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下午的课我也可能去。”顾舒愉把温度计拿出来，发现温度甚至高了0.2℃。
刚才的第一选择应该是起来看病而不是继续睡觉。
顾舒愉跟周絮聊完，点开未读消息看了看，重要的不重要的都回了。
这也是之前放鱼时候养成的习惯，消息不能囤积，一积就容易乱套。
黎礼安：你的伞还在我这里。
顾舒愉想起昨天和黎礼安他们分开的时候，许艺安把吊坠还给她的时候，又想要她那把伞。
顾舒愉就跟她换了。
现在黎礼安那一把透明伞正在鞋柜上放着。
顾舒愉回消息：许艺安不是喜欢吗？她拿着就好了。
顾舒愉爬起来给自己倒水喝，喝了两口感觉嗓子好了点，也能说话了。
沉闻萧：？不是，你这么脆吗？怎么就倒下了。
顾舒愉合理推测，这个消息应该是周絮传递给沉闻萧的。
顾舒愉：[鄙视]
顾舒愉：小感冒，就是今天外面太冷，不想上课找的借口。
顾舒愉喝了两杯水才感觉身体里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好点，又翻出阻隔剂给自己补了补。
出门吃了点东西，顾舒愉才坐车去医院。
护士姐姐问顾舒愉有没有什么过敏的，之前住过院的顾舒愉说没有。
“你一个人吗？没有家人朋友过来？”护士姐姐调了一下输液的速度，“自己注意盯着一下药瓶，我也会时不时过来看看。”
“好，谢谢姐姐。”顾舒愉用力咳嗽了几声。
护士姐姐看了她一眼，过了一会儿用塑料杯装着热水送了过来：“润润喉咙，这么咳要把喉咙咳坏。”
顾舒愉握着水杯又说了声谢谢。
出门太急了，是应该拿个杯子出来。
医院里开着空调，空气又热又干，顾舒愉不得不把围巾解开放到一边。
手机里各个群里的消息不少，上次抓鬼之后元气大伤的灵异群里有问下午有没有去小图书馆探险的，为下一次校内走近科学栏目做贡献。
小图书馆是学校一个废弃的两层阅览室，冬天了，一些流浪动物住了进去，所以时刻可以听到怪声音。
灵异社上次那篇解密贴获得了近十万的浏览量，还被校官方转出去评价。
顾舒愉感觉再这么来一次，灵异社可能会被人民群众打散。
温池南：去就去啊。有什么大不了的。
群里顿时刷起了温池南上次受到惊吓的表情包，还是动态的。
温池南：老子要退群！！！你们要失去我了。
顾舒愉轻咳了两声，还是有些遗憾当时没有亲眼看到温池南被吓到的样子。
“顾舒愉？”
顾舒愉抬头，看到了一个有些脸熟的人。
“陆齐琛。”对方好像是看懂了顾舒愉的脸盲，又自我介绍了一遍。
他看了眼顾舒愉的针，又看到顾舒愉脸上生病后的疲色。
“时年的朋友。”顾舒愉想起来了。
“我来看病人。”陆齐琛解释，左右看看才问，“就你一个人？”
“嗯，打完针就回去了。”顾舒愉对陆齐琛印象不深，就记得自己拒绝他那瓶水的时候还挺尴尬的。
陆齐琛也很久没跟顾舒愉正面遇上，虽然是隔壁班的，但常常是只能看到顾舒愉忙碌的背影。
尤其是论坛吃瓜吃得最热闹那一阵，顾舒愉直接换了个人。
还是时年说了，陆齐琛才发现顾舒愉换了风格，头发也从粉色变成了白金色。
时年这个朋友确实很特别。
论坛上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她，而且如果不是她本人出面，不会有人觉得那个人就是她。
顾舒愉生病之后的情绪并不高，但还是跟陆齐琛聊了几句。
刚好陆齐琛家人过来叫走了他，陆齐琛想了想给时年发消息：我在医院看到你朋友在这边打针。
时年问了句是谁。
陆齐琛：顾舒愉。
时年看向拼桌吃饭的周絮：“絮絮，舒愉现在在医院。”
“啊？”周絮的手抖了一下，勺子掉进了汤碗里，“她不是说不严重吗？还说买点药睡一觉。”
“陆齐琛说她一个人在打针。”时年把手机递给周絮看，“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啊？”
“谁在打针？”恰好端着饭路过的沉闻萧问了一句，“该不会是顾舒愉吧。”
“是她。”周絮把勺子捞出来，“这个人啊，等我打电话问一下。”
电话接通。
周絮：“小顾！你在哪里呢！”
顾舒愉的声音带着笑：“我在外面。现在可以确定下午的课我不去了。”
“在外面吗？那么冷，今天的雪好厚。”
沉闻萧伸手点开了周絮手机的免提。
“嗯——我在室内，有暖气，还有个小朋友。”顾舒愉看着小朋友抱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到处跑，结果下一秒苹果就掉在地上，咕噜咕噜滚到顾舒愉脚边。
顾舒愉把手机放膝盖上，弯腰把苹果捡了起来，看着不远处怯生生的小朋友，招呼道：“你的苹果。”
小朋友过来把苹果拿走，犹豫了一下又说了声谢谢姐姐。
“不客气。”顾舒愉弯了弯眼睛。
周絮以为小朋友会是顾舒愉杜撰的，没想到还真听到了奶声奶气的一声谢谢。
小朋友的后颈包着纱布，表面缠着保护作用的绷带。
见顾舒愉在看他，他下意识地摸了下颈侧：“不疼。”
又看了眼顾舒愉手上的针，想了想把苹果递上来：“姐姐吃苹果吗？”
“不吃，谢谢。”
小朋友有些失落：“姑姑也说我不能吃。”
顾舒愉看了眼手机，把手机话筒挡了挡，跟周絮说还有点事情就先挂了。
“这怎么办。”周絮看着挂了通话的手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过去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顾舒愉下单了一个代卖，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代卖就拎着袋子出现。
表情还有些懵，像是没想到这一单距离这么近。
“谢谢。”顾舒愉接过袋子打开放在腿上，“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刚才换药瓶的时候顾舒愉问过护士姐姐，护士姐姐说这小朋友刚做完腺体手术。
父母特别忙，就拜托了医院里在护士站的妹妹帮忙照顾一下。
他姑姑也特别忙，只是时不时看他一眼，路过的同事也时不时帮忙看一下。
小朋友特别乖，不吵不闹，无聊的时候就一个人到处跑跑走走，也不走特别远。
顾舒愉刚摊开零食就改了主意，看了眼护士站的方向，拎着袋子站起来说：“我们去找你姑姑。”
小朋友姑姑正在跟一个上了年纪的大爷念医嘱，念完之后有点时间休息，想去看看自己小侄子怎么样了。
刚站起来就看到一个小姑娘站在台前，她又坐了下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给小朋友买了些小零食，不知道这些他能不能吃。”顾舒愉把袋子放好，“还有个小画板。”
顾舒愉说出来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好像有些多余。
“啊？”姑姑是很显然愣了一下，看了眼小朋友，“你从哪里给你找的这么好的大姐姐，快跟姐姐说谢谢。”
顾舒愉松了口气，跟小朋友姑姑聊了两句，又有病人来问事情。
顾舒愉看了眼玩画板的小朋友，笑了笑推着输液架走了。
原本坐的位置被占了，顾舒愉又换了个位置，刚好正对医院后面的住院部，院子里雪皑皑一片，白茫茫有些孤寂。
暖气熏蒸下，顾舒愉有些发困，眯着眼睛开始打盹。
没过一会儿，顾舒愉感觉腿上放了一个暖烘烘的东西，抬起头，她看到了小朋友的姑姑。
腿上是一个正热着的暖手宝。
“他玩那个画板正开心呢。我把钱转给你。”小朋友姐姐拿出手机，“怎么说也不能让你一个小朋友抢了我姑姑的风头。”
“不用姐姐。”顾舒愉把手机扣下，“是我想买的。”
小朋友的姑姑没办法，又返回护士站，大概十几分钟，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之前患者送的杯子，我今天刚拆开还没用。里面装了我早上炖的雪梨汤。”
杯子被硬塞下，顾舒愉的打针的手搭在暖手袋上，身侧是放着的雪梨汤。
顾舒愉低头打了个呵欠。
抬头看到一群人站在面前。
顾舒愉眨了眨眼睛，看着周絮时年沉闻萧等人。
“你们是瞬移过来的吗？”顾舒愉的嗓子又哑了起来。
小顾真的特别特别好。
第61章
“差不多吧，司机在路上打了一路的滑。”沉闻萧手插在兜里，“虽然我一直都有沉扒皮的称号，但你也不用生了病也硬扛着。”
顾舒愉嗓子疼，一时间又发不出声音，周絮赶紧把她保温杯拧开。
甜甜的梨子味道涌入喉咙，顾舒愉缓了一阵才说：“你也太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赶过来一趟，几个人也就是看看。
沉闻萧下午没课所以悠闲自在，结果顾舒愉他们院群里通知下午辅导员查课。
“差它这一两分。”周絮没打算走。
顾舒愉诚恳地握住她的手：“还是差的，期末近在咫尺，四级近在咫尺，别被老师拎去写检查了。”
顾舒愉想起自己兜里还有刚才买的糖，拿出来给周絮：“快去吧，祖国的花骨朵。”
“你们放心，这里还有我。”沉闻萧长腿支着，“要是真出什么事情了，我就在外面挖个雪坑把顾舒愉埋进去。”
顾舒愉指着沉闻萧对周絮说：“为了我的病情着想，建议你把这位带走。絮絮。”
周絮为难：“带走太麻烦了，不然我在外面挖个坑把他埋了吧。”
“也可以，记得挖偏点。不然会挡路人的路。”顾舒愉抬抬下巴，“我打完针就回去了，最多三个小时，多事之冬，咱们学生会主席的时间还是拿来安抚躁动的大家吧。”
“你真够倔的。”沉闻萧摇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倔呢。”
周絮难得跟沉闻萧统一战线：“就是就是，还骗我们。”
顾舒愉眨眨眼：“我没骗你们啊，我确实在外面，也在温暖室内，还有小朋友。小朋友过来。”
顾舒愉朝那边抱着小画板的小朋友招手：“你画了什么？”
小朋友的眼神怯生生地看了眼其他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抱着画板靠近顾舒愉，把画板给顾舒愉看：“姐姐。”
“是我吗？”
小朋友画功还不错，Q版小人旁边有个架子，看着是输液架。
“是你。”
“好看，我很喜欢。谢谢你啊。”
沉闻萧和周絮对视一眼，两个人均在对方眼神里看到了相同的结论。
沉闻萧心里想，论心机没人再比得上黎礼安了。
把许艺安带到学校来不说，专门让许艺安当媒介，顾舒愉现在跟谁都避嫌，但不会跟小孩子避嫌。
黎礼安什么时候发现顾舒愉喜欢小朋友的。
周絮则是没想到顾舒愉对小朋友这么有耐心，连说话都温柔好多。
周絮有些嫉妒。
周絮：“我学过两年美术，我也能画很好。”
小朋友警惕地看着周絮，说：“我以后都会学画画。”
某种意义上小朋友从各个方面都赢了。
生病的顾舒愉本来思维就迟钝，没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开口催着周絮他们快回去上课。
周絮撇撇嘴。
沉闻萧八风不动地坐着：“还没到我忙的时候，我在这里待一待再走。”
顾舒愉想了想：“你去拼车的话，大家不就少A点钱？”
沉闻萧：“......”
周絮怕再不走的话，沉闻萧真的会被顾舒愉三言两语气走，扯着剩下的人赶着走了。
小朋友坐在顾舒愉另一边画画，伸手摸了一下顾舒愉腿上的暖水袋不热了，蹭蹭蹭抱着去找姑姑。
顾舒愉手一空，握了握拳，偏头看安静的沉闻萧：“你在这里沉思什么。”
“我在想，你之前没把你前男友们先气死，是他们大难不死。”
顾舒愉笑了出来：“别忘了，你也是我前男友之一。我看你像是第一个要被我气死的人。”
“别瞎说。”沉闻萧做贼似地左右看看，“等下黎礼安出来，真可能把我埋了。”
“他到底做过什么，让你这么害怕——我想起来了，上次在巷子堵他的人又是谁？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改造去了，隔壁理工大学的。”沉闻萧也闲得无聊，见顾舒愉是真疑惑，也忍不住道，“你一点都不知道？”
“我做的功课没这些东西啊。”顾舒愉回想一番，肯定道，“确实没有。”
“哦，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去年他们新生军训的时候。理工大学有些Alpha做了些不好的事情，被黎礼安制裁了。”
顾舒愉大概能想象到那画面：“你在旁边吗？”
这种看热闹的场合，沉闻萧应该会在吧。
“我倒是想，但是我混进去被抓住了。不过据我们当时大三去帮忙军训的学长说。黎礼安一个人的信息素同时压制了很多人。”
“当时理工大和黎礼安都领了处分，不过后面学校考察了一段时间，加上其他当事人作证。黎礼安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问题，处分就撤销了。他们一直以为是黎礼安动了家里的关系才撤销了处分。”
“嗯......”
“嗯什么？”
顾舒愉笑，眸子里沾染了一些温润湿意，看着乖乖的：“我觉得他很厉害。我看了一下他给学生会拉的那些赞助单。似乎和他家里没什么关系。外联部的人也都很听他安排，学生会神算子部名不虚传。”
神算子指的不是外联部会玄学，而是很会算账。
从黎礼安去年入学加入外联部之后，学生会的账目直接转到了他们那里，支出入账清清楚楚。
某个程度上来讲，顾舒愉觉得黎礼安完美得不太像真人。
她肯定不会不要脸地说这都是她设定的功劳，但未来他家里的公司被他和他哥一起管理，会只上不下。
顾舒愉思考了一会儿，决定放弃思考。
那本书里的内容似乎在顾舒愉的脑海中逐渐失色，但顾舒愉一直都确认，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充好电的热水袋又被小朋友抱到放在了顾舒愉的腿上，小朋友乖乖坐在一边继续画画。
顾舒愉看着他画太阳画云朵画小树，画了房子之后又画了三个小人，小人旁边又有两只动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