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问问你，是否要去凡界。”
九重天界的时间流速不同，若是柳扶苏迟迟未归家，确实容易错过凡界的春节。
姜司南，一如既往的细心温柔。
“你怎么知道哪日是凡界的春节？”
柳扶苏歪头看他，生活在天上的仙人，为何会记凡间的节日？
“之前陪你去凡界，瞧着你似乎很喜欢人世间，所以就记了下来。”
看着姜司南脸上温和的笑，柳扶苏眨了眨眼，原来是因为她啊。
“苏苏，要去看么？”
姜司南的眼波轻转，看向她的视线中带着无限的温柔。
柳扶苏：“…好啊。”
……
夜幕已至，爆竹声四起，绚烂无比的烟花在夜空相竟绽放，家家户户的团圆，自然是欢声笑语一片，只不过最终都被烟花、爆竹的声响盖了过去。
火树银花、万家灯火，宁阳城作为国都，自然是更加热闹繁华。
明亮的街灯与天上的繁星遥相辉映，整个宁阳城都沉浸在一片珠光宝气中，炫人眼目。
东市的柳府，自然也是张灯结彩。
后花园里，曾经大片的花簇，如牡丹芍药等，早已不见了踪影，但映着烛火的梅林却红得艳丽多姿、清香扑鼻。
突然，姜司南留下来的傀儡人们，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共向某处看去。
那是…书阁的屋顶。
姜司南捏了诀，将瓦片上的积雪扫了下去，又按照往日的习惯，铺上了几层厚厚的毛毯，最后再往两人上空扔了个防风保暖的法器。
柳扶苏站在一旁笑着看他，“姜司南，怎么我带你来一次屋顶以后，你好像上瘾了一样？”
“刚回家，就睡屋顶啊？”
听见柳扶苏有些揶揄的话音，姜司南垂眸看她，不笑也含情的眼中满是笑意，波光潋滟，自是更加惑人。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天空，“这里看烟花，更方便些。”
“嗯。”柳扶苏状似认可地点点头，“确实，躺在屋顶，睁开眼就能看到。”
“那看来我是误会你了。”
柳扶苏弯眸冲着他笑，“我还以为，你带我来…”
“是要重温我们第一次同枕而眠的时光呢。”
被柳扶苏玩笑的话语，撩拨的姜司南耳尖都泛起了红色，但他还是对着她笑得温柔。
同时，他冲她伸出手，恰好这时一株烟花自两人的头顶绽开。
姜司南那只修长又白如冷玉的手，被烟火染红了些，染上了如同他本人一样的暖意。
柳扶苏抿唇笑了笑，将她的手放在他的掌心。
……
枕在姜司南的胳膊上，看着烟花一齐或着交替盛开，柳扶苏的心中莫名安宁了下来。
“你说的对，这样看，确实很漂亮。”柳扶苏望着天空，启唇低声道。
“不过，”柳扶苏转头对上姜司南的视线，“你为何一直看我？”
第161章 惊！他与她的天定姻缘？20
“烟花不好看么？”
她与他说着话，轻而易举地就看到了他眼眸中的温柔缱绻。
姜司南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答道，“好看。”
柳扶苏瞧见他的眸色越发的温柔，就连眼波中都藏有星辰和烟火，周围景象在他面前瞬间黯然失色。
“但，自是要看最漂亮的。”
…他说的有道理…啊，不对。
柳扶苏眨了眨眼，她这才像反应过来一样，从眼前温柔的美色中脱身。
柳扶苏垂下眼睑，下意识地避开了姜司南的视线。
她不大好形容刚才姜司南给她的感觉。
就觉得平日里温和内敛的人，似乎变了个样子，温柔自然还是温柔的，但是，是独属于她的温柔。
而且，格外的耀眼夺目。
二人相处的时间并不算短，但柳扶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姜司南，他的温柔在那一刻似乎有了具象，犹如万千丝丝缕缕的银丝细线织成了一张紧密的大网。
她犹如毫无所察的飞蝶，猝不及防地撞了进去，在他潋滟得眸光中，竟有些沦陷。
姜司南今日是被沈望尘刺激到了么？
这般想着，柳扶苏再次掀起眸子看向姜司南…
…
他的眸色依旧的温柔潋滟，嘴角也仍然噙着淡淡的笑意，如新春白雪，又如世间皎月。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等她看他。
有那么一瞬间，柳扶苏的心弦莫名地又被拨动了一下。
柳扶苏想，所有人只知姜司南温和内敛，只有她知道他也能光华夺目到令人难以移眸。
这种“我只给你看”和“只有我能看到”的感觉，说实话，还不赖。
像是想到什么，柳扶苏不由得勾唇笑了起来。
即使姜司南为人低调至极，但似乎所有人都承认他的强大。
甚至连在她心中，都已经习惯的默认，他是聪慧无比的。
今日一看，确实聪慧过人。
如果真的是如她想的那般，他是被沈望尘刺激到了，所以才会有刚刚那般的主动“勾引”。
那他的手段，非常的不错。
虽然柳扶苏当时确实是被迷惑了一瞬，但她还是要锐评道，像一只突然开了屏的孔雀一样。
柳扶苏能根据她知道的，推测出一部分事实。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以为她是在攻略他。
其实，姜司南又何尝不是认为他在等她来喜欢他呢。
其中的渊源，这时的柳扶苏无从而知。
天定的姻缘，从来不是她想的那样，说说而已。
他其实早就见过她，只不过是在他的梦里。
姜司南这个人，天性温和良善，聪慧内敛，但若是他没有所求，就不会这般强大。
他向往强大的力量，于是成了此界当世的最强者。
他是仙人，不是和尚，自然不是无欲无求。
只是，他一向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若是问姜司南现在唯一的贪欲和爱恋是什么，那自然是…柳扶苏。
他原以为可以慢慢来的，慢慢等她喜欢上他的，但今天的沈望尘让他有了危机感。
虽然后来他知道了，柳扶苏并不喜欢沈望尘。
但…别人呢？
他如果有一天，不是她所有选择中的最好的选择了呢？
这危机意识一上来，姜司南自然是将他最真实的爱意，捧到她的面前。
不然，等日后她真的有了喜欢的人，他连喜欢二字都还没说出口，又傻又可怜，又自作自受。
姜司南的作风除了温和内敛，还有目标明确，行动力强。
…….
先前被“网”短暂的困住时，愣神的柳扶苏，并没有听到好感值增加的声音。
所以，此刻不知道姜司南好感已经满了的柳扶苏，还在尽职尽责地刷着好感。
“姜司南，你有没有什么新年愿望？”柳扶苏窝在他怀里，笑着问道。
姜司南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语气像哄小孩一样反问道。“苏苏，有什么愿望么？”
柳扶苏抬眸与他对视，瞧着温柔如清风朗月的人，她淡淡笑了笑，语气认真，“我想你平安。”
姜司南的生死。
于此时的柳扶苏而言，这不单单是任务的事了，姜司南三个字也不再是数据板上冰冷的文字。
她不想让他死。
不想让这般温柔的人自此消失。
姜司南弯眸笑了起来，他的胸口发烫，又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苏苏，原来你是这般的…”
他似乎是在想用什么来形容比较合适，他稍微顿了下，笑着道，“知足常乐。”
他在说她不贪心。
他又不知道他的死劫有多难寻。
柳扶苏不愿与姜司南纠结这个问题，她再次问道，“你呢？你有没有什么愿望？”
“苏苏，我很贪心。”
他的声音如目光一般炙热又坦诚，既像夏湖清可见底，又如月光皎洁透澈。
“唯愿与君长相守。”
姜司南垂眸，长睫下的目光中的柔情似水，他就这样静静地凝视她，眼底浓重的情意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
他坦率地诉说着事实，“苏苏，我心悦于你。”
说，她也是？
说，她也钟情于他？
柳扶苏现在莫名生出一种感觉，她总觉得她说什么，他都能看出来她在骗他。
那，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说什么也不对的时候，自然是……
柳扶苏的视线向下移，落在了那噙着温柔笑意的唇上。
她双手攀上了他的脖子，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又缩短了许多。
柔软又温热的唇碰在一处，连呼吸都交织在一起，再也分不清是谁的呼吸越发的急促又克制。
姜司南只觉得心中像是被什么填满了一般，又暖又涨。
或许因为姜司南一贯留给她的印象，柳扶苏同样温柔又轻缓地厮磨着。
像晨雾拂过花草，又像微风吹过湖面，交织的亲吻，他放在她后背的手，他放在她脑后的手，一切都是温柔的。
她没有回答，但她的行动是最好的回答。
……
柳扶苏单手摸上姜司南的心口，她的手下是劲瘦却蕴着力量感的肌肉，以及他杂乱无章又急促的心跳。
她笑了起来，“姜司南，你心跳的又乱又快。”
姜司南低头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映着烟火的眼眸绮丽又干净，“嗯，我知道。”
“但这并非我所能掌控。”
能掌控的人，姜司南再次低头亲了亲柳扶苏的额角。
只有她。
夜色愈发的深，如同漆膜的幕布。
绮丽的月光，渐渐减缓绽放速度和频率的烟花，除夕夜永不熄灭的万里长灯，以及，屋顶相拥而眠的两个人。
如此圆满又美好。
第162章 惊！他与她的天定姻缘？21
第二日清晨。
睡得好极的柳扶苏睁开了眼。
看见她醒了，姜司南笑了笑，那双极其漂亮干净的，犹如春日暖阳般的眸子弯成了月牙形状。
柳扶苏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她也笑了起来，“早上好。“
“早上好，苏苏。”
柳扶苏在脑海中打开数值面板。
看见看见好感值满了，柳扶苏觉得她做得对极了。
两项任务，总算完成了一项。
姜司南揉了揉柳扶苏的发顶，温声问道，“想吃早餐了吧。”
“我这就去做。”
“嗯。”柳扶苏点头，她撑手坐了起来。
见柳扶苏坐了起来，姜司南也站起身，准备去厨房准备早餐。
突然，他止住了动作，过了几瞬，姜司南俯身弯腰与柳扶苏对视，眸色依旧温柔，“看来今日我们不能在此界吃早餐了。”
“有四位在渡劫大圆满停滞许久的族兄，于昨日一齐飞升。”
“刚才有族老通知我即刻启程，按规矩前往族地参加飞升之宴。”
姜司南眼眸中多了些促狭之意，“我们去吃宴席吧。”
“古神族的飞升之宴，都是以食入道的仙厨做的，可遇不可求，定比我做的好吃。”
但听见姜司南的话，柳扶苏下意识的愣了一瞬，一种她也说不上来的怪异感徒生。
见柳扶苏愣神，姜司南正要问她怎么了，便瞧见她笑着点了点头，“好啊，我还未曾有过这种口福。”
“但想来，还是司南做得最为好吃。”
瞧见柳扶苏这样说，姜司南便止住了先前的话音，笑了笑，回道，“苏苏这样说，未免折煞我。”
他冲她伸出手，“那我们走吧。”
“嗯。”柳扶苏将手放在姜司南的掌心，任由他将她拉起来。
转眼间，书阁屋顶的两人消失。
婢女打扮的傀儡人仰头看向书阁的方向，过了一会儿，她又重新开始打扫庭院。
那位老妇人托付的事，只能等日后再说了。
……
第九重天，飞升之宴上。
四位族人同日飞升，于长存万古的古神族而言，也是一种少见的盛况。
按例所举办的飞升之宴自是座无虚席、言笑晏晏。
看见那四位被众星捧月的男修，柳扶苏不由得微微皱眉，不适的怪异感愈发的浓烈起来。
风雨欲来的感觉，如一层阴云压在柳扶苏的心头。
姜司南的死劫与这四人有关，柳扶苏的预感来得突然又笃定。
但…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她似乎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
柳扶苏的眉头不自觉地紧缩。
正为柳扶苏夹菜的姜司南看到这一幕，他的眸色一怔，随后将菜放到柳扶苏的盘子中，温声询问道，“苏苏，怎么了？”
“我瞧你今日有些心不在焉，似有烦恼之事。”
回神的柳扶苏望着姜司南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她抿了抿唇角，似是迟疑了一瞬，而后“嗯”了一声，继续道，“是有忧心之事。”
姜司南垂落在身侧的手，悄悄牵上柳扶苏的一只手，两人的手一起掩盖在宽大的袖袍下，“我随时都会在。”
他的声音如他的指尖一样，又温又轻柔，其中蕴着莫名的安宁。
他没有问她因何烦恼，却告诉了她解决的途径，贴心的令人觉得温柔又安心。
“我有些事想问你。”柳扶苏转头看他。
姜司南点点头，嘴角始终噙着淡淡温和的笑意，眸色认真地等着她说话。
柳扶苏轻声问道，“这四位飞升的道友，你可有所了解？”
“了解的并不算太多。”
“这四位皆是我的族兄，我与他们年纪相差甚远，并没有什么接触的经历。”
姜司南顿了顿，继续补充道，“不过能修至渡劫大圆满，虽始终未寻到得道的契机，但想来资质定是不错的。”
柳扶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皆是姜司南的族兄，卡在渡劫大圆满的修为不知多少岁月，如何会在今日一起飞升的？
“你知道他们为何会突然同日飞升么？”
“听说，是因为这四人皆受到了古神的神音指引。”
“可以理解为，古神族的醍醐灌顶，有神音指引的顿悟，可助人破镜。”
姜司南勾唇笑了笑，“我以往只当那是族中传说。”
“想不到竟真有古神指引。”
古神的神音？
柳扶苏皱起眉头，又悠悠松开，等今日宴席结束，她回去要仔细翻阅此界的古籍，看看这古神的神音，到底是什么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