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晚傻乎乎的点了点头,端起药碗,和先前在酒桌上干酒似得,一口闷的干干净净。
喝完还顺道打了个药嗝…
“……”
慕容清目不转睛的盯着慕容晚把药全灌进了肚子里,感觉心里大石头落了一半。
眼下,似乎只要等着她发作而亡了。
然而,半个时辰过去了……
慕容晚还醉意阑珊的拉着她的手说要出去看星星,依旧生龙活虎。
然后,又半个时辰过了……
慕容晚酒都醒的差不多了,开始在那认真地洗手洗脸准备就寝,可仍然神采奕奕。
等的一旁的慕容清是焦灼难耐,这慕容晚是个千年王八精吗?这命硬的离谱了啊!
她情绪渐渐隐忍到了极点,蓦地猛然站起身来,轻轻朝着背对她洗脸的慕容晚贴了过来。
--------------------
作者有话要说:
温馨提示,头孢吃后,三天之内不能碰酒。是真的会出事的!
而狗子要是感冒了,可以给它吃小葵花妈妈课堂开课了的小葵花。
幼儿宝宝吃的感冒药,狗子是可以吃的。至 于头孢,我不知道,这里就当可以,算个私设,请勿实践啊啊啊。
第64章 小青掉马
=========================
慕容晚此刻正闭眼清洗着脸上的尘浊, 脸几乎全方位埋在了铜盆当中,丝毫没察觉有人靠了过来。
慕容清朝着她头顶伸出了一只狰狞的手爪,手爪上青筋暴起,没有丝毫停顿, 带着狠辣的劲道就朝她后脑勺压了下去。
一呼吸之间,两者之间毫厘之距。
慕容清面容决绝至极, 她今日今时,此刻此分,是要定了慕容晚性命的!
就在这时,埋头洗脸的慕容晚突然闷哼一声,接着身子一歪, “哐啷”一声带翻了铜盆, 水花四溅之中重重倾倒在了地上。
慕容清“?”
什么情况, 自己这还没下手了!
她赶忙俯身去查看地上的慕容晚, 一探究竟。
慕容晚此时此刻眉头紧蹙, 大汗淋漓, 手紧紧捂着胸口,似乎拼尽全力身力气也只为吸入一口氧气。
慕容清看着慕容晚异常通红的全脸, 突然就明白现在什么情况了, 来了来了, 头孢的反应终于来了啊!
慕容晚终于要被自己弄死了啊!!!
思及此处,慕容清激动的血气翻涌, 两眼猩红。
她阖了阖眼皮,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美妙的时刻真的让她等待太久太久了。
她一脸贪婪地享受起慕容晚的惨烈盛况。
地上的慕容晚似乎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 她蜷着身躯开始抽搐, 像极了涸辙之鱼。
抽搐了片刻,慕容晚突然停了下来, 如回光返照一般。她蓦地睁开了双眼,一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球无助的盯着慕容清,竭尽全力从嘴巴逼出了几个字:“妹妹,我…我好难受,快救…救我!”
“你、喊我救你?”
慕容清开始愣了下,随后仿佛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嘴角裂开了一个骇人的阴笑。
“慕容晚啊慕容晚,我费劲了心思绕了这么大一圈,就是为了看你现在这副模样,你这蠢人还指望我救你?”
“?是你害我?为…为什么!”慕容晚激动的抓住了慕容清摆在身边的手腕,指节稍稍用力,就扣进了她娇嫩的肌肤。
慕容清吃痛,急忙后退了几步,抚摸过自己手腕上的抓伤,恼怒的回身踹了慕容晚一脚。
“为什么?因为你活该!谁让你选走我那块地契了?那山体里全是我筹备多年天大的机密,岂能暴露被你知晓?你不死谁死!”
“……”
原来如此!
地上的慕容晚瞬间想到上次在皇宫里偷听的慕容清和她姘头的对话,什么山体,什么兵器的,原来就是指自己手里的那块地啊!
他奶奶的,当时他们就在计划除掉自己了,而自己竟然还毫无察觉的欣赏着他们真人直播…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她吃力地抬起头,装起服软:“清儿,那我把地契还你,沐…沐王爷那二个也给你,你收手救我一命吧,我们是姐妹啊!”
慕容清讥笑一声:“姐妹?看你要死了的份上,我不妨大发慈悲再告诉你个事情——我,他妈压根就不是你妹妹!”
慕容清顿了顿,继续道:“呵,我一个现代一线顶流,要不是被一个同样叫慕容晚的傻逼害的坠楼了,能来这?既然你们同名同姓,与我相遇也是缘分,自当由你就替她把这命偿了!”
慕容晚“……”
若不是现在的情况不准许,她嘴巴能吃惊的塞下一整个鸡蛋…
这简直离了大谱了好嘛!
慕容清这马掉的,搞了半天竟然还是个老熟人,这真特么冤家路窄了!
当年慕容晚年幼无知怀揣着赤子之心被骗进了一个黑色性质的传媒公司,领路人就是这个一线顶流,每日威逼利诱毒打谩骂,逼迫慕容晚做她手里权色交易的筹码。两人恩怨真的是十天十夜都说不完。
慕容晚赶忙紧紧闭上了双眼,藏下了眼中的惊涛骇浪。
再次睁开,只留下了痛苦中带着些许挣扎。
“清儿,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但是你若杀我,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哟,还威胁我?”慕容清满眼揶揄,端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就慕容耀那个废物老头,慕容琪死因查了几年都摸不到边,你还指望他给你查出个所以然来?”
“你闭嘴!琪妹妹事…事情蹊…跷,并非父亲无…无能!”慕容晚气息越来越孱弱,半天才愤怒的反驳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哈哈哈哈…”慕容清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得意,愉悦的笑出了声。
她洋洋自得的道:“亲爱的姐姐,你放心,你绝对会死的和慕容琪一样蹊跷,你俩可都是我最完美的杰作,慕容耀他就是查到二只脚都跨进棺材了,也绝查不出你两的死因。因为…”
“因为慕容琪和我都是你用头孢配酒杀掉的呗,屁大点事,说的这么悬乎。”
地上奄奄一息的慕容晚声音突然变得中气十足,竟然还灵活的翻了一个白眼!
“你!你怎么…”慕容清身体瞬间僵硬,放大到极致的瞳孔里透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
结果,更让她吃惊的还在后面!
眼前的慕容晚竟然说完这话后直接就从地上爬起来了!!!
爬起后的慕容晚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像个没事人一样,一步一步压进慕容清,两眼珠子里仿佛燃起了两簇旺盛的小火苗。
“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还是想问我怎么没事?”
慕容晚嘴角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讥笑。
慕容清内心翻起惊天巨浪,脑子里一片嗡鸣。
“嘿嘿,我偏不告诉你…”慕容晚挑衅的抬了抬眼角,对着门外大声唤道:“父亲,您可以进来了。”
慕容清:?!!
慕容清一听父亲二字,瞬间没了刚才的小人得志,眼底布满了仓皇凌乱。
“慕容晚你设局害我!!!”
面上霎时再无半点血色。
门外等后许久的慕容耀“砰!”的一声,一脚无情地踹开了房门。
一步一步,迈着沉重的伐子走了进来。
全身散发着暴戾,隐忍的杀意在黑沉瞳低翻滚。
如同一只盛怒边缘即将爆发的野兽…
-------------------------------------
夜已经很深,近乎午夜。
慕容府的正厅此刻却灯火通明。
所有家眷都被下人从睡梦中唤醒,睡眼惺忪,大多只匆匆披了件大氅就被一头雾水的带来了这里。
“将军,更深露重,你这般劳师动众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吗?”江元霜看着主位上面色冷如寒霜的慕容耀,内心也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慕容耀面对着满怀关心的妻子,话到嘴边突然难以启齿,几次张口闭口,面容越发的疲惫。
最后在再三追问之下,才缓缓地吐露出一句话:
“元霜,杀琪儿的凶手…找到了。”
嗓音里是浓稠到化不开的痛楚与憎恨…还有,深深的悲哀…
什么?
江元霜呼吸一窒,全身瞬间紧绷,牙齿紧咬着的嘴唇开始无法控制的微微颤抖。
慕容耀这一番难以启齿的伤情,也让江元霜心里也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她定定地看了许久慕容耀,终于做好了心里准备,鼓起勇气问出了这么多年一直日夜折磨她的谜底。
“凶手,是谁?”
慕容耀:“小晚…”
“凶手是小晚?” 江元霜心底翻起巨浪。
“……”
慕容耀深吸了一口气:“不是,我话没讲完,小晚,你让小厮把凶手拖进来…”
“……”
还好不是,江元霜微微松了口气,她把小晚从小到大都是当亲闺女对待,自然是爱极了的,要是慕容晚杀了自己亲生女儿,她真怕受不住这打击。
不过等她看见慕容晚把被杖责的皮开肉绽,痛不欲生的慕容清抬进来时。
突然觉得好像内心也没好到哪里去…如雷轰电掣一般。
这…这都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真心对待的孩子啊!
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江元霜即使做了心理建设,可还是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没想到自己真心实意竟然换来的是一个如此狼心狗肺之人!
慕容将军此刻的内心也和她差不多,五味杂陈,身心俱疲。
本想以命偿命,打死算了,可到了最后关头,还是下不去狠手。
自己这一家子都是重情重义之人啊,怎么就养出了这样一个畜生!
大厅里的何姨娘本来猫在一旁角落默默打着瞌睡,听见慕容耀说找到凶手时也没怎么上心,当年死的又不她女儿。
直到一身被杖责的鲜血淋漓的慕容清被抬了进来,才把瞌睡给彻底吓清醒了。
她哆哆嗦嗦跑到了自己女儿身边检查了一番,见一息尚存,稍微松了口气,接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为其辩护起来。
在她口里,慕容清从小是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好孩子,温婉良善,这当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或者苦衷。
慕容晚见父亲疲惫至极,内心定是千疮百孔,不忍他在劳心伤神的给众人解释,于是主动上前制止了声泪俱下的何姨娘,在大厅对着所有人简单明了地重诉了一轮事情的始末。
当年慕容琪死因成迷,父亲和她这些年一直暗地里查寻这当中蹊跷。
她做生意认识了不少走南闯北之人,在打探中偶得了一位江湖郎中提点,问题可能出在饮酒搭配伤寒药上,这其实是一个害人的偏门,只是知道的人不多,只有少数行医之人才知晓。
于是她就按着这条线查到了点眉目,虽然让人难以置信,但所以矛头确实都指向了当时经常去和云游野医交流医术的慕容清。
本来一直就在找机会彻查,赶巧这几天伤风感冒,本来相处并不愉快的慕容清突然对她大献殷勤,主动邀酒,饭后熬药,似乎也想对她下手了。
于是她顺水推舟做了个局,用阴阳酒壶偷龙转凤了其中的酒和水,成功骗过了慕容清的双眼,再假装中计行将就木,故意试探着慕容清口风,结果还挺顺利,慕容清一得意忘形直接全盘托出,而当时父亲就在门外。
抓了个现场,这当然是再无从抵赖。
跪在地上的何姨娘听完后心怀恨意地瞥了一眼慕容晚,左思右想也觉得自爆这种蠢事实在无法狡辩了,只能打起感情牌。
“将军,清儿肯定只是一时糊涂,我保管她以后不敢了,都说十指连心,伤在她身,痛在我们心里啊,您饶过她吧,毕竟她是您的女儿!”
慕容耀本来都不想搭理她,听到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怒斥道:“琪儿就不是我女儿了吗?放过她?她是放过琪儿还是放过晚儿了!我要是知道生出的是这么一个小畜生,当初生她这事我都不参与!”
何姨娘:“……”
慕容晚本想呆在一旁默默的等一切尘埃落定,可瞧着这两人话都提到这份上了,本着让父亲长痛不如短痛,暴击一次就来完总比细水长流的少折磨人,于是她主动上前插了句嘴。
“父亲,其实吧,生慕容清那事儿,您还确实没参与!”
第65章 硕鼠落马
=========================
冬夜里的京城天寒地冻, 滴水成冰。
只披了件大氅的何姨娘跪在冰冷的正厅里,全身瑟瑟发抖,神情惶恐不安,也不知道是被冻傻了还是吓坏了。
那些小厮在她身边来来回回, 大厅里进进出出, 搬来了一个又一个好些年头的木箱子, 上面全都积着厚厚的尘埃,也看不出里面具体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时辰之前,慕容晚一语震惊四座。
坐姿肆意的慕容尉那是直接从椅子上给震的滑了下来。
当事人何姨娘自然更是羞愤的全身通红。
她强忍下心中的兵荒马乱,一本正经的怒斥道慕容晚别欺人太甚,含血喷人。坏事干多了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慕容晚意味深长的扫了她几眼, 仅仅嗤笑了一声, 便再没搭理过她, 转身与父亲交头接耳的密谈起来。之后就调来了一群小厮, 开始了忙里忙外的搬运东西。
慕容将军也把何姨娘凉在了一边, 铁青着脸, 一边等待着什么结果,一边用如利刃般的眼神时不时从她身上剐过。
何姨娘本来就心虚, 被这意味不明的眼神洗礼弄的更加胆战心惊, 于是很快就没了刚开始那股子装出来的气势, 开始低起个脑袋缩起个身子,独自感受内心那百蚁挠心的焦灼与惶恐去了。
…
小厮前后忙活了好一阵子。
搬到最后, 还顺带压上来了一个大活人!
此人头发凌乱, 衣衫不整, 估摸着是直接就被人从床上强行拖拽来了。
地上的何姨娘斜着眼珠子用余光瞧了几眼, 吓的顿时魂飞魄散,面色苍白如纸。
竟然还真是她的姘夫龚总管!
她的个天老爷啊!莫非自己真要完蛋了?
思及此处, 何姨娘两眼一摸黑,刺激过大,晕倒在了地上…
龚总管看着慕容清被打成这样,何姨娘一见他就晕在了当场,心里立刻联想到自己与姨娘的苟且之事可能东窗事发了!
牙齿和双腿瞬间不由自主地打颤起来,磕磕绊绊地跪在了地上,结巴的试探道:“将…将军和各位主子安,不知深…深夜召小的前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