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主的小丫鬟——江边水色【完结】
时间:2024-10-07 14:40:04

  姜云瑶正在旁边坐着呢,闻言很是无辜地回了一句:“可是父亲,成王殿下如今不正是被翻旧账才倒台了么!”
  姜逢年:“……”
  安氏忍不住笑了笑。
  顾明月已经偷偷站到帐惟后面了,她怕自己笑得太明显,被看见了得一顿好骂。
  笑归笑,正事儿还是要紧。
  “不过我觉得你说得也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人家调查成王,查到咱们头上也不好。”安氏捏紧帕子,“反正你听我一句话,人家要是查到你头上,把你带走了,甭管人家说什么,你一点儿也不认就是了,你不认,咱们还有活路,你认了,咱们都是死路一条。”
  姜逢年唉声叹气:“这我当然知道,可这不是怕人家动刑吗!”他怕疼,也怕自己熬不住。
  安氏冷笑一声:“你最好能熬过去,倘若真熬不过去也就死你一个,熬过去了,全家都能活。”
  “你要是怕熬不过去,咱们趁早了断了,省得将来惹出别的祸事。”
  姜逢年傻眼:“怎么了断?”
  顾明月也好奇地看着安氏。
  安氏一拍桌子:“你说怎么了断?趁早儿别拖累我们娘儿们,自个儿上吊去吧!”
第78章
  成王到底还是还是失了人心。
  他平日里为人阴险,那些参他的折子里有些是夸大其词,有些却实实在在是成王干的“好事”,再有那些被他借着权势欺压、平日里不敢言语伸张的受害者们一道儿使劲,他的罪行到了最后简直是罄竹难书。
  皇帝若是早前还有心帮他,但凡表露个态度出来,那些上折子的御史也不会这样张狂,多少还是要顾忌顾忌皇帝的慈父之心。
  但不巧,宁怀诚就防着这一手,特意到他跟前演了那么一通戏,让他陷入了愤怒的情绪,接连两天斥责了成王,那些人便有样学样了,等到过后他再想后悔也迟了。
  皇帝被架得太高了下不来台,民间的风声又传得太快,不多时,就有许多的人请求严惩成王。
  至于为什么皇家的事情能传这么快――顾明月深藏功与名。
  她可还是那群小孩子的领头羊。
  这两年那些小孩子也长大了不少,平日里靠着帮顾明月干点儿零零碎碎的活儿也挣了不少的零花钱,有钱花、偶尔还能吃不少的零食小点心,自然把顾明月当成了大姐大。
  这回成王这事儿,也是顾明月叫他们偷偷传出去的。
  皇家的八卦可比普通的家长里短更吸引人,百姓又一向对作恶多端的坏人极为愤慨,便是话本子里的那些普通小反派都叫他们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们俩耳刮子,更别说是真实存在的人了。
  几个小孩子偷偷的把消息透露了出去,不出一天,那些说书人就开始了艺术创作,又怕被抓住了,还给成王起了个“艺名”。
  顾明月跟着姜云瑶出门的时候,恰好就碰见有一家茶楼正在说这事。
  “这说的是有一家地主,家里头好几个儿子,地主富贵异常,却有个不着调的儿子,叫小三儿,听说那小三儿什么坏事儿都做,平日里头欺男霸女也就算了,还偷鸡摸狗,不敬长辈……”
  说书人一拍惊堂木,底下那些人就开始叫好。
  要不说是专吃这碗饭的人,硬是把成王这么个人说得是活灵活现,听得底下坐着的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生啖其肉、饮其血。
  “这小三儿忒不是人了!做了这么多的坏事,竟仗着自己家里有钱有权,还想躲过去!”
  “呵!我怎么听着这和前段时间的那些话本子还有联系呢?”
  有这个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在这之前流行的话本子的主角可是英国公,也是改了名字,但大家伙但凡关注过一点朝政的,基本都一清二楚说的是谁。
  这不,说书人才说到这小三儿弄权势戏耍仆人,竟将一个忠心又耿直的仆人硬生生给饿死了,底下那些人就议论开了。
  ――“这……这是真的假的?”
  ――“我倒是听人说起过,有那么些流言蜚语,多半是真的。”
  ――“那这仆人多少有些惨了!好好地当着差事,正是因为上头主子们斗智都斗勇,硬生生把自己的命都送掉了。”
  ――“你们只关心仆人,我是想着,最惨的不还是咱们这样的老百姓?”
  一语惊醒梦中人!
  英国公死了除了他自己的家人,影响最深的难道不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吗?戎狄都要打到家里头来了!到时候那些皇帝、皇子要是想逃跑可比他们简单多了,颠沛流离也轮不到他们头顶上的那些人!
  成王看似只是害了一个将军,实际上害的可都是百姓!
  没有危害到自己的利益的时候,大家还能乐呵呵的看个笑话,听过也就忘了,等到发现事情和自己有关系,他们才真的开始着急,闹着问上头要说法。
  底下闹哄哄的,姜云瑶偏头问顾明月:“这也是你做的吧?”
  旁人可能没发现,她们坐得高,一眼就能瞧见底下有几个才刚说过话的人明摆着是一伙儿的。
  顾明月笑迷了眼:“姑娘你真聪明。”
  这两年顾明月也不光是长了年龄的,她读的书多了,自然也开始多明白了一些道理,更何况她还读《孙子兵法》。
  “谁让成王不干好事?”顾明月说起他还气鼓鼓的,“如果不是他,北朔城怎么会失守?我也不会收不到石头的来信了!”
  但凡那粮食能准时运到,也不至于死那么多的将士,兴许就能多熬上一段时间,英国公也不一定会死,更别说去了前线的石头了。
  她在这儿愤慨不已,殊不知,在遥远的前线,也有人惦记着她。
  北朔城再往内等一座城叫做寒江关,因城门口有一条江干支流经过,又因为地势靠北,河内常年寒冷而得名,此刻戎狄便驻扎在寒江关下,虎视眈眈地盯着寒江关。
  城门楼子上,石青枫手里紧紧攥着长枪,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
  他这两年成长不少,人长高了,目光也比从前犀利,因着常年在边关,手上拿着武器,掌心都磨出了厚厚的茧子,一身铠甲穿在身上,倒也显得十分威武。
  他旁边正是唐骄。
  石青枫一边盯着外面,一边问唐骄:“感觉今天这一仗打不起来了?”
  唐骄也说打不起来了:“底下这条江难过,戎狄不敢轻易渡江,牵一发而动全身。”
  闻言,石青枫多少有些放松下来:“这群兔崽子,追着咱们三座城了!竟然还紧咬着不放!”
  “他们也没办法,咱们朝廷干旱缺粮,他们那儿也一样,听说也很久没下雨了,草原都秃了一大片呢。”唐骄忍不住动了动胳膊,身上的铠甲太重,磨得他肩膀疼,但他也不敢脱下来,连睡觉都穿着,生怕什么时候一觉醒来发现敌人打到了跟前儿,一刀劈了他,“新将军还没到吗?”
  石青枫摇头:“没呢!这才多少时候,多半是要从周围的城池调人过来。”
  可这人也不是很好调啊!戎狄虎视眈眈,将寒江关围起来了,外头的人难进来,里头的人也难出去,几乎要成了孤城了,那被调过来的将军要想进来,还得从外头打进来才行。
  他叹气。
  想出去太难了,更别说往外送信。
  整座城里能出去的也就只有军中密信,还是用的特殊的法子,石青枫便是想写信,也寄不出去。
  更何况他也没有时间写,这两年他跟着唐骄出生入死,有好几次都在生死的边缘,所幸他运气好,回回都活下来了,但他坚信自己不可能永远运气都好,要想活着回去,就只能提升自己,于是没日没夜的操练,只求自己能活下来的几率更大一些。
  后来武艺倒是进步了不少,也小有成就,砍杀了不少戎狄,一路从小兵升到了如今的校尉,职位升了,也更忙碌了,每天睡醒就在城墙上,有时候根本不下城墙,反正有铠甲抗冻,睡个囫囵觉就爬起来了。
  信写不成,写成了也寄不出去,他便放弃了,只能祈祷这场仗能早日结束。
  越寄不出去,他也就愈发的想念顾明月,偶有闲暇的时候总是在想,顾明月这会儿在做什么呢?没有收到他的来信,她一定急坏了吧!
  或许是心中有了惦记的人,他比旁人更加惜命,也更加冷静,绝不会被诱惑着往前冲,总是谋定而后动。
  不过两年的时间,他已经成长了许多。
  略微走了走神,他便听见了熟悉的号角声,身边那些坐着的将士们也都立刻站了起来。
  唐骄面色凝重:“戎狄开始渡江了。”
  ……
  宁怀诚到寒江关的时候,正是一场大战的间隙,他身边有带着人,都是从前英国公还在的时候特意培养出来的,之前英国公出来打仗带走了一部分,剩下的都留在了中京城,用来保护宁怀诚。
  如今,这些人被他又重新带着来到了寒江关。
  进来的还算顺利,两边刚刚大战了一场,正是休兵止戈的时间,知道彼此都要休养生息,连侦察都没有和从前一样严谨了。
  在他之前来的将军已经上任,这位将军来的不是时候,正好碰上了两边大战,还没来得及接风,就已经上了城楼。
  宁怀诚带着皇帝的旨意。
  前段时间的大战两边都没讨到好处,戎狄想要趁势南下,洪昌却抵死反抗,两边伤亡无数。
  宁怀诚到的时候,城中的伤兵都快要住不下了。
  他没惊动任何人,悄悄儿地去找了现任的将军,两人密谈了一番。
  守城的将军姓蒋名松。
  蒋松很为难:“陛下可没有下令。”
  宁怀诚沉着脸:“是没有下令,但我提前知会了一声,要做什么陛下也是知道的,倘若你害怕,只当做不知道就行,将来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都由我担着。”
  他说是和皇帝说了,却没告诉他具体要做什么,只要自己能成功,就算要罚他,他也认了!
  蒋松还犹犹豫豫,宁怀诚也不纠结了:“我也只是通知你一声,这几日你叫城中这些人多多注意,别用外头的水,也注意防护――这里的药材还够吧?”
  蒋松说够的。
  这城里死了不少人,也是为了防止瘟疫,所以大部分的尸体都已经烧掉了,城里的将士们或许别的方面不大注意,防护却做得相当不错,就怕染了病,拖累整座城。
  宁怀诚道:“你抽一支小队给我,要值得信任的,身手好一些的。”
  ……
  伤兵营里,石青枫捂着胳膊瞪大了眼:“什么意思?我不过是胳膊蹭了点伤,将军就要我下阵不许我上了?”
  他前几日跟着大部队往城外冲杀了,敌军太多,好几把长枪都扎进了他的胳膊,再歪上一点儿就要扎进他的心房里了,这几天就在里头养伤。
  传信的小兵挠了挠头:“将军没说要你下阵,只说是最近还有战役你就别上,他另有安排,叫你去他那里听着。”
  石青枫放下了心,匆匆忙忙地把受伤的胳膊拿绷带一裹就朝着主将营去了。
  和他一道儿的还有十来个人,都是军中的好手。
  一掀帘子,他和里头坐着的宁怀诚都愣住了。
  “您怎么在这儿?”石青枫还记得他呢,“这儿可不是您能来的地方。”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宁怀诚的腿上,之前他可没见过宁怀诚站起来的样子,只以为他根本站不起来,顾明月也没在信里和他说起过。
  宁怀诚也觉得意外,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而是先和这十几个人交代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这事儿不难,但风险也高,咱们不能被敌军发现,一旦发现,凭咱们这一小撮人,必定是回不来的。”宁怀诚温声,“蒋将军会派人在外接应,但距离不会太近,否则会被对方发现端倪,你们若是愿意跟着我去做,那就跟着,若是不愿意,现在回去也来得及。”
  这些人都没有动。
  他们都已经在军营中呆了好长时间了,连中途到的石青枫都已经超过了两年,更遑论其他人。
  在军营中呆的越久,他们的信念也就愈发的坚定,早就做好了身死的准备,如今宁怀诚提出了一个结束打仗的可能性,就算告诉他们这是有去无回的事情,他们也绝不会退缩。
  去可能会死,不去却一定会死,去,死的可能只有他们,不去,死的却会是他们背后的那些兄弟和家人,以及百姓。
  任谁都能做出选择。
  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其余人都退下了去做准备,宁怀诚才看向石青枫:“巧了,正好我出门前,姜姑娘拜托了我寻你。”
  石青枫心头一动。
  姜云瑶和他无亲无故,绝不会请求宁怀诚千里迢迢地过来打探他的消息,唯有顾明月会惦记着他。
  他忍不住问:“她们在中京城还好吗?”
  宁怀诚颔首:“我出来之前,成王已经被关入大牢,废为了庶人,囚禁在成王府内。”
  姜家最大的敌人也就只有成王一个,成王一倒,姜家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石青枫到底松了口气:“那就好!”
  宁怀诚看他一眼,忽然说:“我这儿有往中京城送信的路子,你若是想要往回送信,可以现在就去写,临走之前我叫人把信送出去。”
  他顿了顿,补充道:“倘若你不想跟着我去冒险,现在也可以回去,信我依旧会帮你送回去。”
  石青枫摇头:“我要去。”
  就算顾明月站在他跟前拦着他不让去,他还是会去的,这是他自己的坚持。
  宁怀诚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又过了几日,趁着月黑风高,一行三十多人便悄悄地出了城。
  他们个个都蒙着面,穿着夜行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身后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袱。
  每个人都格外小心地不去触碰包袱里的东西。
  这是宁怀诚来之前就准备好的东西,预备投到江中去。
  寒江关城内用的水是另外一条河流运来的水,寒江关外的那些戎狄却只能靠着寒江关喝水,如今正是夏日,宁怀诚在城内就观察过,那些戎狄休战的时候便会牵着马匹去河边上喝水。
  这是最好的传播瘟疫的办法。
  兴许还会影响到这条河流的下游,但宁怀诚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
  中京城里。
  顾明月几乎是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宁大人已经出去两个月了,按理来说已经到了寒江关了,就是不知道他们还顺不顺利。”
  姜云瑶正翻着书看,随口应付她:“会顺利的。”
  顾明月还是静不下心:“也不知道戎狄会死多少人。”
  她现在已经不再心疼那些人了,反正总会有人死的,只要不是她们就行。
  姜云瑶见她怎么也静不下来,便说:“你若是没事儿做,便去瞧瞧姜玉瑕吧。”
  姜玉瑕长得很快,才不过两岁就已经学会满地乱爬了,安氏怕他磕着碰着,在地方都垫了软垫子,连桌角都给包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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