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模一样的带着女朋友来挑衅。
王八蛋。
顾舒愉心里骂了句脏话,把她的人生也编排进书里干什么。
难道是因为书里留白太多,所以才把她的人生编进去填空白。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沉闻萧,顾舒愉摸了摸身边的球,把球推给他,语气冷静道:“我好像扭到脚了。”
顾舒愉撑着从地上坐起来,按了按自己的脚踝,锥心的疼痛传过来。
她看着围观的人群,十分不解道:“他们在看什么?”
沉闻萧急急忙忙蹲下:“扭到脚了?”
旁边的老师也几步过来检查顾舒愉的情况,回头喊了句别围着了,下课。
然而散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围了上来。
顾舒愉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看着自己这一打男朋友,十分后悔自己没有痛快点分手。
“我背你去医院吧。”一个男朋友犹豫了一下蹲了下来。
另一个男朋友沉声道:“我来吧。”
顾舒愉原本心情挺不好的,现在竟然是笑了。
索性还没有丧失理智,顾舒愉都拒绝了:“不用,打个120吧。我感觉我现在下半身没什么知觉了。”
刚才摔下去的时候她差点摔到头,及时把头抬了一下。
力放到了下半身。
结果就是现在腿也是麻的。
120呼啸而来,做好固定后用担架把顾舒愉抬走。
沉闻萧这个没有抱好球的罪魁祸首跟体育老师上了车,一脸愧疚地看着顾舒愉。
那边体育老师还在给顾舒愉的辅导员打电话。
顾舒愉则是翻出手机,停在通讯录页面之后。
顾舒愉又想起上个周林湘知跟自己说这个周她也要出差的事情。
现在顾舒愉家里没人。
顾舒愉现在的表情冷静得有些过了头,沉闻萧怀疑她是不是疼傻了。
手正打算探向顾舒愉的额头,顾舒愉一把拦住:“干什么?”
“你没事吧。”
顾舒愉刚才打球时还泛着红晕的脸,现在已经全被苍白替代。
应该是疼得厉害,头上又渗出一些密密的汗水,信息素也像是水一样寡淡。
顾舒愉像是个湿了毛的流浪动物。
事情已经发生就不能挽回,顾舒愉说没事。
“你要不要叫你家人过来?你家人不是在本市?”沉闻萧这个没心没肺的,难得有些愧疚。
顾舒愉摇摇头:“不用,我觉得应该没什么事。”
医护姐姐看顾舒愉:“有事没事不是你说的,最好还是叫家人过来。”
顾舒愉坚持不用,手交叉放在身上躺着休息。
救护车里摇摇晃晃的,晃了一会儿顾舒愉有些晕车,头疼了起来。
每逢周一,被新一周折磨的大家都在学校论坛里打发时间,论坛上都是空前热闹。
顾舒愉在体育课击杀小情侣的照片传的到处都是。
被篮球绊倒,被120抬走的消息也很快被人议论起来。
温池南和詹望上午要帮老师干活,所以体育课直接请了假。
这会儿刚忙放下,温池南喝了口水差点呛到。
“我以为小学妹该过气了,没想到还是论坛红人啊,她进医院了?”
外面的雨哗啦哗啦下,詹望看着雨幕没注意温池南说什么。
问了句什么。
“小学妹进医院了。救护车都叫来了。”
詹望把温池南的手机拿过看了眼,坐在地上的人好像没什么表情。
“应该摔得不严重吧。”詹望说。
温池南划了划手机,说:“我也不知道。要不要跟黎哥说一下?”
詹望一顿:“不用吧,他们也没什么关系。”
“哦,也是。”温池南甩了甩自己脑子,“我脑子里最近总是觉得他们关系很好。”
温池南翻了翻手机:“昨天黎哥跟专门来接小学妹回家一样,吓我一跳。”
詹望也觉得昨天的事情有些奇怪。
不过后来沉闻萧说黎礼安只是尽一个部长的责任。
这个说法也很合理,符合黎礼安的个性。
黎礼安虽然对部门的事情不感兴趣,但方方面面都做得很好。
说不定只是不想缺席这场代表两部门正式交好的活动。
顾舒愉进了医院拍了片,左脚脚踝的地方果然有些轻微骨折。
医生说恢复得好基本不会任何后遗症。
止疼针打上之后,疼痛感减轻很多。
顾舒愉买了个同城快送的双拐。
医生看了眼自立自强的顾舒愉,温声问道:“你家人呢?”
“他们现在不在,我没事。”顾舒愉看着软件陷入沉思,要不要顺带买个轮椅呢。
但是最近下雨,轮椅好像不太方便。
索性直接请几天假好了,等天晴再出去。
这么想,顾舒愉也这么做了,给辅导员打电话之后在网上申请假条。
接着把假条发给了班长,拜托她跟老师说。
做完一切,顾舒愉看向坐在床边的沉闻萧:“你还不回去?”
“你是真人吗?”沉闻萧问。
都这样了,还一点事情都没有。
顾舒愉觉得他在犯病,就没回答他的问题。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顾舒愉看着林湘知的号码在闪动,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
“妈。”
“你进医院了怎么不跟妈妈打电话?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林湘知是接了辅导员的电话才知道顾舒愉进了医院。
顾舒愉本来想说没怎么样的,但是嘴却不由自主地把真话说了出来:“骨折了,要打石膏。不过你别担心,我没什么事情。老师同学都在旁边。”
“骨折不是小事情啊。拍的片子发给我看看。我暂时还回不去,你爸爸最早也后天回家了。”
顾舒愉觉得他们没必要跟自己解释,但还是道:“我知道。你们也别担心我,就是扭个脚而已。我买的双拐马上就到了。”
“妈妈给你请个护工。”
“不用。我自己能照顾自己。而且我请了一个周的假。”外人照顾自己更麻烦。
林湘知突然说等一下。
顾舒愉听到那边林湘知跟一个女声说了几句话,听不太分明。
顾舒愉沉住气等了几分钟,又听到林湘知说:“舒愉,妈妈这里有个客户朋友,想让你到他们家的医院住几天。”
顾舒愉抿了抿唇,低声道:“不用了吧,我这也不严重。”
“我跟她说几句吧。”一个不同于林湘知的温柔女声说。
“你好,顾舒愉。”
顾舒愉的手揪着床单:“你好。”
“我是安宴集团的负责人,刚好最近和你妈妈所在公司有个合作。”
安宴,顾舒愉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我们集团旗下的私人疗养院呢也是这次合作的重点项目。你可以作为你妈妈的密探先去体验一下。考察一下环境和服务。”
顾舒愉觉得这位阿姨有点幽默。
“疗养院的环境和设施都很好,最近几天都是雨天。你如果一个人生活应该会很麻烦。而且林女士在这边挺担心,你如果请好假了的话不如去疗养院待几天。那边我会让人把东西准备好。你只需要住着,其他的事情都不用担心。”
“但是——”
“你还担心什么吗?可以说出来,阿姨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
顾舒愉好像真的没什么能说的了,想到林湘知之前说的要谈个大项目。
现在她着急就容易分心。
顾舒愉最后还是妥协地说:“那好吧,谢谢阿姨。”
“你现在在哪个医院,地址发给我,我让人派车去接你。”
顾舒愉报了医院地址和病房号。
又聊了两句,才挂了电话。
安宴这个名字确实有种说不出的耳熟。
“你要去哪儿?”沉闻萧见她打完电话才问。
顾舒愉皱了皱眉,念叨:“安宴。”
安宴,顾舒愉猛然想起了一些东西。
沉闻萧:“安宴?安宴集团?”
顾舒愉看向沉闻萧:“你也知道?”
“这不是黎礼安家的公司吗?”
第30章
顾舒愉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之前一直觉得黎礼安的名字耳熟了。
而是她的小说里有个一笔带过的设定,就是这个安宴集团。
当时构思里,这个安宴集团会是温若琪大学毕业之后进的公司。
公司有两位掌权人,顾舒愉想的是用安和宴分别起名字。
不过因为最后生活离开校园了,顾舒愉觉得不太合适,就没写太多温若琪的社畜生活。
但最终也只在草稿纸上唰唰写了两笔名字,她这个取名废取了两个名字。
一个叫黎礼安,另一个叫黎宴礼,简单做了个人设,并没有挪到正文里。
正文对这两位掌权人的描述也只是黎总和小黎总。
黎礼安,不就是她笔下的另一个留白角色吗?
顾舒愉这几天都没翻小说,已经忘了那五十多万字里有没有黎礼安了。
按理说要么篇幅不多,要么就是没有。
顾舒愉抽了抽嘴角,自己这也算是跟自己男配谈恋爱了吗?
“嘿,哎,你在想什么呢顾舒愉。”
顾舒愉从复杂情绪中抽离,表情略显精彩:“没什么,只是感觉世界真是奇妙。”
“你该不会是摔傻了吧。我感觉黎礼安得杀了我啊。我是不是应该现在就去负荆请罪。”沉闻萧十分担心。
顾舒愉叹气:“少折腾吧,刚好他住院我也住院,两不相见才好。”
不过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处理,顾舒愉看向沉闻萧:“有件事需要学长你帮忙。”
学长都叫上了。
“你说,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顾舒愉说:“哦,上刀山不用。明天下午青禾附中月考结束。你帮我给高二十六班的温若琪送点东西,东西我叫同城快送送给你。他们应该明天五点放学。”
沉闻萧打包票:“没问题,那你呢。”
“我可能要换个医院。我妈不放心我一个人。”顾舒愉无所谓道,“刚好请几天假休息一下。”
穿书过来之后,顾舒愉都没真正的休息过。
每天都有种弦绷紧的感觉。
“休息一下。”顾舒愉又喃喃了一句。
同城快送的双拐到的比较早,顾舒愉的脚还没打上石膏,接顾舒愉的人也来了。
带了轮椅。
顾舒愉觉得新奇,坐上去进电梯之后还研究了一下轮椅上面的操作键。
“你说在学校用这个飙车可以吗?”顾舒愉抬头问沉闻萧。
顾舒愉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打算送送顾舒愉的沉闻萧挤在旁边,也跟着顾舒愉研究了一下:“应该可以吧。这轮椅好像有限速。”
地下停车场一辆黑车等着,下来了一个漂亮的女人。
女人穿着干练的职业西装,一头利落的黑短发。
顾舒愉跟沉闻萧研究轮椅功能的时候。
女人目光落在沈闻萧身上:“沉闻萧。”
沉闻萧抬头看:“慕容姐。”
女人是个Beta,身上有着一股凌厉的作风,她问沉闻萧:“你怎么在这里?”
沉闻萧见到人有些惊讶:“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里呢——哦,你是来接顾舒愉的?”
“你们是朋友?”
“这是今年的小学妹。”沉闻萧介绍道,“我没想到是你来接她。”
“陶总让我过来的。”慕容低头看顾舒愉,视线又移到沉闻萧身上,“先不跟你聊了。我把人带走了。回去还要重新做个检查。”
“麻烦你们了。”顾舒愉说。
“不麻烦,是我应该做的。”
慕容看着顾舒愉的一双眼睛,语气是春风化雨的和煦。
顾舒愉被抬上车之前还跟沉闻萧打招呼:“你回去吧,耽误你和老师的时间了。”
沉闻萧苦笑道:“本来就是我害你摔跤的。好好休息,等你回来。”
“别这个表情,不符合你的人设。等我回来给你找消遣。”顾舒愉的爪子张得很开,轻轻冲沉闻萧晃了晃,“随时联系。”
车一上路,慕容就开始打电话。
其他人顾舒愉也都不认识,顾舒愉也就埋着头玩手机。
幸好手机电量还有不少。
周絮:??小顾,你怎么了?
顾舒愉慢慢打字:没怎么,找了个正当理由逃课。
周絮:班长说你骨折了,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顾舒愉谦虚:略大略大,不过我很快就回来了。
周絮:......
外面还在下雨,顾舒愉也没注意路线,等车稳当当停下的时候,她抬头看向车外。
高档的疗养院在雨幕里静静矗立。
连接停车场的是一条透明的玻璃长廊,长廊上铺着地毯,地势向上。
顾舒愉透过玻璃墙观察下面,前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顾舒愉一抬眼,看到了一个身形有些清减的少年正拎着输液架和输液管跑得飞快。
顾舒愉:“......”
“彭尔烁,你快回来。外面在下雨。”身后的男人焦急地喊着,“你跑什么?”
一听到名字,顾舒愉愣住了。
稍稍把轮椅一转,拦住了正在俯冲下来的少年的路。
彭尔烁紧急刹车,两个人隔了两步远。
“抱歉。”刚才还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彭尔烁以为是自己拦住了顾舒愉的路,十分认真道了个歉。
打算闪身走的时候,输液的架子被拉住了。
彭尔烁:“?”
顾舒愉抓着输液架,看着彭尔烁灰色中带点绿的眼睛和他鼻尖上的痣,心里说好好好,嘴上道:“外面下雨了就别跑了。”
彭尔烁对轮椅上的小巧女生看了两眼,敏锐地问:“你认识我?”
“应该是认识的,彭尔烁。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彭尔烁没有再跑的打算了,抓着输液架子俯身看顾舒愉:“九月初,你是谁?我们之前见过吗?”
顾舒愉心想这性格也没变,于是故作高深:“见过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助理已经追赶上彭尔烁,一把抓住他,气喘吁吁道:“回病房待着。别跑了,等下你还要跟你爸妈通电话。”
彭尔烁却不想离开,仔仔细细看了顾舒愉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