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花挥了挥手:“瞧你们想到哪去了,我又不是疯了, 我可没和我儿子发生什么,我只是说心里头有点不舒服, 你们能理解吧?再说了, 这样的妈又不止我一个, 世上有那么多婆媳矛盾,还不都是因为婆婆把儿媳妇当情敌?”
“你——”瘸哥气得心脏疼, 他捂着胸口说,“你们不要那个姑娘也好, 就你们这种神经病家庭, 哪个姑娘嫁进来都得被你们活活气死!”
何小花撇撇嘴:“正好,我还看不上她呢!本来我计划得挺好,先哄骗着她住进我们家,然后告诉她, 因为她怀孕大着肚子,所以暂时不方便举行婚礼, 只能等到生完孩子以后再补办,就这样一直拖着她,什么都不给,等到她把孩子生下来了,孩子留在我们家,她走,我们一拍两散,你说说,多好!”
瘸哥庆幸地说:“听起来,你的计划没得逞?”
何小花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功亏一篑啊,怪我,都怪我!”
“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苗苗一直在我们家住着,到她怀孕五个月的时候,我想着,这煮熟的鸭子都已经炖烂了,总不能再飞了吧?于是我的态度就开始变得松懈,一个月前,我和儿子傍晚在院子里乘凉,苗苗在卧室睡觉。”
“她怀孕之后一向都习惯早睡,那天我以为她已经睡着了,所以我说话的声音就大了些,我和儿子一边吃西瓜一边聊起了以后,我准备趁苗苗生完孩子就把孩子从医院里抱走,把她一个人丢在医院里,医药费我们也不交了!”
“正说到这里,我忽然听到背后有动静,原来苗苗没睡着,她在屋里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现在起来了。”
“我赶紧进屋,说自己是开玩笑的,可是谁知她根本就不听我解释,人家麻利地穿好衣服,自己推门走了,我想着,她一个外地人,走也走不远,还能去哪里?最多不过是找个宾馆住一晚上,等她没钱了自然就回来了,所以我就没急着追她,任由她走了。”
“可是我一直等到第二天,第三天,她始终都没有回来,这下子我才慌了,大师,我来找你,就是想问问,苗苗肚子里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瘸哥终于忍不住,对着何小花骂了脏话:“你个老畜牲,人家姑娘都失踪了,你不担心大人,却只担心你们家的孩子?”
何小花一脸坦然:“是呀,她怎么样我不关心,但那孩子可是流着我们家的血,我必须要回来!大师,你说,苗苗她该不会一气之下把我的孙子打了吧?可是我都提前去医院打听过了,孕妇怀孕超过五个月,医院就不会给她们打胎了,必须要有男方同意的,她一个人也没法打胎啊!”
瘸哥忽然想到:“确实不对劲,就算她跑回家去,把孩子打了,她父母也不应该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一般人知道女儿受了这委屈,还不得上门找你出口气?怎么她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会不会是出事了?”
何小花紧张起来:“有道理,当时是晚上,天色那么黑,她又挺个大肚子,该不会是一不小心落到水里或是从高处掉下去了吧?诶呦,老天哟,可怜我的孙儿,都怪这个女人,她大晚上的吓跑什么?连累了我的孙儿!”
瘸哥简直想打人了:“你看看你说的是人话吗?要不是你们设计害人家,她至于大晚上跑出去吗?现在人出事了,你还一点愧疚感都没有,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何小花冷哼一声:“小伙子,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你是她的姘头啊?我怎么对她,和你有什么关系?老话说得好,人各有命,她到了我们家,遇上这种事,那是她命不好,谁叫她当初那么好骗,答应跟我儿子同居?就是可惜了我儿子,又得辛辛苦苦出去骗下一个女人了。”
瘸哥青筋暴起:“老畜牲,要不是怕坐牢,老子真想打你一顿!你回头看看你儿子那个猪样,除了屠户,还有谁会对他感兴趣?人家姑娘能看上你儿子那已经是大发善心了,你居然还觉得他能骗到下一个女人?真是异想天开,像你们这种家庭,活该绝种!”
何小花仿佛早已见惯了这种场面,她不慌不忙地说:“我儿子现在是胖了点,你别看现在,他刚出去打工的时候,整个人又高又瘦,可精神了,厂里的小姑娘都喜欢偷瞄他,只要我儿子鼓起劲来减减肥,重新找个女人不在话下!”
瘸哥抑制不住地想打人,白眠站到桌前,把他劝到了后面。
“不必和他说了,你们是来找我的,有什么想问的,问吧。”白眠挡在瘸哥身前,平静地说。
何小花谄媚地笑着,拉过自己儿子那胖墩墩的胳膊,放在白眠面前:“大师,请你给我儿子把把脉,帮我们算算,苗苗她现在怎么样了。”
白眠把过脉后,回答道:“她现在在南方老家,她很好,人没事。”
何小花松了口气:“呼——那就好,那就是说,我的孙子也没事了?看来她是打算在南方老家生下这个孩子了,但是如果她独自抚养孩子,我就得不到孙子了呀,这可怎么办?大师,麻烦你再帮我们算算,我们会得到这个孩子吗?她会把孩子给我们吗?”
白眠略微思索,说道:“你们会得到这个孩子的。”
听到这个答案,母子俩眉开眼笑,何小花高兴地说:“太好了,真是皆大欢喜!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一个孩子,这都多亏了我的好大儿,儿子,你辛苦啦!”
说着,何小花摸了摸唐耀祖的头。
瘸哥看不下去了:“有病吧,你儿子又不用十月怀胎,他就轻松一射,有什么辛苦的?”
何小花得意地说:“我儿子能把女人骗到手,这就是他的本事,他天天对着那个女人甜言蜜语,不辛苦啊?好了,既然我的孙儿没事,那我这颗心也就可以落到肚子里了。”
她拍了拍唐耀祖的手:“儿子,走吧!”
唐耀祖站着没动,他指了指翁旭华,没礼貌地说:“这个算命的旁边不就是个老大夫吗?来都来了,让这个老大夫帮我开点药吧,说不定能把我的便秘治好,还省得排队了。”
翁旭华那张桌子前早已站了七八个等着看病的患者,唐耀祖挪动屁股,用腰一撞,蛮横地挤到了翁旭华面前,直接把排队的人都挤到后面去了。
后面排队的人不满了起来,大家纷纷指着他说:
“你这个小伙子怎么插队啊,没看到我们这些排队的人吗?”
“就是啊,大家伙都等了大半天了,你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有没有素质啊,忍你们很久了!”
唐耀祖头也没回,蛮横地说:“我是被抽奖抽中的,我有优先权!”
那群人立刻反驳他:
“你抽中的是白大师的号,我们等的是翁大夫,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好不好?”
“咦,这母子俩,脸皮都厚得很,真是什么样的爹妈养什么样的孩子。”
“受不了,有没有人打他们一顿啊?打他们都算是为民除害了!”
尽管身后一片骂声,但是唐耀祖丝毫不在乎,他坦然地坐在翁旭华面前的椅子上,这张椅子比白眠桌前那张宽大些,他的屁股刚好能坐进去。
坐好以后,他把胳膊放到翁旭华面前:“大夫,我最近有点便秘,帮我看看。”
翁旭华揣起双手,不肯为他把脉,用行动表达着对他插队的不满。
何小花见状,急忙过来帮腔:“哎呀,大夫,你见谅,我们刚才没有说清楚,其实我儿子的情况已经很紧急了,我们是迫不得已才会插队的,你瞧瞧,我儿子这胖的,膀大腰圆的,连我们家的秤都称不出来他多少斤,家庭体重秤的上限是二百斤,我儿子站上去以后,体重秤居然显示不出来数字,你说说,吓人不吓人!”
瘸哥嗤之以鼻:“是他自己吃成这样的,又不是有人逼他,你们还好意思说!”
何小花装模作样地抹眼泪:“我儿子确实是有苦衷啊,自从那个苗苗来到我们家以后,我给她做了各种补胎的营养品,我亲手端着给送到她屋里去,可是人家偏偏不领情呢,她说她是南方人,习惯了吃清淡的,我做的这些重油重盐,不合她的胃口,没办法,做好的食物又不能浪费,我就全给我儿子吃了。”
“我儿子本来是个高高瘦瘦的帅小伙,就是这半年吃我做的补品吃多了,才会胖起来的,虽然胖了之后有点不美观,不过我也没拦着他,反正男人嘛,把女朋友骗怀孕之后也就不用再维持外表了,胖瘦都随他去吧。”
“就这样吃着,苗苗怀孕五个月的时候,我儿子胖到了一百八十斤,后来苗苗走了,我儿子伤心过度,买了一大堆可乐和薯片,把自己关在家里暴饮暴食,等到他再出门的时候,体重秤已经称不出他的体重了,你们说说,孩子变成这样,当父母的怎么可能不揪心啊!”
翁旭华被何小花的描述吸引,忘了计较他们插队的事,他凑近问道:“那你们详细说说,便秘的症状有几天了?都吃过哪些药?”
唐耀祖说:“嗯,让我想想……以前我大便一直都是很通畅的,就是从三天前开始,我便秘得很严重,不管我怎么努力,都完全不能大便,大夫,我已经整整三天没上厕所了,我快憋死了!”
何小花帮着说:“我们去看过西医,西医给开了几片泻药,说是吃完之后立马就能上厕所,但是我上网查了一下,这是一种烈性泻药,吃完之后可能会让人频繁上厕所,还有人因为这个脱水的,副作用不小呢,我有点担心,就没敢让我儿子吃,到目前为止,我儿子什么药也没吃。”
“人们都说西医的药猛,中药温和,我们正好趁着今天来了,让大夫你给瞧瞧,看看能不能开点润肠通便的中药,药性不要太猛,不要伤了他的身体。”
“知道了。”
翁旭华没有多说,老练地把上唐耀祖的脉搏,每年他都会接待不少便秘患者,开这样的方子他轻车熟路。
往常翁旭华把完脉之后,都会提笔开始写方子,但是今天他把两指搭在唐耀祖的手腕上,许久没有动弹,后面排队的人都察觉到不对,纷纷围了过来,何小花也战战兢兢地问:
“大夫,你说话呀,我儿子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吧?肠癌?”
翁旭华抬起头,他全身一震,两只眼的瞳孔摇晃着,不敢相信地说:
“小伙子,你这是喜脉呀!”
唐耀祖听后瞪大了眼睛,何小花又问了一遍:“喜脉?意思是我儿子怀孕了?但他是男的啊,大夫,你确定吗?”
翁旭华缓慢又沉重地点了点头:
“我把了一辈子脉,从来没在男人身上见过这样的脉象,但这千真万确就是喜脉,不会有错。”
唐耀祖整个人都吓傻了,何小花哆哆嗦嗦地问白眠:“大师,这是怎么回事啊?”
白眠给自己泡了一壶茉莉花茶:“我刚才要说来着,你没给我时间把话说完,你们会得到这个孩子——”
“但是需要你儿子自己把他生下来。”
第041章
何小花几乎是疯了一般, 冲上来摇晃着白眠的肩膀:“你胡说什么呀?我儿子是男人啊,他又没有……没有那套器官,他怎么可能生孩子呢?你胡说八道!”
白眠挣脱了她的手, 向后退了几步,躲到了瘸哥身后。
翁旭华扶着桌子, 目瞪口呆, 他这一生把脉无数,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场景, 瘸哥面对何小花狂风暴雨般的辱骂,尽力挡住身后的白眠, 虽然白眠已经这么说了,但他还是不太相信, 他悄悄回头问白眠:
“你是开玩笑的,对吧?”
白眠抱起双臂:“我怎么可能在这种事上开玩笑?他确实怀孕了。”
瘸哥大吃一惊, 感觉整个世界观都被颠覆了:“但他是男人, 男人怎么生?我是说, 他没有子宫,用什么孕育孩子呢?等孩子生产的时候, 该从哪里生出来?”
白眠:“很显然,他身体里能容纳下这个孩子的地方, 就只有肠道, 孩子被一层薄膜包裹着,寄生在他的大肠里,等到生产的时候,孩子会从肛.门出来。”
“肛.门?”
翁旭华和瘸哥异口同声地说。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家脸上都是一副“我是谁,我在哪”的表情。
何小花母子俩的表情惨不忍睹, 翁旭华说:“那也太惨了,别人家孩子都是在羊水里长大的,这个孩子成长时吸收的却是粪水……就这个卫生条件,孩子怎么可能存活呢?这一定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小徒弟,你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神秘力量?”
白眠点点头:“被他们利用的那个女孩,原本生活在南方边境地带,是少数民族人,她的家族庞大,人数众多,其中有一支族人去了东南亚发展,在东南亚靠邪术为生。”
“苗苗在那夜听到真相之后,当即就决定报仇,她第一时间回了自己的老家,发动族人,找到了在东南亚的远亲,请远亲替她下降头。”
“知道她的遭遇后,远亲答应了她的请求,他们给唐耀祖下了一种名叫‘移花接木’的降术,把苗苗肚子里的孩子转移到了唐耀祖体内,并且用降术持续维持着这个孩子的生长,以前孩子体型还小,寄生在唐耀祖的大肠内也不影响他通便,所以他一直都没有察觉,现在孩子逐渐长大,完全堵住了他的肠道,这才导致他排便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