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乃千面之月海德拉,现广招信徒,只要998便能成为本神信徒。待我联系上宇宙本体,恢复神位,便赐你们长生不老金银财宝无数……”
——“联系方式xxxx”
贴子发出去,毫无疑问没人理她,很快沉了下去。
月银也不期待很快就有人慧眼识君,毕竟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傻逼多。
她挑半天,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帖子——【A市一中夜间出现大片神秘光雾,疑似出现高级恶念。】
这个帖子是黑色,代表只是普通能力者的怀疑,尚未未得到官方查证。
第019章 19
“欸, 我们学校居然有问题吗?”看着论坛出现的任务,月银挠头。
不过这不是标红贴,月银在短暂惊讶之后, 便轻飘飘挪开了眼。
她是沉迷睡觉看小说的邪神, 又不是拯救世界的超人。如果每一件异常事件她都要去管, 那也太累了。
但有些事情似乎注定了缘分。
第二天。
睡眼朦胧的月银,打着哈欠眯着眼睛走进学校, 第无数次思考要不要炸学校。
这破学她是一天都不想上了。
等她追完所有剧, 看完所有小说和漫画, 通关喜欢的游戏,她就立刻毁灭世界!
今天天气并不好, 一场小雨连绵不绝到傍晚。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水雾挥之不散。
月银刚走到教学楼前。她咬了口在食堂买的煎饼果子, 便听见身旁传来其他人的声音:“咦,那是谁?”
“她站在上面干嘛?”
“不会吧, 天哪!快喊人!”
随着身旁那人的声音,月银茫然抬头。
只见目光所到之处, 教学楼顶站着一位同样身穿校服的少女。
对方摇摇晃晃站在楼顶,低着头长发垂下, 遮掩了脸上的神情。
注意到她的人不止学生,保安和老师都纷纷冲了上去,有人紧张喊道:“同学危险,先冷静……”
喊话的教导主任话还没说完,对方纵身而下, 所有人都愣住了。
伴随着重物落地后的闷声, 尸体砸在旁边的钢化棚上,肢体飞出很远, 猩红和惨白四散溅开。
有几滴血溅到月银身上,鲜红在白皙的肌肤上尤其显眼。
惊叫声四起,早起的学生们慌乱避散。
有人大着胆子凑上前看,吓得差点当场疯掉:“啊!!她的眼睛!她的眼睛!”
伴随着这句话,大家朝着对方看去,才发现死者只剩下一只眼睛,另一个眼眶空洞洞的什么也没有。
别说学生了,在场的老师也吓得脸色发白。
月银用手背擦去脸上的血迹,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看着脚边不远处的尸体。
对方跳下来时正对月银,苍白的手趴在前方,不甘的黑色眼睛直直盯着月银的方向,就好像正看着对方。
血水混杂在雨水中,如蜿蜒的毒蛇般流过黑色水泥地面,来到众人脚下。不远处的花坛中,是花季少女的残肢断体,让人遍体生寒。
周围有胆小的女生哭了起来,捂着嘴不敢再看。
“跳楼了……”
“为什么想不开啊!”
“是自杀吧?当时楼顶只有她一个人,我们都看着她跳下来……”
细细簌簌的议论声逐渐变大,混杂在雨中。
阴天气氛本就压抑,空气中是还未散去的血腥味和泥土气息,围人类的情绪异常低落消极。
普通人或许只是觉得四周温度有些冷,气氛压抑,但在月银眼中,这里的磁场已经发生某种改变。
有什么浓郁粘稠的东西从土地的雨水中长出,又或者说在凝聚。
它们像是一股雾气,又像是一片阴影,张牙舞爪,身处其中便会让人感到不适。
“恶念来源人类的负面情绪,悲伤、恐惧、憎恨、贪念……恶念或许来源一个人,也可能是许许多多人的负面情绪集合体。”
不知为何,月银脑海中忽然闪过李队长那句话。
她眨了眨眼,转头看向死者方向。还剩下的那只眼睛仍大睁着,漆黑的瞳孔始终注视着她。
就好像因为月银是她生前看见的最后一人,于是在她生命流逝的最后一刻,她下意识想要记住对方。
月银若有所思,她转头望向身后。
围观的人很多,有人在讨论有人在哭有人同情伤心,唯独没有刚才在自己耳边说话那个人。
就好像对方的出现,只是为了让她在那一秒抬头,恰好见证这场悲剧。
月银忽然抬起头,看向天空:“欸,怎么还在下雨。”
……
学校讳莫如深,救护车和警笛几乎是同时到场。
黄色警戒线拉满四周,无声的小雨中,气氛压抑到极点。
死者是高中部的学生,下课去厕所后直到晚自习还没回来。听说是闹肚子不舒服,所以让同学帮忙给老师请了假。
谁料前后不到二十分钟,她便从楼顶跳了下来。
监控在警察和家长的监督下已经查看许多遍,排除他杀的可能性。
家长撕心裂肺喊道:“怎么可能!分明是谋杀!谋杀!”
警戒线外,学生和校领导三五成群:“学习压力太大了。”
“监控画面中,她是自己挖掉了眼睛,然后从楼上跳下来。”
“考试考差了……学习成绩以前很好,不排除是早恋或者师生同学关系矛盾……我们会密切调查。”
这些词汇从师长口中断断续续冒出,为一条生命流逝定下总结语,只剩下家长撕心裂肺的哭嚎。
学生亲人当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因为这起突发事故,学校宣布停课一天,为了配合警方调查也为了给家长交代。
四周是细细碎碎讨论跳楼事件的声音,恐惧和害怕的负面情绪在校园弥漫。
放学铃一响,大家便迫不及待往外走。不久前才发生跳楼事件,死者生前还那么奇怪,大家都吓得不轻,心情沉重又害怕
月银也紧跟在大部队后,她倒不是害怕,纯粹是放学比较积极。
然而她抬腿走出十几米远,又忽然停下脚步。
有人在看她。
月银转过头,身后是一张近在咫尺的面容。
“月银?”女生正担忧地看看她。
她戴着黑框眼镜,脸上有一些雀斑,圆圆的脸,怀里紧紧抱着一把扫把。
月银从记忆里找了找,知道对方叫黎舒舒,是班上的劳动委员。
黎舒舒举起手中的伞,主动邀请道:“我看你没带伞,我们一起走吧?”
月银不解看她,眼中似有疑惑,似乎在说他们并不熟,为什么会邀请自己。
月银讶异又疏离的表情并未遮掩,黎舒舒也知晓两人并不熟络,在班上相处几年说过的话甚至不超过十句。
黎舒舒表情尴尬,忽然也觉得自己有些冒昧突然。
就在她后悔主动邀请,认为自己要被拒绝时,月银笑了起来:“好啊。”
她飞快钻进黎舒舒的伞下,歪头朝对方笑了一下,说:“谢谢舒舒同学啦。不然我就要淋雨了,真的很讨厌淋雨呢。”
“尤其是带有别的东西味道的雨。”她嘀嘀咕咕,自言自语道。
月银忽然的亲密,让黎舒舒心中感到有点奇怪。听到对方的话,她更是不解,心想既然讨厌淋雨,为什么出门不带伞。
她没记错的话,这场雨可是从早上下到现在。
但她性格一向友好,自己和月银也不熟,所以并没有出声询问。
而月银也只是随口抱怨,并没有与她解释沟通的意向。
她安静地举着伞,两人一起朝学校外走去。
就这么耽误一会儿时间,天色已经暗了许多。因为害怕,大部分学生都走了,空荡荡的教学楼显得有些寂静诡异。
跳楼事件就在不久前,在这种情况下很难不感到害怕。黎舒舒胆子小,不由慢慢忽然靠近月银,两人离得很近。
回去路上,两人不由聊起今天学校发生的大事,
黎舒舒语气难过:“大家都说她是自杀,好吓人。多可惜啊她,马上要高考了……”
她忽然看向月银,小声问道:“月银,你现在还好吧?”
月银正低着头研究地上的什么东西,闻言抬起头,茫然挑眉:“什么?”
黎舒舒睁大眼,好奇询问:“你不害怕吗?那个女生就死在你面前。”
月银咬了口刚买的煎饼果子,语气茫然“还好吧。”
作为名副其实的邪神,月银堆积成山的尸体都见过,怎么可能会因为死一两个人就害怕。
黎舒舒状似好奇,小心翼翼地说:“我看见那个女生跳下来的时候,就在你面前。她的尸体砸在棚子上,碎成一块一块……”
伴随着黎舒舒轻柔的声音,四周逐渐变得安静下来。
随着黎舒舒的详细描述,不久前的惨象在脑海中重新上演,月银微微蹙眉。
黎舒舒仔细盯着月银,不错过对方脸上任何表情变化。
黎舒舒藏在眼镜后的眼神不明,语气紧张。就在这时,若有所思的月银忽然抬起头,看向她:“你干嘛讲那么详细?”
她不害怕,但会恶心啊。
这人有没有点公德心啊,没看见自己在吃饭吗。
四周的步伐匆忙的行人,空气中是湿润令人厌烦的雨水。少女长发柔顺,漆黑的瞳孔清澈,眼睫上扬,五官精致到几乎完美。
天空中飘落小雨,雾气落在少女发丝上,此时的她美到近乎蛊惑。
她就站在面前,安静注视着自己,似乎洞悉一切。
黎舒舒心跳不自觉加快,肾上腺素急剧上升。
她愣愣望着对方,甚至忘记眨眼。
好奇怪,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月银这么漂亮?
记忆中的月银,总是畏畏缩缩,目光习惯躲闪,低着头走路。私下有人笑她,是阴沟里上不得台面的老鼠。
她是从什么时候发生的变化呢?似乎是开学之后。
此时的人真的是月银吗?
还是一具被伟大的未知取代的躯壳?!
黎舒舒表情狂热,嘴角不自觉抽搐,想到这个可能,她激动到浑身发麻,脸颊泛红。
她的眼中有泪水闪过,表情激动又压抑,为了防止被人看出,于是立刻低下头咬唇忍住。
她按捺住心中激动,说:“对不起月银,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关心你……”
黎舒舒看着她,小声道:“你现在感到如何?你真的不害怕吗?”
她眼睛兴奋得几乎亮了起来,目光中是诡异的亮光。
期待着,期待着月银的答案。
月银似乎并没发现她的异常,无所谓道:“不怕啊。”
少女身穿校服,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手里拿着一个煎饼果子,正小口小口咬。
她往前走,停顿片刻,轻声道:“其实我觉得……有一点兴奋。”
这就是你期待的答案吗,满意吧。
月银翻了个白眼,对人类的这些小伎俩感到异常无聊。
黎舒舒她故作思索地垂下头,嘴角无法自已地上扬:“哦哦,这样吗?”。
黎舒舒陷入自己的沉思,丝毫没注意到月银居高临下审视的目光。
“舒舒?”月银叫住她,神情不满,“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你这样做很没有礼貌耶。”
“啊?你说话了吗?”舒舒急忙抬头,在短暂犹豫后,匆匆道歉,“我没听见,我太害怕了不好意思。”
月银收回眼,说:“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反正她也真的没讲话,她只是想骂骂黎舒舒。
谁叫对方刚才在她吃煎饼果子时,故意讲那种话恶心自己。
说话间,不知不觉到了校门口。
两人在门前分别,黎舒舒挥手,语气兴奋道:“下次见。月银你回家路上记得注意安全,小心些。”
黎舒舒说完这句别有深意的话后,便朝另一个方向蹦蹦跳跳离开。
月银盯着她的背影,眼神若有所思。
她忽然转过身,朝着寂静的教学楼走去。
走廊头顶挂着一片白炽灯,灯光惨白明亮。途径的教室大多空无一人,漆黑沉闷。
月银径直来到高一A班,走到自己的座位,伸手往抽屉里面摸了摸。
抽屉里是零零散散的纸笔和作业,手指在里面转了转,突兀地碰到某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拿出来,是一个盒子。
白皙的手指染上红色,浓郁的血腥味在黑暗中蔓延。
铁盒中,里面赫然是一颗眼球。
眼球三百六十度滚动,不怀好意地盯着月银。
窗外是明亮的白炽灯,灯光混杂月色投射至墙上,仿佛是张牙舞爪的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