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层楼的装饰的也比楼下二层更为简单了许多，就分为了两个区域。
左边的是一个大篱笆围成的院子，里面全是小猫小狗，个个喂养圆滚又白胖，身上还穿着各种蹩脚针织功夫织出来的小袄子。
虽说小袄子卖相实在磕碜了点。
但是还好，在磕碜的针线也掩盖不了这群萌物的吸引力。
——簇拥着慕容晚的女子们走到这里，转眼就簇拥小动物去了。
只留下慕容晚一个人呆在了原地，感觉从众星捧月变成了孤家寡人，身心有那么点空落落…
过了会，俞小姐抱着一只田园小黄狗子又愉快的蹦跶了回来。
“慕容掌柜，这个也卖吗？”
慕容晚：“……呃，这个不卖。”
开玩笑，这要是卖了，团子和那群美男子不得离家出走？
“这是让客人们楼下逛累了，上来和动物们互动，放松放松心情的。”慕容晚伸手逗弄了几下小黄狗。
“难为掌柜想的如此周到。”俞小姐恋恋不舍的看了眼缩在她怀里的乖狗子。“那三楼是卖什么的呀。”
慕容晚神神秘秘贴近俞小姐左耳说了八个大字。
“动感丝薄，弹力贴身。”
“啊哈？”俞小姐脸上微微一怔，老老实实回道：“几乎肯定…没听懂。”
“去看看就懂了，我保证，不出半个月，它将会成为大顺女子生活上，最为贴心的宝贝哦~”
慕容晚把狗子轻轻放回地上，挽过俞小姐的手臂，亲自把人带了过去。
慕容晚一向看人贼准，就俞小姐这种欢脱的性子，古代那种简单的月事布，肯定是经常侧漏。
自己这家专门古代版卫生巾，不出意外，将会成为她，乃至更多更多女子，终身挚友！
果然，一刻钟没到，空手进铺的俞小姐，就抱着三大盒走了出来，脸上还挂着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激之情，逢人问起就是一番娇羞又激动的耳语。
之后，李小姐，张小姐，王小姐，赵小姐…
每个出来的女子脸上介是同款神圣表情，连慕容晚都没预料到，这三楼小铺子这么给力，顾客喜爱度丝毫不亚于二楼的变美神器…
看来侧漏都是大家心里的痛啊！
慕容晚感同身受的叹了口气。
就这样，亲爱的宾客们疯狂的买买买，慕容晚尽力的补补补。
一个时辰后，古代版卫生巾售罄。
二个时辰后，补货的口红眼影和胭脂转瞬即逝。
三个时辰后，奶茶店断奶。
四个时辰后，糕点铺卖掉了整座满船星河坊最后一个能卖的东西。
本来计划酉时打烊的慕容掌柜不得不提前到申时就闭门歇了业。
她看着空荡荡的满船星河坊，空旷的就好似刚修葺完毕一样。
诶！生意太好也是烦恼，明天货要是赶工不出来，自己卖啥啊！
可眼下的时间也不许她多做思考，慕容晚只能收拾收拾自己疲惫的心脏，踏上马车，马不停蹄地赶下一个场子去了。
因为在她的行程里，今日日落时分，手底下可还有一家饭馆子，马上也要开张大吉了哇！
—
慕容晚赶到自己的天在水时，还没到饭点，也还没到开业吉时。
自家门口排队的人并不多，和早上的满船星河压根不是一个量级。
就那三三两两的几小撮，还几乎都是今日在满船星河坊和醉后清梦阁消费到一定额度，送了免费天在水体验卷之人。
估计都是想着有便宜不赚是王八吧…
至于客少的原因，其实也很好找，瞅一眼对面就知道。
同样是不在饭点，对面的天香居却早已高朋满座。
除了本身的名气之外，更是因为他们特地在下午申时就非常无耻的打出了全场五折，再加送一个招牌菜的特价活动。
摆明了冲着慕容晚和天在水来的下马威。
“呸！”南星对着对面方向啐了口，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无下限抢客行为他表示深恶痛绝。
“晚姐，他们针对我们，我们怎么办？”
他紧了紧右拳头。
“还能怎么办？”慕容晚眉眼一挑，勾起胜券在握的嘴角。“把客源光明真大的抢过来呗！”
她点燃手里的鞭炮往前一掷，在噼里啪啦的炮竹声里豪迈的推开了自家天在水的大门。
“伙计们，挂灯笼，敲锣鼓，正式开门营业啦！”
—
与此同时。
隔壁天香居，二楼包间。
姚掌柜斜靠在软榻之上，悠哉悠哉抿着上好的雨前龙井。
房门从外拉开，一个机灵的小二踱步进来，按照掌柜之前的交代，开始毕恭毕敬汇报最新情况。
“掌柜，对面天在水刚开门了，正如您神机妙算，几乎就没客人。”
“那是自然，我天香居稳住京城第一食府五年，这优惠力度一出，整个京城都得趋之若鹜，哪还有她天在水什么事情。你继续观察，随时汇报。”
“是。”
小二弯腰退了出去，姚掌柜摩挲着手指上的玉板子，眼里显尽春风得意。
过了一时半刻，小二再次规规矩矩走进来。
“掌柜，对面还是没有什么客人，大堂里的人还没有我们家门口排队的多！”
“呵，意料中人。”
“不过他们搬了两口锅到大门外，不知是想做什么。”小二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无非就是些吸引顾客的手段吧，味道和价格都比不上我们，做什么都是无用功，继续观察，不足畏惧。”
“是。”
小二弯腰退了出去，姚掌柜稳操胜券的摇动着手里的羽扇，他倾淫饮食界这么多年，泰斗级的人物，背后真正的主子让他斗垮个年轻人的新食府，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又过了一时半刻，小二再次归来。
不过这是却从踱步换成了跑，明显没了前两次的从容，看上去很是焦急。
“掌柜掌柜！大事不好了。”
姚掌柜眉头一蹙略微不爽，停了手中羽扇：“能有何事？慌慌张张没有规矩！”
“是真的不好了！”小二咽了口口水，吸了口氧：“隔壁…隔壁她好像在煮屎！”
“啊？开饭馆煮——屎？”姚掌柜一脸的怀疑人生。
小二一脸哭丧：“是啊，就刚和您说的门口那两大锅，里面的屎臭味全飘到我们这来了，熏的整个大厅客人全都跑光了！”
“……”这他妈？？？
姚掌柜的扇子哐当掉到了地上。
第77章 比屎还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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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 往里面再加点，味儿不够浓，不臭不地道！”
慕容晚挽着衣袖子，亲自操刀, 一边在大锅里认真搅拌,一边指挥着手下又倒进去了一波天材地宝。
顷刻间, 方圆一里都弥漫着一股浓郁奇臭。
隔壁天香居被臭哭的客人们实在如鲠在喉，撂下碗筷，怒气冲冲冲出来。
正想找天在水算账，就看见慕容晚从那臭的一言难尽的锅里舀起了一勺子黄灿灿的汤料。
——然后送到了嘴边。
——然后…咽了下去。
一脸沉醉。
“……”
“…呕”
反胃声瞬间此起彼伏。
慕容晚回身看向周围这群别人家的顾客，人畜无害的脸上挂着大大不解。
“你们吃的好好的, 都跑我这是作甚？”
“这是他们家太难吃都给你们吃吐了吗？”
“要不换个口味？尝尝我家独一无二的螺蛳粉火锅吧！”
慕容晚大方的摇晃了下手里的勺子, 又加了句：“试吃免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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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居的姚掌柜从楼上赶下来时, 自家大厅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空留了一屋子沁人心脾的臭味。
难道去帮他收拾隔壁天在水了？
他不免美滋滋的一想。
结果等他走出大门一看——
好家伙, 这群人竟然全整整齐齐坐人家饭馆子里等上菜了！
这年头吃屎都这么积极吗？
姚掌柜表示自己才疏学浅, 实在是万分不能理解。
其实何止他不理解，连这群人自己都不甚理解, 自己明明不是来吵架的么？
怎么就因为慕容掌柜两三句的邀请, 就莫名坐到人家店里, 等着人家给自己上屎，不是, 是给自己上比屎还臭的菜了呢？
……
慕容晚看着这群冲着免费和猎奇的可爱客人们也不点破。
从汤锅里捞出了一串串还浸着金汤的串儿, 过水, 入盘, 热情端到每个桌边。
“各位请慢慢享用！”
“真能吃？”
客人们第一反应就是看也没看，本能的退避三舍、上半身嫌弃的后仰了好几度。
然后才打量起来。
还好, 并不是他们以为的某些惊世骇俗之物。
就是平时普通的食物，豆腐，腐竹，鹌鹑蛋，白萝卜等，这样一瞧，品类还挺齐全。
众人鼓足勇气纷纷拿起了一串合眼缘的，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也没谁敢当这第一口的领头羊。
场面有点尴，于是慕容晚在旁暗搓搓插了句嘴：“其实吧，大家也都闻着这味儿这么久了，难道就真没发觉，这臭习惯了后，也蛮臭香臭香的吗？”
臭香臭香？
这话一出，一语惊醒梦中人。
众人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习惯了这种臭味。
再经慕容晚这这么一提点，还别说，真有点臭中带香，莫名的上头…
慕容晚趁热打铁：“其实这味儿啊，都是我们家独门秘方，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工序发酵的酸笋酸菜酸豆角，再加上螺蛳、八角、肉桂、丁香、多种辣椒等天然香料配制而成。干净卫生又健康，绝对不是隔壁家那种用脚腌制的坛菜，你们就放心一百个心试吧，若是吃出什么毛病，我每人再送一个月醉后清梦阁的会员！”
“那感情好，慕容掌柜如此豪气，今日不吃我都对不起你这份盛情了！”
“看来慕容掌柜对自己的食物很有信心啊！”
众人见慕容掌柜担保话都说这份上了，终于去了心里的负担，说说笑笑之间纷纷将串串送入口里，慢条斯理感受起来。
“味道怎样？”慕容晚嘴角徐徐绽放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好吃！”
“绝了！”
食物一入口，众人眼神咻地一下亮起来，惊艳到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没想到啊，他们是真没想到。
这种臭味里能做出让人味觉开花的食品！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食客中激动响起。
“慕容掌柜，我真是太太太佩服你了，就算把我脑袋按进屎里我都想不到啊，这么屎臭的汤料能熬出这样极品的味道。辣、爽、鲜、酸、一应俱全，我尝遍天下百味，是真从未在大顺吃过这种极品，真让在下欲罢不能！”
“……”
慕容晚：吃饭的时候咱能不提奇怪的东西吗！
听声音和语气，慕容晚就已经猜到是谁这么不拘小节，顺着声音看去，嘿，果不其然。
她哭笑不得打了个招呼：“百里小公子好呀，可有段时间没见着你呢！”
百里小公子嚼完最后一块萝卜，意犹未尽的回道：“我过年回家了嘛，多玩了几天，才从宁南那边回京。对了，慕容掌柜，这个萝卜，还有毛肚、鱼丸、粉丝、呃…算了，全都想吃，全都再来一份！”
“掌柜，二号桌也全都来一份呗！”
“我我我，我这也要！”
…
百里小公子一带头，大堂瞬间热闹起来，全是点菜的声音。
慕容晚赶忙打了个手势，提示大家稍安勿躁，又把大家目光引到大堂一角的无遮挡厨房，徐徐道出了天在水的用餐规矩。
“其实在我这店子吃饭呀，讲究的就八个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具体什么意思了？相信在座各位大部分都去过醉后清梦风花雪月阁，吃过它的流水席吧，咱们这也差不多，想唰什么串串自己去厨房外的自助流水席拿新鲜的回来，丢在咱们桌中心的螺蛳粉火锅汤底栓就完事了。”
“怎么样，是不是自由度极高，简单又粗暴？而且呢价格也不贵，才5两一位，还不限量，各位亲，这种吃法我称为自助火锅，要不要出个5两了解一下？”
慕容晚笑嘻嘻说完，话音刚落，大堂彻底沸腾了。
5两银子要放对面那家，一盆脚踩坛菜都买不到好不好！
这边竟然还是个不限量自助！
于是也没人还磨叽口头上的要不要，直接由百里小公子带头，塞给慕容晚五两银子，就跑去流水席那不管不顾抢夺串串去了…
一时间，天在水人声鼎沸，慕容晚收钱收的手忙脚乱，客人们抢串抢的六亲不认。
“都有，诶，别急！都有啊~~~~”
慕容晚的大嗓门彻底淹没在热血沸腾的大堂里…
差不多将近午夜时分，天在水才送走了最后一匹流连忘返的客人，着手准备打烊。
慕容晚跑去门口关大门，刚巧发现了天香居的姚掌柜。
姚掌柜也没出声，就那样呆呆站在他自己店铺口，眼巴巴的望着慕容晚的店铺门，也不知道已经持续多少时辰，一脸的沧桑与困惑，若不细看，还以为是谁家走丢的痴呆老人。
诶，慕容晚不禁心生怜悯，便向前走了两步，想着寒暄开导对方几句。
“姚掌柜你好呀，今日开业太忙，都没来得及和您打个照面，我这店子菜味儿有点重，没熏着您和您客人吧！真是不好意思。”
“…啪。”
姚掌柜理都不理，直接翻了一个幽怨到至极的白眼，把门狠狠一关，回屋里去了…
搞得慕容晚好生委屈。
至于吗？她就卖个螺蛳粉自助火锅能有什么坏心嘛…
姚掌柜带着受伤的心灵回到自己铺子里，他今日算是遭受到天香居创建以来，最大的打击。
纵使他饭馆界泰斗身经百战，也直接被这两极反转搞得措手不及，万万没想到啊，干了一辈子的饭店，连续五年的京城第一食府！有一天会被对家抢的一人没有，还不是因为对家饭馆子香，而是因为对家饭馆子太臭！
这真是…荒唐离奇，奇耻大辱！
可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辱的……还在后头…
——就算他咬碎后槽牙在第二天打出了四折力度，第三天三折…第四天一折！
对面的天在水，之后的三天，仍是一天比一天臭，一天比一天高朋满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