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一场发布会下来, 记者们心里都挺失望。
这些爆料跟他们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啊,不提兄弟互绿这两个大新闻, 就是跟之前冯文芳带保镖暴打郑彦泽比起来都多有不如。
此时还守在医院里的郑太得知发布会内容后却很愤怒,她觉得自己看走眼了。
以前她对两个儿媳妇虽然谈不上多满意, 但也谈不上讨厌, 也自问对她们不错,从没折腾过她们, 顶多经常告诉她们女人要以夫为天。
结果这两个人都是浪荡货色,勾得她两个儿子差点反目成仇也就罢了,竟然还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在郑家受苦了。
郑太当时就说也要开一场发布会,打算当着全港记者的面狠狠控诉她们一顿。
但她话刚放出去,听到动静的郑兴国,就坐在轮椅上由护工推着从病房里出来了,沉着脸问:“你说你要干什么?”
“开发布会啊。”
郑兴国一连三问:“你开发布会干什么?哭诉自己倒霉娶了这么两个儿媳妇?还是跟她们对骂?”
郑太确实是这么想的,可顶着丈夫“你是不是蠢”的表情,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改口说:“难道就这样任由她们在外污蔑我们家?”
郑兴国还不知道具体情况,问道:“她们在发布会上说了什么?”
郑太本想添油加醋地告诉郑兴国情况,可想到他才刚做完手术,受不得刺激,又有点不敢开口。
郑兴国却不觉得有什么,他连两个儿子做下的混账事都熬过去了,难道还听不得别人几句污蔑?
便让郑彦海复述发布会上的情形,同时提醒:“照实说就行,不用添油加醋。”
郑彦海有点踌躇,看看亲妈,再看看亲妈,最终选择了听从,尽量客观地描述了冯文芳和陈佳君在发布会上说的话做的事。
听着儿子的叙述,郑太很不满意,几次想要打断,但顾忌着丈夫的身体都忍住了。
郑兴国听完倒还算平静,对现在的他来说,什么都不算事。
搞清楚情况后,郑兴国也没着急说要怎么辟谣,只让郑太把郑彦泽叫到医院。
郑彦泽不像郑彦海,后者是个纨绔子弟,平时闲得很,所以郑兴国动手术他可以守在医院里。
而郑彦泽是郑氏的总裁,公务缠身,哪怕郑兴国出事,他也只在医院守了两天,昨天就回公司上班了。
不过收到母亲电话后,郑彦泽来得挺快。
当时郑兴国已经回到病床上躺着了,他进门后,和郑彦海一起坐在了窗户旁边的沙发上,只是两人离得很远。
注意到这一点,郑兴国眼神一暗。
因为他没有其他女人,所以郑家环境跟大多数香江豪门比起来相对简单。
他两个儿子性格又截然不同,老大做事勤恳,适合执掌家业,老二只知道游戏人间,适合拿着分红逍遥。
两人对这分配也没什么要求,所以兄弟关系一直很和睦。
但谁也没想到,这份和睦只是表面上的,他们早就在背地里睡了对方的女人。而当事情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再难回到过去。
郑兴国没有费心费力地劝说两人和好,开口直接问道:“说说吧,你们都是怎么想的,是离婚,还是就这么含糊过下去。”
“当然要离婚!”抢着回答的是郑太,她可不想再要这两个儿媳妇。
郑兴国却没听她的,只说:“我要听他们说。”
郑彦海率先回答说:“我想离婚。”
他和陈佳君虽然是自由恋爱,但他的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早就对陈佳君没感情了。这些年真要说谁在他心上留下了痕迹,估计只有冯文芳算得上,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情不自禁跟人搞到一起。
听到郑彦海的回答,郑彦泽也不再犹豫,说道:“我也想离婚。”
“离婚以后呢?彦海你愿意和你大……文芳结婚吗?”郑兴国本来想说“你大嫂”,可话刚出口觉得不大合适,生硬改成名字,又看向郑彦泽问,“还有你,愿不愿意跟佳君结婚。”
这次轮到郑彦泽回答得毫不犹豫:“我不愿意。”
其实他会和陈佳君搞到一起,和郑彦海冯文芳拍过拖有很大关系。
他是订婚以后才知道未婚妻和弟弟拍过拖,当时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想过要不要解除婚约。
但当时冯家是郑家的大客户,而且两家旗鼓相当,冯文芳长得也很漂亮,解除婚约后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找到更好的对象。
所以在分别问过两人,确定他们早就断了联系后,他决定继续履行婚约。
只是人的想法会变,结婚前郑彦泽以为自己不在意,可结婚后每次看到两人若无其事地打招呼,他心里总觉得不太舒服。
这点不舒服日积月累,就形成了某种阴暗的心思。
于是那次陈佳君喝醉回错房间,他虽然心知肚明,却默许了后面事情的发生。
虽然郑彦泽和陈佳君的关系持续了很久,因为她的特殊身份,每次约会时他都觉得特别兴奋,但这一切情绪的来源和陈佳君本人没有太大关系。
所以郑彦泽很明确地知道,他对陈佳君没有感情。
这么说或许太武断,毕竟睡过快两年,说毫无感情也不对,但肯定没到喜欢的程度。
出了这样的丑闻,他不想再和陈佳君扯上任何关系,只有这样,人们才能尽快淡忘他曾经犯下的错误。
郑彦海则有些犹豫,毕竟冯文芳和其他女人不一样,他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郑太看出小儿子的迟疑,忍不住尖声提醒:“冯文芳当过你大嫂!”
郑彦海猛地回过神,抬头正对上大哥阴沉的目光,顿时不自在地扯扯嘴唇,干笑说:“您放心,我不会娶她的。”
郑兴国对兄弟俩的回答还算满意,虽然他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但私心里他并不希望两个儿子再和两个前儿媳中的任何一人扯上关系。
就像郑彦泽需要和陈佳君断掉关系,以求人们尽快淡忘这件事,他心里也有这样的期待,沉吟说道:“既然你们都愿意离婚,那就好办了。”
郑太却不这么想,嘀咕说道:“好办什么呀?你没看出来,那两个贱女人都想赖着彦泽彦海啊?”
“如果她们想赖着彦泽他们,就不会做出开发布会向媒体诉苦的事,”郑兴国想法则不同,“她们这么做,只是想尽早逼我们松口,离婚多分点钱财。”
“她们哪有财产?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会挥霍,结婚带来的嫁妆早就花光啦!他们婚内现有的财产,哪一样不是我们家出钱置办的?”郑太嚷嚷起来,“到处诋毁我们还想分财产,我要她们净身出户!”
郑兴国冷笑问:“你要他们净身出户,那你还要名声不要?”
郑太不甘心地说:“所以我说也要召开发布会啊!”
“你还没看明白?”郑兴国抬高声音,“你以为她们为什么要一起开发布会?因为她们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取信于香江市民!一个儿媳妇说你家不好,可以说是儿媳妇的问题,两个儿媳妇说你家不好,你觉得就算你出去跟人争辩,大家会更相信谁的话?”
听出郑兴国话里的激动,郑太气焰瞬间下来,给他顺胸口说:“老公你别生气,我听你的就是了。”
见妻子声音软下来,郑兴国气息也渐渐平稳,抬头揉揉眉心道:“你没有听出来吗?冯文芳她们虽然在发布会上控诉我们郑家不好,但都是空话,没什么具体内容,你以为这是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们郑家没有不好。”郑太信心满满地说。
郑兴国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沉下声音说:“这是她们的投名状!给出让她们满意的价格,她们自然会闭嘴说都是误会,可如果没让他们满意,你们能保证,从没向她们透露过生意上的事?”
他其实不怕冯文芳和陈佳君诋毁郑家,香江这些豪门,哪家没发生过丑事?又有哪一家真的名声好?
香江市民是健忘的,再大的新闻,十天半个月就抛到脑后了,再过十年八年,提都不会有人提。
他担心的是她们握有郑家的把柄。
他们这一辈的生意人,发家时期正好是香江最混乱的时期,谁手里都不是绝对干净。
就算不提以前,只说现在,做生意的谁家账目能绝对干净?都是不查则以,一查惊呆众人。
冯文芳和陈佳君虽然没有进郑氏工作,可作为郑家的儿媳妇,她们知道的内情肯定比外人多。她们都不需要证据,把消息告诉竞争对手,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正常香江豪门之间联姻,哪怕婚姻关系破裂,也不会撕破脸到互相举报的程度。可看看冯文芳和陈佳君做的那些事,这两个是能以常理推断行为的人吗?
想要安宁,只能拿钱封口。
郑家两兄弟面对父亲的询问也沉默了,尤其是郑彦泽,他真不敢保证自己没向两人透露过重要消息。
郑太显然也明白了这一点,但仍觉不甘心:“难道就任由她们随便狮子大张口?”
郑兴国眼睛一眯说:“狮子大张口肯定不行,既然是离婚,分的自然是婚内财产,不在彦泽和彦海名下的,她们一分一毫也别想多要。”
郑太顿时庆幸起来:“还好你聪明,没分手里的股份。”高兴过后又觉不够,恨恨道,“真是便宜她们了!”
“行了,她们都不是照继承人培养的,现在分再多钱,未来也是一眼看到头,难有翻身的机会。”郑兴国说道,“先把她们嘴巴堵住,等事情淡了,你再给彦泽彦海两兄弟好好挑挑人,早点结婚要个孩子才是正理。”
以前他没催过孩子,可经过这次的事,他觉得这事该提上日程了。
郑太深有同感,想到未来的大孙子,信心满满道:“到时候我一定要给彦泽彦海挑个家世样貌都比原来更好的妻子!”
……
虽然觉得郑太异想天开,但看完郑兴国解决事端的过程,温月依然没忍住感慨:“姜还是老的辣。”
面对冯文芳和陈佳君的进攻,郑彦泽母子三人除了急得跳脚就是束手无策,不像郑兴国,仅凭几句转述就分析出了冯、陈两人的目的,并迅速想好了对策和底线。
要说郑兴国没料到什么,应该只有冯文芳和陈佳君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心思深沉,什么用把柄威胁郑家的事她们根本没想过,真的只打算纯造谣。
不过,尽管两方脑回路不太一样,但最终的结果也算殊途同归。
几番拉锯战后,双方四个人终于就财产分割事宜达成一致,赶在换乘夫妻中第二个瓜吃瓜值计算到期前双双去办理了离婚。
于是借着这股热度,吃瓜值计算临期前,温月日收获吃瓜值再次破万。
最终通过换乘夫妻这两个瓜,温月总共收获了两百七十四万五千多吃瓜值。
这个瓜结束后,温月又兑换了一千天生命值,截止到六月初,她兑换的生命值余额已经超过两千天,折算下来5.7年。
另外随着这个瓜告一段落,保镖培训也随之结束,正式开始上岗。
不过他们到岗后,温月身边的保镖不止六个,而是七个,她把陈建平给留了下来。小伙子年纪虽然轻,但脑子特别灵活,而且他已经有好几年经验,有他带领其他人她能更安心。
易淮身边能人多,给人的时候很痛快。陈建平自己也乐意到温月身边工作,这对他来说是升职,正式调岗后他工资涨了不少,同事们都非常羡慕。
保镖到位后,温月就不打算龟缩在家里了,准备动起来。
在林家举行的宴会上,温月虽然只打卡到郑家两个大瓜,但其他收获不是没有,在跟香江富豪富少富家千金们碰过面后,她通过系统可以查到很多他们经常聚会的地方。
温月打算以后隔三差五去转悠一圈,多见点人顺便打卡。
同时她还跟易淮说,有什么需要女伴的场合可以叫上她,他出入的场合肯定富豪多,相应的瓜也不会少。
只是她刚盘算好还没来得及行动,东江报业那边就先出事了。
温月是周日上午接到的黄志豪的电话。
虽然传媒行业工作日和休息日没有严格区别,记者跑新闻的时候,年三十守在别人家门口都不是稀罕事。
但东江报业下面只有一份周报,工作强度没有那么大,以前不用说,员工全在养老。
温月穿来后,虽然为了激励大家努力奋斗,设立了奖惩制度,但她并不要求员工加班,如果周末有人要跟新闻,可以不到公司打卡,拿着新闻跟领导汇报,领导批准就按正常加班算工资,以及报销车费油费。
因此,东江报业周末是没人上班的。
黄志豪也是接到楼下何记事头的电话,才知道公司被人泼了油漆。
这么说其实不太准确,被泼油漆的其实是楼下两个铺面,毕竟东江报业在二楼,没有梯子都不好把油漆油泼上去。
至于黄志豪为什么能确定泼油漆的人想针对的是报业公司,是因为那帮人还留下了一句话――要讲话,唔应该讲唔好讲,唔知啊!八婆!
楼下何记没有事头婆,剃头铺又只有老板一个人,而东江报业是温月名下的这件事就算没到人尽皆知的程度,知道的人也不会少。
三楼到六楼住户中倒是有女人,可如果是他们得罪人,把人逮住教训一顿就行了,那些人也没必要半夜来他们家楼下泼油漆。
何况这句话可以表明,被泼油漆的人或者单位是因为讲了不该讲的话才得罪人,永利街九号一到六楼,还能有比《东江娱乐报》更满足这个条件的人或者单位?
稍微一盘算,黄志豪就猜到,八成是报业这段时间风头太盛,得罪被爆料的富豪了。
于是现场查看过后,黄志豪立刻给温月打来电话说明情况。
这么做可不是因为他能力不行,遇事只知道告状,而是他一个普通人,没能耐跟背后那些人斗。
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与其把事情揽在身上无法解决,他还不如立刻上报,让更有能力的大老板来决定该怎么办。
得知公司被泼油漆,温月脸上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挂掉电话后二话没说,叫上保镖就往报业公司去。
这是温月有了保镖团队后第一次去永利街九号。
以前来何记吃饭的街坊邻居,每次看到温月带两着黑衣保镖就犯怵,这次围在九号楼下的街坊们看到她带这么多黑衣人,第一反应却不是害怕,反而兴高采烈地喊:“来了!温小姐带着保镖来了!”
随着叫喊声响起,围观的人迅速让开一条路让她带人走进去。
温月一走进包围圈,就看到了一楼墙壁和卷闸门上泼上去的红油漆,唯一没被泼油漆的地方,还被用油漆写上了字。
两个铺子的老板看到温月过来,纷纷是苦着脸说:“温小姐你看,不知道哪个黑心肝的让人来泼的油漆,弄成这样我们生意都没法做了。”
“是啊是啊,”还有楼上的住户抢着说,“我们住在这里几十年,一直很安稳的,现在出了这种事,我们晚上都要不敢出门了啊!”