻离开,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处理好了伤口,然后扔在了这座工厂里。
陈经爻坐在地上,身后靠着墙壁,连一张软垫都没有。
他伤了腿,没有办法独自离开,这几天就这么一直在这里硬生生地扛着,幸好还有人定时过来送饭,不然他觉得自己迟早都得死在这里。
他冷笑一声,“温先生也不用装模作样了吧,你救我一命我确实感谢,但是这几天也看得出来,温先生心里对我有气。与其让我说谢谢,不如让我问一问,温先生消气了吗?”
看到温见重的那一刻,陈经爻就怀疑对方是故意折磨自己的,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他想要当着对方的面挖墙脚。
陈经爻心里没有什么先来后到的观念,也没有什么廉耻心,他自小接受到的教育就一条——为自己而活。
所以他也不觉得争取一个Alpha的青睐到底有什么错。
温见重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用手简单扫了下地面,然后就坐在了陈经爻的对面,把简易光源放在一边。
“消气是不可能消气的,虽然我的Alpha看不上你,但是你这样低等级的勾引手段让我很不爽。”
“这怎么是勾引呢?”陈经爻打心底里任何认为这不算,“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或许在陈述事实的时候运用了某些小细节来获取对方更多考虑的机会,但一句'勾引'也太以偏概全了。”
温见重没跟他争论,他只是一只手撑着地面前倾上半身,“你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就不怕我让你永远留在这里再也出不去吗?”
陈经爻的呼吸一顿,“你如果想要杀我,就不会救我了。”
“谁说我要杀你了,我又不是外面那些天天喊打喊杀的士兵,”温见重笑了笑,这样的笑意在并不足够明亮的光源下显得有些阴森,“我只要把你自己留在这里就够了。”
“听说人如果长期处在黑暗无人的环境当中是会发疯的,很可惜,至今我没有实验过。”温见重说。
陈经爻的脸色终于变了一点,“你是疯子是不是?林度还怎么会和你这样的人结婚?”
温见重想了想,眯着眼睛说,“或许她和我是一样的人呢?”
这句话陈经爻毛骨悚然。
他是陈家的小儿子,优秀的Omega ,从小在家里就是被捧着长大的,家族那些生意从来都不需要他插手,他只是需要作为一名优越的、必要的时候可以献身的Omega而存在。他能够接触到的黑暗只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